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土家族文化特质分析

杜晓 张立明

摘  要：基于文化生态学的理论基础，对长阳土家族聚居地进行文化生态分析，展示生态对土家族民族文化传承和地区民族文化认同的重大作用。土家族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历史渊源造就了土家族独特的文化特征，这种文化的心理底层机构和思维方式使土家族群体区别于其他文化群体，是识别土家族文化群体的标志，决定了土家族独特的文化景观，也是识别这种文化景观的决定因子。土家族在长期的环境适应和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四种文化特质——白虎图腾、崇尚武力、形象思维和浪漫乐观。

关键词：文化成因;文化特质;土家族

中图分类号：G1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9）01-0017-05

一、引言

文化特质是文化地理学研究的基本单位，通过对文化特质的分析，能够加深对民族文化的了解，把握民族文化的深刻内涵，增强对民族文化的保护意识。

目前国内对土家族文化特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研究区域集中在湘西、鄂西这两大土家族聚居区。第二，对土家族文化的研究中，各个不同类型的文化特征及审美解析研究深入，如婚嫁丧葬习俗、祭祀歌舞、民歌、建筑等都有其文化特质的相关研究，而缺乏对特定地区的土家族整体文化特质的研究。第三，侧重于对土家族文化利用研究。第四，研究土家文化的保护。因此，本文以长阳这一土家族民族文化丰富的地区为研究区域，以地区民族文化为整体，研究其文化特质，挖掘长阳地区民族文化底蕴，加深对其民族文化的认识，促进文化保护。

与文化特质相类似的有“文化基因”的概念。文化基因是运用生物遗产学“gene”（基因）相类比而产生的概念，衍用生物遗产理论来用以解释说明人类文化传播的规律，1976年由生态学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自私的基因》一书中提到。国内对文化基因内涵的解读侧重于从遗传学的角度，以此解读文化传播的底层结构：如刘长林将其定义为“那些对民族的文化和历史发展产生过深远影响的心理底层结构和思维方式”;^[1]1-2徐杰舜认为文化基因是“民族或族群储存特定遗传信息的功能单位”;^[2]9-14王东则认为“文化基因是人类文化系统的遗产密码”。^[3]130-134因此，文化基因是涵盖了文化“遗传信息的功能单位”。从文化产生的角度来看，地理环境千差万别，不同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文化形式。因此，本文认为文化特质是文化整体的内在核心，是文化“遗传”的基本单位，是某种代代传承的区别于其他文化的心理底层机构和思维方式，它对某种文化景观的形成具有决定性作用，反过来，它也是识别这种文化景观的决定因子。

二、土家族文化特质形成的历史渊源

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境内民族文化丰富多彩，素有“歌舞之乡”之称，长阳山歌、南曲、巴山舞被誉为“长阳文化三件宝”，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孕育了长阳丰富深厚的文化底蕴，文化资源种类繁多，品质优秀，拥有众多非物质文化遗产。1998年，长阳被授予“全国民族文化先进县”称号，撒叶儿嗬、长阳山歌、薅草锣鼓、都镇湾故事等4个项目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

（一）长阳土家族的历史渊源

长阳土家族以巴务相为祖先，务相被推举为首领之后，率领巴人溯清江迁移。据《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载：“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皆出于武落钟离山……乃公掷剑于石穴，约能中者，奉以为君。……余姓悉沉，唯务相独浮，因共立之，是为廪君。”^[4]1331由此可见，巴务相是巴人所共同敬奉的祖先，在联盟首领之后，率领部落联盟开始迁徙，“乃乘土船从夷水至鹽阳”^[4]1337。《水经注》载：“夷水，及佷山清江（流经长阳）也。水色清照十丈，分沙石。昔廪君浮土舟于夷水，据捍关而王巴。”^[5]

长阳地区至今仍处处可见巴文化的印记，敬奉巴务相为向王天子。咸丰《长阳县志·寺观志》载：“向王庙，在高尖子下，庙供廪君神像。……有功于民，故尸而祝之，世俗相沿。”^[6]764就长阳一县，有向王庙41处之多，有专门祭祀“向王”的节日：传说务相出生地钟离山西鸭子口，从腊月二十四开始祭祀，直到年底。在土家族的文学作品和山歌中以廪君向王为题材，如清长阳文人彭潭秋《竹枝词》里写到“向王何许称天子，务相当年号廪君。”^[7]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都镇湾故事中有《廪君化白虎》《向王天子显圣》，长阳山歌中有《向王天子吹牛角》的曲目。廪君以英勇威武的形象成为土家族世代敬仰的对象。

（二）长阳土家族生活的地理环境

巴人族群长期生活在鄂西武落钟离山、清江流域，后又不断地向四周迁徙扩散。此地区是一个溪洞相连的丘陵山区，地势较高，有一半以上地方海拔1000米左右，奇峰竞秀，气势磅礴。由于海拔高度不一，一般冬温夏凉，常年平均温度在15℃左右，雨量充沛，湿度大，降雨量年平均达1300～1440毫米，境内大面积被森林覆盖，成为我国中部地区重要的动植物宝库。山高坡陡，森林密布，也意味着虎豹虫蚁密布;加之岩溶地貌发育，溶洞甚多，岩石遍布，除山间少量的小盆地小台地之外，都不能种植农作物，在远古生产力水平低下的情况下，没有从事大规模畜牧饲养业的条件。而良好的自然环境，漫山遍野的野生植物的根和果，又有可供猎取的众多动物，成为土家人生活的主要来源。

三、土家族文化特质

（一）白虎图腾

1.白虎图腾的成因

长阳土家族的发展历史和特有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土家族特有的图腾崇拜——白虎图腾崇拜。

其一，白虎图腾是远古伏羲氏族的标志。长阳土家族源于巴人，所奉祖先巴务相，是上古伏羲的后裔，继承了伏羲氏族以虎为标志的信仰习俗。“伏羲”的一个古音“比兹”与土家族自称“比兹”相同。根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皇帝轩辕氏‘教熊罴貔貅貙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8]21这里的熊罴貔貅貙虎其实是各个氏族的标志，而巴人以虎为标志。

其二，源于对巴务相的祖先崇拜的寄托。《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清晰记载：“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饲焉。”^[4]巴务相被尊为廪君，“虎”成为整个氏族联盟的标志，氏族标志和祖先英灵结合，加以权威化、神灵化，成为整个土家民族的标志和精神寄托。

其三，对实体白虎的敬畏神化。历史上长阳是一个多虎地区。《长阳县志·异物》又记：“邑旧多虎患，虎多之年，岁必凶，名曰虎荒。”^[6]592人们对虎无能为力，反映在意识上就将虎神圣化。因此，他们需要从周围的环境寻找保护神，而白虎数量较少，不经常出没，造成巴人想象白虎不会伤人而是保护神的错觉，故《虎荟》说：“白虎者，仁兽也。”^[9]71

2.白虎崇拜在土家文化中的表现

第一，白虎文化衍生出深厚的祭祀礼仪与风俗。土家文化中有以白虎祭祀为主题的节日。土家族设有专门的白虎神位，称为坐堂白虎;人们对白虎神尊称“白帝天王”，若有冤屈，需要在天王庙前吃血盟誓;传统农历三月初五洗神节，要对白虎神进行洗礼，家家户户挂起白虎神像敬拜。土家日常生活均以白虎为寄托乞求白虎神灵的庇佑，青年男女定情盟誓敬告白虎。土家吊脚楼建筑形式讲究呈“虎坐式”;长阳土家小孩常带虎头帽，样式活泼可爱，承载着祈求祖先庇佑子孙的美好愿望。国务院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遺产名录中的长阳土家撒叶儿嗬是土家人死后的祭祀歌舞，民间俗称“打丧鼓”，其中的舞姿顺、曲、颤的态势明显是模仿虎的姿势形态，有些舞蹈动作以虎命名，如“虎抱头”、“猛虎下山”等。

第二，白虎图腾是土家文化的重要素材。长阳山歌、都镇湾故事、《竹枝词》等土家文学中，均有白虎文化的体现。长阳民歌中：“三梦白虎当堂坐，当堂坐的是家神”;^[10]322都镇湾故事中的《廪君化白虎》的故事;《竹枝词》中反映祭祀文化，如：“家礼亲丧儒士称，僧巫法不到书生，谁家开路添新鬼，一夜丧歌唱到明。”^[11]342从古至今，土家族器物中虎纹是重要的表现方式。古时，巴人将虎铸于军乐器上，考古界将其称为虎纽于，到目前为止，在湘鄂川黔相邻地带发现的虎纽于计162件。^[12]263而今，长阳土家处处可见虎纹形式，西兰卡普的 “台台花”图案是模仿虎的造型。

（二）崇尚武力

1.崇尚武力的原因

首先，从生活的环境来看，此地崇山峻岭，野兽众多，需要强健的体魄和勇猛顽强的精神来维持生存。其次，多虎的环境，以虎为图腾，无论是对虎力量的强大的敬畏，还是对战胜虎的渴望，都激发出土家族人对勇武的力量的崇拜。再次，狩猎活动是主要的生活方式，远古时代推举首领以“掷剑”和“浮舟”为衡量标准，一是说明狩猎技巧对巴人及其后裔的生活的重要性;二是说明从远古时代起，人们就开始以“勇武有力”者为尊，奠定了土家族对勇气力量的推崇。第四，从元朝开始的土司制度，实行寓兵于农、兵民合一，提高了整个族人的勇武气概和战斗力水平。

2.崇尚武力的表现

第一，巴人及其后裔在历史上能征善战，以勇武著称。“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称之曰‘武王伐纣，前歌后舞也”。隋朝杨素破陈水军，也得益于巴兵。^[13]32-35北宋时，设“荆湖义路军”，被称为“土兵”、“土丁”、“土军”，多为巴人后裔组成。明嘉靖年间，为抵抗倭寇，朝廷从湘鄂地区征调几万土军，取得王江泾战役的重大胜利，史称“东南战功第一”。^[14]311

第二，土家崇拜以武力和勇气为代表的神祗，民间祭祀的神祗有向王天子、白帝天王、梅山神等。其中，向王天子和白帝天王是白虎神演变的结果，相传向王天子开拓清江有功，白帝天王则是战神的化身;梅山神是土家族崇拜的猎神，她机智勇敢，能够擒住野猪、豹子、狗熊、老虎等凶猛的动物，为了除去伤害百姓的野畜在搏斗中摔下山崖。土家族将她视为狩猎英雄，重要的文化风俗活动“赶仗”活动之前，要为她烧香化纸，隆重祭祀。

第三，土家族民间文学中，有众多歌颂英雄的题材。长阳非物质文化遗产都镇湾故事中端公降服精怪的故事集;在长阳土家族的流传的神话传说有《虎儿娃》，民间故事有《巴蔓子》《秦良玉的传说》《战胜客王》等;革命斗争故事《林之华》、《田思群》、《火烧覃侯伯》等。^[15]这些故事和题材或表现土家人反抗压迫的斗争，或表现征服战胜大自然的勇气。

（三）形象思维

1.形象思维的内涵

所谓形象思维（imaginal thinking）是用直观形象和表象解决问题的思维。长阳土家族先民生活在武落钟离山地区，群山环绕，一江穿流而过，单一纯粹的自然环境林深树密，加上岩溶地貌发育，溶洞较多，在生产力低下和野兽密布的环境中，土家先民时代生活的环境相对封闭，隔绝在自己的世外桃源之中，阻隔了与外界交流的空间，缺少与外界交流竞争的意识，自给自足。世代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他们见到的是周围的高山清流，茂密的丛林，种类繁多的动植物，日常交流的是亲眷宗族，听到的是时代流传的天方夜谭和奇闻怪谈，不需要与外界交流竞争，最大的愿望不过家室兴旺，子孙绵延，老有所养，邻里和睦。这样的自然环境、经济环境和价值观念决定了形象思维是他们的主导思维方式，他们思考的对象离不开周围的人和物。

2.形象思维的表现

首先，在信仰崇拜的神祗上，他们的这种思维方式导致他们的信仰崇拜不同于西方庞大体系完整的“奥林匹斯山”式的神仙体系，也不同于中原儒家文化为主导的君权王权的绝对权威，土家没有完整的神仙体系，他们的信仰多来源于周围的环境，来自对周围事物的直接感知，在生产力水平低下时期表现为万物有灵和英雄先祖崇拜。白虎图腾直接来源于多虎的环境，白虎图腾和祖先崇拜相结合，构成土家最主要的信仰图腾;对先祖、英雄人物的事迹神化提升，使其神迹化、权威化，如巴务相、向王天子。

其次，土家族众多传说故事中的题材，反映了土家族先民的认识方式和表达手段的单一，直接体现在对日常生活的事物的直观表达和万物有灵。从都镇湾故事精怪故事较多中，体现出土家族社会“物老成精”和“万物有灵”的认识方式：从日常生活用品的“扫帚精”、“桌子精”、“筷子精”;到长久不腐价值较高的“金条银条精”;到吃的食物“腊肉精”，;再到自然环境中的动植物，如“癞蛤蟆精”、“何首乌精”、“毛狗子精”、“蛇精”等，题材广泛，不仅能够直接反映生产劳动环境、日常生活场景，同时也是土家族的思维认知方式离不开周围人和物的直接体现。

第三，土家传统文化的代表西兰卡普的题材选择贴近生活，图案风格简单抽象，色彩鲜丽，配色浪漫大胆，突出反映出形象思维的特点。在题材的选择上，西兰卡普的图案直接来源于他们的生活环境，多表现为野生花卉与植物、虫形鸟姿与动物、生灵万物和生活用具等。如植物图案“九朵梅”;动物图案“石毕花”“阳雀花”“马毕花”“燕子花”“猴面花”“蝴蝶花”等;生活用具“桌子花”“椅子花”“粑粑架花”“梭子花”“船船花”“锯齿花”等。图案风格的表达上，由于受编制方法和工艺手段的限制，以自然形象为依据，将图案线条化、粗略化、符号化，使其适应工艺需求，演变成以直线和斜线为主的较抽象的几何形。西兰卡普色彩鲜艳浓丽，取法自然，在图案花纹的配色上不考虑事物对象原本所具有的颜色，多依据自己的主观意愿，加以装饰。

（四）浪漫乐观

1.浪漫乐观的来源

由于传统生活环境的封闭，对外缺乏交流和竞争，加上思维方式的简单形象，土家族传统文化缺乏思辨和实证性，主要是以直接感知和经验为主。崇山峻岭、奇峰秀石，澄明的天、清澈的河、蒸腾的云雾、葱茏的草木，让认识有限和缺乏科学思辨的土家人产生了许多奇思妙想;环境的封闭为思想的自由和浪漫营造温床;山高林密远离统治中心，专制伦理纲常对其思想上的影响薄弱;浪漫多彩的楚文化，与土家文化互相渗透和影响，由此，滋生出土家族文化的浪漫基因。

2.浪漫乐观的表现

土家族文化受巫术的影响较大。土家族认为万物有灵，所信奉的鬼神，崇拜信仰无确定性，祭祀文化在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如上所述，由祭祀又产生出与祭祀相关的舞蹈、音乐及民俗活动，营造出土家能歌善舞、载歌载舞的文化氛围。

在土家日常生活中，女儿会中大胆追求心爱之人，表现出浪漫爱情;土家山歌、薅草锣鼓、撒叶儿嗬的曲调风格都以浪漫风格为主。日常吃饭喝酒，招待客人人情豪放，肉要用大块肉，叫镰刀肉，喝酒时用竹管置于酒坛之中，大家轮流吸饮，文人作诗颂道：“万颗明珠共一瓯，王侯到此也低头，五龙捧着擎天柱，吸尽长江水倒流。”^[16]不在乎王權富贵，重视世俗欢乐，开怀畅饮的豪气尽显于上。

四、结语

长阳土家族文化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以白虎图腾为核心的文化特质。长阳土家人在多虎环境的挑战中，勇敢应战，顽强生存抗争，形成了积极尚武的民族性格。受生活环境影响，塑造了土家族形象思维的方式，将外在实体白虎的挑战神化转化，与对祖先的敬畏崇拜相结合，形成了土家族的民族图腾信仰。土家以虎为尊，氏族标志和祖先英灵结合，加以权威化、神灵化;在巫文化的影响下，用歌舞祭祀增强仪式感，衍生出长阳深厚的歌舞文化氛围。总之，长阳土家族的文化特质是在长阳地区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中，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步形成的，是一个相互关联统一和谐的文化整体。文化特质是保证土家族之所以为土家族的文化基因。在当前文化多元化格局之下，分析长阳土家族深层次的文化基因，识别长阳土家族文化特质，不仅能增强长阳土家族的民族自信心，强化土家族文化认同，而且能促进长阳文化特质的开发和保护，保证长阳土家族文化血脉的传承。

注 释：

[1] 刘长林：《中国系统思维：文化基因透视》，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

[2] 徐杰舜：《文化基因：五论中华民族从多元走向一体》，《湖北民族学院学报》，2008年第3期。

[3] 王东：《中华文明的五次辉煌与文化基因中的五大核心理念》，《河北学刊》，2013年第5期。

[4] （南朝·刘宋）范晔：《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中华书局，2012年。

[5]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中华书局，2007年。

[6] 长阳土家族自治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长阳县志·寺观志》，中国城市出版社，1992年6月。

[7] 沈阳选注：《土家族地区竹枝词三百首》，民族出版社，2003年。

[8] （汉）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第一卷），中华书局，2006年。

[9] 胡挠、刘东海：《鄂西土司社会概略》，四川民族出版社，1993年。

[10] 宜昌文化局和三峡大学文化研究中心编：《三峡民间艺术集萃》，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

[11] 徐明庭等辑校：《湖北竹枝词》，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年。

[12] 黄柏权等：《湘鄂西土家族》，民族出版社，2003年。

[13] 陈湘峰：《来自土家山乡的民俗报告》，《土家学刊》，1997年第3期。

[14] （清）顾彩：《容美纪游》，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

[15] 《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实施指南》编委会编：《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实施指南》，中国科技文化局，2007年3月。

[16] 胡绍华：《三峡民间艺术概论》，武汉出版社，2003年。

责任编辑：黄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