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小语
2019-10-21林莹
雨
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往事越千年,那时的人物风度,怎不令人神往。亦,悄悄考虑过,于榕城,是否该是“雨乎舞雩”。
月牙湖畔,青石板的拐角处,一些拥吻的蜜蜂,试着将三月唤醒。远处的桃花,微微地笑破那些含苞的心事。水草深处,隐约有一些锦鲤在悠然的摆着尾。
学校的空气很干净,特别是雨后。微微的雨会在木桥的掌心奏一曲《雨巷》,邀清风共饮此地三白。细雨拂面,似有几丝轻薄,却无半分眷恋。对于无数的草木,这是一个微凉而即将被温暖的记号。
用城市里无数绽放的伞花网住它。
春雨,三月的一个梦。
书
周末的上午,静坐在省图的一角,看到那么多喜欢而没有时间去读的书,不禁于内心里感慨:何时能将这些喜欢的书看完?书海无涯,真是令人欣喜而又心怀敬畏。
“晚秋寓民小屋,捧香茗一瓯,远望山色娴丽,晚霞红似荷花,近视宁静小屋,遐思翩翩。四五口清茗,令人神思飞驰,泯然忘怀浸入禅悦佳境……”金农所说的品茗风致,好生令人向往。清茶一杯,好书一卷,这样一种闲散而又充足的惬意,在这样的茶香中,自然慢慢的沉静下来,只为追求自身的简单和精彩。
我就这样深深地望下去,企图捞一个旧时的片段回来。如此,四五十年。关于书的记忆或许会和我的眼神般,开始浑浊,开始记不清那些典故的起点和年月。
在我故去后,大抵偶尔,会有几缕光线穿过窗帘照在书页上,无法抹去。
闲
隔绝了上三路的喧嚣,仓山的福建师范大学校园一如往昔的宁静。草木葱茏间掩映着红墙青瓦的校舍,安祥的小叶杨低垂着翠绿的发叶永远都象在思索着什么,路边的大榕树长者般长髯飘拂,枝繁叶茂,接出长长的绿荫。延伸着一条白卵石的小路,连接着一栋栋褐红色的小别墅。
这里是我的最爱。我分不清是留恋青春期的校园,还是留恋逝去永不再来的青春。
这里每一块砖的历史都过了百年。一百年前我们在哪?一百年后我们又在哪?
我们孤独地来到世上,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光。然后我们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对方,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世上。生命本來就是严肃而悲伤。弥勒说“笑天下可笑之人”,似乎我们的周围每天真有许多有趣在上演,似乎生活真的是个喜剧。但如果真的有外星人,如我们看蚂蚁搬家一样的看人类所有的活动呢?我想开始肯定也是好笑,如同我们笑猴子,但再继续看呢,是不是象西谚说的:“如果你认真地长久地注视一件有趣的事,那故事便越来越发愁?”
思
眼看他起了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垮了。
而这样的话,已被大多数人所遗忘。
现世的好,在名在利,有几个人记得书香中的那一只蝴蝶?至于古人所推崇的“心手闲适、听歌拍曲,鼓琴看画、深夜共语,小院焚香、酒阑人散”的境界更是隔世的传说了。
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高谈阔论的可怜演员,无声无息地落幕退下;这只是一个傻子说的故事,说得慷慨激昂,却无意义。只是无论如何灯红酒绿,酒酣人畅总有尽时,待到繁华落去铅华洗尽,臭皮囊如枯木残烛时,生命的黄昏时刻,人所有的不过是晚年渐渐微弱的灯火。
与其到那时遗憾,真不如在此刻,听春雨留下的细碎的脚步声,感受自己的心境渐渐被潮湿、渐渐柔软、渐行渐远。
作者简介:
林莹(1981-),历史学硕士,福建省写作协会会员,福建省传播学会会员,福建省口才与演讲协会常务理事,在CN及以上学术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2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