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篇分析视角下的《怦然心动》译本评析

李佳悦 赵亚珉 冯洁

内容摘要：语篇分析对翻译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国外小说被翻译成中文供中国读者阅读，文学翻译自然成了翻译研究不可回避的部分。本文以语篇分析为理论基础，从衔接和连贯两个方面对美国小说《怦然心动》的译本进行分析，以期增强翻译时的语篇意识，提高翻译质量。

关键词：语篇 衔接 连贯 《怦然心动》

一.引言

随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篇章语言学的迅猛发展，西方语言学家开始把篇章理论引入翻译领域，为翻译研究带来了新的思路。以韩礼徳为代表的功能语言学派认为：语言的实际使用单位是语篇这样的语言单位，而非词、句这样的语法单位。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面对的不是孤立的单词、句子，而是完整的一段语篇。翻译，首先是对原语语篇的理解，再通过译语语篇进行表达和构建。本文以美国小说《怦然心动》原文以及陈常歌的译本为例，分析该译本如何实现了语篇的衔接与连贯，为其他文学作品的翻译提供一定的借鉴。

二.语篇与语篇分析

语篇这一翻译单位概念诞生于1958年，主要指“一个语义单位，一个由小句或小句复合体构成的语义连贯的整体，它可以是篇章（text），也可以是话语（discourse）。”[5]P176-177+179在翻译时，语篇通常被视作翻译的对象和单位。[7]P95-99语篇是保障正确理解原文的前提，只有在对原文语篇进行全面分析的基础上才能进行译文语篇的构建，并以相应语篇再现原文语篇的意义和功能。

语篇分析主要指语意连贯，尤以句子表达最为重要。如果句子条理不清、语义不明，将会极大地影响译者的翻译质量。语篇分析要求以意思连贯且合乎语法的语篇作为研究对象，而不能孤立地分析一个句子。通常来说，语篇分析一般从衔接与连贯两个方面展开。[6]P43-45

三.《怦然心动》译本分析

1.衔接

1.1照应

在语篇中，如果对一个词语的解释不能从词语本身获得，而必须从词语所指代的对象中寻求答案，就产生了照应关系。有关指示成分的内容完全可在句法范围内解决。[4]P46

例1原文：“I could tell from the way Bryce was acting so guilty that he was supposed to be moving boxes， but he was sick of it（1）. He'd probably been moving things for days！ It（2）was easy to see that he needed a rest. He needed some juice！ Something. It（2）was also easy to see that Mr. Loski wasn't about to let him quit. He was going to keep on moving boxes around until he collapsed， and by then Bryce might be dead. Dead before he'd had the chance to move in！ The tragedy of it（4）catapulted me into the moving van. I had to help！ I had to save him！” [1]P6

译文：“布莱斯的内疚感让我猜到，他本来应该乖乖地帮忙搬箱子，但他却烦透了这活儿。没准儿他已经干了好几天了！很明显他需要休息。他需要喝点什么，比如果汁！同样很明显，罗斯基先生不可能放他走。他可能准备干到自己累倒为止，那时候布莱斯估计已经累死了——他大概都没机会走进新家！眼前的这一幕惨剧推动我走进了卡车。我必须去帮忙！我必须去救他！”[2]P8

分析：语篇中出现了很多it，指代不同的内容。第一个it指代move box，搬箱子这个活儿;最后一个it指代He was going to keep on moving boxes around until he collapsed， and by then Bryce might be dead. Dead before he'd had the chance to move in！ 一整句话。为了避免冗长重复，用代词it来照应主语，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陈常歌在翻译时，将最后一句The tragedy of it處理成“眼前的这一幕惨剧”，使译文更简洁流畅，避免重复。

1.2替代

依据胡壮麟《语篇的衔接与连贯》，替代术语用得较泛。韩礼德——哈桑指出英语中的少量语言形式，其功能是替代上文中的某些词语，但两者不存在认同的一致关系。替代一般分为名词替代、动词替代和小句替代。[4]P69-75以下例子限于具有替代功能的形式词语。

例2原文：“My solution to Shelly Stalls was to ignore her， which worked just dandy until about halfway through the fifth grade when I saw her holding hands with Bryce. My Bryce. The one（1）who was still embarrassed over holding my hand two days before the second grade. The one （2）who was still too shy to say much more than hello to me. The one（3）who was still walking around with my first kiss.” [1]P7

译文：“我对待雪莉·斯道尔斯的方式就是无视她就是无视她，这一直都很奏效，直到五年级的时候我看到她握着布莱斯的手。那是我的布莱斯，是那个始终为了二年级开学前两天握了我的手而害羞的家伙。是那个因为太害羞，除了“你好”以外不敢跟我多说一句话的家伙。是那个一直还欠我一个初吻的家伙。”[2]P10

此语篇中出现了三次the one，皆由 who引导的从句所修饰。the one替代Bryce。汉语中则没有这种表述，所以译者在翻译时中采用了“是那个……的家伙”来指代“布莱斯”。

例3原文： “Lynetta ate about two raisins out of her carrot salad， then peeled the skin and meat off her chicken wing and nibbled gristle off the bone， while my father filled up airspace talking about office politics and the need for a shakedown in upper management. No one was listening to him — no one ever does when he gets on one of his if-I-ran-the-circus jags — but for once Mom wasn't even pretending. And for once she wasn't trying to convince Lynetta that dinner was delicious either.” [1]P12

译文： “利奈特从她的胡萝卜沙拉里挑出两个葡萄干吃了，然后把鸡翅剥掉皮、切成几段、细细地从骨头上啃下软骨;爸爸则占领了大家的耳朵，谈论着办公室政治和高管换血的需要。没人在听——每次他说起这些“假如我是老大”的白日梦，都没人认真在听——但是这一次，甚至连妈妈都没有假装在听。而且今天她也没有试着说服利奈特多吃点。”[2]P16-17

分析：英语中可以替代动词的形式词为do [4]69-75，语篇中No one was listening to him — no one ever does when he gets on one of his if-I-ran-the-circus jags一句，no one ever does中的does指代的是前面的listening to him。在译文中，译者采用直译法“都没人认真在听”，并没有和原文一样进行替代翻译。

2.连贯

有意义的语篇必然正确而完整地反映一个事件的发展过程，这里就要涉及过程发展的先后程序。时间连接不仅反映了事件本身的先后顺序，还反映了说话人的主观认识或对重要性的判断。[4]P105因此在翻译时关注时间连贯是必不可少的。译语语篇的时态、用词以及情感基调都要与原语语篇相对应。保持语篇的连贯性，就要保持原文与译文之间时间上的连贯。

例4原文：“Diving under all I've ever wanted is for Juli Baker to leave me alone. For her to back off---you know， just give me some space. It all started the summer before second grade when our moving van pulled into her neighborhood. And since we're now about done with the eighth grade， that， my friend， makes more than half a decade of strategic avoidance and social discomfort.” [1]P1

譯文：“我只有一个愿望：让朱莉安娜·贝克别来烦我。快点给我走开！——我只想让她离我远点。一切都源于一年级暑假，从我家的卡车停在她家隔壁开始。眼下，我们都快上完八年级了，也就是说，整整五年，我不得不忍受着社交上的不便，对她实行‘战略性回避。”[2]P1

分析：这段语篇来自全书的开头，通过相应的语气深刻地刻画了主人公内心的想法，侧面展开了对人物的描写。作者采用一般现在时进行写作，交代了文章的时空背景。译者陈常歌也采用汉语中的现在时态进行翻译，将原语语篇与译语语篇的时态背景连在一起，体现了时间上的连贯。

例5原文：“The first day I met Bryce Loski， I flipped. Honestly， one look at him and I became a lunatic. It's his eyes. Something in his eyes. They're blue， and framed in the blackness of his lashes， they're dazzling. Absolutely breathtaking. It's been over six years now， and I learned long ago to hide my feelings， but oh， those first days. Those first years！ I thought I would die for wanting to be with him.” [1]P5

译文：“遇见布莱斯·罗斯基的第一天，我就对他怦然心动。呃，好吧，实际上我对他完全是一见钟情。是因为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某种东西。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在黑色的睫毛下一闪一闪的，让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六年了，我早就学会隐藏自己的感觉了。不过想想最初的日子，还是让人哭笑不得。最初的那几年，我想我大概是太执着地想跟他在一起了。”[2]P6

分析：此段语篇从女主人公朱莉安娜·贝克的视角出发，描写了她的心理活动，同时从侧面生动地刻画了男主人公布莱斯罗斯基的人物形象，也交代了语篇的时空背景。译者在翻译时过去时态和现在时态并用，在时空背景上达成连贯。

四.结语

以上翻译实例表明，译者需要宏观把握原语语篇的特点，理清文章的发展脉络以及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衔接和连贯，才能进行流畅的翻译。在翻译过程中，译语语篇要在忠实原语语篇的基础上遵照译语的表达习惯和衔接方式来构建原语语篇，这样才能清晰地传达原语语篇的主要信息。[3]155-156译者切不可脱离语篇孤立地考虑原文的意思和表达，必须以语篇统辖字句，从语篇分析的角度斟酌字句的意义，为译语读者提供流畅传神的原文。

参考文献

[1]Draanen， Wendelin Van. Flipped [M]. New York： Crown Books for Young Readers， 2004

[2]陈常歌.怦然心动[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1

[3]陈艳鸾.语篇分析视角下《沈晓霞相会出师表》杨译本评析[J].海外英语，2013，（22）

[4]胡壮麟.语篇的衔接与连贯[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4

[5]张元武，姚漓洁.语篇的衔接与连贯性分析[J].海外英语，2018，（03）

[6]王雪玲.语篇分析视角下古诗翻译中的衔接与连贯——以《送友人》为例[J].河南科技学院学报，2014，（05）

[7]刘庆元.语篇翻译中的衔接与连贯[J].山东外语教学，2004，（03）

（本文是江苏省社科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3WWB007]及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省级“研究生精品课程《高级文学翻译》”阶段性成果。）

（作者介绍：李佳悦，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翻译专业研究生;赵亚珉，本文通讯作者，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与文学翻译;冯洁，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文学院翻译专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