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电影”皮影戏（下）
2019-10-14葛靖维
它 山/文 葛靖维/图
前情提要：唐小果和莫小七为了帮住姜师傅保住皮影箱子，并帮他得到妻子的认可，决定专门为姜师傅的妻子表演一场皮影戏。他们会演砸吗？
姜师傅妻子的突然出现，让大家手足无措，回过神的唐小果催促大家赶紧开始表演。
“今晚，我们为大家带来的是皮影戏经典剧目ü武松打虎。”姜师傅率先介绍起表演内容。
“错了，不是‘大家’！”唐小果小声提醒道。
姜师傅急忙纠正：“是……这是为老婆大人带来的专场皮影戏表演！”
“冷冷十月天，北风紧紧吹，昏昏落日时，武松野店醉。”姜师傅话音刚落，唐小果就模仿起大汉的粗嗓音，开始念起了台词。接着，又模仿起锣鼓的声音：“咚咚锵，咚咚锵……”由于还没学会用脚打鼓，唐小果只能靠嘴巴来模拟乐器声。
“一手拿棍棒，敞衣挺胸膛，踉踉又跄跄，醉步上景阳。狂风阵阵，怒吼声声，我武松步步向前行，走向命运的独木桥……”唐小果一边念着，一边用竹棍操控着武松，贴着透亮的白色幕布，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看起来真像喝醉了似的。
“嗷呜！”一旁的莫小七则操控着老虎，突然跳出来，挡住了武松的去路。
一人一虎狭路相逢，紧张对峙，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唐小果有接下来的动作，于是莫小七又“嗷呜”了一声来掩饰尴尬的气氛。此时唐小果已经满头大汗，他也不想就这么僵持着，可是……下一句台词是啥呢？
没办法，唐小果只能低声对莫小七说：“我……我忘词了……”
“那……你就自己编吧！”莫小七紧张地说，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演的是老虎，台词只有“嗷呜”两个字！
唐小果想了想，深吸一口气，接着念道：“哎呀呀！好大一只臭老虎，竟然敢挡住我武松的去路，看我不一拳打死你这只臭老虎！”接着又胡喊了一遍，“咚咚锵，轰隆隆，哎呀呀呀……”
一张皮影一般需要用五根竹棍来操纵，这样才能让皮影人物活动自如，如真人一般。因此，皮影艺人不仅要嘴上功夫了得，会说、会念、会唱，还要手上功夫绝妙高超，能够灵活操纵皮影，脚下还要同时制动锣鼓。由于皮影道具小巧，演出方便，且不受场地限制，在皮影戏盛行的地方，人们会亲切地称它为“一担挑”艺术。
不过现在呢，帷幕后面的两个主角已经完全忘记之前排练的剧情了，全靠即兴发挥。由于紧张，连操作手法也没有之前那么熟练了。
“哎呀呀！别打我脑袋！”唐小果叫道。
“你的竹棍夹住我的老虎尾巴了！”莫小七抱怨说。
……
一旁的姜师傅都不知道如何为他们配旁白了，只能干站着。
帷幕前唯一的观众ü姜师傅的妻子，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人，紧绷的表情终于变得缓和，时不时还被两人逗得乐呵呵的。
“姜师傅，这两个小朋友表演得可比你有趣多了……”姜师傅的妻子调侃道。
随着武松扛着被打死的老虎退出幕布，唐小果和莫小七的表演终于结束了。突然“哗啦”一声，院子里灯火通明，来电了！
“哈哈哈……”此时陈杰克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捂着肚子大笑，“你们演得太搞笑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武松和老虎，哈哈……”
陈杰克？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不会又是来搞破坏的吧！唐小果叉着腰气愤地质问道：“陈杰克，武松的一条腿是不是你拿走的？”
“别生气嘛！我只是好奇，想拿去研究研究。”陈杰克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皮影的腿部构件，递给唐小果，“你看，我这不是给你们还回来了嘛……”
“太过分了，你差点儿害我们的演出泡汤！”莫小七接着道。
陈杰克笑嘻嘻地说：“我看你们演得不错呀！虽然有失专业水准，但还挺逗的，看来我真是低估皮影戏了。”
唐小果得意地说：“你现在知道皮影的厉害了吧！”
“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啊，现在大家都爱看电影，谁还看皮影啊……”陈杰克正准备结合当今的流行趋势说出一番大道理，却突然被唐小果捂住了嘴巴。“你就别再捣乱了。”唐小果压低声音说。
紧接着，唐小果又走到姜师傅的妻子面前，笑着解释说：“阿姨，您可别听我同学瞎说，皮影戏是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华民族艺术殿堂里光彩夺目的文化瑰宝，是公认的‘电影始祖’呢！电影再流行，在它的‘祖宗’面前，也不过是‘小孩子’嘛！姜师傅作为我国优秀传统艺术的传承人，是很了不起的，我们可佩服他了……”唐小果说着，给莫小七使了个眼色，莫小七心领神会，连忙跑过去搭腔：“是啊！今天的皮影戏可是姜师傅特意教我们为您表演的……可是我们学艺不精，给姜师傅丢脸了……”
姜师傅的妻子听了，摸了摸两人的脑袋，心里五味杂陈，她清楚孩子们是来为姜师傅说情的。
姜师傅走到妻子面前，诚恳地说道：“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皮影是我们姜家几代人的招牌，让我放弃这一行实在很难。我也想让你和孩子过上宽裕的生活，所以我决定了，明天我就去找工作。至于皮影，我只在业余时间做做，绝对不耽误工作……但是，如果你坚决不同意，那我……我就彻底放下！”
陈杰克在一旁大致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唐小果和莫小七表演皮影戏，是为了帮助姜师傅。他转了转眼珠子，决定也出一把力，于是跳出来说道：“这么好玩的皮影戏，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我还打算向姜师傅拜师学艺，等回到美国，把我们中国的传统艺术，介绍给我那些国外的同学们开开眼呢！姜师傅，您就算要放弃，也得先教教我啊……”
姜师傅妻子的神情已经有些动摇，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要你放弃皮影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我们家现在确实有困难。如果你能想办法让看皮影戏的人多起来，让更多的人喜欢上皮影，我可以不干涉你继续做这一行。”
见姜师傅的妻子松了口风，唐小果和莫小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唐小果献宝似的说，“犀城不久将要举办传统文化艺术节，到时候姜师傅可以作为皮影艺人报名参加，申请一个皮影戏的展位……我们几个还可以当姜师傅的助手！”
“在此之前，我们可以拍摄皮影戏宣传片，为咱们的皮影展位聚聚人气。”莫小七接着说。
陈杰克想了想，拿出手机，将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拍摄的皮影表演播放给大家看。“这是你们刚才表演的‘武松打虎’，可有意思了！如果把这段视频传到网上，会不会收获超高的点击量？”
大家围着手机观看视频，不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唐小果朝陈杰克竖起大拇指，说：“想不到你的拍摄技术还不错嘛！”
陈杰克满不在乎地说：“拍个视频有什么难的？”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两眼放光，异常兴奋，“虽然我还不会拍电影，但我可以从拍摄短视频开始啊！”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都不明白陈杰克想表达什么。陈杰克接着说：“既然皮影是‘电影始祖’，那我就从拍摄皮影短片开始。我们可以自己写剧本，自己制作皮影人物表演，并拍摄成短片在网络上传播，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微电影。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现在人们都喜欢看搞笑的视频，我们就多写一些轻松幽默的故事。”莫小七补充说。
唐小果欢呼道：“太好了，这样就能吸引更多人关注、了解皮影戏了！”
“说得对，创新才有出路。”姜师傅心中一下子充满了希望，他看向妻子，两人都露出久违的微笑。
……
“喂，你们两个过来！”陈杰克瞟了一眼姜师傅，神秘兮兮地把两人拉到一旁，低声说，“我刚刚在角落偷拍你们的时候，发现一个骑着马、拿着大刀的皮影人，还会跑呢！它看了我一眼就躲进那个箱子里了。”
唐小果捂着嘴偷笑：“它那是替我们监督你，提防你捣乱！走，我们过去一探究竟！”
三人朝皮影箱子走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骑马的皮影人，它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箱子里，像一名守卫者。
这时，姜师傅来到三人身后，感慨地说：“这张皮影叫作武将军，是我第一次登台表演时做的皮影，陪我度过了二十多年呢！现在它终于有机会休息，好好睡一觉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