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山踩堂戏考略
2019-10-06
【摘 要】兴山踩堂戏,是流行在鄂西长江三峡北岸兴山县的地方戏曲。自2006年起,先后进入兴山县、宜昌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受到县、市人民政府的扶持和保护。然而,有关踩堂戏的起源、成因、流布以及其生存实况却鲜为人知。对兴山本土踩堂戏的演员(含作者)进行广泛接触和了解,并对他们的创作和演出活动进行深入实地调查考证,详实记录踩堂戏的传承与发展状况,具有重要历史(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兴山;踩堂戏;考略
中图分类号:J82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25-0006-04
一、调查环境
(一)地理环境
兴山县隶属于宜昌市,位于湖北省西部,长江三峡西陵峡北侧,地处大巴山余脉,荆山山脉与巫山山脉之间。东经110°25′至111°06′,北纬31°04′至31°34′。著名的香溪河穿三乡镇南入长江(三峡水库)。县城古夫距宜昌市城区170.3公里,距省会武汉市530.03公里。全县辖6镇2乡,总人口十九万余人,多为汉族,土家族、蒙古族、回族等14个少数民族有64人,占总人口的0.35%。
兴山历史悠久。周历王时(公元前857-842年),楚王熊绎后裔熊挚封至兴山,筑高阳城,为旧治。成化七年(1471)复置兴山县至今。1949年建立兴山县人民政府,先后隶属宜昌专区、宜昌地区和宜昌市。随三峡工程建设,1992年12月12日,民政部批复同意兴山县政府驻地(县城)由高阳镇迁至古夫镇。
兴山是汉明妃王昭君故里,亦为李自成义孙李来亨坚持抗清十三年之久根据地。兴山境内交通受大山阻隔,主要由县南长江香溪口进峡口至原县城高阳镇,县东北上黄粮坪至榛子岭、板庙进入保康官斗坪,“兴保驿道”境内全长77.5公里,自古以来为兵、商(盐、粮、油、茶、棉、烟、药)必经之道。
兴山的地方戏曲,在《清·光绪县志》就有更明确的记述:“光绪八年(1882年),兴山县城有张燮卿为首的花鼓戏班,邹家岭(今古夫镇)有鲁家戏班。”如此看来,兴山的戏曲也就有了一个半世纪的历史。清末民初,戏班有更进一步发展,如古夫北斗坪唐洪裕戏班,屈洞乡(今峡口镇)钟家兴戏班,月溪乡(今水月寺镇)李国明戏班等,纷纷出台竞演。
据兴山文化馆1956年《兴山踩堂戏艺人登记表》不完全统计,是年全县尚有踩堂戏艺人十余班、四十余人。(附表略)
兴山踩堂戏繁衍重镇的高阳城是全县政治文化中心,南阳是兴山的西大门,向西南通巴东接川东湾陵,是“梁山调”传入兴山的途径重镇,古夫镇系兴山古高阳城,黄粮坪、榛子乡属兴保古驿道南北要冲,兵家必驻防、商贾必下塌,文化历代繁荣。封闭的地理环境,是兴山踩堂戏耐以生存的重要条件。
(二)居住环境
兴山踩堂戏的演奏艺人,全部属兴山土著乡民,他们的分布全县八大乡镇几乎没有空缺。在一个班子内艺人的居住距离远近不等,近则几十米,;远则几里、几十里。班主召集人,过去全靠带“甩信”(捎口信),20世纪60年代后期各村有了电话,可电话通知到村,90年代后有了呼機,跨世纪后大家都有了手机,联络十分方便。在过去,踩堂戏(花鼓戏、八岔戏)演奏人员的居住环境大都很不宽敞,基本都有“穷快活”的乐观主义精神。以有干打垒(土木结构)的“大三间”房子居住就算不错。南阳镇传承人余祖礼、黄粮镇张庭楚等至今仍住在此类结构的房屋。(新中国成立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建设发展,踩堂戏艺人们的居住环境大都得以称心改善,住上了钢筋水泥结构的小洋楼。这些艺人各有主业经营,虽说居住分散,但一旦有了演出任务(有人召集),大家都能召之即来,集中排练,直至演出结束。如今常有艺人远在千里之外打工,一旦接到通知,有些艺人甚至请假赶回村里参加踩堂戏演出。
(三)人文环境
1.被调查班子现状。在兴山全县8大乡镇及县直单位中,近几年有演出活动的踩堂戏团队尚存5班计42人;峡口镇民间艺术协会,有成员8人;古夫镇民间艺术协会有成员8人。县昭君艺术团踩堂戏戏班,有演职员10人;南阳镇文化广播服务中心踩堂戏班有成员7人。
2.被调查重点传承人简介(背景)。兴山踩堂戏传承人大多是一门绝技、多才多艺之人。有的先会花鼓戏,后学踩堂戏;有的先会皮影戏,又会八岔戏;有的既会唱花鼓戏又会薅草锣鼓,还有的既会唱丧歌、又兼踩堂戏器乐演奏等,九佬十八匠中也不乏踩堂戏演奏人员或踩堂戏创作人员(教书匠),诸如,袁裕忠,男,1934年生,古夫镇麦仓村人。12岁随父袁美名学花鼓戏、踩堂戏(旦角),16岁出师,从艺50多年,兼会薅草锣鼓、丧鼓、木匠、篾匠等手艺,1980年以来,曾多次在县、市调演和汇演中荣获表演奖和优秀演员奖,曾主演踩堂戏《山伯访友》等多部传统折子戏,曾授徒15人。2006年被评为市级重点传承人,每年享受800元生活补贴,等等。(调查时间:2010.10、2014.3)
二、踩堂戏的表演空间
所谓堂戏,即堂会上演的戏。所谓堂?词典上释为正屋和专为某种活动用的屋:厅堂、客堂、祠堂等。堂戏,就是在厅堂、祠堂及场院里演的戏剧。兴山把堂戏俗称“踩堂戏”。由于受堂屋空间的限制,观众拥挤,戏台狭小,演员表演只能“踩碎步子”(台步),久而久之,“踩堂戏”之称便流行于民间,此是民间将“演堂戏”称为“踩堂戏”的缘故。
在民间也有人叫“彩唐戏”。传说它起源于唐朝,唐太子李显被武则天贬至房州(今房县)与薛刚密谋反唐,太子戴面具扮丑角与将士操武演兵,旦角画彩妆扮演之,故传名“彩唐戏”。以上二说并存于兴山境内,其中以持前说者为多见。本文取第一说法记述。
(一)踩堂戏的演出
踩堂戏的演出大致分三个阶段。起初的演出,只有叫“接灯”(花灯)的,没有叫“接戏”的,故称为‘随灯演出阶段。演唱内容主要是送恭喜、道吉祥。演唱班子抵达殷实热情或德高望重的东家时,主人便会出门放鞭装烟,恭请戏班子进入中堂表演。进入中堂的表演和在大门外的“搭白”、“过场戏”大不一样。除了恭喜、感谢东家外,至少要加演一至两个诸如《山伯送友》、《站花墙》、《楠桥戏水》等象样儿的“折子戏”,即兴山人说的唱“正本”。东家一高兴,连忙奉“封子”(红包)。于是演员更加卖力表演,结束一家又转一家。收灯之后,这种形式的表演自会引发村里村外的观众评头论足,每年的评说,不知不觉地引起高门大户、殷实人家之间,乡、保、甲、村之间的相互攀比,致使踩堂戏逐渐步入红火景气。这才有了接戏班子“应邀演出阶段”。除了灯会、堂会演出之外,诸如每遇某家老人做寿、儿女完婚、喜得贵子、金榜题名等喜庆之事,便会有主户专门请戏班子到家按天气好坏而定,在院坝或堂屋里搭台唱戏。少则一个通宵,多则出进三天,一来留客过夜,二来显示亲族红火旺祥。第三个阶段是“汇演参赛阶段”。从新中国成立之后,广大农村随着群众文化的活跃丰富,各地各乡镇均有自己的戏班子,或自发组织参演、或上级安排调演汇演,各个班子大都会踊跃报名参演参赛。如黄粮镇的《张快活卖油》、南阳镇的《苕二哥》、文工团的《一差二错》、《顶蒲团》等踩堂戏都在宜昌市文艺汇演中荣获过一二等奖。
(二)踩堂戏的剧本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无“本头儿”的随意演唱,只能叫“夸口子经”,花鼓戏行话叫“日白”。如“说日白/就日白/日一个白来了不得”;/“丑角来得忙/一步跳过墙/捡一砣干狗屎/我当成高粱糖”等。“光绪八年(1882年),兴山全县城乡土著、流寓仅有9713户,43003人”。(《兴山县志》(1997年版)载)。在如此山大人稀,交通闭塞,文化落后的深山小县里,一剧之本从何而来呢?
初步考证,历史上兴山踩堂戏的剧本来自三条渠道,一是来自本土艺人与邻县艺人之间的交流。清末民初年间,远安花鼓等不同名称的戏班子常来兴山与踩堂戏班同台演出,相互交流剧目和演技,如《掐菜苔》、《丁癞子讨亲》、《排竹笋》、《何氏劝姑》、《葛麻》等。
二是根据皮影戏脚本改编。皮影戏传入兴山较早。《兴山县文史资料》(第五集)载:1906年10月,出生于黄粮金家岭杨子坑富户人家的金光堂(光绪十五年1889.10—1959.2,享年74岁),当年(18岁)因辍学失意,背景离乡,“犯逃子”(离家出走)到秭归干溪拜乔姓师傅学皮影戏,经四年勤学苦练,从打杂、副手到主角,熟练掌握了做打念唱、提影子等全套技艺。1911年初,金光堂回乡卖掉年产八石稻谷的水田和父亲金前绅(道光十六年1836—光绪十八年1892,享年56岁)留下的7寸皮影戏“行头”,凑八百吊铜钱,邀约秭归师兄等一班人,沿江演游上四川梁山、重庆等地谋求精良皮影和高超演艺,次年9月返乡。金光堂这次进川,不仅购置了1.2尺长的牛皮制影身120把,影头500多个和牛王戏的六幅模型,推动了兴山皮影戏的发展,更重要的是他还学回来《薛仁贵征东》、《薛刚反唐》、《穆桂英挂帅》等10多部历史名著戏本子和“梁山调”及乐器,拓宽了皮影戏的受众面,扩大了皮影戏的影响。不少踩堂戏班除了将他的皮影戏脚本改编上演外,还从他那里学到梁山调、打锣腔、花鼓调等唱腔,不断地丰富了踩堂戏剧目和曲调。
三是来自本土戏班班主自编或踩堂戏爱好者(如私塾先生)等业余创作。1916后9月,金光堂就亲自为本乡金家坝兰氏戏班改编过《秦雪梅吊孝》。新中国成立以后,全县各区、社(乡镇)都有了文艺宣传队和业余创作人员,踩堂戏表演和剧本创作得以空前繁荣。如黄粮镇店子垭村已故的余德润、高岚晒谷坪村邹良茂(67岁)、水月寺四方顶村赵崇和(68岁)、南阳云盘村王祖培(66岁)、峡口文化站邹学传(65岁)、黄粮文化站王从国(56岁)、榛子古家淌村王祖成(68岁)、古夫文化站万国知(56岁)等业余作者,自1957年1月至2007年1月,曾在“县农村业余戏剧观摩演出”(1957年1月)、“兴山县地方戏曲调演”(1982年2月)和“县第九届农村文艺汇演暨迎春晚会”(2007年1月)期间,先后改编、新编《何队长帮工》、《打柴劝弟》、《补背褂》、《双掐笋》、《补皮鞋》、《拜先生》、等20余部踩堂戲,分别在县、市汇演中荣获一、二、三等奖或创作奖、优秀剧目奖。20世纪70年代初,县里成立“戏剧创作室”,吴兰生、刘永志、吴道周、陈大炳、吴光烈、张代久、蔡长明等专业文艺作者也曾先后改编或新编《顶蒲团》《麻将风波》《盲人忙》《借风点火》《金喇叭》等十余部踩堂戏(均获县、市业余或专业汇演不同奖项),使兴山踩堂戏这一古老而为群众喜闻乐见的地方戏曲幸得存活至今。
踩堂戏的剧本,按剧情可分两大类:一是“正本头”,即表演历史人物事件、有史书记载、有完整故事情节的正戏;二是杂戏。如生活戏、闹戏(喜剧);生活戏的内容多为反映婚姻家庭、摊贩店主等平民百姓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平冤昭雪和因果报应等故事或片段,褒扬忠孝节义、传统美德。杂戏逗笑,娱乐身心,兼收赞颂真、善、美之效。
(三)踩堂戏的唱腔与伴奏
踩堂戏的唱腔(音乐),主要由三方面组合成套。一方面是沿用兴山地花鼓中原有的山歌、民歌小调,如《全十字歌》、《闹五更》、《采茶调》、《浪荡子调》、《讨亲调》等;二方面是吸纳川东梁山调。如前所叙,黄粮金家岭皮影戏班主金光堂从梁山学回成套正宗曲、腔、调,如《开场锣》《赶马调》《探郎歌》《粗腔》等。梁山调的引进使踩堂戏的音乐唱腔反客为主,规范为正板,原有花鼓杂调自然降居为副板。三方面是本土业余音乐爱好者和专业音乐工作者,长期搜集整理、研究兴山民歌、山歌、戏曲音乐,吸取地花鼓、踩堂戏(梁山调)之精华,在其音乐元素的基础上发展创新,为新编或改编踩堂戏做专剧配曲。如县文工团王庆沅、郭其炳、陈景杰、龚道守、刘志红、县文化馆吴光烈、陈大炳、黄粮界牌垭村马卫兵等都为整理改编或新编踩堂戏《顶蒲团》、《苕二哥》、《赶工》等剧作曲配谱,为踩堂戏及其音乐唱腔注入了新的活力。
踩堂戏的音乐伴奏,原本很简单。主要依靠打击乐器有钹或钗、锣、唢呐、马锣四大件,兴山俗称“火爆家业”。
随着‘梁山调的传入,踩堂戏的乐器和打击乐均得到充实和发展。乐器,由最早的清唱加唢呐,新增了二胡、京胡等;打击乐则引进了云板、板鼓或梆子、勾锣子、堂鼓等,为戏曲节奏、情绪转换、性格塑造、强化气氛以及手、眼、身、法、步定位、人物造型亮相等方面都发挥了烘托作用。有时或因为人手不够,或因有意减少演奏人员,增加个人收入,往往由一人兼三门击乐,在自制的木架上面放梆子或木鱼及钗(钹)旁边挂大锣,演奏员(乐手)两手并用,随时更换乐器,均可奏出剧情所需的各种单点子。
(四)踩堂戏的服饰道具
踩堂戏的服饰、道具都是在“花鼓子”基础上逐步演变补充起来的。原有角色只分旦、丑两种,旦角多穿排场点的嫁妆服,按剧情分红、蓝、白、花各色,下着滚边长裤,手里除特定道具外,大多拿一块挑花或绣花手帕(花鼓戏中称之谓“挥线帕子”),供拂尘、揩泪、掩面之用;丑角身穿“二马裾”大襟短褂,腰扎布袋或草绳,夏秋时干脆赤膊上阵,配向左转的白布大腰长(短)裤,头戴三角形黑色尖尖帽或破草帽,生角扎红布头巾,脚蹬带红线抛花的草鞋或布鞋,配白布山袜;手里多数拿一把破蒲扇,无蒲扇可用草帽代替。后经各剧种交流借鉴,渐有改进。如旦角穿素色花衣、罗裙,着绣花鞋等;生角穿圆领褂或无袖背褂;道具也增加了折扇、龙头杖、文刷、云帚、抹布、鸡毛弹子等。伴随皮影戏的发展,花鼓戏班艺人便从皮影戏、梁山戏和京戏中引进了不少先进服饰和道具式样,如蟒袍玉带、裙裤、霞帔、凤冠、王帽、靴袜、朝靴等服饰;道具如刀枪剑戟、弓箭等多种兵器和战旗、军令旗等,很大程度上改进了踩堂戏的服饰道具,令观众耳目一新。
(五)踩堂戏的传承方式
踩堂戏的传承有四种方式:一是“门第师”。或父教子、或爷教孙,晚辈自幼耳濡目染在家习艺。如古夫袁裕忠师从其父袁美名、李成刚自幼师承其父李直桂、黄粮金开亮师从其父金能尧等。这种传承方式的特点是施教者言傳身教、不留绝活儿,师徒关系稳定,习艺者一般无需重复投资;二是“拜师学艺”。习艺者或在本地拜师、或外出跟师。相对而言,这种师徒关系不够稳定,容易师出多门,且习艺者不易学到真艺,甚至半途而废,但也有博采众长的益处;三是“自学成才”。有少数聪颖者,悟性强,从喜欢看戏到瞟学,掌握一些表演程序、戏文、唱腔或伴奏基本功之后,再待机登场亮艺,展示才华;四是活动传承。近年来,随着国家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保护越来越重视,地方戏曲必须大力弘扬,县文化部门每逢大型文化活动,都要安排踩堂戏等戏种参演、参赛,与此同时县文化馆派专业人员下乡辅导排练踩堂戏,要求演员们的表演、伴奏尽可能做到去粗取精,实现规范化,这种由文化部门组织的活动不仅有力地促进了戏班之间互相交流和切磋技艺,提高了演唱、演奏能力,而且还有效地促进了传承;五是成立踩堂戏剧团。在昭君艺术团成立踩堂戏剧团,让青年演员接触踩堂戏,热爱踩堂戏,积极投身踩堂戏传承。定期开展“戏曲进校园”活动,并做到文献和传承两手抓、两不误,搜集、整理、出版了《兴山踩堂戏》等专著,在县办文艺杂志《香溪河》选登经过整理后的传统踩堂戏《楠桥戏水》、《卖饺子》等剧本,多种方式推动传承。总而言之,兴山踩堂戏的传承方式逐渐形成了业余传承与专业传承并存的格局。
三、踩堂戏的抢救与发展
笔者通过近年实地考察,详实记录了当代兴山踩堂戏的生存现状,兴山踩堂戏与20世纪80年代前相比,无论是剧本、唱腔、乐器、服饰,还是演出场地和传承方式,都有不同程度的演化变迁。尤其是演员由旦丑两角增加3-5人,乐队由打击乐伴奏增加了民乐,剧本注入许多现代化新元素,曲调发展为专剧配曲,演出场地从堂屋里走出院坝、操场,登上了舞台乃至剧院。传承方式由传统的口传身教发展到文献、课堂传承。
在大力弘扬民族民间文化艺术的今天,笔者看到了兴山踩堂戏生存发展的希望,同时也看到了兴山踩堂戏传承发展中不容乐观的一面。曾经红火一百多年,极大丰富了兴山百姓精神文化生活的踩堂戏,由兴盛、势微、到濒临灭绝,大起大落之间,无不与社会政治、经济、时代变革息息相关。尤其是“文革”期间“破四旧”的冲击,使踩堂戏原有班底支离破碎,艺人们另谋生存之道,踩堂戏的演出传承戛然而止。到21世纪初,国家启动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保护工程之时,对踩堂戏的挖掘整理工作已是举步维艰。尚能找到的踩堂戏艺人已廖廖无几,能收集到的资料其系统性、完整性、严重缺失。若再不抢救,这批人千古之日,可能就是踩堂戏失传之时。现在,随着高龄艺人一个个离世,加之现代观众文化审美味口发生,根本性改变,若再不抓紧时间在传承人队伍建设上下功夫、在观众群体培植拓展上下功夫,那么兴山踩堂戏的传承和发展,将无从谈起。
我们期盼,兴山踩堂戏作为昭君故里的一种特色文化,一项弥足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伟大的民族复兴热潮中,重新焕发出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