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绿夏金秋行走水淀四季

2019-10-22刘贺军摄影贺友顺

河北画报 2019年8期

文/刘贺军摄影/贺友顺

认识白洋淀，你是通过哪个渠道？是孙犁先生的作品《荷花淀》，是电影《小兵张嘎》，还是因为设立了雄安新区？

你可知道白洋淀366平方公里的水域到底有多大？如果与美丽的西湖景区水域相比，大约是西湖的57倍还要多。当然，白洋淀不可简单地与“湖”同比。那个“淀”字，在现代汉语中释义为浅的湖泊，还有沉积、淤积之意。先说水的深度，平均不足9米，湖泊可不是如此。再说沉积、淤积，数万万年前白洋淀也是大海，后来海水沉退逐渐形成沼泽，所以白洋淀古称“壅奴泽”、“祖泽”。

白洋淀曾是黄河故道，古黄河的流经之所，太行山九条河流一并汇入黄河共赴渤海。公元前602年，黄河改道东移，但是原来汇入的九条支流未曾改变方向，继续注入这个因黄河改道留下的泥洼冲积扇，形成了白洋淀。

此外，由于白洋淀在战国时期是燕南赵北分界线，后来又是宋辽边界、宋金边界，所以自古就是战场。加之白洋淀自古十年九涝，水患连连，百姓皆思一方水土安定，“淀”字就有了定水和水定的含义。

《安新县志》记载，白洋淀面貌发生大变化始于宋代，经宋代对白洋淀的大规模人工治理，从而形成今天白洋淀的基本格局。自公元981年正月开始，为抗御辽兵进犯，经何承矩等人的数十年治理，疏浚沟壕、打通河淀、筑起阡陌、贯穿河流，建成绵亘七州郡、屈曲九百里，深不可行舟，浅不可徒涉的“水下长城”。沿着这道“塘泺防线”，还分设了营、寨、堡、垒、口，广为屯兵屯田，逐渐形成中国北方鱼米之乡的风貌。

目前的白洋淀是由大大小小140多个水泊连缀而成，其中一个淀泊面积约2万亩，名叫白洋淀。因面积最大，所以白洋淀成为140余个淀泊的统称。虽有统称，但是各个淀泊各有其名，或以风物和姓氏命名，或以传说命名，名称的由来史志记载不多，更加具有神秘色彩和地域特征。

白洋淀一年四季景随时移，各具特色。跟随着季节的脚步，那片风情无限的淀泊，将会演幻出怎样的风景？

夏，一片浓绿，一派生机

淀水清亮透底，平静如镜。映着天上各色的云彩：白色的、藕荷色的、浅粉色的和胭脂红色的……渐渐地那红色的云片越布越大，越大越鲜明，整个东方都红了；淀水也更加光亮起来，像绸子似的流荡了。不一刻，在那与天接连的水面上，冒出一个红的耀眼的太阳，于是又鲜嫩又水灵的晨光，洒遍白洋淀上。

——韩映山《淀边》

如果说孙犁先生描绘的白洋淀已经打动了你，那么先生的追随者、已故荷花淀派作家韩映山先生的作品更加细腻。开篇的这段文字，把水乡的日出渲染的如诗如画。

七月，燥热、湿热是这个时期的主要特点，这个时间属于荷花。仿佛荷花仙子挥动彩绸，一夜之间撒落在千条沟壑、百里浅塘直至万亩荷花淀。白洋淀的荷花就好似疯了一样，也正是这怒放的大面积野生荷花，才能配得上孙犁先生的名篇《荷花淀》。

船在水乡泽国中行走，经过的芦苇荡似乎挂满上天的甘露，湿濛濛如薄纱斜跨。溅起的水珠儿打在身上，凉凉的唤醒你昨日的宿醉。微风轻拂，丝丝清爽。苇丛中飞来飞去的水鸟开始了它们的晨练，不时传出悦耳的清脆是练声的翠鸟和苇莺。远处驶来的渔船满载晨起的收获，从渔民的笑脸上就能知道肯定又是鱼满舱了。

今天我们将沿着当年水上抗日神兵雁翎队打鬼子的路线启程。船儿穿梭在一望无尽的莽莽芦苇荡中，此行的目的地是有“淀中翡翠”之称的王家寨。

虾篓

捕鱼

凫水

当年宋代驻军屯兵留下的营、寨、堡、垒、口，演化成了今天人们栖息的村庄，例如孙犁曾执教过的同口村，燕赵古分界线的赵北口等。王家寨也是宋代屯兵之所，后王姓家族搬迁至此，改名王家寨，以前这个寨字还是用另一个“砦”字呢。

白洋淀曾经有过39个纯水区村庄，38个村子都先后通了陆路，目前只留下王家寨，它成了唯一的水乡活化石，静静地迎接着来自各地的人们。

有句俗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意思说早上朝霞满天，今天有雨的几率很大，白洋淀地区更是如此。进入暑季，唯有晨起赏荷花才不会热得汗流浃背。雨中赏荷是别有情趣的，如果遇上雨，那你太幸运了！

天空的彤云低锁，雨说来就来。在王家寨棋盘街偶遇86岁的何小茂老人，邀他一起到村委会坐坐，顺便避开这阵急雨。

嬉戏

放鱼鹰

大家落座后就问：“老何大爷，您见过日本鬼子吗？”天空一个闷雷打了下来，雨就像开了口子的洪水肆虐地泼过来。老人回忆说，“我不光见过日本鬼子，还亲身经历了鬼子杀人的场景”。老人叙述道，他还不满10岁的时候，和同龄的两个小伙伴在淀里划船玩，眼见鬼子的汽艇经过。一个鬼子举枪打死了外村来王家寨住姥姥家的小伙伴。鬼子们见打中哈哈大笑……又一个炸雷响过，院子里老梧桐树的叶子似乎也震得哗哗作响。此时，老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段令人惊恐的岁月，目光一片茫然：那个10岁的孩子看见的是船舱里的鲜血，以及根本无法理解的侵略者杀人取乐的兽行……

冒着如丝的细雨，我们乘船去王家寨村东，寻访当年水上游击队雁翎队阻截日寇物资运输船队的战斗遗址，重温当年雁翎队英勇杀敌的故事，再次向那些英雄们致敬。

如今昔日的战场已经是荷花的世界，沟壕两边，荷花像迎面扑来的亲人。

天空中，微雨如织。水面上一层层浓密的翠盖托起无尽的嫣红。荷叶上滚动的水珠儿，从这片叶子滚向另一片叶子，宛如晶莹的珍珠。盛开的花朵沐浴着微风斜雨，尽显婀娜之态，而阵阵馨香只能用沁人心脾来描述了。

撑船的二纳兄弟从船舱里拿出了一把莲蓬，分给大家。二纳讲，这可是他一大早从偏远的沟壕采摘来的，眼前的荷花淀是供大家观赏的，请大家千万不要下手掐花采莲。说着又拿出几片大荷叶递给大家，嘱咐大家把大荷叶带回家放冰箱储存，随时可以煮荷叶粥了。我随手折了一根芦苇，拿出童年时的本事几下编成了一把“盒子炮”，同行的一位女作家说要给孩子带回去，留个白洋淀的纪念。我让她头顶荷叶，手举“盒子炮”。大家一看，都叫起来“小兵张嘎！小兵张嘎！”

采莲蓬

拨开莲蓬，把嫩嫩的莲子放入口中，一股清香和着淡淡的微微苦涩，开始搅动味蕾。兴许大家都饿了，我赶忙拨通大张庄餐馆的电话，把午餐要吃的鱼丸定上。说起吃鱼，白洋淀人的俗话说“什么鱼要求什么做法”，可不是一股脑的家常炖，中午为大家准备的“花鲢两吃一锅鲜”，就是白洋淀很清淡的一种改良做法。

大张庄是一个堤上村，中午要去的那个餐馆是很不起眼的小店。因为花鲢鱼做的好，闻名乡里。花鲢的学名叫鳙鱼，是白洋淀主要鱼种之一。花鲢当地还有个俗名“胖头”，是人们所喜爱嫩肉型美味淡水鱼种。中医认为食用鳙鱼可暖胃和强益筋骨，适合体虚、脾胃虚寒、营养不良之人食用。全国各地花鲢鱼的做法多种多样不尽相同，准备让大家尝的这道“花鲢两吃一锅鲜”的做法确实是非常独到。由于和这家店太熟，我曾被允许在厨房看了制作全过程。

吃这道菜要提前定制是有原因的，就是按就餐人数选择用多大的鱼。记得那天我们是10个人来吃，厨师用一条九斤重的大花鲢制作。先是剁头、开膛、去鳞，然后剔骨。鱼身取肉并留骨，用鱼头、鱼骨做汤，鱼肉制成鱼丸，再汆入汤中。出锅装大盆，上桌后盆下放酒精炉保温，这样更适合天凉时候食用。

在荷花淀玩的尽兴，乘船离开风吹过来才感到了丝丝冷意。我告诉大家今天都不会感冒，一会儿马上就会喝到热鱼汤。船泊到大张庄堤岸，下船不远即到饭馆。转眼，一盆热气腾腾的两吃的鱼头汤汆鱼丸就上桌了。汤色乳白，嵌以绿色菜芯。撒上点儿胡椒粉，滴点儿醋，一饮而下，鱼的鲜香便交汇于舌齿喉间。味蕾被激发的同时，一股暖意从下到上涌遍全身。鱼丸似荔枝般颗颗饱满，入口松软弹牙。先吃鱼丸后饮汤，一锅鲜鱼却得两味，这种感觉真的难以用语言表达！

雨后的白洋淀凉意中充满温馨，这样的感受你能经历几回？每个吃过的人都会大呼：解馋！过瘾！

雨中赏荷，雨后美味，相信每个人永难忘怀，假以时日还约一次吗？

每年盛夏时节，白洋淀就成为最热的旅游目的地，加上建设雄安新区的热度更是让访客剧增。这个未来的千秋之城，最大的特点就是蓝绿交织和水城共融。白洋淀是雄安蓝绿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区的发展规划已经将二十四节气的人文理念融入城市景苑设计，那夏季以赏荷为主的白洋淀，在中国元素的节气主题中角色会有什么变化吗？

炖大鱼

秋，鱼鲜蟹肥，月明风清

呵，这是怎样一片神奇的地方啊？远看，天连着水，水连着天，分不清何处是天上何处是人间。若不是小船上的人在水波上辛勤劳作，若不是鳞光闪闪的鱼虾竞相欢跳，我就只能把白洋淀当作世外桃源了。近看，芦花四处飘荡，百鸟凌空飞翔，楼阁倒影婆娑，到处是烟雨蒙蒙，到处是稻谷飘香。

——关仁山《仰望雄安》

芦苇荡

就像我一样，好多生活在白洋淀的人更喜欢秋日的白洋淀。

秋是丰收的季节，白洋淀鱼鲜蟹肥、莲菱飘香！驾乘一只小船行走在白洋淀上，水面上的凉风都是恬静的味道。弯弯的水路连接着弯弯的芦苇荡，桨声咿呀中慢慢摇进北方水乡。

如何发现白洋淀秋季之美？ “一眼看水、两眼看苇”。

这个时节我们不去选择茫茫大淀，而去穿梭在交错纵横的沟壕，与金色的芦苇荡做紧密的接触。静听水禽和鸣，偶见游鳞跃水，或闻渔歌浅唱。时有游船经过，彼此皆入镜，人于画中行。千顷浩荡苇海如波涛起伏、万顷浩渺碧波若巨幅画卷映入眼帘。如遇微雨，残荷披金风中起舞，婆娑中似乎听到老莲蓬摇动金铃，尽说禅语。水、天、云、芦荡、小船定格成天人合一的化境。

每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是白洋淀祭祀的重要日子。家家户户烧化纸钱，祭奠先人，晚间还要燃放河灯。

“中元节”是道教的叫法，是祭祀地官的“地官节”，也叫“斋孤”。中国古代道教较早供祀的神灵中有三官，为天官、地官、水官。道经称：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白洋淀边很多地方都有“三官庙”，明清《安州志》载：“三官庙前，旧有秋风台，在城北易水旁，即燕丹送荆轲之处。”刺秦义士荆轲易水送别居然和三官庙有关，可见白洋淀的三官庙历史有多久远。佛教的“盂兰盆节”也是这一天，佛家弟子根据《盂兰盆经》以佛法供养三宝的功德，回向现生父母身体健康。

在白洋淀有这样一种说法，“横死”的人做了鬼无法托生，都被羁押在白洋淀水里，为水官所代管。每年七月十五这天，白洋淀上放河灯，使亡灵得到灯光指引，能找回轮回往生之路，不再受白洋淀水底冰冷之苦，可再世为人。白洋淀水多，溺亡者也多，放河灯也就成了习俗！

白洋淀好多地儿放的河灯，是用灯花纸捻成灯火放在荷花瓣儿上，再放进河里。当然，玉米皮代替荷花瓣儿也可以。如今，人们更喜欢叠小纸船放小蜡烛充当河灯，而机制合成的塑料河灯似乎更显高贵。

东淀头村的河灯不是这样。历史上东淀头村，很多人在大艚子船上当水手，活跃在津保航运的水路漕运船上，游走于天津卫保定府之间。或许是经常在风浪里过生活，才会更加珍惜生命，烧香敬神点河灯祈福也就更为虔诚，河灯制作更为讲究。这个村子的人是把祭祀烧的香磨成粉，用油调和捏成小窝头状做灯，点燃后放在新摘的荷叶片上，再放置水面，这样的灯点燃后会燃烧很长时间。

扣花罩

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放灯前首先要祭祀药王邳彤，举行很隆重的仪式。点燃堆积的香山后，还要叩首祭祀，祈求药王接受本村香火，庇佑四方百姓平安。同时让逝者安息，生者能愿望达成，梦想成真。热闹的鞭炮声中河灯点燃，从陆地到水面，灯火交汇非常壮观。

尽管中元节对于淀区的人很重要，也很隆重，但是白洋淀打鱼的渔民即使七月十五也得下网等着收获！说也奇怪，通常的七月十六清晨，收网捕获都很丰盛，家家鱼儿都会满舱！于是，白洋淀上放河灯的寓意就不仅仅是祭祀、祈福，还有了庆祝丰收的意义。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白洋淀开发旅游以来，放河灯这个参与性极强的旅游项目一直延续下来，成为了众人喜爱的白洋淀传统民俗活动。

白洋淀有句老话“金圈头”“银淀头”“铁打的采蒲台”。圈头村这个自然村包括五个行政村，人口近2万人，早先也是白洋淀上的四面环水纯水村。历史上圈头曾名傅家屯，最早就是傅、梅、朱三姓土著居民。后因明永乐时代的移民逐渐增多，这个村成了白洋淀周圈内的魁首领头而得名。圈头人多为移民，但不是从山西过来的。他们的家乡塞北小兴州就是今天的承德滦平县，老家那边曾带着族谱来圈头联络过。圈头是夏、张、陈三大姓氏，老家滦平也是夏、张、陈的族谱。滦平县可有名头，是普通话的故乡，最美长城金山岭就在滦平。圈头也不简单，清康熙皇帝曾经建过行宫，还有被冠以“水乡天籁”之称的圈头古乐。

摄影/张翠琴

由于圈头村曾归属任丘，历来祭祀扁鹊等医圣药王的主要旋律，非圈头古乐莫属。2008年古乐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雄安新区重要的文化品牌。

音乐会保存着一面飞虎旗和几只雕龙红蜡烛，据传是乾隆皇帝所赐。而眼前古老的工尺谱，留下了历史永恒的烙印。苍凉悠扬的旋律回荡于芦荡荷塘，传于远方。

圈头自古民风尚武，是现代国标太极拳的发源地。武林中有名的“郝氏三雄”郝恩光、郝恩贵、郝家俊名满天下；“李氏双杰”李玉琳和李天骥是从圈头走向世界的，他们的后人李德印大师是杨氏24式简化太极拳的重要推广者，1990年北京亚运会上李德印把太极推向了世界，让简化太极拳变成国标太极拳。圈头村成为世界太极拳爱好者瞩目的地方，不同肤色的太极拳爱好者纷纷涌入圈头寻根溯源。

河螃蟹摄影/胡兰涛

锅鳎鱼盒摄影/杨亚文

村子不仅有悠久的历史人文和淳朴民风，水乡人的生产生活依然如民俗画卷般吸引着人们。但是最能打动人们心肠的，还是不可辜负的美食喽！

秋天是进补的最佳季节，药王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提出，秋季的饮食要“减辛增酸”，其原理是秋季肺气盛而肝气虚，在五行上“金能克木”。因此，为防止肺气过盛而肝气过虚，要从饮食上进行调节，少吃或不吃火锅、牛羊肉等，避免上火。白洋淀丰厚的特产提供了最适合秋天食用的鸭肉、鱼蟹、莲藕、菱芡等宝物，这些食品既养生又适合“贴秋膘”，可以放心地大快朵颐。

圈头的美食可算白洋淀的翘楚，仅号称“雄安鱼王”的陈爱军一人就拥有弟子两千多名。村中供销饭店至今还保留着一道陈爱军原创的菜肴——锅鳎鱼盒。锅鳎鱼盒原自锅塌豆腐盒，鱼王把豆腐改成了黑鱼片，夹心也用加工鱼片的边角下料制馅。当鸡蛋糊包裹的鱼盒以热油划过，这道菜品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到了中秋，另一种秋天进补的美味也已经成熟。那就是河螃蟹！

摄影/赵克琪

摄影/周晓玲

摘菱角

收莲藕

捉河蟹

河蟹喜欢净水，圈头村附近水质最佳，最适合养蟹。白洋淀当地的民谣这样讲，“五月青虾满肚籽，秋分螃蟹顶盖儿肥；岸上高粱戴红帽，淀里螃蟹顶盖儿肥。”白洋淀人烹调螃蟹多以水煮居多，适当放些盐及调料即可。吃时讲究的放些姜末三合油，不讲究的直接吃就成。白洋淀的河蟹一打开盖，雄蟹膏足、雌蟹黄儿满，用手一掰顺手流油。蟹肉轻轻一抿，入口即化。好饮之人，再就口小酒儿，嘿！还有什么美味能与之媲美？

秋夜的白洋淀更富诗意，天高水碧。傍晚微风轻轻吹拂，夜幕悄悄降临，一弯明月高悬天幕。波光粼粼的淀面上层层涟漪，月光在水面上晃动。食过美味后，坐上小木船，让船工把船摇到水中央，点燃祈福的河灯，许下一个美好愿望，然后把它放进水里任意漂流。记住，愿望实现，一定得来白洋淀还愿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