明末清初的科技术语翻译策略探析

摘  要：科技术语的翻译在科技英语翻译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是学术研究的出发点和基石。本文以明末清初科技翻译大家徐光启的译作《几何原本》和李之藻的《明理探》中出现的重要术语为依据，探索明末清初时期的科技术语翻译的方法和技巧，以期对当代英语科技术语翻译有所助益。

关键词：科技术语翻译;翻译策略;影响

作者简介：王菲，河海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中图分類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9--02

1、引言

我国历史上第二次翻译高潮以科技翻译为特色，始于明末。这一时期的科技翻译对当时的中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产生了尤为重要的影响。明代科学引进先驱者徐光启曾曰：“欲求超胜，必须会通; 会通之前，先须翻译”。这句话点出了学习西方文化的循序渐进三阶段，即“翻译、会通、超胜”，可见翻译作为科学引进的第一步的重要性。这时期的翻译力量主要来源于西方耶稣会传教士、从事科学研究的中国士大夫，二者相互交流与合作，为我国科技翻译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这一时期的著名代表人物有，被誉为“科学译祖”的徐光启，“中华才士”的李之藻，意大利人利马窦、葡萄牙人傅泛际等，留下了许多为后人所称颂的佳作。梁启超有言：“明末有一场大公案，为中国学术史上应该大笔特书者，曰欧洲历算学之输入。”这儿的“欧洲历算学之输入”就是指的是由利玛窦与徐光启合译的《几何原本》，它的问世拉开了我国科技翻译的序幕。葡萄牙传教士傅泛际和李之藻合译的《名理探》被公认为整个中国近代“西学”的奠基之作，它是对整个西方学术体系的介绍，其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在中西方文化的交流与合作过程中，往往会出现新事物、新概念、新技术，这时，术语的语际翻译就显得尤为重要。本文就是以明末清初的代表译作《几何原本》《名理探》中出现的术语为实例，探讨明末清初时期翻译家们如何对当时的科学术语进行译介，以期为今后的科学术语发展作出贡献。

2、明末清初的科技术语翻译中常见的方法

2.1音译和意译

音译法一般指的是把英文科技术语按其发音译成相对应的汉字，这可以说是科技术语翻译方法中最为常见和简单的译法。早在明末时期，这种方法已经盛行。李之藻的《名理探》中出现了大量以音译法译介的术语，现将部分术语加以整理如下：

络日伽       logica

斐录琐费亚   Philosophy

索加德       Socrates

霸辣笃       Plato

亚利斯多特勒 Aristoteles

亚悟斯丁     Augustinus

我们可以发现以上好多术语今天已经不在使用，原因可能在于这些音译本的汉字比较生僻拗口，这就启示我们音译时一定要考虑译名的规范化、大众化和通用性，其读音也应以当今普通话的语音为标准。

意译法是指根据原文的大意来翻译，而不作逐字逐句的翻译。《明理探》中也出现了不少“意译”的词汇。李之藻用“性”表示含有自然属性的概念，如“形性”指物理、“灵性”指精神;用“艺”表达人们通过努力学习获得的技能，如“潭艺”代表讲术、“史艺”代指历史编撰术;用“法”表示人为规定的制度、习惯等概念。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李之藻的较少采用“直译法”，主要是源于中国译者汉译佛经的翻译文化传统以及汉语中逻辑学词汇的匮乏，难以找到较为合适的汉语词汇进行表意。

2.2 创译法

徐光启译《几何原本》一书时，“几何”两字事实上是被加上去的，而至今还有很多人以为“几何”一词的翻译来源于音译拉丁文Geography的词头Geo。这本书原名为Euclidis Elementorvm，是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的大作，徐光启将之译介为《原本》，讨论的是数学上的基本问题。“几何”在古代中国主要作为疑问数词，徐光启创造性地使用 “几何”二字并将其置于“原本”前面，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原本》的精髓和本质。这里的“几何”代表的是公里化系统化的数学知识。

李之藻将自己的翻译方法称为“创译”，足见其中充满创造性劳动。他在译著中，仍坚持“辞能达意”的原则，所创译的术语皆能准确地表达原文意义。《名理探》中，李之藻厘定的许多逻辑学术语名称，如“概念”“判断”“推论”“演绎”“归纳”仍作为逻辑学核心术语至今沿用。

3、明末清初的科技术语翻译中主要体现的翻译思想

有研究者阐明科技术语的翻译基本上秉持着简介、连贯的原则，并渗透着本土化意识，明清之际的译作充分验证了这一说法。所谓本土化意识，是“译者调试或改造源语文本的文化异质、符合目标语文化的接受视野、丰富和发展自身文化的翻译方式，具有文化再造性、译文明晰化和适应主体文化读者的特点。”

梁启超曾评价《几何原本》为“字字精金美玉，是千古不朽的著作”。相较于《名理探》中众多晦涩难懂的音译词汇，《几何原本》中术语的翻译几乎全都使用的是已有的汉语词汇，译本更加清楚简洁、便于流传，因而能得此盛誉。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徐光启的译作中无不体现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自信与喜爱。除此基本的翻译策略，徐光启翻译的基本思想根植于中国文化本土知识，“本土化”原则贯穿于整个译作之中，如《几何原本》中的ABCD译成“甲乙丙丁”，徐光启充分发挥汉文化优势的本土创作，丝毫没有露出生硬翻译的痕迹。

再观《名理探》会发现李之藻基本是用儒学术语来翻译西方学术。今天称之为“理性”的，李之藻称之为“明悟”“感性”;经济学被称为是“治家”，以“克己”称伦理学，以“超性学”称神学，这些术语都用得相当的准确，基本符合原意。

如今，翻译已经成为学习和借鉴先进科技和文化的不可或缺的渠道。对于科技文本的译介应当秉持着“本土化”为原则，使之符合社会科技文化的需要，造福于国人。

4、结语

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高潮对我国的翻译事业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以徐光启、李之藻为代表的明清之际的翻译家们在翻译西方科技书籍时所使用的术语，既扩展了汉语词汇的语义，又丰富了汉语词汇库，增强了汉字的表意功能。简洁精准的术语翻译得以流传并被后人广泛使用，与其精妙的翻译策略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音译、直译、创译等技巧的使用，融合本土文化元素，使得科技譯作表达更加精确，行文简洁流畅，十分符合国人的表达习惯，易为国人所接受。

除了对我国翻译事业的贡献及其对汉语词汇的影响之外，又因其翻译文本的特殊性，明末清初的翻译运动也为我国科学技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为中国辉煌的史书上留下了生动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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