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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余琐谈

2019-10-31沈飞德

世纪 2019年5期
关键词:张春桥侄子世纪

沈飞德

葛正慧这个名字对绝大多数读者来说无疑是陌生的,猜想所知者寥寥无几。但如果说“文革”中那个炮打张春桥的主炮手 ,第一个喊出“狄克就是张春桥”者,兴许了解那段历史的人们就会想起葛正慧,并惊呼: “噢,原来就是他啊!”审视介绍葛正慧先生传奇人生的文章,首功当推叶永烈先生。盛巽昌先生的《我所知道的葛正慧和“四人帮”》,以一个同事和晚辈的视角,聚焦“文革”中牵动江青、张春桥等神经的“葛正慧专案组”的来龙去脉,所记皆属“亲历、亲见、亲闻”的史料,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性,加上作者叙事翔实、生动,注重细节,文献价值和可读性皆备,诚为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我发此感慨,实因葛正慧先生曾是我期盼为《世纪》写稿而终未能如愿的一位神秘学者。

怎么回事呢?还是要说说盛巽昌先生。他是《世纪》的老作者,又一直关心、支持刊物的选题策划。二十多年来,我经常向他请教问题,获益良多。葛正慧的名字,就是盛先生最早跟我说的。记得那还是在刊物创办初期,他对我说:“侬应该请上海图书馆的葛正慧先生为《世纪》写点文章,他可是个奇人。”我从那时知道葛正慧其人,并与他取得联系,但写稿却被他爽快地拒绝了,具体说什么早已淡忘了。在他去世后,我不止一次鼓动盛先生写写葛正慧,只因其著述工作繁重,总推说以后有空些再写。峰回路转总有时。去年上海文史馆组织编撰《武重年口述历史》(该书将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定稿后,我在《世纪》“口述历史”栏目选发部分内容,所刊《我在人大经历的“反右”运动》、《我所知道的邱清泉之子邱国渭》等文都受到盛先生的关注。他在看到写邱国渭一文后,特地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是武重年人大档案系的同级同学,赞赏有关人大“反右”一文写得不错,是他所见第一篇写人大“反右”的文章,很有价值。对邱国渭一文他认为有些是传闻,细节有出入。在我的极力邀约下,他写了篇补正文章给《世纪》,文末他关心武重年的口述史里,是否写了葛正慧等几位传奇人物,还说“葛正慧是上图一个大题目,也是上海和全国在‘文革期间的一个大题目”。由此,我紧盯要他一定写写葛正慧,了却我多年的心愿。

巧事仍在延续。盛先生说葛正慧不大喜欢拍照,他也没有与葛的合影,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找到。他提醒我,实在找不到照片,就请上图人事部门帮忙,要一张标准像。我后来就微信请上图的余江先生援手,没想到他恨快回复:“有办法,葛老侄子我认识!”当天午后,我就接到葛正慧侄子的电话,惊讶世上巧事真是多,葛的侄子竟然是我認识二十几年的《世纪》老读者葛自清先生。葛先生是搞信息统计的,但他特别喜爱文史,可我并不了解他与葛正慧是叔侄关系。8月2日上午,葛先生来文史馆与我见面,除带来他叔叔的照片,还送我由他编的有关他叔叔的一本资料汇编。他告诉我,退休后就一直在做他叔叔的资料搜集工作。

我很感谢葛先生热情为盛文提供图片。那天我向他求证其叔是否会画连环画,得到肯定的答复。原来,今春我在邢建榕兄写的一篇有关上海解放初中共对连环画家的安置和照顾的论文中,见有个叫葛正慧的,我估计就是奇人葛正慧,却又无法印证,所以与葛先生见面后,我就急切向他求证。另外,葛先生纠正了我的一个错误记忆。在我印象里,我凭着盛先生的介绍曾去登门拜访过葛正慧,地址就在复兴中路529号《世纪》杂志社的东首。葛先生听我一说,指出他叔叔从不在家里会客,我说的寓所地址不对。待我在葛先生陪同下,踏访他叔叔的故居,发现我的记忆确实有误。

(2019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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