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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凤凰自在开

2019-11-14

湛江文学 2019年5期
关键词:卖力画者沱江

◎ 邓 慧

这是一个沉默的五月。

在去凤凰古城的路上,让我体验了一回“艰辛”。车子一路颠簸,在走走停停去洗手间的过程中,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发白起来,却未想过去看那一场途中日出。透过座椅的缝隙和车窗,我看着昏昏欲睡的人们,靠在各自肩膀上熟睡的情侣,以及孤单的清醒的旅行者。这种情形在通向凤凰的路途上清晰可见。在历经15个小时的车程后终于抵达目的地。

想像中的凤凰和真实的印象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凤凰是带着浓重情感色彩的一个古镇。透过相机的镜头,我总能看到那散落在沱江的淡淡忧伤。那一片湛蓝的江水,虽然被现代人到处丢弃的垃圾污染,却依然掩盖不了它的忧伤。它或许在诉说一段未曾相知的往事。

密集的游客扰乱了凤凰平静的步伐。它在繁忙喧哗的人海中,勉强地支撑起它独有的寂寞,冷眼看着这一切暗涌的人流。行走在凤凰的小镇上,你除了能看到满大街摆着形形式式的小饰物之外,还能见到盘地而坐的流浪歌手自弹自唱,以及来来往往的各地游客。

在沱江边上的小路边,还能看到绑着长发,戴着帽子的画者,为坐在旁边,对自己好奇的人们画像。还有一些扛着摄影机在小镇上整日走来走去的摄影者,他们只为捕捉小镇上不经意的美丽镜头。在凤凰那淡淡色调的景色中,我们都能找到这一些窝及心底的感动。

日落后的凤凰,华灯初上。璀璨的繁华灯光,照耀在长长落寞的街道上,来去如鲫的人们在拥挤的大街上各忙其事。街边上卖花灯的人们多了起来。人们蹲在花灯的旁边,细细挑选自己喜欢的花灯,来不及观看沱江边嬉戏的人们。这时的凤凰,流水声远远盖过白天的繁华。

在吃完饭回来的路上,我听到一个小男孩对我说:“姐姐,买个花灯吧。”小男孩独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地上摆着仅剩的两个花灯,他一脸泄气地看着我。花灯并不漂亮,并且手工粗糙,有一朵花瓣上竟没了蜡烛。

小哲说:“没有蜡烛的花灯是不灵的。”小男孩一脸焦急地说:“蜡烛我可以帮你再弄上去。你买了它吧,卖完这两只花灯,我就能回家了。”我的内心突然一震,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这么瘦小便出来卖花灯,也许是为了补贴家用。为了让他早点回家,我买了这两盏花灯。小男孩拿着10块钱,欢天喜地地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开始留意街边做买卖的人们,穿着苗服的小姑娘、中年妇女、老人,坐在烈日当空照的街道边,目睹行人如织,然而来买饰物的人们却少之又少,大多数只是看看,挑挑,却不买。一眼望去,大街上卖东西的人如此之多,买东西的人却如此之少,他们每人一天能赚几个钱?

经过沱江的车站时,看到一些老人别过脸,在烈日下睡觉,一脸的疲惫。我内心隐隐作痛。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里,每个人都在为着各自的生活劳碌奔波,目标清晰却满身疲惫。那些盘腿而坐的流浪歌手和沱江边作画的画者们,他们是否也在这个古老的城镇上寻找自己的希望和生活?

突然,我想起那个唱歌的苗族小女孩。在苗族表演的舞台上,瘦小身子的她站在舞台中间,拿着话筒,鼓着气,满脸通红地唱着苗语山歌,声音清脆而干净,在舞台下面的人们无不为她单纯而天真的演唱而感到快乐。可是,那一刻,我在她通红的脸蛋中看到她紧皱眉头的表情,显然过于卖力。是痛苦吗?旁边有人突然问道。或许她并不知道,旁人只是看她的表演,而她却是如此卖力的唱完一场又一场。

在我看的那场表演中,她被观众要求唱了三次。听说一天要做这样的表演至少五六场,年少的她反反复复卖力的唱着相同的歌,是否会感觉累?或许,她在听到观众鼓掌声而心生欢喜,于是,她心满意足地唱了一次又一次。我想,在这世间,最纯真的东西莫过于小孩的笑容。

昼夜更迭,古老的凤凰慢慢浮现属于它的气息,流落在每个街边角落。人们点着灯笼夜行在安静的小镇上,唱歌,作画,摄影,划船,赶集,周而复始。时光不再流动,我们永远在那一刻定格,所有的美好都将落在小孩子的笑容上。我知道,有一天,时间会在它的码头边搁浅。

终有一天,属于凤凰的景色会被城市边缘化,属于它的味道也会被长期往来的游客慢慢疏离化。每个城市都不可能长久地维持一种状态,它是流动性的,会生长的。如少年至成年,从年少的纯真到成年的圆滑,这是一个过程。

在天地万物当中,所有事物都是有生命的。它们会生长,会颓败。这就是它们的宿命。而凤凰这个古老的小镇,也是一直在生长,自在地开着,旁若无人。直到一天,人们再也认不出它的样子。所以,每个人应在有生之年,做一回自己喜欢的事情,看一遍自己喜欢的风景,放逐一次心灵。这便是人类最原始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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