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设计中的“形式追随功能”

摘要：形式与功能之辩，成为设计发展的原动力。对此，现代主义设计坚定的是“形式追随功能”的设计理念，试图和谐形式与功能的关系，技术与艺术的关系。从虚饰美到功效美的转变极大地促进了现代主义设计的发生与开展，但随着文化的不断发展，形式追随功能的口号的不恰当之处也日益浮现。

关键词：形式 功能 现代设计

一、“形式追随功能”命题的进步意义

以徐恒醇《设计美学》对设计物内部因素的划分法，可分为材料、结构、功能和形式。材料是结构的物质承担者，结构是物质的功能载体，形式总是受制于材料、结构和物质功能的要求。功能主义设计是以科学技术为前提，以功能为判断，择取材料以一定结构构筑，产生一定形式，这符合老子所提出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宇宙生发论。因此，这种理性逻辑的设计必然会使得设计走向功能主义，去除古典设计中不必要的装饰，降低生产成本，满足设计的社会性。

设计作为科学与艺术的结合体，从虚饰美到功效美的转变也正暗合着老子所提出的“简”的哲学观，去除设计中的淫技荡心，不仅从实用功能上降低成本，而且从审美功能上提高了设计的格调。

二、“形式追随功能”命题的片面性

《列子》传中提出：“天下理无常是，事无常非，先日所用，今或弃之，今之所弃，后或用之，此用与不用，无定是非也”，这也表明随时代变迁和事物不断发展及人们认识的不断深入，“形式追随功能”的命题也将重新接受新认知的洗礼。

（一）“功能”理解的片面性

19世纪20年代，基于中产阶级逐步发展壮大的历史环境下，功能主义作为现代设计的主要要求，希望通过设计的机械功能来迫切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物质需求。但基于当时的时代阶段性，对功能的理解仅能狭隘地理解为“机械效能”，或者说是“实用功能”。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对自然和生活的认知加深，将认知功能和审美功能也纳入设计的功能领域。随着功能概念的拓展，可以说功能主义设计对“形式追随功能”的口号便不得成立，因为形式作为审美功能的具体客观表现，审美功能作为功能的主要成分，这就使得形式追随功能的口号不再合理，从而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二）“形式”的决定因素过于单一化

前文中提到设计物的内部因素分为材料、结构、功能和形式，形式总是受制于材料、结构和物质功能的要求。对形式的决定因素不只功能，还有材料及结构。除此之外，工艺前提、生产关系等也都决定着形式的特征。因此，“形式追随功能”观点具有逻辑错误。

（三）“形式追随功能”的冷漠化

“形式追随功能”，是以强调功能主义为核心，以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为中心，但人的需求是多层次性的。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人在满足初级阶段的物质和安全需求后，会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这也是促进后现代主义设计反对现代主义设计的出发点，反对现代主义设计中过于抹杀个性的表现，忽视传统文化的价值和意义，使得设计走向千篇一律的歧途，使民族特征逐渐销声匿迹，使国家民族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形式追随功能”的观点逐渐暴露出其片面性与冷漠性，引人深思。

三、对“形式追随何物”问题的思考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人类由农耕文明，跨越工业文明，现已步入信息文明时代，这是一个去除普遍性，而注重特殊性的时代，也是一個注重个性表现和张扬的时代。随着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文化多元化，为个性的表达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文化因素，也就为形式可追随的内容提供了更多选择。如美国工业设计提出的“形式追随市场”，还有对时代因素重视的“形式追随时代”，还有对文化因素重视的“形式追随文化”等等，层出不穷。

但针对中国目前国情而言，“形式追随何物”更是国人所关注的焦点，这首先就要对中国的设计现状进行分析：中国作为四大文明古国，是唯一历史文明没有间断的国家，传统手工艺一直发展延续至今，这为中国现代设计提供了良好的民族文化基础资源。但是因为清政府的闭关锁国及中国内部纷争使得中国完美避开工业革命的机缘，使得设计晚于欧美和日本，现在尚处于“中国加工”向“中国制造”的蜕变期以及中国设计的萌芽期，可以说中国设计并没进阶到西方所倡导的“形式追随功能”阶段。可是欧美的后现代主义设计的所主张的“人文”正是中国工艺美术的基础和优势，所以现在中国可以效仿日本“双轨制”的理念，结合国情，一方面发展“形式追随功能”的功能主义追求，另一方面发挥民族文化的优势，避免多元文化的过度干扰，坚定文化自信的立场，结合民族传统造物观，发展中国设计。对此，北欧斯堪的纳维亚的设计便可提供很好的借鉴意义。

四、小结

形式作为设计客体的内因，即材料、结构、功能等的组合形式，因时代、文化、地域等外因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丰富着人们的认识和审美，和谐着人们赖以生存的自然和人工环境。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随着时代的发展，“形式追随功能”的理念已经略显不合时宜，而“形式追随何物”的命题也在设计文化中不断被解答和更新。

参考文献：

[1]徐恒醇.设计美学[M].清华大学出版社，2017.

作者简介：张旭，景德镇陶瓷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