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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变迁

2019-11-13

金沙江文艺 2019年10期
关键词:麻醉科楚雄病区

1997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印象最深的是邓小平爷爷去世了,那时我还在玉溪市医院实习,在病房忙来忙去的我们被叫回示教室,每人领到一朵小白花,对着电视直播默哀三分钟。毕业季我已回到楚雄,正逢香港回归,我和闺蜜在她的楚雄工校与校友们彻夜狂欢,喝啤酒,放鞭炮,闹到天亮,庆祝香港回归,也庆祝青春散场。也是那一年,我分工进了楚雄州医院,十八岁的花样年华,正式开始了漫长的职业生涯。

州医院的前身系国民党楚雄卫生院,1958年才更名为楚雄彝族自治州人民医院。1981年我来到州医院时,医院只有几幢破烂不堪的小平房,而且四处漏雨。病人大多睡在地板上,老鼠在地上跑来跑去,更夸张的是,竟然发生了新生儿被老鼠咬掉小鸡鸡的事。一台古老的X光机,几片压舌板,几个听诊器,血压表,就是医院所有的医疗设备。职工队伍良莠不齐,有的就是随便培训一下就上岗,除了上班,还要挖田,种菜,挑粪。当然,这是老一辈医院人向我陈述的,他们眼里最初的医院雏形。

1997年,当我怀着满腔憧憬跨入医院的大门时,仍然不免有些失落。破旧的病区,低矮的平房,毫无秩序的建设杂乱无章。当时最好的建筑,莫过于现在南路院区的医技楼了,在外科大楼的旧址,是两幢年代久远的红砖房,在喷泉广场的旧址,是一排低矮的二层木制楼房,在这些不起眼的建筑中,分布着医院一半的科室——神经内科,呼吸内科,消化内科和传染科,供应室等。而在当时最好的住院部,也就是现在的内科大楼旧楼,则囊括了包括手术室在内的所有外科科室。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激情满怀地投入了工作。印像最深的,莫过于在传染科走 “梅花桩”了。说来好笑,那年的夏季雨水特别多,老传染科所处地势低凹,经常被水淹,过道和病房里有时积水太多,不得已只好找一些砖头垫地,为病人治疗输液换药什么的,就在这些砖头上跳来跳去,同事们戏称走 “梅花桩”,我起了个文雅的称呼——凌波微步!每天身着白大褂抱着输液瓶飘来飘去练凌波微步,感觉自己真有点侠女的感觉。病友们看着有些不过意,一天有位病人竟说:毛医生,要不我们凑点钱,给你买双雨鞋吧?

入职第一个科室是麻醉科,院领导说我们是筹建重症科的人员,重症科组建起来,有病人就在重症科上班,没病人就在麻醉科打杂。重症科连护士长在内只有四个护士,筹建两个月后收了一例车祸复合伤并创伤性湿肺的病人。太多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是那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几声电闪雷鸣后,病区突然一片黑暗——竟然停电了,科室唯一的那台老式呼吸机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后,也瞬间停止了工作。我吓得手足无措,床上躺着的,可是离了呼吸机就活不了的病人。一起搭班的医生一个健步冲到抢救车面前,翻出手电筒,呼吸球囊,两个人互相配合,为病人做人工呼吸。医院启动了发电系统,半个多小时后才恢复供电。灯火通明之际,我和同事眼中见到的,是头发散乱汗流浃背不停喘息的彼此。那个病人最终得以康复出院,我觉得人生充满了成就感。那时的麻醉科,后来分化成了现在的麻醉一科,麻醉二科,重症一科,重症二科。

那个年代是没有电脑的,病人的各种记账,要手抄,然后去财务科排队等候。财务科人员使用的是算盘,算盘子拨打得行云流水噼里啪啦。医疗文书都是手抄。医嘱单,抄!领药单,抄!输液单,抄!配液单,抄!常常是下班了,所有人还在抄,抄所有病人的这样单,那样单,抄得头昏眼花,手脚酸麻。氧气用的是罐装的氧气瓶,每次搬动氧气,要去病房拉壮丁来帮忙。2001年,微机系统开始应用于临床,护士们结束了手抄时代,开始上机操作,轻轻一点鼠标,就万事OK啦!更让护士们欢欣鼓舞的,是静脉输液配置中心的成立。护士不但不用领液体,连配置都不用了。每天清晨,配液中心的工作人员把配好的液体送到科室,护士直接输液就可。这项举措极大程度的减轻了护士的工作负担,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

2011年,投资四亿多的州人民医院新区正式投入使用,现代化的病区大楼,优美如花园般的病区环境,极大的造福了彝州百姓。

蓦然回首,惊觉时光匆匆,二十年,真的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于医院,是不停的扩建,是翻天覆地的腾飞和发展;于自己,则是从懵懂青涩的少女到一脸沧桑的油腻妇女,唯一收获的,只是岁月长河里,那些深深浅浅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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