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下贺州瑶绣的传承与发展
2019-10-09张煜璇徐昕
张煜璇 徐昕
摘要:本文在分析贺州瑶绣的现状与传承关系的基础上,探讨对瑶绣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保护和创造性传承的不足之处及目前采取的措施,为进一步推动瑶绣在全球化背景下以个性鲜明的文化符号为方式进行传承与发展。
关键词:非物质文化遗产;贺州瑶绣;传承发展
随着信息化时代推进,人们开始与外界建立多层次多维度的连接,在不同文化交流的过程中,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冲击增强。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包含了更多随时代迁延而容易被遗忘的历史记忆,因此更应该加以珍视。瑶族服饰作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包含刺、绣、镶、染等传统手工工艺,其物态形式已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本文以贺州过山瑶和土瑶的瑶绣为研究对象,通过实地调查,对贺州瑶绣发展进行分析,探索当代瑶绣的传承与未来。
一、贺州瑶绣概况
(一)贺州瑶绣概况
瑶族是我国南方古老的民族之一。历史上,瑶族人民为逃避战乱、民族歧视与压迫,四处迁徙,深居山区,所谓“南岭无山不有瑶”。根据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统计数据,广西是我国瑶族人口最多的省区,约占全国瑶族总人口的60%。2016年贺州市少数民族人口中,瑶族人口最多,为25余万人。贺州瑶族服饰种类按支系分为三大类,即过山瑶服饰、土瑶服饰、平地瑶服饰。
一般认为,瑶族没有与本民族语言相适应的或在本民族内部普遍流行的文字,他们将本民族的历史故事织绣于衣服上,被认为是“无字史书”。瑶绣多在黑布、蓝布或白布等底布上,以多彩絲线为材料进行刺绣。图案灵感来源于自然与生活,形成自然写实的风格,如花卉、鸟兽等等。这些图案纹样按一定规律的排列组合,蕴藏着历史故事与民族记忆。贺州瑶绣多采用挑花技艺,在无画样无底稿的情况下,根据底布的经纬,主要以红、白、黄、绿、蓝等颜色丝线,用十字绣法直接挑出五彩纹饰。单式纹样与其他纹样可按一定的规律组合,构成丰富多彩的组合图样,如一式狗头波浪纹则由狗头纹与波浪纹组成。妇女们外出时可随身携带绣片与绣具,闲时即可拿出来进行刺绣,不受场地限制。
(二)贺州瑶绣的主要形态和特点
贺州的过山瑶与土瑶在服饰上各具特色。土瑶服饰比较简朴,蓝色底布,上衣配白色衣领,胸前多配坠五彩丝线,其毛线的颜色分别为红、绿、黄三种纯色毛线搭配而成,在毛巾上一般用红色或绿色丝线绣有本民族符号或汉字。过山瑶服饰相对于土瑶服饰更为复杂,刺绣装饰更多样。过山瑶一般采用黑色底布,对襟长衣,扎挑花围裙,着长裤,袖口、领口、裤脚一般用挑花瑶绣为装饰,即增强了服饰的耐磨度,又赋予其美感。过山瑶多用反面挑绣,由反面起针,绣成后正反面均具有观赏价值。刺绣纹样种类覆盖自然环境与生活环境,如河纹、狗头纹、牛铃纹等,更具有生活气息。
二、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贺州瑶绣的现实状况
近几年,我国政府以及社会各方面在全面推进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非遗这一概念也逐渐走进人们心中。2006年,以广西壮族自治区南丹县和贺州市为单位共同申报瑶族服饰为国家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瑶绣成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遗产。瑶绣的传承方式、针法、纹样及其蕴含的文化内涵都是非遗的体现。
(一)贺州瑶绣在非遗下的发展
第一,搭设宣传平台。瑶绣的传承与发展离不开人们的了解和参与。从政府到民间建立了多层次多级别的展厅和博物馆。从政府层次看,有广西民族博物馆、贺州市博物馆、八步区文化馆等多级别博物馆,设有瑶族服饰展览,积极开展瑶绣与瑶族文化展示和传播活动,成为大众了解瑶族文化的重要窗口。根据传统瑶绣的手工技艺,评选具有代表性的绣娘为广西工艺美术大师,如瑶绣手艺传承人李小莲,这不仅是妥善保护瑶绣传承的重要举措,也为瑶绣的发展提供了平台。国家级瑶族服饰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李素芳、区级传承人盘红珍以及各传承人成立规模大小不一的工作坊,积极参与瑶族服饰的宣传工作,同样成为一个向外展示的窗口。[1]
第二,传统传习模式变化。传统的瑶族服饰制作技艺主要是在家庭作坊里进行,传承谱系都是以家族为主,基本的形式是“母传女、婆传媳”式,代代相传。近年来,瑶族服饰的传习已走出了家庭模式。如国家级瑶族服饰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李素芳在家族中已是第五代,家承广西工艺美术大师李小莲,而李素芳的徒弟有来自汉族的黄神美。可见,现今已不仅仅只是家传模式,开始向外吸纳与接受外来学徒。
一方面,作为非遗之一的瑶绣离不开政府的支持。政府在各乡镇成立传承基地、传习馆,使得大众也能近距离地接触与学习瑶绣,这也便于绣娘之间进行绣法技艺交流,拓宽了瑶绣的传承面。另一方面,文化的传承需要新生力量,瑶绣也走进了中小学与高校的学生课堂。贺州市从小学到中学等多所学校开设了瑶绣课程,让学生在课堂中接触瑶绣,让非遗在学生中间得到传承。2018年广西传统工艺工作站“瑶族服饰贺州学院站”在贺州学院落户,这也有利于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与高校科研、推广的协作,增强非遗传承和保护力量。
第三,瑶绣元素融入现代生活用品。一套传统的瑶族服饰需要许多大小不一的绣片,制作往往需要一两年之久,并且只在婚嫁、民间仪式等重大节日场合才穿着。这显然不适于现代穿着,受众面窄。传统的瑶绣绣片具有相对独立性,对其图案纹样进行一定的改良设计,将这些独立的绣片或缀于物品中,成为装饰性花纹,又不失瑶绣韵味。还可以将整片绣片作为单独的绣品,辅以装饰框,用于生活场景的装饰。这些精巧的装饰更容易被普通民众接受,在使用的同时,也是对瑶绣的肯定与支持。[2]
(二)贺州瑶绣在非遗下的困境
第一,缺乏人才。人才的缺乏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缺乏传承人。随着现代化的发展,人们的衣食住行均发生了变化。城镇化的发展,使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进城务工,在日常生活中多选择现代简便的服装,选择传统民族服装的人少了,瑶绣市场减少。单一从事瑶绣不足以支撑生活所需,因而年轻人不再学习或从事瑶绣,传承出现断层现象。二是缺乏专业工作者。受社会各因素影响,大部分掌握瑶绣技艺的制作者分布在各乡镇,非遗相关文件下发至各乡镇,有的乡村工作者并不能真正理解非遗,因此可能导致在宣传上的效果减弱,普通群众也无法在乡村工作者处真正获取相关非遗知识。
第二,非遗机构投入不足。根据我国国家规定,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文化主管部门负责本行政区域内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保存工作。在贺州市,非遗项目相关推进工作由贺州市文化新闻出版广电局的文化遗产科负责。在该文化遗产科内,尚无专门负责非遗项目的小组,缺乏专业的组织机构,组织力量不足,导致收集、整理、调查、记录、建档、展示、利用、人员培训等工作上相对薄弱,存在保护、管理资金和人员不足的问题,无法将宣传真正送达至乡村有需要的普通群众中。
第三,非遗培训存在一定的现实问题。国家文化部、教育部非遗传承人每一年在广西高校内非遗传承人研修班进行培训,这有助于非遗传承人了解我国当今的非遗传承状况以及培养传承人的保护传承意识,但课堂的举办也存在一定的现实问题。例如研修班的举办时间一般在春季或秋季,培训时长一般20天左右,可这个时候正是农忙时节,两者时间上的冲突使得即使有心想來非遗课堂学习的绣娘也不得不考虑现时状况。同时,对于来参与培训的人员传承补助不足,与同等时间内在外工作的收入不平衡。因此在不了解非遗项目的情况下,普通群众参与积极度不高。[3]
三、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贺州瑶绣的传承与发展
(一)保护与开发的矛盾
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开发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样可以对遗产传承发展起到促进作用。但是,在实践中也会引发不同的行动方式,这对非遗以及社会的发展产生了不同的影响。
从保护的角度来看,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活态性的特征,可以依靠口传心授进行传承,但是仅仅以这种方式,不足以让像瑶绣这样复杂的技艺在现代化的今天很好的地传承下去。也正是因为其蕴藏的文化内涵与本身的脆弱性,如果只是教条、机械式的保护,并不利于活态性传承,也使得技艺文化只限于小范围发展,往往会桎梏经济甚至社会的发展,无法真正打开保护局面。另一方面,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蕴藏着经济价值。开发其经济价值,有利于促进非遗项目的延伸与市场的开发,增强社会的认可度。但机械的开发与复制,导致文化遗产形式与内涵的分离,可能导致非遗中文化价值的变质,易失去其核心内涵,表面上看是经济的繁荣,但实质是对文化价值的一种变相伤害。
(二)有效区分与传承发展
科学的保护与合理的开发应相辅相成,促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发展。以贺州瑶绣国家级传承人李素芳为例。2016年,她创立了贺州市瑶族刺绣技艺传承基地和广西过山瑶家文化创意发展有限公司,采取“公司+基地+农户”的运作模式,将农村的600余名绣娘纳入队伍中,覆盖贺州各个乡镇,带动地区绣娘利用瑶绣技艺为农村绣娘增收。公司采取传统服饰与文创产品相结合的发展模式,优势互补。在传统服饰方面,面向瑶族同胞按照瑶族传统服饰进行制作;而在文创产品方面,将独特的瑶绣元素融入其中,满足顾客需求,从而开拓市场。在贺州市桂平区金竹村,政府企业共同投资成立瑶绣扶贫车间并与外界公司合作,为其绣制绣品以便获得收入,激发绣娘的发展瑶绣的积极性,同时向外界展示瑶绣的魅力。经过这样一系列的探索,制作的文创产品既带有文化遗产的元素,又适合商业开发。在带动经济的发展的同时提高传承人的积极性,扩大了文化遗产的社会影响。因此,我们应以发展的态度对待文化遗产,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这样才会赋予传统瑶绣生长的力量。
参考文献:
[1]唐倍.连南瑶绣与可持续性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J].清远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2(5).
[2]叶永敏,肖劲蓉.粤北瑶绣表征及发展[J].丝绸,2014(9).
[3]莫碧琳,江浩.土瑶与过山瑶女性服饰文化对比研究[J].贺州学院学报,20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