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击“药”害——南京市过期药品回收调查

祝 欢 张 帆 贾晶晶

南京邮电大学，江苏 南京 210023

一、引言

2018年3月23日，新版《国家危险废物名录》发布，家庭过期药品名列其中。一些过期药品的化学物质会分解，产生的新物质容易导致人们皮肤过敏、腹泻甚至威胁生命。如果随便丢弃，还可能对空气、水源、土壤造成污染。与此同时，有的不法分子以低价收购过期药，将其二次加工后销往偏远地区，既扰乱医药市场秩序，又威胁消费者的生命安全。

南京市自2010年遴选第一批安全用药服务点以来，累计发放宣传资料5万余册；开展药学服务咨询近80余万人次；集中销毁家庭过期失效药品三次。据《关于进一步加强安全用药服务点管理的通知》(宁食药监药通〔2018〕156号)文件要求，确定南京金陵大药房有限责任公司新街口药房等151家药品零售企业设立为南京市安全用药服务点，给予颁发“安全用药服务点”标牌，并配发“家庭过期失效药品回收箱”。对过期药品回收，严格实行“三专”管理，即“专人负责、专账登记、专箱存放”。

那么，南京市安全用药项目服务实施以来，居民的过期药品回收意识和态度如何，是否积极参与了药品回收？为此，本项目对南京市5城区211位居民和3家药店工作人员展开调查，以期为南京市的过期药品回收进一步提供科学参考意见，促进南京市安全用药服务点项目效果提升，帮助南京市减少因居民对过期药品的不合理处理而造成的环境危害。

二、对象和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为南京市居民。问卷调查的样本采用立意抽样的方法产生，在南京市的栖霞区、玄武区、秦淮区、鼓楼区和雨花台区的广场、小区偶遇被调查对象，在确定其南京市民的身份和获得知情同意后进行问卷调查。共发出问卷211份，收回有效问卷200份，有效回收率达94.79%，无效问卷主要是填答不完整和逻辑出错。

(二)调查方法

采取问卷调查和实地访谈形式。2019年3月，小组成员运用偶遇抽样的方法，进行匿名问卷调查。问卷内容包括被调查居民基本信息、其过期药品回收意识、态度和行为四个方面。

另外，项目还进行了个别访谈，分别访问栖霞区仙境路“泰圣堂药房”和学衡路“先声再康药店”的2名工作人员，访谈内容围绕过期药品回收箱设置、回收工作开展状况以及建议采集三方面。

(三)统计分析

问卷调查的数据通过问卷星录入，并通过SPSS21.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主要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卡方分析和Logistic二元回归。统计检验的显著性水平取值0.05。

三、主要结果

(一)被调查居民基本情况

研究从人口社会学特征和居民备药习惯两个方面了解被调查居民的基本信息，具体结果见表1。

(二)南京市居民对过期药品的环境危害认识不足，回收意识较为薄弱

在被调查居民对过期药品所产生的环境危害的认识方面，知道随意丢弃会造成资源浪费的有134人(67.00%)，知道随意丢弃过期药品会污染土壤、水分的有127人(63.50%)，知道露天焚烧会造成空气污染的有32人(16.00%)，认为没有危害的有12人(6.00%)，不清楚的有42人(21.00%)。说明居民对过期药品的环境危害认识不足。

表1 被调查居民基本信息

为了解不同特征居民对过期药品所产生的环境危害的认识差异，研究进行了卡方分析，具体结果见表2。年龄在40岁及以下、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居民对过期药品会造成土壤、水分和空气污染的认识更多，而更多的高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居民不清楚过期药品对环境产生的危害。

就对两家药店工作人员的访谈结果来看，他们都认为南京市居民过期药品回收意识总体较弱，居民大多认为“过期药品回收”类似于“回收废纸”，希望过期药可以换点钱，得知是无偿回收后不愿意或者觉得没必要专门花功夫送过来。只有很少一部分文化水平较高且对药品回收比较了解的居民愿意送过来。泰圣堂药房自2018年11月设置回收箱以来，几乎没有居民将过期药送过来；先声再康药店自2010年以来，药品回收平均每年10人次左右。总体来看，过期药品回收在居民内部响应度很低。

(三)南京市居民对过期药品进行专业回收的支持度高，且接受多种回收方式

1.被调查居民对过期药品专业回收的支持度

表2 被调查居民对过期药品环境危害的认识(%)

在被调查居民中，几乎所有居民都支持对过期药品进行专业回收(95.50%)，支持度较高。仅有4.50%的居民不支持，其不支持原因主要是不了解相关知识和信息、认为没有必要、中国国情决定、担心流向问题、过期药品数量不多。

2.被调查居民对过期药品专业回收方式的选择与建议

研究从问题与提升、回收点/箱的设置地点、有偿回收方式、相关知识与回收处理信息的获取方式、公开透明方式这五个方面了解了191位支持过期药品回收的居民对目前过期药品专业回收的想法与建议(多选题)，大部分居民建议加强过期药品回收的科普信息宣传和增加回收点，在回收点/箱的设置方面，小区内、社区药店和社区医疗结构是大部分居民的期望地点；在有偿回收方式上，73.30%的居民希望用过期药品换风油精、邦迪、板蓝根等家中常备药；大部分居民希望通过电视广播媒体、网络媒体和小区公告栏获取知识与回收处理信息；在公开透明方式上，居民主要希望获取过期药品流向和处理方式的信息。

在访谈中，两家药店的工作人员都建议将回收点设置在小区内会更方便，且通过小区物业和街道进行宣传效果会更好。同时，先声再康药店的工作人员提到，药店曾开展过以过期药换新药的活动，但是是由厂商赞助。他认为，类似的激励活动成本太高，药店负担不起；且过期药品种类繁杂，药店难以管理；同时，他认为家庭备药数量普遍过大，建议居民常备一些急用药品。

(四)南京市居民过期药品回收行为发生率低，且存在群体分化

1.被调查居民过期药品回收行为

调查发现，超过半数的居民有定期清理过期药品的习惯(58.00%)，大部分居民每半年会至少清理一次(43.10%)。发现过期药品后的处理方式，选择比例由高到低为：扔垃圾桶/箱、随厕所冲掉(74.50%)；进行专业的回收(18.50%)；留做他用如喂养动物、花卉(3.00%)；认为无害，继续服用(2.00%)；有人收时卖掉(1.50%)；放在那儿不管(0.50%)。由此可见，仅有20.00%的居民有专门的回收行为。

对不同特征居民的过期药品回收行为进行卡方分析，文化程度高的、家中有医学相关背景成员的、有定期清理过期药品习惯的居民更多地有将药品回收的行为。

2.被调查居民过期药品回收行为影响因素的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研究运用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前进法)对居民过期药品回收行为的影响因素进行多因素分析。将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居住地区、家中是否有医学相关背景的成员、是否有定期清理过期药品的习惯作为自变量引入。将是否有药品回收行为作为因变量，有药品回收行为赋值为“1”，没有药品回收行为赋值为“2”，建立模型。具体结果见表3。

居民的文化程度和是否有定期清理过期药品的习惯与过期药品回收行为显著相关。文化程度在高中及以下的、有定期清理过期药品习惯的居民更多地有药品回收行为。

表3 被调查居民过期药品回收行为影响因素的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3.科普不足、回收点设置不当和药品流向不清是过期药品回收的主要障碍性因素

对37位将过期药品送至回收点进行回收的居民和163位没有将过期药品送去回收点回收的居民分别进行原因分析(多选题)。将过期药品送至回收点进行回收的原因主要是认为过期药品应该专业回收，以免造成环境危害(83.78%)。在阻碍居民将过期药品送去专业回收的因素中，65.03%的居民不知道药品可以回收、39.88%的居民是因为回收点设置不当、38.65%的居民担心药品流向，可见，社会缺乏对过期药品回收的宣传和普及，回收机制不完善，政府对药品市场管理监管弱，使得居民不知道、不方便、不愿意进行专业的过期药品回收。

在访谈中，我们发现药店自身宣传动力不足，相关部门监督力度不够。

四、建议

(一)加强宣传教育，提高居民知晓度与参与度

当今社会，电视、网络、广播等媒体对人们生产生活影响很大。药监部门可充分利用这些宣传手段，与媒体长期合作，将过期药品回收作为一项公益事业由各媒体推向社会；也可以通过印制分发过期药品宣传册、组成“爱心宣传队”、举办各类知识竞赛、回收活动等让广大居民认识到过期药品的危害和过期药品回收工作的意义，以提高广大居民的参与意识和环保意识。

(二)合理设置，规范管理药品回收点

针对药品回收工作中存在的回收箱设置不合理(如回收点太少、离居住地过远)、日常管理不到位(药店回收箱置于偏僻处、工作人员登记与宣传不到位)等问题，应合理设置药品回收点、加强回收点服务人员管理。为了让药品回收更加方便快捷，可以考虑在村委会、居委会以及医院等地增设回收点。同时，对各回收点应予以加强监督考核，实行动态管理。

(三)全程监督，回收过程透明化

各级政府部门应加强药品市场的监管，尤其是基层医药市场的监管，严厉惩处非法购销过期药品的行为。同时，从过期药品回收机构、日常管理、终端处理等进行全程动态监管，进一步规范过期药品的回收管理。此外，应将过期药品的回收流向、处理方式、处理数据等进行公开，方便广大居民进行监督，让社会公众放心将药品送去专业回收。

(四)多方联动，长效激励药品回收

鉴于目前激励措施单一的现状，应结合居民的实际需求，适当增加激励措施，可以采取发放小礼品、购药优惠、以旧换新、发放抵扣券、开展免费咨询服务等方式，激发公众参与药品回收工作的积极性。对于定点回收机构，除了在通报表彰、资信评定加分方面予以激励外，还可以尝试予以减免或抵扣营业税、适当经济补偿等多元化激励方式，提高定点机构参与回收工作的积极性。对于违反处置过期药品回收管理规定的应追究其责任，并给予相应处罚，充分调动药企与居民的积极性。

五、药品回收社区促进方案设计——以社区社会工作方法为基础

团队成员结合专业所学，利用社会工作的社区工作方法，针对栖霞区闻兰社区居民过期药品回收意识提高进行具体可实施的方案设计，以期在南京市其他社区推广，为南京市过期药品回收工作开展提供新思路。

(一)方案目标

帮助社区居民提高过期药品专业回收意识，在社区范围内形成“主动回收、专业回收、全民回收”的氛围。

(二)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为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社会组织发展中心工作人员和大学生志愿者，共10名。

(三)目标人群设计

目标人群为以闻兰社区年轻家庭为主，老年人为辅，根据不同的人群特点开展活动。

(四)主要活动

1.初期-宣传阶段

项目初期为宣传阶段，制作趣味宣传手册，分为纸质版和电子版，并定期举办互动性强的过期药品回收知识讲座，让“过期药品回收”进入社区居民视野。

2.中期-特色活动

项目中期，广泛征求居民意见，确定社区内回收箱放置位置，并共同制定回收公约，举办回收箱设计大赛，个性化闻兰社区的过期失效药品回收箱。同时，寻找闻兰社区“直击‘药’害”大使，在社区内按照小区划分进行选拔，宣传大使将作为主要负责人。除此以外，面向社区内年轻家庭，设计亲子活动，如过期药品回收知识竞赛、趣味运动会等，既能提高青少年回收意识，也能增进家庭和谐，锻炼儿童综合能力。

3.后期-常态管理

项目后期，在社区居民内部招募，组建一支跨年龄层的爱心宣传志愿者队伍，由该队伍定期开展活动，让过期药品回收宣传常态化。

(五)活动管理与评估

执行过程中安排具体的时间表，注意整合社区资源、监督执行进度。做好活动评估，包括方案执行情况评估、社区居民对各项活动的满意度、对于相关宣传的满意度以及效果评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