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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家乡的那些车

2019-10-18石作良

东方少年·快乐文学 2019年10期
关键词:京郊纺车风车

石作良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京郊山村,对于车的概念,别有一番深刻和不同的记忆。

儿时,自己曾有個玩具车。这辆车是父亲用木头做的,一个木车斗,两只木轱辘,拴上一根细麻绳,我用它在满是泥土的门前运土、运石子,多拉快跑,乐此不疲。我还玩过一种风车。在一根稍短的高粱秆上固定好两个指向不同的硬纸片,再在这根短高粱秆中间挖出一个小洞,用一根细木棍通过小洞插在一根长高粱秆上,作为手柄,这样风车就做成了。这种小风车,你跑得越快,它转得就越快,既可以自己玩,还可以跟小伙伴一起比赛,很受孩子们青睐。

那时,母亲也有一辆车,应该称一架车,那就是纺车。天冷了,别人冬闲了,母亲却闲不下来,那架纺车就该转个不停了。因为全家穿的衣服、用的布料,都是母亲用纺车摇出来的线做成的。当时刚刚通电,虽然有电灯,但经常停电,暖暖的被窝里,闪闪的油灯下,妈妈的纺车声是最好的催眠曲。

爸爸的车,则是一架扇车。金秋时节,在生产队的场院里,爸爸用铁柄手摇把,摇起这架木制扇车的风扇,分离出谷糠、秕谷,让金灿灿的谷子堆成一座小山。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在谷草垛、玉米皮堆里摸爬滚打,与那些大人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交相辉映。

上小学的时候,村子里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这个车既可以跑运输、运东西,还可以耕地、发电,用处颇大,乡亲们对它也着实爱护有加。每当我们这些不知深浅的熊孩子靠近,就会受到极负责任的拖拉机手的监视甚至呵斥。偶尔这个拖拉机手“善心”发现,笑眯眯地让我们接近一下,甚至坐进车斗,摇响发动机跑一阵,那简直是莫大的荣幸。至于那个拖拉机手绘声绘色地讲述开着这台拖拉机进北京城拉货,“突突突”从天安门前经过的情景,更是让我们垂涎三尺,羡慕不已。

由于村子在半山腰,我们上高中需要到十里外的乡中学。当时,最大的愿望是有辆自行车。家长们每天能挣三两毛钱,干上一年,也剩不下三五十元,还要留作下一年的全年支出,买自行车简直是遥不可及。上下学的路上,同学们基本都是仨一群,俩一伙地步行。由于路上只有一天两趟的白色公共汽车经过,砂石路倒显得很宽敞。高中快毕业时,在县里玻璃厂上班的姐姐买了一辆自行车,自己舍不得骑,为让我好好准备高考,把车子让我骑,使我一下子从“陆军”变成了“骑兵”。就是这辆自行车,带我走出了闭塞的山沟沟,走向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到了八十年代,改革春风习习吹来,人们生活逐步有了巨大改观。田间的烂泥路变成了水泥路;手推车、小驴车也逐渐变成了“三马车”、农用车;乡间公路也由坑坑洼洼的砂石路变成了平坦的柏油路。路上车水马龙,村村通公交,半个小时一趟,把小山村跟外面的世界联系得非常紧密。家里的自行车基本成为使用率不高的过去时,取而代之的是私家轿车、两轮或三轮电动车,九十多岁的老母亲也用上了老年代步车。就连一岁多的小孙子,也拥有婴儿车、学步车、滑板车等四五辆车,小家伙俨然成了“车老板”。

车在路上行,全靠马路平。惬意的乡村路、平展的大马路、顺畅的高速路以及正在修建的城铁路,让京郊走上了快车道,全区物流及绿色产业发展方兴未艾,宜居宜业宜游成为京郊闪亮的名片。我们相信,只要路往前走,车往前开,就一定能步入新的天地,走向新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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