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变暖，人类束手无策？

2019-10-09谷宝骅

南风窗 2019年20期

谷宝骅

《气候赌场：全球变暖的风险、不确定性与经济学》

全球变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即使不去看科学文献中的数据，仅是凭切身的生活感受，我们已经不难体察到这样的事实：夏天一年比一年热，一年比一年难熬。然而，人类毕竟是生活在不同的主权国家之中，面对经济发展和应对气候变化这两者之间的抉择，各国难以避免地处于“囚徒困境”式的博弈之中。各国政府在国外要为本国的发展权益据理力争，在国内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利益集团和民粹主义。因此，气候变化给人类永续生存和可持续发展带来的挑战，并不是仅仅依靠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所能够解决的问题。经济学、政治学必须在气候变化的讨论中占有一席之地。

2018年，著名经济学家、耶鲁大学原副校长、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诺德豪斯因为气候经济学方面的开创性贡献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气候赌场》一书是他研究气候变化经济学的最新、最全面的著作。

气候变化，從定性的意义上说，是一个代际公平问题，是我们和子孙后代应该如何分享地球家园的问题。作为经济学家，诺德豪斯运用金融领域的“贴现率”概念把代际公平加以量化：明天的一元钱当然不如今天的一元钱来得让人高兴，那么它可以折算成今天的多少钱呢？同理，子孙后代的福祉不如相同数量的当代人福祉来得重要，但是这两者之间又应当以怎样的比例来进行折算？唯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够合理确定我们今天应当为保护环境付出多大的经济代价。另一个问题是我们付出的经济代价的衡量问题。气候变暖的重要原因是CO2排放，排放者享受了经济收益，却没有付出成本，这就形成了经济学上的“负外部性”。要消除负外部性，就要为碳排放定价。历史上有两种思路，一种是英国经济学家庇古提出的—征税，另一种是实行“总量控制”，政府确定可以排放的总量，并发放或拍卖相应数量的排放许可证，并允许买卖这样的许可证，诺德豪斯在书中详细讨论了两种方法的异同和优劣。

难能可贵的是，诺德豪斯虽然是一名经济学家而非政治学家，他在书中并没有对“市场”作为资源配置和利益协调机制的盲信，相反，他正确认识到在应对气候变化的博弈“赌场”中，政府不仅事实上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且也应当、并且可以产生不可或缺的正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