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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七十庆祝上海电影制片厂成立70周年特辑(一)

2019-11-15本刊编辑部

电影新作 2019年4期

本刊编辑部

谢鸣晓:上影厂,我的百草园

作为上影知名导演,谢鸣晓拍摄过多部影视剧,其中电影《我是医生》荣获“五个一工程”奖,更是为人称道。比别人稍显幸运的是,谢鸣晓的童年是在上影厂里度过的,这让他在看待电影环境变迁的时候,更多了一层理解力。谢鸣晓的从容 ,是激荡过后的平静,如果上影是一棵树,他期望自己是其中一条稳稳的树枝。

上影厂里的童年

对于很多上影厂的职工而言,上影厂首先是一个工作单位,但对于从小住在厂里的谢鸣晓来说,上影厂首先是他家周围的一个大院子。“上影厂是什么样子?”面对这个问题,谢鸣晓有种带着别人看自己家的感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就跟你这么说吧,你知道鲁迅有个百草园吧,鲁迅的百草园跟我的百草园比,可差得远了。”谢鸣晓跟我们讲述上影厂的时候,令我们感到一种别样的亲近,这种亲近不是一个职工对老厂仰之弥高的敬畏和深沉,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归属感。在谢鸣晓的记忆当中,上影厂有一大片草地和一个挺漂亮的小湖。湖的旁边,排着美式卡车和飞机头,再往远处走一点,就是摄影棚了。对于一群在上影厂长大的孩子来说,摄影棚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孩提时代的谢鸣晓最爱去的就是位于摄影棚二楼的道具仓库。因为很多道具和模型在拍摄结束后都会储藏在那里,你能想象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令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座用于拍摄的庙,虽然真实大小只到一个成年人腰的位置,但经过摄影师镜头的处理之后,展现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那种神奇的感觉,让这群上影厂的孩子们叹为观止,自然而然地就把那里作为了每天必去的“秘密基地”。而对谢鸣晓来说,那可能就是梦想开始的地方。对一个小朋友来讲,这是对于上海电影制片厂的最初记忆。“电影是关乎梦想的。” 谢鸣晓说。如今,他常常会想念那些手工模型,也会思念曾经的老匠人和精工车间。

父母都是上影厂的职工,这让谢鸣晓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从小就能在上影厂里到处跑。当年大木桥路的两边都是电影公司。小时候搬家,经常是从大木桥路40号搬到41号,在马路两边搬来搬去,整个弄堂里面住的也全部是上影厂的人。“传达室有个老头可凶了,有他看着,外面的小孩进不去的。”熏陶是潜移默化的,没有人跟谢鸣晓讲过什么是电影,但是他自己在摄影棚里早已玩得不亦乐乎。

小时候的谢鸣晓从来不关心父母的工作,也没觉得他们的工作多有意思。“他们爱做什么都可以,我小时候不会去想他们工作的事情,我最希望的就是父母赶紧走,给我留点钱吃饭就行了。”当时的谢鸣晓,也和很多不愿受父母管束的小孩一样,“我希望他们都出差,都不要管我,我就可以随便玩了。”谢鸣晓到了一定的年纪,才明白父母的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跟电影究竟有些什么关系。谢鸣晓的父亲是上影厂的编辑,扶持剧本。当年上影厂有个文学部,谢鸣晓清楚地记得文学部坐落在永福路52号。文学部为上影厂提供剧本,当年的剧本大都出自这里。永福路52号旁边有栋小白楼,全国各地的优秀作家都会被请来写剧本。“当年,如果一个写剧本的或者写小说的人,说他没到小白楼住过,那说明他混得不好,上影厂都没请他去写过剧本。”

在电影的浸润里,谢鸣晓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孩提时代,时光总是十分漫长,不同的路,会引领你去往不同的远方。长大成人后,每当回忆起自己的童年趣事,除了快乐,谢鸣晓还能感到一种后知后觉的幸运。

初出茅庐,以厂为家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谢鸣晓是个严谨的人,一方面,他怀着对电影满满的热情,另一方面,他也对电影艺术和辛勤的前辈们心怀敬畏。长大成人后,谢鸣晓真正开始了自己的电影创作生涯,在一次次的学习与合作中不断成长。

南浦大桥当年还没通车的时候,谢鸣晓他们在上面拍戏。那时候是夏天,天气很热。剧组买来棒冰发给大家,谢鸣晓看着制片主任发棒冰,觉得自己是个实习的,不好意思跟前辈们抢棒冰吃,就一直在后面等,想等大家都拿完了再吃。这时,摄影师手下的助理抢来了棒冰,“左手一根,右手一根,咔咔两口”,看得谢鸣晓口水直流。助理看着谢鸣晓:“你怎么还不去抢棒冰?有什么好等的,快去抢啊。”这个回忆听起来让人有点百感交集,但是谢鸣晓觉得很有意思,在上影厂磨炼的每一个瞬间都在记忆里闪着光,前辈们的传帮带并不一定只是技术上面的东西,还有怎么生存、怎么做人,前辈们也都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

从前和现在工作氛围已经有很大的差别了。现在的零陵路上,以前有上影厂的四号门。谢鸣晓以前拍戏的时候都是从四号门出发,早晨有时可能会上错车,因为好几个剧组的车都停在一起。每个剧组都在分发早餐,热热闹闹的。“每天早晨给我们发俩包子,再发点牛奶。有时候都领完了,结果刚上车就被轰下来,上错车了,人家说‘你拿的这包子是我们剧组的’,有意思得很。”很多个组同时开工,每天早晨出工干活,然后拍完戏回来,每天都是如火如荼的感觉。当年上影厂的制作力量、制作能力,包括服化道各方面,都是全国最好的。

当年的上影厂出去拍戏,食堂都是跟着走的,大部队在前,炊事班在后,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十分引人注目。谢鸣晓说,上影厂食堂做的饭很好吃,现在外面的那些高级餐厅,都比不了上影厂的小食堂。谢鸣晓进入上影厂后,第一部戏,也是最后一次,在剧组吃上影厂的随行食堂,不仅好吃,还入乡随俗,在山东拍戏,大厨就给做糖醋排骨。“真是像个大家庭一样”。

说起道具,张建亚是对谢鸣晓影响最深的一个人。张建亚有一部未完成的电影《孙悟空大闹天宫》,因为资金压力的原因被迫中断,当时谢鸣晓担任副导演,用他的话来说,那次的制作经历让他叹为观止。当年这部电影汇聚了北影和上影最顶尖的制作人才。“一个摄影棚一堂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转得咔咔响,炉子也是真的能够升起来的。”剧组在摄影棚里面造了一个荷花池,精心养起了野生仙鹤。

有的时候,一天连一个镜头都拍不成,摄影棚里弥漫着一种不疾不徐的气氛,既微妙又神奇。说不着急是假的,但是大家都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也许只有在这种时候,电影的艺术感才可以被实实在在地触摸到。谢鸣晓和张建亚坐在监视器后面,等着仙鹤一步步走到它该到的位置,仙鹤急了就会啄人,大家谁也不敢上前“冒犯”。在拍摄一个大全景的时候,其他部门还没准备好,吊威亚的老师不小心手一松,孙悟空的扮演者径直掉进了水里。孙悟空是真人化妆的,画好这个妆容至少需要四个小时,一旦落水,今天就可以收工回家了。尽管偶尔会出现意外状况,谢鸣晓依然觉得,那是当年最高的制作水准。

从前辈的口中,谢鸣晓得知上影厂以前有一本工作手册,这个手册里明确地划分了各个部门之间分工、合作的职责范围。比如在一场戏里,衣服应该是归服装管,但是如果这件衣服不是穿在演员身上,而是挂在墙上的,那么这件衣服就该归道具管。工作守则对这些事项做出了很明确的区分。谢鸣晓做副导演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服装、道具两个部门的人因为一件衣服的事情拌嘴,很有意思。这本神奇的工作手册,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谢鸣晓也不知道,但是这份资料都记在了老一辈电影人的心里,口口相传。

桃李不言,薪火相传

如果说上影厂是一棵大树,那么这棵大树一定既沐浴过和煦的春风,也经历过凛冽的寒冬,孕育出的果实也饱满而香甜。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上影厂用自身的魅力和历史的积淀,不断吸纳着新锐电影力量,与此同时,老一辈电影人也志在千里,发光发热,在为上影后辈积累财富、披荆斩棘的同时,也实现着自身的电影梦想和艺术价值。

2017年,谢鸣晓的《我是医生》获得了“五个一工程”奖。谢鸣晓觉得吴孟超是一位英雄。在手术室里,血液的腥味和烧灼皮肤的煳味,让谢鸣晓头皮发麻。吴孟超在手术台前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这让谢鸣晓十分敬佩。在他看来,吴孟超做手术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在打太极。“这就是修炼。”谢鸣晓说。他的感悟是:吴老已经修炼成了,而我们这些人还走在修炼的道路上。

虽然《我是医生》获了奖,但还是有遗憾,是创作上的遗憾。对于谢鸣晓来说,任何一个人物,如果不能拍他的缺点,就是有遗憾的。英模人物是很难塑造的。见吴孟超第一面时,谢鸣晓问:“吴老,请问您有什么缺点吗?”吴孟超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吴老坦诚地向导演说明了自己生活中存在的一些小缺点,十分随和,气氛也瞬间轻松了起来。这个事情被谢鸣晓放在心里,作为一份小小的安慰。

和吴孟超一样,谢鸣晓自己也是个努力并且有追求的人。从业这么多年,挫折常相伴,但是在谢鸣晓看来,挫折是一种常态。无论好坏,顺境还是逆境,谢鸣晓都已经能够泰然处之。“我觉得我经历的都是正常的东西,太软弱的人当不了导演。只要你想做,想往那个目标前进,那么你就自己扛,因为这是你的选择。”谢鸣晓这种淡然和坚定的心态,和上影厂的前辈们一脉相承。

傅东育:与上影一起,保持活力

傅东育做导演已经超过25年了,这些年间,无数导演在他身边起起伏伏,但他仍然坚持带来新作品。他说支撑他扛下来的并非经验与才华,而是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实习时,从前辈那里听来的“忠言”:“做这一行,就需要两样东西,天真和真诚。犹豫和纠结是没有意义的,你的单纯会让你更加坦率,不矫情,可以走得很远、很长。”

始于29年前的那张名单

20世纪90年代的上海电影制片厂,正处在蓬勃发展的时候。无论是从片子的产量还是质量来看,它都属于中国电影产业里一个重要的生产基地。厂里分布着7个摄影棚,到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切都是热气腾腾的。这幅光景,是傅东育当年进入上海电影制片厂的初印象。

到上海电影制片厂报到的第一天,傅东育剃光了头发,照他自己的话说是“剃了一个秃瓢”。这一“从头开始”的改变,是傅东育重新开始的决心,而上海电影制片厂也被他视为其艺术生命的发源地。

傅东育入厂正值1990年,那年他刚从电影导演专业班毕业,这个班是上海市电影局委托上海戏剧学院开设的,目的是为了扩大上海电影行业的人才储备。专业学习的4年间,学院非常注重理论与实践互相结合。不仅开设公共必修课、基础课、电影专业课等课程学习,也安排了中外电影艺术家的专题讲座、观摩中外著名影片、社会考察等形式多样的活动。

4年时间转眼过去,电影导演专业班终将向各单位、各岗位输送人才。傅东育一心想要进入上海电影制片厂,但他那略微欠缺的成绩始终让他焦灼不安。班里总共20名学生,可是等待老师宣布分配结果的那几分钟,对傅东育来说却是度秒如年。身边的同学被一一点名,眼看“去上海电影制片厂报到”的名单快要见底,傅东育心中那团希望的小火苗也几近熄灭,但火苗最终又被重新燃起—傅东育是那份名单上的最后一名学生。

在好奇、新鲜、焦虑交错的情绪中,傅东育与同学一同前去上海电影制片厂报到。那时候他们还住单位统一分配的集体宿舍,每个房间大概只有七八平方米,可以住两个人。房间朝北,常年晒不到太阳,所以就算是白天也要开灯。因为宿舍紧挨着食堂那栋楼,傅东育和舍友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食堂冰柜每隔半小时就发出的运作的声音,并且全年无休。尽管如此,在那里生活的四五年时间里,傅东育还挺快乐的。他与同学一起从实习生转为正式职工,空余时间还会相约球场一起打球。

现在,傅东育已经不记得是谁给他们上了入厂后的第一堂课,但是课上听到的几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所有导演班的同学,你们要从最基层开始做起,你们要从场记开始做起。所有制片班的同学,你们要从场工做起,你们要从现场拉绳子、扫地、浇水开始。”

所以,在傅东育实习的第一年里,他就只在不同的道具仓库里轮岗学习。他先在小道具仓库做了三个月,小到手帕、钢笔、信笺、墨水瓶、碗筷、戒指,都需要整理归类。之后他进入保管家具、汽车的大道具仓库,据傅东育回忆,那时候的仓库里真的放有紫檀木和黄花梨,它们都会严格按照专属的年代出场。再之后,他钻进服装仓库,在整理熨烫、归库出库、清点洗补中度过了三个月。当一年实习期只剩四分之一时,他来到洗印车间,开始学习怎么配药水。

那一年对当时的傅东育来说有些煎熬,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非常认可传统培养的重要性,“只有在扎实的基础之上,才能谈想法的事,任何艺术概念都要连到剧组每一个工种的细枝末节。这才算真正掌握了技术,才算是掌握了一门手艺。”

第一部剧本,正逢上影厂体制改革

在完成一年实习任务后,傅东育被人事部告知,未来上海电影制片厂在培养导演这方面可能不需要太多人,所以建议他去做剪辑工作。傅东育自然是不甘心的,他找到时任上海电影制片厂厂长的朱永德。

朱永德给傅东育讲了点过去的事情,他说:“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成立海军,大家都不愿意去,海军是一个小军种,对他们来讲,没有什么前途。其实呢?其实不一定。我们厂从过去走到今天,剪辑师都是师父带徒弟带出来的,他们的文化水平不够,我们需要像你这样受过大学高等教育的同学,来做剪辑师。”

听完这番话后,傅东育答应了下来,但他向厂长提了一个要求:让他下一次摄制组。于是,傅东育在毕业后的第二年,以场记的身份加入了《血战落魂桥》剧组。在安徽、上海连续拍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傅东育是带着一种和导演行业告别的心态去做的。

当时的场记还要跟后期,当后期全部完成后,傅东育卸下了不舍,去剪辑间报到,一做就是两年。两年间,傅东育在师父的苛求中养成了不少细微但良好的习惯。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如果地板没拖干净,铅笔削得过尖或是过钝,都会挨老师骂。傅东育那时候做事还有些毛糙,摇片摇着摇着就把胶片划断了,自然也会被批评。

教傅东育剪辑的前辈,被他唤作“周先生”,“周先生教我为什么要留这一段,为什么要剪掉那一段。后来做导演,会回想起这两年,摇过的每一帧画面。现在在现场拍摄,大概都能算准这个镜头有多长,已经成为潜意识了。”在剪辑间度过的这两年时间里,傅东育每天晚上都会写剧本。在跟着周先生剪了三部片子后,他拿出了《身不由己》的剧本,那是1993年。上影厂体制正处在改革阶段,允许外部资本进入上影厂。所以,尽管傅东育在这之前没有任何导演或副导演经验,他仍然成功地成了一名导演,亲自拍摄自己编剧的剧本。

《身不由己》的粗剪版本,傅东育拿给了该片的艺术顾问于本正导演看。“他明显知道这段戏是我特别喜欢的,不舍得剪掉。但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讲,他觉得是多余的,应该剪掉。类似这样的争吵我都记得,也很正常。有时候是他妥协,就像哄小孩一样,笑眯眯地和我说,‘这是你喜欢的,给你留着’,但是有几场戏就是不行,怎么都不能留着。”

作为晚辈感受到的来自前辈的理解与照顾,傅东育从没忘记。所以他想,等他老了的时候,也要这样对待年轻人。从上影厂传承下来的传统,是讲规矩的、注意细节的。上影厂前辈对年轻人的影响,是从内到外的。在傅东育心里,谢晋导演、吴贻弓导演、于本正导演等人就像是他的精神领袖。他们的成就让傅东育想要努力像他们一样,早日呈现出符合上影厂质量的优秀的电影作品,来感染更多人。

19年后,再执导筒

接手拍摄《西藏天空》之前,傅东育已经有19年没有碰过电影。严格意义上来说,《西藏天空》并非是傅东育的第二部导演作品。当年在完成《身不由己》的剧本和拍摄之后,傅东育就接着进入了另一部电影的筹备拍摄阶段,但这部电影在拍摄到一半时被临时叫停,傅东育也暂别了电影导演的这条路。

直到2011年,上影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任仲伦找到傅东育,和他商量是否可以与另一位导演联合执导《西藏天空》。因为项目较大,执行起来较为困难,原定的导演也有意愿寻找一个联合导演。然而,在进一步交流中,傅东育与原定的导演出现了不少创作上的分歧。出于“一个作品只有一个灵魂”的考虑,傅东育决定退出。可当傅东育完成了另一部电视剧的拍摄,《西藏天空》仍然没有传出开机的消息。于是在任仲伦的再次邀请下,傅东育重新回到了这一项目中。这次,导演的位置只留给了他一个人。“说实话,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坐在任总那个位置,面对我这样的导演,真的会很忐忑,但任总非常信任我。”

《西藏天空》全片都在西藏取景拍摄,因此自然因素极其难把控。但在当时的条件下,整个摄制组团结一心,拍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极其饱满的创作热情和团结奋进的精神。影片的制作班底大都来自上影厂,当时为了保证置景的质量、统一的工作作风,傅东育从上海带了大量工作人员一起进入西藏。

但这部藏语电影需要的演员,就必须去当地找了。为此,傅东育与导演组跑遍了西藏所有文工团、歌舞团、话剧团,最终还是决定以西藏话剧团的演员为基础。为了打破这群小演员偏舞台化的表演模式,傅东育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半月的准备时间。白天练习小品,下午体能训练。《西藏天空》的时间跨度有40年,于是藏族历史课也成了每日必修。后来,电影荣获第1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少数民族题材影片奖,小演员之一阿旺仁青也获得该届优秀新人男演员奖。

现在再回想起这部电影,傅东育将它定义为人生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坐标。在西藏创作的一年多时间里,他的审美观、价值观、人生观都发生了改变。这段最忙碌的日子,也见证了他的蜕变。与上影一起成长,让傅东育感到无比骄傲。上影还保持着它的活力,而傅东育也一直在壮大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