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美学研究浅述
2019-10-21白静
白静
摘 要:关于《世说新语》的美学意义的研究一直很多,为了便于进一步的研究文本的思想内涵,将其研究脉络加以整理,具有代表性的研究者极其成果加以梳理研读非常有意义。
关键词:《世说新语》;美学研究
《世说新语》(以下简称《世说》)是记载汉末魏晋以至南朝初期士大夫阶层言语行为的一部笔记体志人小说,反映了魏晋时代的社会风尚、学术思想与历史文化,堪称此时代的缩影,因此宗白华先生将这一时代称为“世说新语时代”,而冯友兰先生则把该书称为“名士的风流集”。该书历经后世大量接受者的不断阐释,成为我国文学史乃至思想史、文化史上的经典之作。
《世说新语》所记载的一千三百多条对话或故事,远自秦末,迄于刘宋1,而又大多集中在魏晋时期;所录内容涉及626多人,几乎囊括了魏晋时期所有的士族俊义;其叙述语言生动活泼、收录取材贴切真实,极好的保存了当时文人生活的诸多材料。故而,其不仅是历来致力于此段历史思想研究的学人所倍加重视的基本典籍,也是今天研究魏晋美学及其思想背景等诸多问题不可或缺的重要典籍之一。
历来关于《世说新语》的研究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讲,正文中关于《世说新语》的笺注和批点,乃至诸本中的序跋,都可以看作是对《世说新语》的研究,这主要指近代以前的《世说新语》研究,其大都散见于笔记、书札、序跋、文集等著述中,零碎而无系统,片面尚缺全局2,而有清一代专家辈出:李慈铭、文廷式、王先谦、叶得辉等诸家在校勘、注释、考证、辑佚诸多方面,创获颇丰,如《世说新语佚文》([清]叶得辉撰)等等。
狭义的具有现代特征的专题研究,只是近代以后才有的,这种研究成果主要表现在论文或论著的相继发表。就国内而言,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对其的研究呈现出新学对旧学的继承、发展和扬弃的清晰脉络,既有对版本和注释问题的再讨论,又有对思想甚至美学问题的新探讨,出现了刘遂盼、李审言、宗白华、陈寅恪等一批对《世说新语》研究有突出贡献的学者3。此后,由于政治因素的影响和制约,上世纪80年代以前三十年国内的《世说新语》研究,与后二十年相比,显得沉寂与低迷4。“新时期”以来,国内的《世说新语》研究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深度上还是广度上,都跃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刘强在《二十世纪<世说新语>研究综述》一文中将这一时期集中探讨的几个主要问题概括为:《世说新语》作者及书名问题、版本及注释问题、思想倾向问题、魏晋清谈问题、艺术特色及美学价值的研究。其中刘兆兴、江兴佑等人对《世说新语》成书、性质及其思想倾向的争鸣;徐传武等人对刘注的考察;以孔繁、叶柏树为代表的清谈研究;以及程章灿、钱南秀等人从文艺学、美学诸角度所进行的探讨颇有代表性。而港台地区亦有不少成果,如梅家玲博士的学位论文:《<世說新語>的語言藝術》。放眼域外,对《世说新语》的研究也是由来已久、方兴未艾5,而对《世说新语》使用科学眼光加以研究直到近代才出现,欧美诸国虽然对《世说新语》的研究起步较晚,却取得了不斐的成绩。
对《世说新语》美学思想的研究,肇始于上世纪前叶,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成果当推宗白华先生《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一文,其第一次较为全面的论述了《世说新语》和魏晋风度的美学价值。文中独具慧眼的指出了“晋人之美”在于神韵,直接启发了此下研究者对《世说新语》美在神韵的探索。当代学者对其多有补充和申发,钱南秀、张永昊、熊国华、程章灿、董晋骞等分别从“审美观”、“文化底蕴”、“美学新风”、“人物美”诸多方面入手,深入细致的探究某一方面的问题,在微观的层面上获得了丰硕的成果。除了单篇论文的集中开掘外,对《世说新语》美学思想的探讨也出现在对《世说新语》整体研究的专著以及讨论魏晋美学和中国美学史的专著当中。他们将《世说新语》美学思想放在对整部书或整个美学史研究的参照系中加以或多或少的讨论,在一个宏观的高度深化了对《世说新语》美学思想的认识,确立了其在美学史中的研究价值。在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的共同推动下,《世说新语》美学思想的研究在当代可谓渐入佳境、步履昂扬。然而其中的缺憾和不足仍然无法忽视:微观上局部的细密研究无法代替对全局美学思想体系的把握,对这一美学形态之所以形成的思想背景的挖掘虽然已经非常深入但也似乎不够全面;宏观研究虽然较好的理清了其美学思想的理论渊源,而对这一美学思想在后世影响和作用的分析却显得较为空疏;且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未能打通,前者的理论前提并没有稳固的建立在后者的研究结论上。
课题信息:阜阳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2018年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
项目名称:“史蕴诗心”与“诗含史实”——《世说新语》的士人性格和社会心态及其对现代人的人文启示意义,编号:SK2018009
注:
[1]《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四○》为《世说新语》作提要时指出其:“上起后漢,下迄東晉”,鲁迅所著《中国小说史略》中亦云:“事起后汉,止于东晋”,朱东润主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亦同。而《中国文学史纲要》中称《世说新语》“记述汉末到东晋名士们的遗文轶事(只有几条记西汉事)”,这就说明其中必有误者。而翻检原书可见《世說新語·賢媛》首条所记载的陈婴母谏其不帝之事恰是发生在秦末之时,可与《史記·項羽本紀》相关部分互证。无独有偶,王能宪也指出:《世说新语》在宋、明、清诸本中皆是三十六门,而《四库全书总目》、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等都认作三十八门,皆是作者不曾翻检原书,因沿用旧说而以讹传讹。这或可同样解释为何出现众人错断时间的原因。
[2]唐代刘知己《史通》多处论及《世说新语》;宋代除了刘应登、刘辰翁的批注,还有黄伯思《东观余论》、汪藻《世说叙录》等;明代除了王世贞、王世懋、李贽的批点,还有杨慎《谭苑醍醐》、朗瑛《七修类稿》等。
[3]刘盼遂(《世说新语校笺》)、李审言(《世说笺释》)、沈剑如(《世说新语校笺》)、程炎震(《世说新语笺证》)等继续了乾嘉朴学的路子,注重实证、严于考校;而宗白华(《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冯友兰(《论风流》)、陈寅恪(《陶渊明之思想与清淡之关系》)等从不同的角度开掘了《世说新语》在思想、美学等方面的研究价值,各僻蹊徑、别开生面。
[4]也有零星成果出现:《書世說新語文學篇“鍾會撰四本論始畢”條後》(陈寅恪)以及《“世说”里的晋宋口语》(徐震堮);此外王利器《世说新语校勘记》也是这一时期的重要成果。
[5]其中研究历史最久、取得成绩最大、形成影响最为广泛的当推日本,详参王能宪《<世说新语>在日本的流传与研究》
(作者单位:阜阳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