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希腊剧场看城市营造理念

龚敏

摘  要：本文通过对古希腊剧场的解读，从剧场的基本结构、空间关系、空间特征，到观众与观众、观众与演员、以及观众、演员和剧场的互动关系，延伸到城市营造的设计理念。纵观今日城市的发展，文中从区位选择、公共性、因地制宜原则、体验性、互动性这五个层面去探求城市营造的设计方法与理念，找寻古希腊剧场营建与今日城市营造的同一性和近似性。

关键词：古希腊剧场;城市营造;空间;互动性;公共性

中图分类号：TU984.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9）01-0077-04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城市营造艺术成为当前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城市不断更迭、重建、改造，小城市向往大城市的繁华景象，而大城市却希望回归自然，由此出现了乡村城市化、城市乡村化等营造形式，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城市的发展演化可以追溯到久远的过去，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演变，城市变成了人类活动的主要场所。在人类生活的探索过程中，营造活动由此发生和发展起来，各种形式的营造方式也被广泛应用。早在公元前7世纪末，规律的格子状规划方式就已经出现，如意大利南部的美塔蓬图姆（图1），在公元前6世纪中期就设置了直交道路，在不到一个世纪之后，又添加了类似的格子状排水沟渠。^[1]169直至今日，这种规划方式仍然被应用。

城市的发展是人类文明发展的结晶，而营造更多体现了思想性和建设性的创造。城市营造包括了对城市总体的策划和规划，对城市整体形态和场所空间艺术的环境设计，以及对城市景观系统的规划设计，直至落实这些规划设计的整个营造实施过程。对于城市营造而言，不是单一的内容，它有着多样的文化领域，包含建筑、风俗、地域、地形、时代、体制等多方面的因素，而这些因素同时也反作用于城市的营造。

一、古希腊剧场形成的背景

剧场一词来源于希腊文的“Theatron”，意思是“一个为了看的地方”。早在公元前2500年，人类历史上最为悠久灿烂的戏剧文明便诞生于古希腊，从公元前5世纪流传下来的37部经典悲剧至今为人们所喜爱。古希腊戏剧主要包含有悲剧和喜剧两大类， 其中古希腊悲剧成就最高的有以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为代表的传统英雄悲剧，和以欧里庇得斯为代表的心理悲剧;而古希腊喜剧主要是以阿里斯托芬为代表的社会讽刺喜剧。剧场的产生在满足演出他们的戏剧作品需要的同时，更多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经济政治环境以及宗教信仰。

古希腊戏剧的产生、发展与繁荣正是所处的社会经济政治环境的反映，也是雅典民主城邦制的民主自由精神的体现，这一文化内涵在希腊戏剧中得以突出。希腊的民主运动开始于雅典梭伦时代，其政治经济到伯利克里时代达到了巅峰，这一时期国王在政治上主张民主精神，重视文化，喜爱戏剧，加上经济的丰裕和政治上的民主与平等，铸就了古希腊戏剧的繁荣。这种民主精神不仅体现在古希腊戏剧中，在古希腊剧场建筑中也同样体现了民主与平等的设计理念。古希腊剧场在空间设计上不设置“包厢”，不设边座，不设楼厅，也不设正厅前排^[2]。这也正符合开放式露天剧场的基本理念，在这里人人平等，人人都有发言权。

从宗教的角度来看，宗教文化背景不仅与戏剧本身有关，与剧场的形成也是有着密切的关联。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对古希腊戏剧的起源、发展及其功能做出了探讨，认为：“悲剧起源于狄奥尼索斯歌队领队的即兴口颂， 喜剧则来自生殖崇拜活动中歌队领队的即兴口占， 此种活动至今仍流行于许多城市。”^[3]古希腊人普遍信奉神话故事中的诸神，如宙斯、雅典娜、狄奥尼索斯等，这些极具感性色彩的神是戏剧的主要素材。古希腊戏剧在萌芽、形成、发展和成熟的过程中，始终体现出了当时的社会性及宗教性。戏剧不仅是一种娱乐活动，也是城邦内宗教生活的一部分。剧场的形成恰恰是凝聚民众的一个场所，所有的观众共同融入剧情之中，祭拜共同的神，重温来自诸神的神谕，并接受来自众神的护佑，在对神的敬畏中产生了对城邦的归属感和自豪感。^[2]

古希腊剧场大多為露天剧场，主要由乐池、景屋及观众席三个部分组成。乐池通常设置在剧场的中央，用于演员表演和歌队吟唱，也可以举行宗教仪式，在乐池中央还会设置有祭坛，用于祭祀众神， 雅典通常是为祭奠酒神狄奥尼索斯而建;“景屋”（skene）是一个矩形的建筑，一般设置在乐池的后面，其功能相当于古希腊剧场的后台，是演员更换服装和面具的场所;环绕在乐池周围的坡形空间结构便是观众席，观众席通常依山而建。^[4]剧场作为希腊时期最重要的建筑类型，是希腊建筑艺术的一个杰作。剧场的区位选择、公共性、互动性等方面，不仅是体现了剧场本身的特质，同时也反映了城市营造的设计理念。

二、古希腊剧场与城市营造的区位选择

对自然地景的敏感度选择是古希腊古典时期黄金时代的基准，雅典娜神殿的区位选择完全满足自然景色优美这一考量。同样的考量在剧场的区位选择上体现得也是淋漓精致，如公元前5世纪晚期的赛杰斯塔剧场，简单的半圆形座位与山丘的天然曲线相应合，高于表演台后方的低舞台（即戏剧演出的舞台背景）的视野也极为美丽，使其成为戏剧演出的一部分。^[1]180在意大利台地园的建造中，区位选择也是非常重要的，园林主人宁愿多花好几倍的价钱选一块视野宽阔、风景秀丽的基地。而在古代城市营造的选址方面，古希腊城邦多以坡地为主，山顶成为天然的要塞，便于防御敌人，在此地形基础上自然生长形成城邦。这与聚落的选址如出一辙，利用自然形成天然屏障，而中国的聚落选址除了防御功能之外，对于风水占卜也极为依赖。不论是剧场的建造，还是城邦的营建，区位选择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