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鬼”谈

思佳 王益萍

关键词：山鬼;楚辞;屈原

“山鬼”一词我在早些年在课桌下偷偷看书时就已经多次遇到，那时候并不懂什么诗经楚辞汉赋的，也不知晓什么情爱分合诺言苦等的，只当它是一篇文章中的添头而已。过了好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机会也忘却了要去深究山鬼到底是什么，直到上个月张导课上讲到了楚辞，也说到了要对楚辞中的诗句写论文，我听到了山鬼，也总算知道了山鬼是出自于《楚辞》一书。然后就去阅读《山鬼》这一篇祭祀诗，诗中那位痴情，风华绝代，率真又带有些幽怨的山鬼形象一下子就吸引我了，读着诗总觉得我便处于那个年代，那个场景。

仿佛在某个古树参天的深山之中，大雨倾盆，一位小麦色肤色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身上披着白色的纱，在雨中舞蹈、跳跃，身旁的赤豹和文狸在大雨中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而她和某个偶然问遇到的人间产生了情愫，她和她的的情人约定某天在一个地方相会，尽管道路艰难，她还是满怀喜悦地赶到了，可是她的情人却没有如约前来;风雨来了，她痴心地等待着情人，忘记了回家，但情人终于没有来;天色晚了，她回到住所，在风雨交加、猿狱齐鸣中，倍感伤心、哀怨。这个时候都额山鬼不再是那个披着薜荔的坎肩，缠着柔韧女藤萝的腰带，也没有赤豹相随，也没有辛夷花来戴，此时的山鬼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滑入爱情陷阱里的初涉者。你说她再不食人间烟火不也一样要体会情爱折磨吗？

我在我所能了解到的资料和自己对此的理解来看，《山鬼》的形象不仅仅是一个痴情，美丽，率真的少女，同时她也是一个山野里失恋的怨妇，我先不管《山鬼》这一文的背景是一篇祭祀文，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篇神话故事，讲述一个山之精怪引诱一个多情少年然后被抛弃的故事，如同倩女幽魂。

读到“乘赤豹兮从文狸”时就有感觉到“乘”和“从”两个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第一印象是一种力量和速度，也具有一种节奏感，便去查了一下，果不其然，“乘”并不止止是“骑”的意思。早先，每每看到那些画山鬼骑虎豹的图画，我一直觉得滑稽可笑。我认为，“乘”字在这里，不该是骑虎坐豹。而应该是一种制造声势的意义，是乘兴，乘势的意思。那些爱慕山鬼的壮年山民，他们为了表现强壮和勇猛，以获取山鬼青睐。于是，“乘赤豹兮从文狸”一句，就该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捕猎场景。非常壮丽华美，又气势恢弘。“乘”字更适合译为乘趁，趁兴，驱赶造势。接下来，“从”字就非常好理解，它明明白白的，就是一个“纵”字。这一整句，就是驱逐赤豹，追捕斑皮虎的壮观豪迈驾势。符合男子们炫耀体魄技能，向“山鬼”邀功求爱的举动，符合原始的祭祀活动。一句解开，醍醐灌顶。原来的那些费解，全是人为的作难自己，所谓作茧自缚是也。《山鬼》，就是一出再简单浅显不过的求爱故事，它像童话一样易解，纯洁而瑰丽。它也必须是简单瑰丽的，才有可能在民間不断流传，成为经典。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求爱故事在后面就显得那样苍白。

接着又对“辛夷”产生了兴趣，总觉得有着不一样的深层意思。在找了资料之后发现山鬼便是辛夷花的妖灵化身，是仙族，通体发光，有一双鹿角和翅膀，容貌体态和情感变化都有正常人的表现。《神农本草经》所记载的“辛夷”是：“味辛，温。主五脏，身体寒热，风头脑痛，面鼾。久服，下气轻身，明目，增年耐老。一名辛矧，一名侯桃，一名房木。生山谷。”，《本草纲目》中所记载的则是：”鼻渊、鼻鼽、鼻窒、鼻疮及痘后鼻疮，并用研末，入麝香少许，葱白蘸人数次。”，辛夷就是我们大多都知道的紫色玉兰花，它是性温的上品药材，有增强体质适应生命规律作用，是没有毒的，长期服用和大量服用是对身体无碍的。

既然辛夷的药性是这样的，那么以此来塑造山鬼的形象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呢，她应该就是一个仙，谁让她药性温和呢，她也应该通体发光，长者一对鹿角，同时还有一对能让她自由翱翔在天空的翅膀。

我是认同郭沫若先生的译文和他的说法，一个山之精怪遇到一个少年，所谓第一眼，第一个，情窦初开，虽然最后她未能等到他的归来，一个怨妇一样的形象与先前温柔美丽率真形象有着较强烈的对比，是的，我更愿意将这一篇诗作为爱情诗来理解，就算它是祭祀诗我也不论。这写的是我自己的理解，那么我以我自己的理解那么它是爱情诗那便是，它是其他的，与我何干？

如果可以，我想用一种与之不同的写法，我会描写一个他和她相遇并“断章取义”，一个片段，几句话，写一段故事。所以呢，后面的诗篇再怎样增添色彩，也只是一个脑海中的画面，不如自己慢慢的，一个人去细细品味。

你说，她，若仙境而来，不论沉鱼落雁的姿色，不说不食人间烟火的超然气质，也不说她是孤家寡人一个，更别提她未沾染世俗的气息，可以说她洁白如纸，试问有多少少年在见到她的时候能够控制住自己。她是纯洁，美好的象征，少年的失信也算是她第一次涉世的失败，可她一个温柔美丽率真的少女为何会变成一个自怨自艾的怨妇呢？这算是诗人自己的理想和现实的碰撞吧。

屈原一直都是十分渴望能够得到重用，为楚国效力，他提倡美政，主张对内举贤任能，修明法度，对外力主联齐抗秦，却处处遭到排挤和诽谤，一身抱负未能全部实现，那种愤懑之.隋在此也有些许体现。他的浪漫主义，在诗中一点点在体现，在《楚辞》中亦是如此，文如其人，你写出来的所留下来的便是你对后人一个能够理解你的途径。

我所理解的这一篇“山鬼”便是一篇爱情诗，它也许并不完美，结局也不是那样美好，塑造的形象也许是残缺的，但我的山鬼依旧停留在那个温柔美丽率真的仙女那边，她就是一个不完美山鬼中最完美的一面，她就是我所认为的山鬼，她也会只是我笔下的山鬼。

我笔下的《山鬼》是我大概知道的，所喜欢的那个山鬼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