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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经济背景下的传统产业集群升级

2019-11-07李优树

人民论坛·学术前沿 2019年18期
关键词:产业升级智能技术产业集群

李优树

【摘要】智能经济时代的到来为传统产业集群升级提供了新引擎。智能技术可以从治理制度、市场需求、竞争合作以及组织管理等多个维度,以数据、算力和算法为依托,影响产业集群升级的内外部嬗变动力;动力的变迁引致产业升级路径的进化,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跨部门升级每一渐进过程增添了新的内涵。目前,在我国将智能技术与传统产业集群有效结合的模式主要有两种:电子商务驱动型产业升级模式和工业4.0型产业升级模式,因地制宜地借鉴推广相应的升级模式,对我国传统产业集群的升级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关键词】智能经济  产业集群  产业升级  智能技术

【中图分类号】F4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9.18.006

引言

现今的世界经济地图已经由产业集群所主导。[1]美国的底特律汽车制造城和硅谷、法国索菲亚科技园、中国台湾的新竹工业园区、印度的班加罗尔软件园等产业集群都为当地经济提供了强劲的发展引擎,这些产业集群可以通过交易成本造成的金钱外部性降低该区域的创新成本,进而促进经济增长。[2]但在当前硅基革命开启、智能经济应运而生的大背景下,传统产业集群暴露出产品附加值低、抗风险能力弱、布局结构同质化等诸多问题,因而,建立在低成本劳动力投入和高资源消耗的传统产业集群难以为继。智能经济以“数据、算力和算法”为支撑,通过海量数据信息的流动,将经济系统中的不确定转化为确定状态,提高各个经济主体决策的准确性。它以数字孪生为基本运行形态,通过网络跨界协同来规划产业内部和产业之间的生产关系,[3]极大地改变了交易场所、拓展了交易时间、丰富了交易品类、加快了交易速度、减少了中间环节,[4]重塑了传统产业集群的定义——在特定地理位置上聚集在一起的、具有互相联系的公司和机构的集合,[5]基于地理空间近邻的传统产业集群的理论指导意义逐渐减弱。

传统理论最早以外部经济理论[6]为基础,认为产业集群可以在中间投入产品、劳动力市场供应、信息交换和技术扩散等方面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与此同时,产业集群可产生集聚经济效益,[7]并实现规模报酬递增,[8]最终得以提升一国的竞争优势。[9]

智能经济时代的到来强化了传统产业集群的外部规模经济优势,但也带来了一些新的变化,产业布局由“中心—外围”向空间均质状态转变;产业关联由垂直专业化分工的强联系向基于模块化网络组合和集聚的弱联系转变,[10]并使得经济时空与物理时空的契合度从高度契合状态逐渐弱化,[11]降低了产业对地理区位的依赖性,为传统产业集群升级提供了条件。

针对传统产业集群如何升级的问题,目前,主要基于两种视角:一是从集群内部的创新着手,依靠内源动力来发展产业区内的经济,强调本地结网,各行为主体要根植于当地的社会文化环境,构建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12]实现创新主体和创新环境之间的良性互动。二是依据集群外部联系的全球价值链理论,总的观点是认为产业除了要主动融入全球价值链外,还应沿着价值链条攀升,获取更多的价值增值,传统产业集群可以从工艺流程、产品、功能和部门跨越四个方面来改造升级,[13]如果将产业集群的升级与国际贸易相联系,依据从OEA到OEM再到OBM的轨迹,那么这一升级过程的层级则可以划分为企业内、企业间、地区内、区域间四个维度。[14]

这些理论为传统产业集群的升级提供了有力的分析前提,在智能经济的新背景下,传统产业集群的升级又出现了哪些新的变化?作为产业集群升级的核心问题,其嬗变的动因何在?在相关动力的驱使下,传统产业升级路径又是怎样的?有哪些可以借鉴的模式?

智能经济背景下传统产业集群升级的动力

外部驱动力。一是治理制度。政府作为制度供给的主体,尽管不是产业集群升级的直接创造者,但却可以在产业规划、市场监管、公共服务供给、投融资机制优化等一系列治理手段影响产业集群升级。智能时代政府治理的三大特点为协同化、智能化和全球化,产业集群拥有更多的自主性。从产业规划来看,政府基于各地的运输条件和资源禀赋的不同有针对性地规划产业布局,伴随着资源能源的趋紧、环境承载能力的约束日益增大,传统产业集群的布局缺陷逐渐暴露,智能经济的发展突破了传统产业布局下地理空间的限制,使无边界发展的产业生态体系成为可能。[15]从市场监管来看,政府的职能定位在于营造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降低信息不对称,智能技术的革新极大地助推了数据治理,提高了信息传递效率。产业集群的良性发展离不开有效的公共服务,公共培训部门的设置、大型人才交流市场的建立、交通状况的改善以及通訊设施的完善等都需要政府来发挥作用,但在传统条件下,政府官员具有时间约束,也就是说,在其时间总量一定的情况下,搜索和沟通所占用的时间与参与其他行动的时间是成反向关系的。同样地,每个政府官员吸收并使用信息的时间也存在约束。[16]以网络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智能时代的到来可以极大地提高政府官员处理日常政务信息的效率,提供更高效、精准的公共服务。投融资机制不健全是制约我国传统产业集群升级的一大瓶颈,其中,政府扮演的关键角色在于信用体系的构建和完善,搭建起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之间畅通、良性的互动渠道。通过在线交易、数据沉淀、网络信用、金融科技等一系列手段,由政府部门牵头,推动银企合作对接机制的完善。

二是市场需求。市场对某项产品的需求,能够在上下游产业链条的传导下,通过前向关联和后向关联效应引发相关产业形成创新动力,持续进行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吸收、消化再创新,最终引致整个产业集群的升级。[17]智能经济对市场需求引致产业集群升级的冲击力量主要表现在交易时空、交易费用和交易形式三个方面。传统产业集群交易地点限制在某个产业选址范围内,交易时间一般是白天,智能经济以网络虚拟空间为载体,将传统产业集群的边界模糊化,且其在线化特征使得24小时营业成为可能。在传统条件下,市场交易的发生常常需要满足一系列条件:交易双方的确认、交易诉求和方式、交易双方的价格磋商并最终签订合同、合同条款的履行,这些条件的达成往往需要付出巨额的成本,从而使总的交易数量大大减少。[18]以数据驱动和软件定义为基础的智能时代可以减少发布与获取市场信息的成本,激励产业迸发更强大的价值增值能力。在智能时代到来前,供应方和购买者采用面对面易货买卖,并且多以汇款、托收、信用证等方式结算,不利于其财务管理的压力;智能时代的来临使得买卖双方的交易谈判直接在互联网上简单、快捷地达成,而货币电子化又为网络支付方式的普及提供了前提,极大地提高了资本的流转速度。

内部驱动力。一是竞争合作。传统产业集群要实现可持续发展,竞争优势的保持是必需的,但集群的竞争优势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不仅来源于集群所特有的资源禀赋和资源整合能力,[19]该能力需要集群内上下游及相关企业保持密切地分工协作关系,还源于集群内同质企业之间在原材料、劳动力和产品或服务方面的竞争,毕竟,企业或产业孤立发展,缺乏信息交融,也没有创新动力,难以维持竞争优势,产业集群的存在则可以有效地规避这一缺陷。[20]具体来看,传统产业集群内部的分工协作体现在知识流动、人力资源优势互补以及技术共享等多方面,集群内企业之间的频繁互动编织了一张隐形的本地社会网络,各个相关主体的经济行为嵌入其中,减少了资源流动转换的障碍,高度信息化的智能经济更加强化了这一作用,加速了知识、技术的传递和扩散,在加深产业链条上的纵向协作的同时,水平方向上企业之间的互动联系也更频繁化。此外,传统理论认为,集群内部的地缘接近性加剧了同质企业的竞争,促进其降低成本、提高质量,是企业不断创新的动力源泉。伴随着我国土地要素供给的趋紧,线下集群地理区位的扩大可行性进一步降低,土地要素价格持续的扭曲性上涨增加了企业的成本负担。智能经济时代,这一问题可以通过网络虚拟平台的应用得以解决,阿里巴巴、京东和亚马逊等电商平台聚集了大量的电商企业,产业集群的选址范围不再拘泥于物理空间,在土地要素投入的节约方向上迈进了一大步,并助推了集群内生产要素跨地域流动和优化配置。

二是组织管理。产业集群的升级与产业内部主体的柔性化组织管理密切相关,无论是企业内部各部门畅通的信息交流渠道,还是产业集群内企业与企业、企业与政府或企业与中介机构之间有效的沟通协调,都能为产业集群嬗变提供驱动力。从企业内部层面来看,传统产业集群的组织管理机制是被驱动、被组织,组织结构一般呈金字塔形,其形态是封闭条件下公司与员工的结合体,在这种组织条件下,被组织的个体往往对外界环境的变化不够敏感,调整反应相对滞后,抗风险能力较弱,容易被日新月异变化的市场所淘汰;智能经济时代下,组织机制会根据外部市场环境的变化自驱动、自适应,并呈现一种网状的关联结构,以平台为载体,相关个体协同以实现无边界的组织发展。从产业集群层面来看,产业集群的组织管理主体为企业、政府和中介机构,它们之间的联系也是多层面的,企业与企业间的竞争合作、政府干预集群内企业行为以及中介机构跨界“黏合”不同的社会网络,这些集群内社会行为的效率提升都要通过组织管理的有效性来发挥作用。传统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的恶性竞争和道德风险、政府的“寻租”行为、以及中介机构的不规范运营等多因素的交织导致集群升级的桎梏。由智能经济衍生出的智能治理可以有效地规避这些矛盾,从单向治理转移至协同治理,利用信息数据的开放性强化集群内企业、政府以及中介机构的行为透明度,一旦出现不正当行为,正式和非正式制度会共同发挥约束、惩罚作用。

智能经济背景下传统产业集群升级的路径

不管是从OAM到OBM,还是从低端道路到高端道路,其背后所对应的产业集群演进的实质路径基本都离不开以下四种升级维度。[21]

第一,工艺升级。在这一升级阶段,集群内企业通过整合优化生产流程或应用新技术以提升生产环节的工艺水平或效率,从而获得竞争优势。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典型做法是在传统制造业产业集群中应用电子信息技术,智能经济以数据驱动、软件定义、平台支撑、服务增值和智能主导等要素从五个方面来颠覆制造业体系:一是谁来生产。通过定制化生产和B2C将企业定位由生产者转移为产消者。二是生产什么。由生产功能性产品到生产智能产品,如无人汽车、IOE。三是用何工具。利用3D打印、智能机器人等设备实现从传统机械工具到智能工具的转变。四是如何生产。以虚拟仿真技术为载体,从实体制造跨越至虚实融合。五是在哪生产。开启网络化制造,生产基地从集中化到分散化,不拘于线下选址。[22]

第二,产品升级。这一阶段强调对新产品的研发或改进已有产品的效率。此时,产业集群内部企业已积累了一定的生产经验,融资渠道也得到了有效拓展,其他价值链配套功能得到了较大程度的优化,从而可以将一部分生产要素投入到其他产品的生产上,或者提升现有产品的质量。[23]从新产品的研发来看,一方面,智能经济的开放性和共享性极大地拓展了集群内企业研发合作的对象,从传统产业集群范围内的企业拓展至集群外不同地域;另一方面,利用大数据分析用户需求,协同研发平台,建立以消费者为导向的研发体系,提高设计生产的成功率。从改进已有产品的效率來看,产品生产离不开劳动力投入,伴随着用工成本的提升,智能制造技术的进步可以使企业少雇佣劳动力进而降低用工成本的同时,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这样一来,非手动操作和控制任务比例提升,可以降低出现人为错误的频率。

第三,功能升级。将产业价值链中的某一环节重组,开发新功能或者放弃原有功能,从而向上位移其在价值链中的位置,提高整个经济活动的技术水平,这是功能升级阶段的主要特征。在这一阶段,集群内部网络重构,但基于路径依赖,传统地方产业集群在外部市场环境变化和内部竞争加强的情况下,往往可以完成前两种升级;但后两种——“功能升级”和“跨部门升级”却难以达成。[24]智能经济的到来改变了这一现状,利用信息技术,传统制造产业的物理产品将嵌入越来越多的数字功能,这促进了硬件产品向软件化、服务化的方向发展,使得用户和企业都可以持续保持连接和交互,提高产品性能。此外,信息技术与金融、医疗、教育等各行各业深度融合,推动各行各业转型升级,也可助力产品或服务的功能升级。[25]

第四,跨部门升级。跨部门升级要求集群内企业从一个产业部门跨越到另一个新的、价值量更高的相关产品的部门。此时,外部市场需求变化,倒逼集群企业能力迁移,从原附加值低的价值链跨越至新附加值高的价值链,进而重构集群的内外部网络。在跨部门升级的过程中,由于要转向新产品的制造,设备采购和劳动力的不可替代常常需要企业投入大量资金,高风险的跨部门投资行为又常常引发融资难的困境。这种投资与筹资相冲突的局面在智能经济时代通过智能金融可以得到一定的缓解,拓宽了企业的筹资渠道的同时,依托云计算能力,采取大数据风控,实现金融服务的智能化。此外,以数据、算力、算法为核心的智能技术的发展客观上为企业跨部门升级创造了技术条件,降低升级的门槛。

智能经济背景下传统产业集群升级的模式

产业集群内部价值创造的行为链条十分复杂,既包括生产、营销、物流、服务等基本环节,同时也将采购、设计、人力资源、管理、财务等辅助环节囊括在内,集群在不同环节运用智能技术进行改良,就会形成不同的产业升级模式:如果从生产环节切入,那么这种以智能制造为基点的模式就是工业4.0型产业集群升级模式;如果从营销环节切入,那么这种以扩张外部市場为开端的模式就是电子商务驱动型升级模式。[26]

电子商务驱动型产业集群升级模式。在电子商务的驱动下,产业集群的关注中心从生产端转移至零售端,强调用户需求反馈,消除了传统条件下生产者和终端消费者之间的“隔膜”,通过感知市场需求,不断调整产业内的研发、生产和组织机制,最终实现集群网络销售、网络制造和网络设计的“三位一体”,完成产业集群生产维、价值维和研发维的共同演进。电子商务驱动传统产业集群将以零售端为起点,倒逼营销、生产、研发等环节的转型,零售方面,从仅关注用户管理到提升用户体验;营销方面,从生产商强势推广到依赖客户口碑;生产方面,从批量制造到个性化定制;研发方面,从以企业为导向研发到协同研发。智能经济下产业集群的格局将从低流动性、低附加值、链式关联、规模化生产演变为高流动性、高附加值、网状关联和碎片化生产,[27]彻底颠覆传统产业集群模式下以厂商为中心、只有最终环节面向用户的封闭链式生产模式,在电子商务驱动型产业集群升级模式下,以用户的个性化需求为中心,重建质量、成本、效率新体系,在以满足多元需求为起点的前提条件下,实现定制化生产。

近年来,实现井喷式增长的“淘宝村”就是电子商务驱动型产业集群升级的典型模式。以升级驱动的主体来划分,这种模式下的升级方法主要有三种:一是自发升级。通过优秀带头人的优先尝试探索传统产业集群的电商化销售手段,以财富效应吸引集群内同类企业模仿扩散。二是政府推动。政府通过改善基础设施条件、提供补贴和减免等扶持政策、开设电商培训基地、完善注册登记等配套服务以及牵头成立行业协会等手段,加速产业集群电商化升级。三是“政府+服务商”推动。县级政府搭建电商公共服务中心和相应的物流配送体系,服务商根据传统产业集群发展情况选择培育对象并集中陪伴运营,根据其电商化升级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提供解决策略,助力其发展。[28]一方面,这种新型“线上产业集群”多选取长尾市场,吸纳了大量的农村低成本劳动人群,通过网络直销渠道,往往能形成较强的成本优势,且具有经营灵活的特征,相较于传统产业集群,更容易获得成功;另一方面,传统产业集群的存在,也为“淘宝村”的集群化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两者的结合发展,客观上促进了传统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

工业4.0型集群升级模式。工业4.0是指利用物联信息系统将生产中的供应、制造、销售信息,数据化、智慧化,最后达到快速、有效、个人化的产品供应,旨在提升制造业的智能化水平,促进制造业价值活动增值。[29]一般来说,制造业的价值创造活动包括研发设计、原料采购、工艺优化、生产规划、运营管理、和销售服务等六大环节,工业4.0型产业集群升级模式也将围绕这些环节来提高产业集群内的资源配置效率,具体而言,包括以下步骤:第一步,研发设计。利用海量数据对用户的多样化需求进行分析,协同研发平台,做到定位市场的精准研发。第二步,原料采购。通过积累并解读海量库存数据,基于市场需求、库存成本和运输成本等因素的考量,实现智能仓储管理。第三步,工艺优化。对于繁杂的工艺流程,采用运动仿真和公差仿真等技术条件,实现工艺分解和工艺规划。第四步,生产规划。基于工序柔性,利用数字孪生技术做到智能排产,虚拟生产演示,调整明晰路线规划。第五步,运营管理。以智能控制技术来标识个性订单信息,规划新型组织订单管理模式。第六步,销售服务。树立长期服务观,做好用户消费体验的后续跟踪,应用智能合约、智能物流,构建交付策略模型。

工业4.0型产业集群升级通过将传统工业软件应用到制造业,实际上是数字化与自动化的紧密结合,强调机器的自动化功能,从人工操作到机器自主,进而实现产业升级。[30]这一模式的典型案例是以海尔互联工厂为首的智能空调产业集群,具体而言,在海尔工业互联网平台的支撑下,集群内优质资源自由流动,无障碍分享,其通过集合海尔工业互联网平台及自身的产业链资源优势,利用海创汇、COSMOPlat、U+、少海汇、大顺逛、日日顺、万链等海尔旗下综合品牌为其蓄能,以“产城创生态圈”为模式,以“物联生态,美好生活”为经营理念,以全产业链、全场景、全交互、全体验的用户最佳体验模式为核心,在“以产兴城、以城促产、产城融合”口号的带动下,打造“产业聚集生态圈”。这一生态圈内,有以COSMOPlat为核心的智能制造产业集群平台,其通过拓展合作伙伴、加深合作领域,以点带线、由线到面,共建产城融合智能园区;有集智慧家庭、智慧社区、智慧小镇于一体的智慧生活解决方案服务平台,其通过规划智能时代美好生活的解决方案,不断提升居民的幸福指数;有为创业小微企业提供全流程、全生命周期的创业指导和服务的双创平台,其通过建立产业创客中心、智能制造产业升级孵化中心,为集群内同类小微企业转型升级提供指导。工业4.0型产业集群升级模式不拘于海尔案例,生产智能化、协同网络化、产品定制化和服务延伸化等多个方面都大有可为。

结论与建议

结论。其一,在以数据、算力、算法为核心的智能经济时代下,传统产业集群嬗变的动力再次添加了新的内涵:从政府强制决定到依靠市场和科技智能治理;从市场交易地域的有限性拓展至虚拟空间的无边界状态;从企业间资源信息流动的低效至高效;从被动驱动的金字塔型的组织结构到自驱动、自适应的网状关联,新的动力内涵为传统产业集群的升级提供了更强大的引擎。

其二,产业集群的升级的路径始终离不开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跨部门升级这四大维度,智能经济以智能技术为依托,这些高精尖的智能技术,一方面,客观上为上述四大升级维度的发生提供了技术支撑,拓宽了智能制造的运用广度;另一方面,智能技术与金融、医疗、教育等各行各业的深度融合,也为传统产业集群升级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

其三,从传统产业集群升级的模式来看,目前主要表现为电子商务驱动型产业升级模式和工业4.0型产业升级模式。前者从销售端开始,始终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倒逼营销、生产、研发等多个环节的转型升级,这一模式在实践中以“淘宝村”为典例得到了有效的推广;后者以不断提高生产端的智能制造水平为目标,依靠通用技术与专用技术协同作用,以实现价值创造活动增值,以海尔互联工厂为首的智能空调产业集群是这一模式的优质践行者。

对策建议。一是以产业发展的客观经济规律为前提,考虑智能经济时代传统产业集群嬗变动力的新特征,在认真落实“中国制造2025”总体部署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根据不同细分传统产业集群的实际情况,规划出相应的升级方案。对于国内相对成熟的电子商务驱动型产业升级模式或工业4.0型产业升级模式,要在挖掘本集群特色的基础上,因势利导地模仿借鉴,避免因盲目转型而可能带来的产业“衰退”。

二是搭建智能经济时代传统产业集群升级的服务平台。一方面,政府牵头“产学研”多方协作,疏通三者之间的信息交流渠道,鼓励技术联盟的组建,通过高效共享资源,便利协作,重点突破关键共性技术,并予以推广应用,着力提高传统产业集群的智能化水平;另一方面,优化物流配送、市场营销、银企交流、人才输送、行业自律、资源共享等各方面的配套服务,为传统产业集群产业升级赋能。

(四川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杨婉倩对本文亦有贡献)

注释

[1]Michael E Porter, "Clusters and New Economics of Competition",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1998, pp. 78.

[2]Martin, P. and Ottaviano, G. I., "Growth and Agglomeration", International Economic Review, 2001, pp. 947-968.

[3]阿里研究院:《解构与重组:开启智能经济》,2019年1月,第31页。

[4]李海舰、田跃新、李文杰:《互联网思维与传统企业再造》,《中国工业经济》,2014年第10期,第135页。

[5]Michael E Porter, The Competitive Advantage of Nations, New York:Free Press, 1990, pp. 80.

[6]A. Marshall and M. Paley Marshall, The Economics of Industry, Macmillan and Co., London, 1879.

[7]A. Weber, The theory of location of industrie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Chicago, 1929.

[8]Paul Krugman, "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Geography",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91, 99(3), pp. 483-499.

[9]Michael E Porter, The Competitive Advantage of Nations, New York: Free Press, 1990, pp. 73.

[10]張卫华、梁运文:《全球价值链视角下“互联网+产业集群”升级的模式与路径》,《学术论坛》,2017年第3期,第118页。

[11]冯华、陈亚琦:《平台商业模式创新研究——基于互联网环境下的时空契合分析》,《中国工业经济》,2016年第3期,第99页。

[12]Harrison, D.; Price, K. and Bell, M., "Beyond Relational Demography: Time and the Effects of Surface- and Deep-Level Diversity on Work Group Cohesion", 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1998, 41(1), pp . 96-107.

[13]John Humphrey and Hubert Schmitz, "How does insertion in global value chains affect upgrading in industrial clusters", Regional Studies, 2002, 36(9), pp. 1017-1027.

[14]G Gereffi,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in the apparel commodity chai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1999, 48(1), pp. 37-70.

[15]陈小勇:《产业集群的虚拟转型》,《中国工业经济》,2017年第12期,第78页。

[16][美]安东尼·唐斯:《官僚制内幕》,郭小聪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112、253页。

[17]高怡冰、林平凡:《产业集群创新与升级——以广东产业集群发展为例》,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32页。

[18]Coase, R. H., "The Problem of Social Cost", Journal of Law & Economics, 1960, pp. 1-44.

[19]Peteraf, Margaret A., "The Cornerstones of Competitive Advantage: A Resource-Based View",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1993, 14(3), pp. 179–191.

[20]波特:《国家竞争优势(上)》,李明轩、邱如美译,上海:中信出版社,2012年,第15页。

[21]张辉:《全球价值链下地方产业集群升级模式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05年第9期,第12页。

[22]阿里研究院:《智能经济报告》,2019年1月,第33页。

[23]高怡冰、林平凡:《产业集群创新与升级——以广东产业集群发展为例》,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49页。

[24]张杰、刘东:《我国地方产业集群的升级路径:基于组织分工架构的一个初步分析》,《中国工业经济》,2006年5月,第50页。

[25]腾讯研究院:《构建智能+时代数字生态新图景》,2019年3月,第29页。

[26]柳洲:《“互联网+”与产业集群互联网化升级研究》,《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15年第8期,第78页。

[27]阿里研究院:《传统产业的核心商业逻辑正在改变》,2016年6月,http://www.aliresearch.com/Blog/Article/detail/id/20966.html。

[28]参见阿里研究院:《中国淘宝村发展报告(2014~2018)》,2018年12月,第19~26页。

[29][德]乌尔里希·森德勒主编:《工业4.0:即将来袭的第四次工业革命》,邓敏、李现民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4年,第7页。

[30]腾讯研究院:《“人工智能+制造”产业发展研究报告》,2018年6月,第10页。

责 编/肖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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