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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变革的基本思想研究

2019-09-27陈南生糜漫天

中国体育科技 2019年8期
关键词:特战特种部队特种

陈南生,刘 莉,盛 莉,饶 芳,吴 涤,叶 伟,糜漫天

德国军事家克劳塞维茨指出:“战争是充满劳累和痛苦的领域。要想不被劳累和痛苦所压垮,就需要有一定的体力和精神力量。”(克劳塞维茨,2014)。事实证明,信息化战争并没有改变“战争是充满劳累的领域”这一战争实质。这种劳累在本质上就是因训练与作战导致的身体的辛苦和心理的艰苦,与竞技运动员训练和竞赛的身心劳累尽管有某些相同之处,但军事作业更多是在危险状态下的劳累、艰辛和恐惧(Earle,1947)。因此,针对作战的身心素质训练(体能训练)需要更接近实战场景,需要更强健的身心素质来适应军事作业的劳累程度,也需要有相应的训练保障体制,才能达到更好效果。特种作战已成为现代信息化战争的主要作战样式,为实现作战目标,世界军事强国对特战队员都采用了超常规训练模式和训练体制保障训练效能,以练就特战队员超强的作战身心素质基础(Goodspeed,2003)。我国特种部队历经多年的建设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当前,为适应新的形势,紧跟国际军事训练变革的步伐,实现战斗力的跃升,根据习近平主席“能打仗,打胜仗”“训练与实战一体化”的强军思想(姜铁军 等,2017),全军特种部队围绕新时代使命任务,大力开展了针对性的实战化训练,体能训练也朝着实战化的训练方向转型,并在转型过程中显露出某些训练观念问题和结构性矛盾,并通过体制性障碍表现出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2014)。在新时代军事训练战略形势下,需要建立更为有效的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深化体能训练内容、训练方法、训练管理、训练保障等体制改革,保证特种身心训练效能,为我国特种部队有效遂行国家战略作战任务奠定“人本战斗力”基础(汤晓华 等,2010)。为此,本研究就新时代改革强军形势下我国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变革转型的基本思想进行深入探索。

1 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变革的内涵和价值

1.1 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的内涵

所谓体制是指一定的组织形式和制度规范的总和(唐定裕,2014)。它主要包括3个组成部分:1)组织管理的设置;2)组织管理的责、权、利划分;3)处理体制内部各要素互相之间关系的准则和规范(塞缪尔·亨廷顿,2002)。军事训练体制就是军事训练的组织形式和组织体系,是各级各类军事单位开展军事教学与作战训练相关体系和相关的制度规范,是多种类、多对象、多层次、多内容综合训练体系的表现形式(曹传彪 等,2016)。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就是有效开展基于实战化环境和条件的体能训练工作的组织、管理和制度保证,它决定了实战化体能训练的指导思想、组织形式、内容体系、方法模式、管理模式和训练保障模式,因而也决定了实战化体能训练的效果、目标和方向(付义清 等,2007)。

军事训练是部队提高战斗力的根本途径,是做好战争准备的关键环节,是军队和平时期的基本实践活动和中心工作,在军队建设中居于重要战略地位。同时,军事训练又是一个系统工程,军事训练的目标指向备战,以能打胜仗为训练终极目标,就需要有高效率和高水平的军事训练体制作为保证(孙思敬,2013)。一定的军事训练体制是一定的时代和战争形态的产物。它体现着一定的训练基本思想,反映着一定的训练模式和训练形态(陈荣华,2011)。基于实战环境和条件的实战化训练就是一种高效率和高水平的军事训练体制。实战化体能训练作为实战化军事训练的基础工程,既是部队常态化训练的基本内容,也是部队实战化训练的重要价值取向(陈荣华,2011)。因此,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的科学性,不仅决定着部队体能训练的发展方向和方式,也影响着体能训练的效益和水平,决定着体能训练对战斗力生成的贡献率(陈应表,2013)。

1.2 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变革的军事价值

“用兵之法,教戒为先”(吴起,2005),从军事训练发展的历史经验来看,一种军事训练体制的形成与作战样式具有直接相关性,并可能会具有较长时期的稳定性,但随着战争样式变化和时间的推移,这种训练体制束缚部队适应新作战样式的负面效应可能会逐渐增大,其促进训练发展的正面效应会逐渐减小。当负面效应超过正面效应时,现行的训练体制就成了训练发展的阻力,过去曾经是先进的体制也会变为落后的体制,可能会成为新时代军事训练发展的羁绊(郭东升,2005)。因此,谁掌握先进的训练理论、灵活的训练方法、科学的训练手段、高效的训练机制,谁的训练质量就越高,战斗力就越强,就更容易夺取军事斗争的制高点和主动权(郭东升,2005)。

战争形态决定训练形态,训练形态决定训练体制。众所周知,特种作战的主要战法是“点穴作战”或“四两拔千斤”,常常剑走偏锋,不同寻常,作战力量少且精,作战体积小,机动速度快,低成本高价值,小力量大作用,小战术大战略。特种作战力量已成为左右现代战场的“胜负手”,决定了战场全局的胜败之局(肖占中,1999)。从美军主导的几次现代信息化战争样式看,几乎“每战必特”,特种部队首当其用,甚至全程使用,美国特种部队在战争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已将特种部队作为战争的“杀手锏”作战力量而应用于大小战场(车军辉 等,2016),并加大了特种部队训练体制的变革,从基础身体准备训练到作战应用训练,从技术训练到战术训练,从分组训练到合成训练,从单兵训练到分队训练,都进行了训练体制改革,包括“战前体能储备训练”“备战阶段体能保持模式”和“战斗体能发挥理论”的变化,形成了美军特种部队在人力资源领域关于战斗人员体能训练的新体制(Army Human Dimension Strategy,2015)。

前苏联军事学家И.A.格鲁季宁认为,人和技术兵器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主要表现在人要操纵越来越多的机器和越来越复杂的技术兵器,而且技术兵器发挥作用的速度不断提高,对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解决“人-机”系统中不断发展的矛盾,主要靠增强人本身的能力(И.A.格鲁季宁,1982)。美军精锐反恐特种部队“海豹六队”(Seal)的体能训练体制直接与作战任务对接,以作战体能训练模式,和对作战体能结构进行精细化分析,构建与打仗直接关联的体能训练体制,使特战队员练就了强悍的作战体能素质(马克·欧文 等,2016)。据称,海豹突击队只有200多名现役官兵,编制精干,武器精良,且人人文武双全,体魄强健(田苗苗 等,2011)。

为此,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新时代特种作战体能训练体制向实战化变革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以开拓进取的创新精神,坚持“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的训练指导思想(胡伯昌,2013),跟随战争形态的变化,跟随时代的发展,按实战化训练的要求和理论,构建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指导思想、训练管理、训练内容、训练方法和训练保障模式,不断探索新时代强军背景下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体制与作战能力需求和战斗力建设的互动关系,在充分论证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关系顺畅、体现时代特征、反映客观规律、具有特种部队特色的新型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从而为特种作战战斗力的提升提供良好的兵员人力资本(Becker et al.,1990)。

2 我军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体制的现状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世界各国军队的军事训练体制基本上没有大的区别,即士兵入伍后经过简单的军事技能、体能训练便加入部队参加战斗(洛莫夫,1982)。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战争形势变化、武器装备改善和战争样式发展,调整改革军事训练体制,尤其是加强特种部队的训练体制的创新和变革,已成为各国军队提高部队战斗力、加快军队现代化建设的共同选择(军事科学院世界军事研究部,2005)。我国特种部队十分重视官兵的身体素质训练(陈勇,2013),与运动训练一样,“三从两严”(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严格训练,严格管理)的训练原则也是我军体能训练的基本思想(李成等,2004),但体能训练体制在总体上仍然是大陆军的“训战分离”体制(田野,2017)。突出表现在体能训练训战不一致,未能有效实现训练与作战联合统一的要求,同时还存在体能训练管理条块分割,未能有效落实协同训练和联合作战演练的现代作战要求(黄文砚 等,2012)。体能训练层次较低,不能满足特种作战任务对身体素质的需求,体能训练体系更新缓慢,难以紧跟特种作战任务需求。从体能训练转化为战斗力效能的角度来看,我军特种部队的体能训练与外军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仍有一定差距(方光明,2017)。

2.1 体能训练的单一化体制制约特种部队整体作战能力的形成

当前,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体制基本仍然采用传统的单一式训练体制和训练模式(亦称通用模式)(李璘,2016),在一定程度上与现代特种作战任务的需求不相适应。从应征入伍新兵强化训练的体能组训体制,到补充至各作战单位的体能组训模式,从军事基础素质到作战能力培养,采用了比较单一的体能组训路径、单一的体能训练科目,单一的体能组训模式,单一的体能考核标准,这样容易产生下列4个方面的问题:

1)体能训练科目简单化,训练内容单一重复,缺乏系统性。从体能组训的基础科目到综合训练科目,每年体能训练的科目基本是“老三样”(5 km越野跑、引体向上、俯卧撑),单次训练的强度比较大,例如,有的特种部队基层连队要求受训人员每天都要完成“三个一百”(即100个俯卧撑、100个引体向上、100个仰卧起坐)的训练任务量,虽然也有一定的训练效果,但体能训练水平仍然在较低层次徘徊。调查表明(任文轩 等,2007),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近2/3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单兵基础体能训练上,而用在针对作战任务需求的体能训练内容和科目上的时间严重不足。一些部队基础体能训练年复一年循环,体能训练内容始终处于较低层次,导致官兵在训练时感到枯燥乏味,训练情绪不高。加之配套措施和组训方式不完善,导致非必须的伤病率增加,制约了特种部队基础身体素质的科学化训练水平。

2)按建制组训的单一化训练体制存在一定缺陷。我军特战部队体能训练的组训练模式一般都以班(排)的建制开展,尽管线性式的按建制施训,按纲施训(王玮 等,2003),训练组织系统层次清晰、隶属关系明确、责任清楚单一,便于组织指挥,训管一致,并便于以老带新。但由于兵龄、年龄不同,新老兵混编,身体素质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在成建制的体能组训过程中,身体素质异质性问题容易被忽视。即使同样是新兵,其体能水平也可能有所不同。以5 km武装越野训练科目为例,如果将体能水平相差较大的官兵置于同组训练,会造成两种后果:①耐力素质好的官兵会因运动负荷不够而达不到训练效果;②耐力素质较差的官兵可能会因为训练或运动负荷过大,而造成过度疲劳或训练受伤(王玮 等,2003)。这两种情况均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体能训练任务的完成。因此,科学的分类组训形式对提高训练效益、调动受训人员的积极性、增强训练针对性更有重要的作用。

3)单一化训练体制制约了特色体能训练体系的成型,特色体能训练尚无相关评估标准,训练随意性较大。所谓特色体能训练是指根据特种部队的专业和任务特点而开发的体能训练科目,主要是根据单位现有条件开展。但这类体能训练的科目内容大多零散且无评价标准,存在较大的人为性和随意性。从军事任务的界定来看,有效遂行任务需要有针对性地训练官兵的多种专项体能能力(即特色体能能力),特种部队面对多样化的军事任务,必须要多练几手,使体技能超强,具备复杂多变作战环境下的快速反应和适应能力。如执行侦察监视(陈志奇 等,2019)、引导打击(桂兵,2001)、边境夺控(夏庆收 等,1999)、反恐作战(李发新 等,2005)、潜伏渗透(林兵 等,2011)、斩首夺要(陆建飞,2010)、城市巷战(张晖 等,2008)、特种营救(陆建飞 等,2005)等特种作战任务的体技能能力(熊汉涛,2005);执行巡逻执勤、警戒护送(贾树德,2000)、守护要点(张益民 等,2004)、突击抢点(曲睿,2002)、一线应急、夺取扼守、支援保障、平息骚(暴)乱(张文 等,2017)、动员补充等常规作战任务的体技能能力(崔春来,2002);执行抗洪抢险、森林防火、重大事故救援等非战争军事行动任务的体技能能力(非战争军事行动研究中心,2012)。但相关调查表明,特种部队尚缺少这类针对军事任务的特色体能训练或专项体能训练内容及相关评估标准的深度研究(杨威 等,2005)。

4)兵员复补单一化体制影响部队整体作战能力的连续保持和提高。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规定适龄公民的兵役义务为两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2011)。特种部队的兵员补充是在每年服役义务期满的兵员退伍后,由同年征兵入伍新兵经强化训练后补入,补入的新兵充实到各基层连队的作战岗位后,再继续特种作战的专业(或分业)训练,训练的重点是特战技能和单兵战术训练,缺乏系统的与特战战术和特战技能相匹配的专项体能训练(朱辉 等,2004)。因此,单一化的兵员复补体制,会导致特种部队的战斗力出现一个低潮,尤其是兵员的身体素质和体能水平跟不上作战训练的要求,造成部队整体战斗力水平出现较大落差(林建棣,2002)。需要经过一个周期的身体、技能和战术训练后,作战能力才又基本恢复,导致我国特种部队整体战斗力因受到新补入兵员整体训练水平(尤其是体能水平)单纯因素的制约而处在一个波动起伏的状态(林建棣 等,2007)。

纵观外军特种部队体能训练,大多采用训战合一的体能训练体制,即根据作战任务需求,分析作战实案过程中的身体机能消耗特征、作战动作模式和作战岗位胜任特征,系统设计体能训练的内容、方法、模式等训练体制性问题,编制系统解决作战需要的身体素质训练方案,称之为战斗体能训练体制(陈立 等,2009),这一为作战而训练的训练体制有效地提升了针对作战任务的体能水平,铸练了作战型体能。

2.2 体能训练的训练组织和指挥体制制约体能因素的战斗力生成贡献率

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训练组织和指挥体制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体能训练作为战斗力生成的贡献率。主要表现在体能训练的组织指挥体制条块分割,管理部门重叠,职能交叉,组训指挥体制合力不足、体能训练在联合特种作战要素集成训练中未能有效落实等4个方面:

1)体能训练的组织指挥体制条块分割,管理部门重叠,职能交叉,未形成训练的联合组织管理的态势。从理论上说,体能素质(或身体素质)是特种兵的基础素质,支撑其各项特战能力,我国特种部队指挥机关很重视体能训练的组织管理。在训练组织指挥和管理体制上,正式操课时间的体能训练归属训练机关组织管理,而8 h之外的体育训练又归属政治机关组织管理,训练医务监督又归属后勤机关管理(训练工作组,2013a)。理论上,体能训练各方职责的归属清晰,条理清楚,管理线条明确。但在实际操作上,却容易造成体能训练组织指挥体制条块分割的局面,训练管理部门重叠交叉,使体能训练组训指挥者无所适从(训练工作组,2013b)。同时,由于特种部队的作战训练相对特殊,专业训练囿于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内运转,体能训练与作战训练在训练体制上相对分离,使本来应紧密联系的各训练内容和训练层次难以有机衔接,体能训练与特战战斗技能、特战战术训练未能有效衔接,形成两个不同的训练体系(钱伯成 等,2007),在一定程度上割裂了体能训练与特种作战专业训练体系的完整性。

2)体能训练组训的指挥体制合力不足。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组织管理部门为各单位的作训机关部门,是特种部队作战训练工作的指挥机关。作训机关主要负责本单位各项军事训练的指挥、指导和训练组织(金春斌,2004)。在训练体制上,作训机关一方面要组织部队按纲施训,认真执行规定的年度训练任务,另一方面还要不断承接和组织安排来自上级训练机关布置的其他工作任务,如演训任务、比武任务、非战争军事行动任务等,作训机关业务指导和训练组织工作繁重(训练工作组,2013c)。在这种指挥管理体制下,机关只能将训练组织和业务指导的重点放在特战技能及战术训练上,对作为基础训练的体能训练却关注度不足,大多情况下将体能训练作为规定训练内容由连队组织,训练组织和管理权下放连队,体能训练计划制订也下放到连队,连队主官自行拟制,体能训练组织也一般由组训骨干(士官)负责。作训机关对基层体能组训的指导不够,监督缺乏,可能造成训练内容与计划不一致,尤其在体能训练与业务训练产生冲突时,体能训练往往让位于业务训练(训练工作组,2013d)。加之,在缺乏上级监督和常态化训练计划不足的情况下,一旦组训者之间出现不同意见,在训练指挥管理环节就会产生矛盾,容易出现内耗,不能形成指挥和组织管理层面的体制合力,影响了体能训练的质量和效果。

3)体能训练在联合特种作战要素集成训练中未能有效落实。在实战化背景下,作战主体的体能要素对联合作战能力的生成与提高影响较大(钱斯文 等,2014)。基于对作战要素集成训练的基本认识,可以看到当前我军特种部队开展的体能训练自成系统,体能训练重心难以落到特种作战的联合训练上,在联合作战要素集成训练过程中,体现体能训练的要素集成度不够,特种部队训练依然重单兵、轻协作、分练多、合练少(姜道洪,2008)。体能训练作为作战要素在作战要素集成训练、作战单元合成训练、作战体系融合训练的贡献率不高,在联合作战要素集成的施训内容、组训方法、训练组织方面与特种作战的集成度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体能要素与其他作战要素的相互依存关系(王向前,2015),影响了体能要素对战斗力生成的贡献率。

4)体能训练组训体制与监督体制相互分离,影响了训练效果评估和质量控制。虽然经过不断发展,但我国特种部队的体能训练组织体制和监督体制仍有不完善之处,尤其在体能训练的考核、质量的监督方面主要靠各级业务机关的监督、指导和组织,但在上级机关监管、组织和指导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往往由部队基层自我训练、自我监督、自我组织和自我管理(张黎,2004)。但是随着实战化体能训练改革的不断深入和训练要求的不断提高,特种部队作战任务对象趋于多元化,训练内容趋于复杂化,影响训练质量提高的环节也越来越多,这种“自己组训,自己监督”方式的弊端越来越明显,已经不能满足信息化条件下特种部队军事训练的要求(李成 等,2004)。

因此,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组织领导体制的条块分割、管理部门重叠、职能交叉、组训指挥体制合力不足、要素集成训练未能有效落实等问题,严重影响了特种作战训练整体功能的发挥,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体能训练对特种作战战斗力生成的贡献率,影响了特种部队体能训练对提高战斗力的效能。

2.3 体能训练组训人才培训体制制约训练的整体效益

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Guaitioli,2000)。改革强军以来,我国军队整体规模结构重塑和作战力量编成重组,军队战斗力生成模式和人才培养模式发生了重大变化。尤其是本次军改对院校和各类培训机构人才培训体系和培训体制进行了较大调整,在军事指挥和组训人才培养方面取得了明显成效,军兵种院校和各类培训机构通过重塑和重组,构建了人才培养新体制(赵文华,2019)。然而,由于军队内部尚存在一定的体制性障碍、结构性矛盾和政策性问题,我军院校和各类培训机构的体能组训人才科学化、系统化和实战化培训体制尚未得到有效确立(张祖庆 等,2011),主要表现为3个核心问题:

1)依托国民教育体系和军队院校体系培养体能组训人才体制尚未形成规模。承载军人体能训练的人体运动科学(运动解剖、生理、生化、营养、医学等学科)具有很强的专业性和系统性,体能组训人才必须经过系统化和专业化的培训才能获得教练资格,否则组训过程就容易成为盲目训练或野蛮训练过程,易造成大量的训练伤病。向科学化的体能训练要战斗力,已经成为特种部队的体能训练中的共识(高向东,2017)。然而,目前特种部队急需的体能组训专业人才或体能组训骨干成了稀缺资源(柯强,2018),原因在于我军依托国民教育体系和军队院校体系培养体能组训专业人才的体制尚未形成规模,特种部队所需要的体能组训人才缺口较大,依靠临时自我培养或后训补充,组训骨干的能力和质量不能保证。但是,军队院校组训人才培训资源又在一定程度有所闲置和浪费,与特种部队对体能组训人才的需求没有有效地对接,存在一定的需求偏差。

2)军内部分培训机构开展的体能训练内容实战化特色不鲜明,单一训练和通用训练的体能训练类型多,特种作战专项化体能训练的相关内容不够突出,特别缺乏特种作战专项化和复合型体能组训人才培训体系(邹骐阳,2018),依托联教联训的超越意识不足,与信息化条件下特种部队作战任务需求相差甚远。

3)院校教育与部队训练未能有效接轨,体能组训人才培训需求和训练沟通运行机制不畅,难以发挥优势互补。当前,特种部队与专业院校缺乏有效沟通。一方面院校体能训练研究理论缺乏部队训练需求和问题作牵引,难以成为有用的、解决实际问题的理论(孙学川,2008),无法指导部队开展训练;另一方面部队缺乏先进的体能训练理论做指导,通常又陷入低层次训练循环的泥潭,而连接机制则是专业院校与部队对体能组训人才培训需求之间的对接,建立院校与部队联合培养优秀体能组训人才的畅通路径(方光明,2011)。因此,院校的体能训练理论要与部队的体能训练实践做到相互衔接、优势互补,必须破除各自为阵的蕃篱,拓宽体能组训人才的培训渠道。

综上所述,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存在的上述3类问题,如果不妥善解决,将会影响和制约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顺利进行和深入发展。因此,只有对现行体能训练体制中不合理、不健全的内容进行调整改革,实现体能训练的科学化、多样化、特色化和实战化,变革我军体能训练的指挥管理体制,提高体能组训人才的培训效益,将院校的体能训练理论研究与部队的体能训练实践有机结合,才能提高体能训练的整体效能。总之,我军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组训体系在结构上需要进行合理化构建,与特种作战实战化要求相接轨,改善体能训练在特种作战要素集成中的贡献率,提升体能组训的层次和整体效益。

3 我军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变革的基本思路

特种部队作为专业化强、装备体系完整、科技含量高、任务多元的新型作战力量,是新时代完成国家战略使命任务的重要作战力量(钱孝林 等,2006)。近年来,我军特种作战在武器装备和作战训练理论和实践上发展很快,这些变化将深刻影响特种部队的体能训练体制,使体能训练的组织实施必须更加向系统化、实战化和科学化靠拢(周道雷 等,2015)。传统的体能训练体制受到严峻挑战,必须进行新的变革。为此,本研究试图提出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的变革基本思路。

3.1 以人本战斗力理念构建特种兵多层次、专项化和实战化分层训练路径

结构决定功能,没有科学、合理的结构,就难以保证体系的高效运作,进而影响功能的发挥和效果。从“人本战斗力”来说(冠卿,2006),人是作战环节中起决定性作用的重要因素,必须构建高效的训练体制促进人的战斗力提升(钱振勤,2012),这也是特种部队建设的根本目标。因此,充实、完善和改革现有体能训练体制,结合我军特种部队的建设需求,以国家特种作战的使命任务为牵引,变革、优化和构建特种作战体能训练的高效训练体系势在必行。为此,本研究认为以“人本战斗力”理念构建特种兵多层次、专项化的体能分层实战化训练路径,应围绕我军特种部队使命任务,从特种作战单兵身体素质训练、特种作战岗位特色体能训练(战斗体能)、特种作战小组或分队战术体能训练和特种作战整体作战体能训练4个层次进行(图1)。

图1 特种兵多层次、专项化和实战化分层体能训练路径Figure 1. A Path of the Multi-level, Specialized Physical Training and Actual Combat for Special Forces

3.1.1 第一层次:特种作战单兵身体素质训练层

该层次主要针对入伍新兵基础体能训练,在完成入伍新兵强化训练和军事共同科目训练任务(6个月)进入特战分队的专业训练后,按照特种作战专业岗位胜任力的需求展开特种作战单兵基础训练。在这一层次的体能训练,主要目标是使受训者较快适应特战专业的训练强度、密度和难度(刘建鹏 等,2004)。从力量、速度、柔韧、耐力、敏捷灵活等身体素质板块,打造特种兵完成特种作战任务的基本身体能力及体能素质,培养特种作战专业要求的基础身体素质,并在体能训练过程中有意识地培育受训者的坚强意志、心理耐力及坚韧性人格等心理素质,铸炼特种兵的战斗精神,将“特种部队特种人,特种精神特种魂”的精髓注入受训者的心灵深处,达到身心双修的效果。虽然这一阶段的体能训练看似和其他普通部队一样,主要针对军事基础能力的体能训练,以基本身体素质训练为主,但所不同的是,这一层次更强调特战专业身体素质的要求和特种作战身心适应性,因而在训练强度、密度和难度上更多地体现特战专业身心训练的艰苦性,甚至残酷性,为后续更大强度训练作好身心准备。因此,这一层次的体能训练已不是普通意义上单兵身体素质基础训练,而是身体和心理的准备性训练(李之文,2013)。

3.1.2 第二层次:特种作战岗位特色体能训练层(战斗体能)

该层次是基于特种作战战术要求开展分队协作的专项化体能训练层次。根据特战分队战术动作模式分解,逐一深入剖析特种作战不同岗位的关键动作模式和动作程序,系统解析具体特战岗位的战斗动作模式,分析动作速度、力量、柔韧、速度耐力、耐力、敏捷灵活性的表型特征,研究适应该岗位作战的特殊身体动作模式,制定与该作战岗位相适配的体能训练内容和评价标准,形成特种作战的岗位特色体能训练体系,提高体能训练对参训者特战岗位胜任力形成的贡献率,该层次的体能训练属于特种作战单兵战斗能力训练,可称为战斗体能层(艾英伟 等,2009)。因此,该层次的体能训练主要是通过分解特种作战核心岗位胜任力的表型特征,有针对性地研发和开发特战岗位特色体能训练科目内容和方法,使特战岗位体能与作战技能训练融为一体,以岗位特色体能与作战技能一体化的训练理念和组训模式,形成该层次的特色训练体系。

例如,特种兵“蛙人”作战训练科目(潜水作战),既是一项高危的特战岗位技能训练科目,也是一项特色岗位体能训练科目。如果从作战岗位特色体能训练角度来看,可以对潜水作战的动作模式进行系统分解,如可将潜水作战的作业过程分解为潜水核心动作技能和动作模式训练、潜水核心作战动作模式训练(如水中格斗、水下救护、水下射击、水下排雷、水下侦察、水下勘察、水下爆破等)、穿戴氧气瓶后呼吸训练、海水环境适应性训练、水压力适应性训练、憋气状态的适应性训练、心肺耐力适应性训练、克服水下恐惧的心理适应训练等训练科目。

以水下射击为例,最大的难度是要保证在水中据枪的稳定性(周应武 等,2000),才能达到射击的准确性。因此,在研究该岗位的特色体能训练时,需要对水下射击动作模式(锁肩、定肘、收腹、据腕、前倾、摆腿、瞄准等动作)进行分解,可以发现躯干核心肌群力量是水下射击稳定性的重要影响元素,因此可以采用功能性力量训练的方法,研发与水下射击动作相适配的核心肌群训练科目,以核心力量的提升巩固“蛙人”水下射击的稳定性能力。

因此,这一层次的体能训练主要是将特战技能与体能训练相适配,形成具有特战特色的体能训练内容体系。在信息化战争条件下,联合作战训练是检验整体军事训练质量的指标,围绕联合作战训练,各作战要素之间既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系(仲永龙 等,2010)。再如,特种兵战斗行进中的走、攀、潜、打、吃、住、藏、急行等基本战斗能力直接就是身体能力和身体技能的内容(郑国威 等,2008)。营救、搜剿、突击伏击、快速反击等特战战斗技能也蕴含着大量的身体反应模式和动作模式(王鸿明 等,1987),特种战斗技能与体能训练要素相组合或融合,运用体能训练的动作分析方法,科学分析特战战斗技能的动作轨迹和力学特征,研究提升特战战斗技能合理、经济、科学化的动作模式,并直接转化为特战岗位技能的训练内容,既能达到体能训练的效果,又能有效提升作战岗位能力的质量水平。这就是特战特色岗位体能训练的内容。然而,目前这两者之间尚未建立有效的衔接,体能训练缺少“战味”(刘民生 等,2006),而特战岗位技能训练又不关注身体动作模式的合理、经济和科学性,导致军事训练伤频发。体能训练的技能部分与特战技能训练的体能部分各为体系,训练过程表面上热闹非凡,但体能训练“练为战”思想未能得到有效落实,以合理、经济的身体动作模式提高特战岗位技能质量的优势也未能得到有效发挥(孟涛,2011)。为此,需要深入研究特种作战岗位特色体能(战斗体能)训练模式。

3.1.3 第三层次:特种作战小组或分队战术体能训练层

特种作战讲究出其不意、攻敌不备,现代特种作战更是发挥了特种部队快节奏、小战术大战略、以小博大、战略夺控的特殊价值。通过小分队作战单元精准的敌后渗透、快速闪击、短瞬突击、潜伏引导、斩首夺要、一招制敌等作战行动,以分队战术动作达成战略目标,实现统帅部的战略意图,是在大体系支撑下的“尖端放电”。现代特种作战大都以精干、全面、集约、合成的作战单元组成特战分队,并运用分队战术取得突击作战的效能。从体能训练的角度来说,根据现代特战小组或分队的人员和作战岗位结构特点,在特种作战岗位特色体能训练层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开展特战小组或分队的战术体能训练,结合特战分队战术行动特点,研发与特战分队战术适配的体能训练内容体系,以合成型或团队型战术体能训练模式,提升特战小组或分队在团队配合状态下的战术作战效果,在这一训练层次将体能能力直接转化为小组或分队的战斗能力。例如,美军特种部队在各特战小组或分队大力推行的圆木训练操舟训练战场救护团队障碍训练等体能训练科目,都融入了小组或分队战术的训练意图(曹会智,2014)。美军特种部队“海豹六队”在执行任务中,以隐形直升机长途远袭目标,其一系列战术行动有隐蔽奔袭、以垂直机降方式突然接敌、近攻夺要、爆破进击、快速突袭、准确封控、抓捕清剿,达到作战目标后,极速清理战场,迅速撤退,整个过程迅速快捷,一系列战术动作一气呵成(刘硅,2015)。纵观整个作战过程,表现出特战队员娴熟的作战特色技能和战术体能能力。

据此,可以总结和归纳特战小组或分队战术行动中属于身体动作部分的内容,分析特战小组或分队在侦察、突击、潜伏、快速反应、近距作战、巷战、狙击战术训练中的体能要素(吴敏文,2018),以团队战术强化练习、战术要素配合演练等策略,加强在战术单位时间内的体能训练强度、训练密度和难度,以体能训练强健和打牢团队战术配合的过硬能力,在特战战术层面构建分队战术体能训练体系,将与特战行动适配的体能训练内容和方法植入特战战术或战术想定之中。同时,还可将体能训练与特战小组或分队的战术动作融合,以强健的体能素质支撑战术动作质量水平,在战术体能目标上达成战术动作的有效完成,以体能训练促进特战小组或分队战术动作的实效性,提升特战小组或分队的战术训练水平和质量。如果这样训练,体能训练在战术层面就具备了明显的实战化特征。

3.1.4 第四层次:整体作战体能训练层

该层次的体能训练是根据不同特种作战任务和要求,进行实战化条件下的整体合练,使体能训练成为特种作战整体训练不可分割的作战集成要素。在整体作战层面,将特战队员的基础体能、岗位特色体技能、战术体能和战斗技能完美集成(李憬,2013),形成特种作战的整体作战要素体系。也就是说,在整体作战训练体系中,体能要素不是一个单独的训练体系,也没有必要从整体作战训练体系中将体能训练单独剥离出来,而是成为特种作战整体训练中的一个组成要素,在破解特战任务面临的各种险局、僵局、残局、危局和败局过程中充分发挥特战队员的综合素质(包括体能素质),从而赢得战场的胜利(陈南生 等,2014)。例如,在特种作战快速登岛“抢点夺控”作战任务中,具体到实战训练的科目设置有机降投送、渡海潜泳、武装泅渡、伪装接敌、通过障碍、抢夺滩头、突袭阵地、巷战狙杀、逢敌亮剑、斩首夺要、极速撤离、战场救护等一系列战斗过程(李宗福 等,1999)。在这一整体层次上已很难区分战斗技能要素、特战战术要素、战斗精神要素与体能要素之间的差异,“人本战斗力”的诸要素完美地集成在一个作战整体过程之中。类似于运动员参加大型比赛(如奥运会、世界杯等)的状态,整个赛程很难区分出技能、战术和体能各自的作用。加之,在近似实战环境下,面临生死血火考验。特战队员在整体作战过程表现出来的身体灵敏度、肢体力量、耐力、速度、胆识、意志、配合等身心要素,完全渗透于作战全程,“人本战斗力”要素深深融入实战之中(陈南生 等,2019)。这一层次的训练,既可完成体能训练任务,同时又有效地提升了战斗技能和战术水平,更重要的是达到了实战化训练的目的,实现了体能训练、战斗技能、战术训练和作战任务的多要素集成和有机融合(邢晓华,2004)。

以1982年4月英阿马岛中的特种作战为例,马岛战争持续了74天,英军全程使用了特种部队——特别空勤团和特别舟艇中队,为英军顺利夺回马尔维纳斯群岛做出了巨大贡献(潘攀桂,2001)。如果没有特种部队的行动,英军远程作战不可能取得胜利(Arquilla et al.,2001)。在佩布尔岛破袭战中,肯特中校率领的特别舟艇中队的特战队员,每人背负55 kg单兵装备,在浪高风疾,风雪交加,气温零度以下的气候条件下,跨越崎岖的岛屿山地,急行军30多公里,穿行大片沼泽地,攀登悬崖峭壁,最后达成偷袭阿军机场、全歼守军的战略目标,为英军夺岛创造了最佳决胜条件(Fehrs,2014)。从这个特战过程可以看到英军特别舟艇中队特战队员优秀的体能素质和战场身心适应能力。而阿军自1864年以后就未曾对外作战,实战经验严重缺乏,加之阿根廷施行1年兵役体制,参战士兵没有任何的高寒岛屿作战适应性训练、抗登陆训练、夜战和近战训练等实战化训练,也不注重分队战术配合训练,士兵缺乏良好的体能素质和实战化的身心适应能力,从“人本战斗力”来说败局已定。因此,这一层次的体能训练是在作战任务条件下体能能力与作战能力融为一体的训练。在设计训练内容时,应模拟现代战争的实际场景,将多项训练内容进行组合,开展综合性的训练过程,从“人本战斗力”的合成角度,检验特战队员的实战化综合训练效能,分析体能素质对特战任务的支撑效能,从而研发更有效的实战化体能训练内容和方法体系,有效提升训练质量。

上述4个层次的体能训练,在每一层次训练阶段都要进行严格的考核,合格后方可进入更高层次的训练。这样可以避免训练的低层次循环。世界强国特种部队的训练也是区分体能训练的体系或层次,严格按照人员的素质分层进行训练。这样可以充分发挥专门训练机构的优势,专业分工细致,训练人员和设施保障充分,训练质量较高,部队的战斗力水平提高较快。

3.2 逐步实现单位体能训练的基地(中心)化

前已述及,随着特种部队武器装备的不断更新,编制体制结构和承担任务的变化,实战化体能训练的内容和标准越来越高,难度越来越大,特别是在进入特战分队战术合成训练阶段(体能+战术合成),训练内容、训练模式等要根据实战化要求开展。目前特种部队建制内都设立了教导队和军官训练中心,但从目前运转情况看,仅能承担较低层次的训练和培训组织,占用了一定的部队编制,但其作用又未能充分发挥,难以满足部队对科学化体能组训人才的需要,也很难按照岗位特色体能与作战技能一体化的训练理念,形成岗位特色的体能组训模式。因此,迫切需要组建独立的特种部队专业化体能训练基地(或中心)(吴铨叙,2003),主要承担从新兵开始的基础体能训练,到特种兵作战岗位的特色专项体能训练(体能+特战技能)、特战分队的战术体能训练和特战整体实战化体能训练各训练层次的系统训练。

3.3 单兵体能训练与整体体能训练适当分离

由于特种部队大多采用单一式体能训练的训练体制,使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未能落到关处,基础重复训练较多,体能训练处于低层次徘徊状态,造成特种部队整体战斗力形成周期长、保持时间短、体能水平缓升陡降的不良循环。要改变这种状况,提高科技练兵的起点,保证部队战斗力的稳定与增长,除继续依托院校培养各类军官和士官外,应采取实战化体能组训体制,先集中进行单兵的体能基础训练后,根据实战化要求系统设计体能训练的相关内容、训练模式、组训模式等。依托特种部队综合训练基地和专业训练基地,按照特种作战人员战斗力成长的路径,完成由新兵到合格战斗员的体能训练过程(高晓发等,2008)。同时,可进一步整合特种部队作战部队现有的军官训练中心和教导大队(教导队)的资源,开展深化训练。军官上岗前体能训练、岗位提升体能训练、短期体能培训均依托院校或综合训练基地各训练中心开展。通过单兵与整体的适度分离训练,实现由总体的单一式体能训练向单兵-整体的实战化体能训练转变。这样,既可以提高特种部队不同类型官兵体能训练的层次,也可以解决特种部队战斗力起伏不定的问题,从整体上提高部队的整体作战水平。

3.4 贯通特种部队体能组训各管理层次

目前,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还基本处于一种条块分割、自成体系的状态。在作战层负责训练的指挥员不了解基层的体能训练情况,而基层负责基础体能训练的指挥员又不清楚作战的体能要求,彼此贯通性和关联性较差,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特种部队战斗力形成的人力资本质量。因此,建议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组织领导由各特种作战旅司令部机关业务部门统一组织,改变体能训练由各连队自行组训、自行考核、训练体系分散的局面,实现系统的实战化体能训练(汤晓华 等,2010)。从体制上形成特种作战的合同战术训练、协同作战训练和联合作战训练等作战层次中的体能训练模式。在本战区的合同战术训练领导体制内,增加体能训练组织统一领导权重,使实战化体能训练贯穿在特种作战合同战术训练、协同作战训练和联合战斗训练机制之中,形成一个纵向贯通、横向联合的有效特种作战体能训练组织体系。

3.5 有效衔接部队、院校(科研机构)、训练基地的相关职能

我军院校(含科研机构)、训练基地具有体能训练研发和创新的绝对优势,经过多年探索与实践,已经初步走出了一条与院校(科研机构)、训练基地与部队训练紧密联系、相互补充的路子。当然,在实战化体能训练方面,院校(科研机构)、训练基地对体能训练的研究与部队的训练实际需求仍然有较大的距离。因此,在新体制中进一步衔接路径应该是部队在实际训练中发现问题,向院校(科研机构)反馈实际问题,提出科学化体能训练的实际需求指向,院校(科研机构)通过科学实验和相关技术研究,构建实用较强的科学化训练理论技术体系,并负责培养或培训懂得科学组训的专业人员,为部队提供科学组训的人才支持,训练基地则作为专业化平台为科学化训练提供丰富的训练资源和条件建设。

从现实操作来说,首行要继续加强院校对体能训练人才或体能组训人才的培养力度,提高培训质量;拓展部队与院校(科研机构)、训练基地信息和人才交流渠道,做到相互衔接、优势互补。建议把教导大队和军官训练中心从作战部队中分离出来,纳入训练基地体系,充分利用训练基地资源集中优势,扩大训练容量。其次,还可采取官兵分训的体制,军官相对集中时间进行训练,改变现有的干部随队训练模式,提高军官训练效果。再次,可利用院校和训练基地的资源建立独立于作战部队之外的体能训练监督考核组织,把体能训练监督考核从作战部队中分离出来,避免自己训练、自己监督、自己考评的现象(刘会民 等,2009)。

从相互的职能关系来看,特种部队主要抓好分队的实战化体能训练的整体合练(陈勇 等,2004),开展针对使命任务的课题训练,打造官兵优秀的岗位特色体能和战术体能素质,胜任战区战术演练和真正的作战任务执行(Army Human Dimension Strategy,2015),形成整体作战能力;训练基地主要按照特战部队体能训练需求,完成各阶段单兵训练和分队初级阶段的整体训练,检验评估部队的实战化体能训练水平;院校(科研机构)主要开展创新实战化训练理论或训练体系研究,为科学化、实用化、体系化体能训练的发展提供先导,实现实战化体能训练教学、训练、检验、科研的有机结合,使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的功能更加完善,最大化提高实战化体能训练的整体效益。

4 结论与建议

体能训练是以对受训者机体合理施加负荷刺激为手段,通过施训者与受训者的积极参与,不断提高和保持受训者体能水平而专门进行的训练过程。为进一步提高训练科学化水平,本研究深入总结归纳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体制的现状及问题,提出了训练体制变革的基本思想,简要结论并提出建议如下。

4.1 结论

1)在新时代改革强军形势下,我国特种部队十分重视官兵的身体素质训练,以“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的指导思想,按照“三从两严”训练原则狠抓官兵体能训练,取得了明显的训练成效。同时,我国特种部队根据战争形态变化,按实战化训练要求探索体能训练的有效方法,摸索“打仗”的体能训练模式,在建设具有我军特种部队特色的新型实战化体能训练方向上迈出了坚实的步伐,为实战化体能训练提供了坚强的组织保证。

2)实践调查表明,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仍然存在“软肋”,主要表现为过于重视单兵基础体能训练,针对作战任务需求的体能训练不足,且训练在较低层次循环,官兵训练热情不高,组训方式不够科学,导致非必须的伤病率增加,制约了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科学化水平。

3)我国特种部队体能训练总体上仍实行大陆军的“训战分离”体制。体能训练“训战”不一致,未能有效实现训练与作战联合统一的要求;同时还存在体能训练管理条块分割,未能有效落实协同训练和联合作战演练的现代作战要求,与国外特种部队的体能训练仍有一定的差距。

4)我国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①体能训练的单一化体制制约了特种部队整体体能水平的提高,也制约了实战化体能训练的创新发展;②条块分割、职能交叉的体能训练组织和指挥体制制约了体能素质的战斗力生成贡献率,要素集成效率不高;③院校教育与部队训练未能有效接轨,体能训练组训人才培养体制制约了训练整体效益。

4.2 建议

1)训练管理者或组训指挥员必须在思想上充分认识新时代特种作战体能训练体制向实战化变革的重要军事价值,牢固确立“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的训导思想,才能按实战化训练的要求和理念,构建我军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新体制,掌握新时代强军背景下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体制与作战能力需求和战斗力建设的互动关系。

2)训练管理者和指挥机构应采取一系列措施和制定相应的训导政策,进一步提升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的实战化和科学化水平。体能训练体制的科学性,不仅决定着体能训练发展的方向和方式,影响着体能训练发展的速度和效益,也决定着体能训练对战斗力生成的贡献率。高技术化的战争趋势,决定了只有增强体能水平,才能正确运用技术含量高的武器装备并充分发挥其战斗性能。改革强军步伐推动特种部队体能训练基础工程的创新发展,必须使广大官兵充分认识新时代特种作战体能训练体制向实战化变革的重要军事价值,坚持“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的训导思想,按实战化训练的要求和理念,构建我军特种部队体能训练的新体制,探索新时代强军背景下特种部队体能训练体制与作战能力需求和战斗力建设的互动关系。

3)训练管理者或组训指挥员必须确立“人本战斗力”的基本思想,从作战主体的身体形态、机能、功能、素质、技术、战术、心理、智力等“人”的因素全要素组织和开展特种部队官兵的实战化体能训练。可以概括为体能、技能、智能等“人本战斗力”的全要素训练。新时代改革强军大力推进军事训练向实案、实装、实兵、实爆等实战化方向发展,使训练体制依存的基础产生了革命性改变,新时代的军事训练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规律,也决定了体能训练必须坚持“练为战”的思想,做到训战一致,在“人本战斗力”方面提高特种部队官兵素质和“打胜仗”的全要素能力。

4)根据实战化体能训练要求,本研究进一步提出了我军特种部队实战化体能训练体制变革的5条核心建议:①以“人本战斗力”理念,围绕使命任务构建特种部队多层次、专项化和实战化分层训练路径。从特种作战单兵身体素质训练、特种作战岗位特色体能训练、特种作战分队战术体能训练和特种作战整体作战体能训练四个层次,构建特种兵多层次、专项化的体能分层实战化训练路径;②逐步建立我军特种部队以建制为单位的体能训练基地(中心)化训练模式;③实现我军特种部队单兵体能训练与整体体能训练适当分离;④贯通特种部队体能组训的各管理和指挥层次;⑤有效衔接院校、部队、训练基地关于体能训练科学研究及应用职能,部队反馈体能训练的需求,院校研究和提供科学化训练理论技术和组人才支持,训练基地作为平台提供丰富的训练资源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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