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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矿产勘查进展与未来重点勘查方向

2019-11-09于晓飞龙宝林赵立群公凡影王春女张家瑞

自然资源情报 2019年12期
关键词:锰矿矿产矿床

于晓飞,龙宝林,赵立群,公凡影,吕 鑫,王春女,张家瑞

(1.中国地质调查局发展研究中心(自然资源部矿产勘查技术指导中心),北京100037;2.中国冶金地质总局矿产资源研究院,北京101300;3.甘肃省地质调查院,甘肃730030)

新中国成立70年来,在广大地质工作者的共同努力,我国矿产勘查开发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据统计,我国90%以上的能源和80%以上的工业原料来源于矿产资源,矿产资源支撑了我国GDP70%的国民经济运转[1]。我国矿产资源丰富,种类齐全,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发现并探明了数以万计的矿产资源。截至2018年底,全国已发现173种矿产,其中,能源矿产13种,金属矿产59种,非金属矿产95种,水气矿产6种;全国已发现并具有查明资源储量的矿产162种,探明储量的矿区约1.7万处。经研究推算,中国铁、铜、铅锌等23个矿种的潜在总价值达244.4万亿元,其中查明的为85.4万亿元,查明率为34.94%,仅为总价值的1/3[2]。我国钨矿、铋矿、稀土、锑矿、锡矿、钼矿、石墨矿、萤石矿,储量位居世界第一;磷矿、铅锌矿储量位居第二,铁矿、锰矿储量位居第四。

1 矿产勘查发展阶段

地质矿产勘查与经济社会发展是分不开的。新中国成立70年来,矿产勘查工作经历了几个关键时期和阶段。为了讨论方便,本文以2000年为界线,分为20世纪矿产勘查和21世纪找矿突破两个主要时期,包括6个阶段。20世纪,我国地质矿产勘查工作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经历了起步阶段(1949~1957年)、调整阶段(1958~1965年)、缓慢发展阶段(1966~1980年)、改革阶段(1981~1998年);进入21世纪,随着我国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进程的推进,铁、铜等矿产对外依存度不断攀升,严重影响到我国经济发展和资源安全,1999年始国家部署了地质大调查工作,启动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矿产资源勘查进入高速发展期,分为地质大调查阶段(1999~2005年)和找矿突破阶段(2006~2019年)。

1.1 20世纪矿产勘查

1.1.1 起步阶段(1949~1957年)

自1949年,也是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时间,我国地质勘查事业进入了崭新的时代,成立完善新中国地质机构,恢复矿山生产,加大对现有矿山的资源勘查力度,集中力量探明了建设基础工业所急需的矿产储量,将黑色金属、有色金属、煤炭、磷矿等作为工作的重点。这个时期我国矿产勘查从无到有,取得了重大的发现,探明储量矿产由十几种增加至74种[3]。

1.1.2 调整阶段(1958~1965年)

该阶段分为两个时期,一是1958~1960年“大跃进”时期,二是1961~1965年的调整时期。“大跃进”时期全民大炼钢铁,地勘队伍盲目发展,以钻探为纲,忽视了地质规律,盲目追求高指标,造成了大量浪费,制约了矿业生产发展。1961~1965年,总结前期经验教训,地质勘探经费由1959年的7.84亿元降低至1962年的4.68亿元[4],重新清理调整地质、勘探报告及钻探工作量,地质工作逐步得到恢复,矿业发展进入调整和重振时期。这个时期仍旧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新增探明储量矿产23种,又称为“曲折发展时期”。

1.1.3 缓慢发展阶段(1966~1980年)

1966年之后,规章制度遭到破坏,人们工作积极性严重挫伤。同时,我国的第三、第四个五年计划仍在执行,矿产勘查缓慢地发展着,14年间仅新增探明储量矿产28种,一批新油田相继投入开发。到1978年,原煤、原油、铁矿石、十种有色金属、黄金等产量分别是1949年的19倍、867倍、199倍、73.26倍、4.8倍[4],发现了西藏玉龙铜矿、山东焦家金矿,为我国提供了重要的矿产资源基地。磷矿探明储量已由新中国成立前的3000万~4000万t猛增到95亿t,基本实现了自给。

1.1.4 改革开放阶段(1981~1998年)

改革开放20年,新发现19种矿产,有新增储量矿产119种,45种主要矿产探明储量均超过了前30年的总和(图1),有23种矿产超过1倍以上。随着《地质工作三年调整纲要》《矿产资源法》及其配套法规的相继出台,地质工作布局进行了相应调整,大力加强区域调查和普查工作,重点加强煤炭、铀等能源矿产普查和勘探,统筹安排金属和非金属矿产普查,以及加强中小比例尺地质矿产调查工作。

该时期是我国油气地质勘查的又一重大发现期,通过“稳定东部、发展西部”战略决策[5],在珠江口盆地、塔里木盆地、东海盆地和鄂尔多斯盆地相继取得重大突破,发现和探明了云南金顶铅锌矿、攀西钒钛磁铁矿、甘肃金川镍矿、河南栾川钼矿及广西下雷锰矿、新疆罗布泊钾盐等一批大型矿床。

图1 改革开放后主要矿产较改革开放前30年的增长幅度

1.2 21世纪矿产勘查

1.2.1 地质大调查阶段(1999~2005年)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工业化和城镇化步伐加快,矿产资源需求量大幅提高,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地质找矿工作,启动新一轮国土资源大调查。2001年国务院批准第一轮《全国矿产资源规划》,2004年审议通过《全国危机矿山接替资源找矿规划纲要》,地质工作在新的体制下有序运行。

1999年新一轮国土资源大调查实施,为后期找矿突破奠定了基础,新发现新疆十红滩铀矿、辽宁大台沟铁矿、西藏驱龙铜矿、云南普朗铜矿、湖南白蜡水锡矿、新疆土屋-延东铜矿、辽宁青城子外围金矿等一批大型矿产地,初步形成了西藏驱龙-甲玛铜矿、滇西北铜多金属矿、新疆东天山铜多金属矿、西北可地浸砂岩铀矿、华北地区铁矿、新疆罗布泊钾盐、湖南骑田岭锡矿、西藏金达铅锌银矿、豫西南铅锌银矿等大型资源基地。

2004年全国危机矿山接替资源找矿专项实施,对200余座危机矿山开展了深部和外围勘查,125座矿山新增资源储量达中型及以上规模,探获的资源储量大幅提高了矿山的后备资源,219座濒临关闭的危机矿山起死回生,稳定职工就业60余万人,拉动就业132万人,经济和社会效益十分显著。

1.2.2 找矿突破阶段(2006~2018年)

2006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强地质找矿工作的决定》,在国土资源部统一组织下,中国地质调查局实施了全国矿产资源潜力评价、全国矿产资源利用现状调查、全国矿业权实地核查和全国重要矿产资源三率调查等国情调查。2011年,国务院通过《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纲要(2011~2020年)》,提出358目标,以整装勘查区为抓手,加强基础地质调查与研究,以石油、天然气、煤层气、页岩气、铀、煤炭、铁、铜、铝土矿、金、铅、锌、钾盐、锰、钨、钼、锡、镍、锂、石墨、钛矿、萤石、硅藻土23个矿种为重点,立足国内,加强矿产勘查,依托大型骨干矿业企业,建设一批“关系全局、意义深远、带动性强”的综合利用基地。

2 20世纪勘查成就

2.1 能源矿产

新中国成立初期,石油产量仅12万t,石油供应基本全靠进口。50年代,克拉玛依油田的发现,有力地支援了大庆等油田的勘探和开发事业[6],特别是1959~1963年大庆油田从发现到石油资源实现自给,意义深远;1964年相继发现了胜利、大港、辽河及任丘油田,原油产量高速增长,至1965年突破千万吨(1131.5×104t)[7]。1975年发现了任丘古潜山油田,它是我国第一个在中、新元古界海相碳酸盐岩古潜山中找到的高产大油田[8],是70年代中期中国石油勘探的重大成果。90年代在鄂尔多斯盆地靖边、榆林获天然气勘探重大突破,年均新增探明储量超1000亿m3[9]。我国石油勘探从酒泉盆地起步,历经勘探战略东移、发展西部、油气并举及海陆合作等发展历程,快速向东部松辽、渤海湾、江汉盆地,西部准噶尔盆地,中西部鄂尔多斯、塔里木等盆地和海域扩展,新增探明石油储量持续稳步增长(图2)。

我国煤炭80%集中在早—中侏罗世及晚石炭世到早二叠世的含煤岩系内,90%集中在新疆、内蒙古、陕西、山西、宁夏、山东、河南、河北、黑龙江、贵州、江苏、安徽等省(区),发现和勘探了陕西彬县和神木、河南登封、内蒙古东胜、黑龙江绥滨等一批重要煤田,成为我国在21世纪最重要的煤炭基地。1000m以浅的总量约3万亿t,已经查明资源量超过1万亿t[10]。截至1999年,中国煤炭产地5000余处,保有储量为10060亿t。

图2 我国以往历次油气资源评价结果(据[11]修改)

2.2 黑色金属矿产

旧中国铁矿储量仅1亿多吨,经过50年勘探,铁矿储量百倍增长(图3)。1964年攀西地区发现了白马、红格、太和三个矿区[11],攀西地区铁矿探明总储量翻了两番,达到40亿t,建成了我国西南地区最大的钢铁基地。至1980年全国铁矿勘查累计投入经费12.8亿元,钻探工作量954.85万m,基本查清了中国铁矿的贫、富矿分布、类型和储量远景。改革开放时期,探明了辽宁鞍山和弓长岭、河北司家营、内蒙古白云鄂博等一批大型-超大型铁矿床,形成了鞍本、冀东、攀枝花、白云鄂博等一批铁矿石原料基地,矿产地约1900个,资源量500多亿吨,于辽宁、河北、山西、内蒙古等地形成七大资源集中区,有力地支持了国民经济建设。截止到1999年,全国查明铁矿区2974个,探明铁资源量458亿t[12]。

图3 各五年工作计划期间新增铁矿资源量(单位:亿t)

我国锰矿勘查始于20世纪50年代初,以湖南花垣民乐锰矿的发现为代表,至1980年该矿床累计探明锰矿储量2969.8万t[13]。湖南民乐锰矿、广西大新下雷锰矿、湖南湘潭锰矿、贵州遵义锰矿等超大型-大型锰矿的发现大大支撑了我国钢铁冶金发展的需求;同时,进入80年代,我国开始注意寻找富锰矿,发现并评价了清流仁场富锰矿。至1999年,已探明锰矿储量6.5亿t,锰矿保有储量5亿t[14],其中40%的储量集中在广西。

铬铁矿主要集中在新疆和西藏,先后发现了罗布莎、大道尓吉、萨尔托海铬铁矿床。截至1999年,我国铬铁矿保有储量1000万t[14]。

2.3 有色金属矿产

20世纪50~80年代,我国相继发现并勘探了江西德兴、西藏玉龙2个超大型及新疆阿舍勒、福建紫金山及金川铜镍矿等多个大型铜矿床。以江西德兴、西藏玉龙、黑龙江多宝山、湖北大冶铜绿山铜矿为代表的斑岩型和矽卡岩型矿床,占已探明铜矿总储量的近70%;相继探明了甘肃白银厂、云南大红山海相火山岩型铜矿,甘肃金川、吉林磐石红旗岭铜镍硫化物型铜矿和中条山篦子沟、云南东川等海相沉积型铜矿[15],形成了赣北、大冶、铜陵、中条山、滇中和白银等六大铜矿基地。到1999年底,已发现铜矿产地900多处,铜保有储量6000多万吨[14]。

铝土矿大多是晚古生代和早中生代的古风化壳型矿床,集中在山西孝义,河南渑池、偃师和巩义,贵州务川-道真,广西扶绥-龙州等地区。至1994年底,发现铝土矿矿区306处,探明储量约22亿t[16],分布于19个省(区),集中在山西、河南、贵州等省。到1999年底,保有储量约23亿t[14]。

铅锌矿已发现云南金顶、甘肃厂坝、广东凡口等储量超过千万吨的世界级超大型铅锌矿床和众多大中型矿床,主要成矿类型有沉积改造型、沉积变质型、海相火山岩型、陆相火山岩型、斑岩型、矽卡岩型及岩浆热液型,主要集中在湖南、江西、广东、广西、云南、四川、甘肃、内蒙古、河北等9地。至1999年底,已探明铅锌矿产地600余处,铅、锌保有储量分别约3400 万 t、9200 万 t[14]。

60年代前后甘肃金川超大型镍矿床的发现[11],使我国镍资源探明储量较“一五”增加了100余倍,发现并探明甘肃金川及吉林红旗岭镍矿后,我国的镍资源供需情况得到根本性好转。经过几十年的勘查,形成镍矿产地近100处, 70%以上集中于甘肃金川,新疆喀拉通克、哈密黄山等矿区,甘肃省储量占全国的50%以上。至1999年底,全国保有储量760万t[14]。

钨矿查明了江西西华山、江西漂塘等石英脉型钨矿,湖南柿竹园、江西宝山、黑龙江翠红山等矽卡岩型钨矿,江西阳储岭、九龙脑等斑岩型钨矿,另外还发现了一系列云英岩型、陆相火山岩型、沉积变质型等矿床[17]。截至1994年,中国钨矿产地近300处,探明储量637.51万t,为世界各国钨矿总储童的3倍多,主要集中在湖南、江西两省,探明储量中白钨矿约占60%以上。至1999年底,全国保有储量528.19万t[14]。

锡矿查明了广西栗木老虎头、广东信宜银岩等花岗岩型锡矿以及江西岩背斑岩型锡矿,云南个旧松树脚、广西大厂铜坑等为与中酸性侵入岩密切相关的锡石硫化物型锡矿,该类型矿床储量占比在一半以上[18]。中国是锡资源最多的国家之一,至1999年底,已发现锡矿区300余处,保有储量约350万t[14]。

钼矿查明了陕西金堆城单钼矿床、云南马厂箐钼铜矿床、江西都昌阳储岭钼钨矿床、吉林大黑山钼矿床等大型斑岩型钼矿,储量占比56%。另查明了辽宁杨家杖子、湖南宝山、河南南泥湖等矽卡岩型钼矿,储量占比39%。中国钼矿资源丰富,新中国成立以来共发现矿产地200余处,探明储量近900多万吨,产地遍布全国,其中河南、陕西、吉林3省集中了全国储量的近60%。

2.4 贵金属矿产

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金矿床的勘查与开发快速发展,勘查了一批大中型矿床,代表性矿床有山东焦家、三山岛,河南小秦岭、银洞坡,辽宁华铜,湖南水口山,陕西八卦庙,黑龙江团结沟、东风山,吉林夹皮沟、二道甸子,河北金厂峪,贵州册亨板其,广西凤山金牙等。在胶东、小秦岭、燕辽-大青山、辽吉东部及陕甘川三角区等黄金资源和生产基地持续发展的同时,形成了以阿尔泰、天山为中心的新疆北部产金区以及广东、云南、贵州、广西、海南、甘肃、长江中下游(鄂皖赣)等金矿资源和生产基地。中国的金矿床类型以岩浆热液型、微细浸染型及火山岩型最重要,其次为花岗-绿岩型和砂金矿[19]。截至1999年底,中国各类金矿产地共计1000多处,保有储量4134.13多吨,以中小型矿床居多[16]。

我国具有悠久的采银历史,探明银矿有吉林四平山门、湖北竹山、四川白玉呷村、浙江天台大岭口、河北姑子沟、河南皇城山、江西鲍家和银露岭、内蒙古大井子、陕西银洞子、广东凡口、河南破山等银矿,主要类型为岩浆热液型、陆相火山岩型、海相火山岩型、斑岩型、沉积层控型等。到1999年,我国保有银矿储量115320t[14]。

铂族金属主要包括铂、钯、铑、钌、锇等6种,我国已知98%以上的铂族金属储量赋存于铜镍硫化物矿床中,主要赋存于云南金宝山、甘肃金川铜镍矿床中。至1999年,保有铂族金属量300t左右[14],分布于10省(区),产地34处。

3 21世纪勘查进展

3.1 地质大调查进展及成果

1999年以来,我国地质矿产勘查进入全新的历史阶段,以立足国内提供资源保障为目标,聚焦16个重点成矿区带,以油气、煤炭、铀、铁、铜等为重点矿种,开创我国矿产勘查新局面,为后期找矿突破奠定了基础。

截至2005年底,累计投入钻探工作量72万m(图4)。新发现矿产地达747处,其中,铜矿产地110处,铅锌矿产地168处,金银矿产地161处,铁锰产地68处,钨锡产地66处,其他非金属矿产地174处。累计提交新增资源量:铜2868.29万t,铅锌7847.85万t,铝土矿2031万t,优质锰矿石17599.81万t,铁矿石76280万t,钨69.09万t,锡229.92万t,金1025.72t,银77158.48t,钴4万t,钾盐4.17亿t,磷矿石85253万t,为提高我国矿产资源对经济建设的保障程度做出了重要贡献[20]。

这个时期发现并评价了西藏驱龙、朱诺、吹败子、多不杂,云南普朗、羊拉,新疆土屋—延东等一批大型、超大型规模的铜矿床,仅驱龙铜矿就探获铜资源量705万t,为我国第2大铜矿床。新疆东天山地区土屋-延东大型铜矿床的发现,实现了斑岩型铜矿找矿的突破。

铅锌矿在秦岭、豫西南、西藏念青唐古拉、藏东和四川义墩岛弧带等地区均取得重大进展,豫西南地区在不超过500m深的范围内初步控制资源量铅锌800余万t、伴生银20000余t,取得了较好的找矿效果。

钨、锡矿在湖南骑田岭地区、甘肃祁连地区和新疆西昆仑地区等新发现并评价了一批大型以上规模的矿床,骑田岭地区新发现矿产地15处,提交锡铋资源量66万t(包括铋10万t),甘肃北祁连地区评价了小柳沟大型-超大型钨矿1处,提交钨资源量21万t。

铁矿石累积探明资源量7.63亿t,在西藏冈底斯和唐古拉、新疆阿勒泰和西昆仑等地区发现并评价了一批富铁矿床,冈底斯山北麓的尼雄铁矿获得了富铁矿资源量1亿t,阿尔泰地区也探明富铁矿资源量1.55亿t。

锰矿新增资源量1.76亿t,其中,桂西南3490万t、重庆城口2347万t、湘中1640万t、澜沧江1477万t、蒙自1170万t。海相沉积型锰矿勘查取得重大成果,共获碳酸锰矿资源量7120万t,其中优质碳酸锰矿资源量5224t。

图4 地质大调查时期全国矿产勘查经费投入及钻探工作量

3.2 找矿突破进展及成果

2006年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强地质找矿工作的决定》,加大了矿产勘查力度,勘查重点从东部逐渐转向西部。2011年国务院通过了《找矿突破战略行动实施纲要(2011~2020年)》,以“公益先行、基金衔接、商业跟进、整装勘查、快速突破”地质找矿新机制,围绕重点成矿区带,以整装勘查区为重点,开展矿产勘查,确定“三年有进展、五年有突破、八到十年重朔矿产勘查开发格局”的目标,开创了我国地质找矿的新局面。

2006~2019年上半年,全国非油气矿产勘查累计投入资金2954.07亿元,其中,中央财政285.04亿元,占9.65%;地方财政699.93亿元,占23.69%;社会资金1969.1亿元,占66.66%(图5)。其中,“十二五”资金投入较“十一五”期间投入增长50%,但由于近年来全球市场形势变化和我国经济发展结构性调整,经济增长放缓,对矿产品的需求发生了变化,加上国内环保意识增强,勘查投资外部环境进一步收紧,勘查投入自2012年达到顶峰之后逐年急剧下滑,且降幅逐年有所扩大。

油气方面:在鄂尔多斯、塔里木、四川、渤海湾、东海、琼东南等盆地取得了一系列重大发现,新增11个亿吨级油田和13个千亿方级气田;2011年页岩气成为我国新发现矿种,在四川盆地及其周缘、鄂尔多斯盆地、辽河东部凹陷等地取得了重要进展,勘查开发实现了零的突破;天然气水合物试采成功,并圈定2个千亿方级矿藏。

黑色金属方面:随着我国经济结构的调整,铁矿勘查几近停滞,但富铁矿勘查在山东齐河-禹城取得突破。截至2018年底,有锰矿区509个,查明资源储量180000万t,2018年比2010年增长了105.0%,主要集中在华南湘黔桂渝锰矿带。贵州铜仁松桃地区新增备案5.71亿t,特别是在高地锰矿区估算333及以上锰资源量1.6亿t;重庆城口锰矿在深部实现重大突破,远景达2亿吨;另外,在新疆西昆仑玛尔坎苏地区发现了大型优质富锰矿,探索了我国找锰矿的新区域。

有色金属方面:截至2018年底,有铜矿矿产地2462处,查明资源储量11000万t,查明资源储量比2010年增长了42.3%,重点突破区域主要集中在班公湖-怒江、冈底斯及西南三江成矿带,西藏多龙已探获铜资源量2000余万吨,成为我国首个千万吨级铜资源基地。全国铅锌矿矿产地达4994处,铅、锌矿查明资源储量分别为9000万t、15000万t,新疆和田火烧云地区探获铅锌资源量1894万t以上,探明千万吨级铅锌资源基地;近年来在贵州赫章猪拱塘发现了超大型铅锌矿床,结束了贵州无大型铅锌矿的历史。钨、钼矿等优势矿产地位进一步巩固,发现了江西大湖塘(106万t)和朱溪(286万t)两个世界级钨矿床;钼矿连续发现了安徽沙坪沟、内蒙曹四夭和黑龙江岔路口三个200万t级钼矿。镍矿找矿在青海祁漫塔格地区新发现了夏日哈木超大型镍矿,备案镍资源储量102万t,成为我国仅次于金川的第二大镍矿床。

贵金属矿方面:截至2018年底,全国金矿矿产地达3484处,查明资源储量13000t,与2010年相比,增长了98.7%;胶东地区深部找矿不断取得突破,累计探明超过4600t,已成为世界第三大金矿集区,成为我国首个万吨级金资源基地。内蒙古双尖子山银矿查明资源量超过2万t。

三稀矿产方面:完成了重点省份三稀矿产资源家底调查,四川甲基卡矿区累计新增334级别氧化锂114.32万t[23]。新疆奇台县新发现黄羊山超大型晶质石墨矿,新增资源量达8376万t,预测全区远景矿物量达1亿t以上;新疆西昆仑地区大红柳滩、大兴安岭地区维拉斯托等地锂矿勘查不断取得重大突破和新进展。

图5 找矿突破战略行动时期全国矿产勘查经费投入及钻探工作量

4 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目标完成情况

4.1 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目标基本完成

截至2018年底,煤炭、铀矿、铜、铝、金、铅锌、镍、钨、钼、锂、石墨、钛矿、萤石、硅藻土等18个矿种已完成找矿突破战略行动8~10年目标;预计2020年石油、天然气、页岩气、锰矿、钾盐可以完成目标,煤层气、铁矿、锡矿未完成目标任务难度较大。基本形成了大宗紧缺矿产和战略新兴矿产并举、开源节流并举、东西并重的勘查开发布局。

2011~2018年固体矿产勘查累计投入2040.07亿元,累计完成钻探工作量12301万m,新发现矿产地2008处,新增备案资源量:煤炭4968亿t,铁矿石160亿t,锰矿石11.4亿t,铜3350万t,铝土矿15.2亿t,金7600t,铅锌11600万t,镍340万t,钨560万t,钼1700万t,钾盐1.0亿t,锡100万t,锂矿150万t,石墨24380万t,钛矿12700万t,萤石7600万t,硅藻土7180万t。铀、钼、钨、金、铅锌、锰、石墨、锂等矿种发现了西藏多龙铜矿、新疆火烧云铅锌矿、四川甲基卡锂矿、江西朱溪钨矿等一批世界级超大型矿床。初步形成了油气、铜、铅锌、金、镍、钨、钾盐等75个能源资源基地,形成了我国矿产资源勘查开发新格局。

4.2 科技创新促进找矿突破

理论创新促进了找矿突破。天然气水合物的“两期三型”成矿理论、天然气水合物系统成藏理论、“三相控制”开采理论方法等三项重大理论,创造了我国持续时间最长、产气总量最大的试采世界纪录[22]。“多岛弧盆系”大陆增生理论催生在青藏高原发现冈底斯铜多金属、念青唐古拉铅锌银、班-怒铜金3条巨型成矿带,发现驱龙、甲玛、雄村等7个超大型和25个大型矿床[23-27],一举确立青藏高原为我国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储备基地。阶梯式成矿模式理论应用于胶东找矿实践,探获金资源量超4000t,成为世界第三大金矿集区[27,28]。古天然气渗漏沉积型锰矿模式指导贵州铜仁道陀、普觉锰矿实现重大突破[28,29];“三位一体”勘查区找矿预测理论,在一线找矿中作用明显[30-32]。

4.3 矿产勘查逐渐走向深部

近年来,我国矿产勘查的深度不断加大,全国已经完成深1000m以上钻孔约14000个,2000m~3000m钻孔170个,深3000m以上钻孔2个(胶东地区金矿勘查钻孔,分别在三山岛断裂带和焦家断裂带实施)。自2004年起,国家先后实施了全国危机矿山接替资源勘查专项(2004~2011)、老矿山深部与外围找矿(2012~2014)、全国重要矿集区找矿预测(2016~2018)等重大地质调查与勘查项目,查明了我国危机矿山现状,共398座矿山实施了接替资源勘查,新增资源储量达大型及以上规模矿床63座、中型117座,大中型矿床占实施矿山总数的45%[33]。

4.4 绿色勘查贯穿于矿产勘查的全过程

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不断深入和找矿突破战略行动的持续推进,在“生态倒逼”的压力下,矿产勘查必须走绿色勘查之路。青海“多彩模式”、贵州的绿色勘查企业标准和规范性制度等先进经验将逐步成为一种理念,贯穿于矿产勘查的全过程,在各环节落地生根。中国地质调查局及部分省(区、市)地矿部门探索实施绿色勘查新技术,“以钻代槽”减少了槽探对植被的破坏;“一基多孔、一孔多支、一孔多用”减少了机台数量与搬迁次数;模块化、轻便钻探设备有助于人工搬迁和减少基台面积;拖拉机(塑胶履带)、雪橇、卷扬机(钢丝绳)以及直升机等搬运方式减少了道路修建并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对植被的破坏[34],2018年第一个绿色勘查团体标准《绿色勘查指南》发布实施,绿色勘查逐渐规范化,在开发过程中最大限度地保护了生态环境,绿色勘查成了必然选择。

5 未来重点勘查矿产

5.1 我国矿产资源供需形势分析

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快速发展,经济总量不断扩大,国内矿产资源生产及消费显著增长,70年的矿产勘查成就,满足不了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目前我国17种矿产资源产量超过世界总量的30%,其中钨、锑、铅、锌、钼、铝等13种矿产的产量及消费量均超过世界总量的40%,居世界首位。从2010年到2018年,我国粗钢产量从6.27亿t增至9.28亿t[35],增长了48%;十种有色金属产量从3152万t增至5687万t,增长了80%[36]。大宗紧缺矿产产量快速增长,平均年增长率4.88%,其中铁、铜、铝、锌、钨、钼增长率高于平均增速;但消费量的增速高于产量增速,平均年增长率6.47%,其中铜、铝、锌、镍消费量增长率高于平均增速(图6),据预测,至2030年,我国能源需求将达到40亿~42亿t油当量的峰值[37],铁精矿需求8.73亿t[38],铜需求1249万t,铝需求2368万t[39]。资源量的消耗也逐年加大,许多优质矿山进入开发的中晚期,保有储量和产量逐年降低。本文将基础储量与年度产量的比值(储产比)作为衡量资源保障能力的指标,表示相对的可采年限,以此反映现有矿产资源储量对当前我国生产消费水平的可持续供应水平,截至2018年底,我国铁、锰、铜、金、铅、锌、钴等矿产储产比不足20,传统优势矿种钨、锑、锡、萤石等储产比分别为26、4、11、11,均低于世界水平。

图6 我国主要矿产产量在世界占比及产(消费)量增速

5.2 未来主要固体矿产分析

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我国都将维持对矿产资源的强劲需求,需要安全、可靠、持续、稳定的资源保障。在此背景下考虑今后重点关注的矿产范畴为:一是对国民经济发展具有重大作用的大宗矿产资源;二是影响国家经济安全的紧缺矿种;三是我国在国际上有战略地位的优势矿种。通过对我国矿产资源的资源禀赋、供需状况、未来需求“三位一体”进行分析,应用二维评价法(图7),对大宗紧缺矿产通过供应风险和大宗需求进行筛选,优势战略矿产通过资源优势和市场优势进行筛选。

图7 大宗紧缺矿产及优势矿产二维评价结果

评价中,矿产在某个指标中得分越高,该矿种受该指标影响就越大。经过对39种金属矿产及9种非金属矿产的各项指标打分,将共伴生状态产出而不能作为独立勘查矿种的矿产与其主矿种归并,根据综合保障国家资源安全底线、着眼全球战略、立足国内资源潜力及遵循国家政策方针等原则,最终确定主要固体勘查矿产20种,主要为铁、铝、铜、铅、锌、萤石、磷、钾盐、铬、锰、镍、金、锡、钴、铌、锂、钛、钨、锑、石墨等矿产。

6 新时代矿产勘查方向的几点思考

新时代地质勘查要以生态文明思想为统领,以服务国家安全为宗旨,摸清资源家底,夯实资源基础,依靠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建立勘查、开发、储备矿产勘查体系,保障国家能源资源安全。重点围绕能源、大宗紧缺矿产和战略新兴产业矿产勘查,未来10~15年要对石油、天然气、煤层气、页岩气、铀矿、富铁、铝、铜、萤石、磷、钾盐、铬、锰、镍、金、锡、钴、铌、锂、钛等20种矿产等进行重点勘查,对铁、铅锌、钨、钼、锑、石墨等7种矿产进行适当勘查,分类勘查,有序推进。

6.1 能源矿产

石油、天然气重点加强主要含油气盆地的地质勘查,深化成熟勘查区块的精细勘查,加强老油区的新领域深度挖潜,东部地区主要重点在松辽和渤海湾等含油盆地,西部主要在鄂尔多斯、塔里木、四川、准噶尔、柴达木等含油气盆地。页岩气以四川盆地及其周缘、鄂尔多斯盆地、辽河东部凹陷等为重点。煤层气以沁水、鄂尔多斯盆地为重点。铀矿以砂岩型铀矿为主,主要集中在北方鄂尔多斯、松辽、二连等盆地中。

6.2 大宗紧缺矿产

铁矿在辽东吉南、川滇黔、长江中下游、天山-北山、西昆仑、冈底斯等重点成矿区带适度勘查,富铁矿在山东齐河-禹城地区、西昆仑成矿带加强勘查。铜矿以冈底斯、班公湖-怒江、西南三江成矿区带为重点;铅锌以冈底斯、天山、柴达木周缘、南盘江-右江、川滇黔相邻区、滇西、西秦岭等成矿带为重点;钾盐重点以柴达木盆地西部、新疆罗布泊盆地南部、塔里木盆地等地区为重点;铬铁矿加强罗布莎地区深部和外围勘查;锰矿以广西宜山、靖西地区、贵州铜仁、遵义地区、湖南湘潭-益阳地区为重点;镍矿以东天山、东昆仑成矿带为重点;金矿以秦岭、西南三江、川滇黔、东昆仑等成矿区带和胶东地区为重点;锡矿以三江南段、南岭、大兴安岭等成矿区带为重点。

6.3 优势矿产

钨、钼是我国优势矿产,近年来取得了重大进展,能够满足未来10~15年的国内需求,应进行适度的勘查。钨矿集中在南岭、豫西、大兴安岭等重点成矿区带,钼矿主要在豫西、大兴安岭、长江中下游成矿带。

6.4 战略新兴产业矿产

重点围绕锂、三稀等矿产集中力量、集中区域加大勘查力度和综合评价。晶质石墨等可开展适当的勘查,重点是加大科学技术创新,生产高附加值产品。锂矿主要集中在川西甲基卡、大兴安岭和南岭成矿带,钴矿重点在东昆仑、南岭等成矿带,石墨在辽吉黑、华北北缘、新疆阿尔泰-准噶尔等成矿带进行适当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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