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外二首）

野果

并不是为了寻找某个消息

他来到这里，突然肺腑柔软了

像融化的坚冰发现堤岸上

一棵缀满红花的树

惊艳而又孤绝

像每一个被命运驱逐的人

都将目光投向它的颔首或脚背

一部分在云空盘旋

一部分落在二月流水

还有一部分在静静地沉睡

或突然醒来发问：我这是在哪儿？

月亮下的蚂蚁

跨度远一点，躲开阴影的长度

蚂蚁在森林爬行，托着沉重的果实

果实是一轮新月，切割年轮，切割乌云

蚂蚁踏着冬天的雪，和月一起皎洁

和高脚红酒杯装进我的袋子里

“S”形锁着一座城和蚂蚁的唇

左胸膛

左胸膛是把琴悬挂在隐痛的墙上

左胸膛藏着一条沉重的河流

深夜里那些寒星闪动

如同一个人赤脚穿梭于荒野

对风说他是个戴罪之身

苍白的月亮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它听见一阵呜呜哭泣声

扳动着左轮手枪，命运只装一发子弹

接着又有人说：“杀死他，杀死这颗火红的心脏！”

“他是一个罪人，根本不懂得爱”

但是他又说我痛，他也许是真的痛

毕竟这条河流在琴的拨弄下如此沉重

积满了死去的花朵

左胸膛曾是个欢快的花园

玛利亚，你听说过它的富饶吗？

戴罪的囚犯来回穿梭，哭泣怜怜

除非凿穿另一面墙，让一束光进来

复苏植物的血，呼吸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