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风云:陈诚与河南会战前后的第一战区
2019-09-25冯杰
冯杰
1943年10月,陈诚在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任上呕血昏迷,被诊断为十二指肠溃疡,后经蒋介石同意,职务交由卫立煌代理,移居重庆郊外静心养病。转眼半年过去,陈诚重照X光片,医生告以创口呈愈合现象,但对于今后工作仍应避免奔波劳累。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1944年5月8日,侍从室主任林蔚登门造访,原来河南抗日战事不利,蒋介石想要陈诚中止病假,转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陈诚结合以往经验教训,婉言拒绝:“临阵易将为兵家所最忌,以事实说,余病初愈,且所有幕僚均已分散,任何事一时均无办法。”不过他仍“准备前往一行”。
【四战之地,军政失和】
1942年1月,军事委员会西安办公厅主任蒋鼎文与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对调职务,汤恩伯升任副司令长官。此次人事变更之前,蒋介石颇费脑筋,一度打算调陈诚为军政部次长,卫立煌为宪兵司令,李宗仁为第六战区司令长官。但最终公布的人事方案影响面较小,除第一战区长官调动以外,其他皆未能如计实施。蒋介石主要顾虑太平洋开战以来,苏联、日本动向未明,“故不能不有所待耳”。
蒋鼎文赶赴洛阳上任,很快面临一个棘手问题,中原大地遭受了严重的旱灾和煌灾,河南省政府主席李培基重视程度不够,没有如实上报中央。蒋鼎文言:“本来我只管军事,征粮是河南省政府的事,但明知道河南缺粮,李培基却报告说河南的收获还好,这使我不能向他处求粮,为了军粮,现在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辞职,二是拿出粮来。”愤怒之下,他只好找来河南省财政厅长和粮政局长出气。第一战区的特殊编成体制又渐渐引发为将帅不和。本来战区设置副司令长官属于常态,副职可多可少,有些纯为挂名,但是汤恩伯不一样,蒋介石允许他在叶县单独设立副司令长官部,补给作业由后方勤务部门直接负责,俨然自成一体。
第一战区下辖八个集团军、十七个军,其中半数划归蒋鼎文指挥,以地方军系为主,比如陕系孙蔚如第四集团军、川系李家钰第三十六集团军。另外半数划归汤恩伯麾下,多为中央嫡系部队,比如李仙洲第二十八集团军、王仲廉第三十一集团军。抗战中期,河南战场较为沉寂,汤恩伯热衷于扩充编制外游击武装,出于填补军费短缺,竟然做起了生意,烟厂、酒精厂、造纸厂、纺织厂、煤厂遍布豫中各地。蒋介石不赞同军队经商,但对汤恩伯却模棱两可,“他上次来渝专门报告此事,谓去年已挣到一万万,明年可挣到两万万。初听之下极为吃惊,实出意料之外,我说那你可做银行老板,不必带兵了,当时我没有肯定的叫他不做生意”。
汤恩伯个性强势,有些自命不凡,甚至飞扬跋扈。蒋鼎文曾向第五战区李宗仁抱怨:“你指挥过汤恩伯,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眼睛长在头顶上,哪瞧得起我们司令长官?他常常去告御状,委员长不知底细,还常常打电话来申斥我呢!这个位子,我早就不想干了,但是我辞职,委员长又不准。”实际上,蒋鼎文同样忙于捞钱,长官部在洛阳邙麓街开设面粉厂,并打着“接济陕西后方眷属”的旗号,利用陇海路运送大量煤斤至西安一带销售渔利。上行下效,战区谍报队以掩护行动为名,将水银、生漆北运,再将毒品及违禁物品运回。如此军队,素质可想而知。方耀曾是汤恩伯系统第十三军第八十九师的一名团长,他说:“该部军纪荡然,纵兵扰民,涂炭百姓,无异于匪。”
抗战军兴,陈诚、胡宗南、汤恩伯逐步发展成为中央嫡系部队三大军事集团首领。1940年6月,宜昌沦陷,陈诚集政治部长、第六战区司令长官、湖北省政府主席于一身,肩负拱卫陪都重任。此际,汤恩伯第三十一集团军一部活跃于豫鄂两省交界的桐柏山区,遂与湖北省政府产生了一系列矛盾纠纷。先是11月10日,陈诚致函汤恩伯,婉言提出批评:“兄部军纪,远不如前,所属对于地方,亦时有乖素行,微累盛德。所传不问是否确实,均望益励所属,特别注意,以争取民众,肃清汉奸,达成抗战建国之使命。”翌年,汤恩伯擅自枪决枣阳县长郭雪萍,进一步招致陈诚不满。面对质疑,汤恩伯振振有词:“郭雪萍贪污渎职,本应即解送钧部,听候钧座法办。因该犯在本集团服务甚久,出此不法行为,破坏纪律,本军各级干部,均甚痛恨,纷纷请求就地正法。”实情颇为复杂,郭雪萍早年加入中共,据说暗中资助新四军,汤恩伯担心陈诚大做文章,不惜先斩后奏,自请处分,事情终于不了了之。
1938年冬,蒋介石、蒋鼎文合影于西安杜公祠
【知难而进,北上视察】
1944年4月17日,日军为打通大陆交通线,摧毁中国西南内陆航空基地,发动了规模空前的“一号作战”。第一阶段“京汉作战”(河南会战)目标除了打通平汉线外,十分重视歼灭第一战区中央军主力。5月1日,豫中重镇许昌失守,新编第二十九师师长吕公良以身殉职,团长以下军官伤亡2/3。按照既定计划,日军坦克第三师团向西迂回,以席卷之势连陷襄城、郏县、临汝,一部快速逼近洛阳外围龙门高地。蒋鼎文、汤恩伯请示放弃虎牢关与登封阵地,蒋介石简直气炸:“将领怯馁无能,一至于此,平时漫不经意,临战手足无措。汤之勇而无谋,又为走私货财所害,不能专一于军事,亦一原因。”
中原情势危急,侍从室主任林蔚未能说服陈诚,蒋介石只得親自出马,具体谈了什么,蒋、陈日记均无记载。总之,陈诚答应前往陕西、河南一行,但无法冒然接受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职务。北上之前,陈诚当面递给蒋介石一封千言书,坦率批评时政:“今日第一战区之事,战区长官固应负责,但军政之不能配合,军队素质之不健全,指挥权责之不分明,以及中枢主管部门之欠缺整个主动计划,欠缺真知灼见与诚意等,使任何人易地而处,亦均无办法。豫战转剧,西北震动,自当不日就道。而大局病根之深,个人健康之坏,更远不如往年,故此行除服从钧座命令外,实别无意义,亦别无效益。但愿此行视察,能有所得,及早返渝报告,以供钧座措置之参考而已。”
5月12日傍晚,陈诚一行飞抵西安,下榻长安城南杜工祠,虽然已过立夏,树木参天的古祠依然凉风嗖嗖。第八战区涵盖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绥远数省,司令长官朱绍良名义上统辖一切,事实上西北地方实力派如马鸿逵、马步芳多为拥兵自重者。副司令长官胡宗南则和汤恩伯一样,在西安单独设立指挥机构,所辖部队合计三四十万人,一方面“东御日寇”,另一方面负责封锁中共陕甘宁边区。陈诚号称“小委员长”,做事风格偏向雷厉风行,与“党国”官僚体制有些格格不入,还在重庆养病期间,胡宗南、汤恩伯就曾明确表示,希望陈诚“能在中央为妥”。因此,当时很多人等着看笑话:陈诚与胡宗南、汤恩伯如何能合作?
日军逼近豫西,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奉令增援,胡宗南几天前已赴华阴指挥所部署陕州反击。再说汤恩伯,此刻狼狈不堪,“平日要钱要粮,战时不打硬仗”,豫西民团愤怒袭击落单军队,副司令长官部携带的电台都被一抢而空。陈诚建议加紧联络汤恩伯,即行全线反攻,第五战区出一个军向鲁山、襄城,第一战区部队集结密县、登封、洛阳,胡宗南部出陇海路正面,第二战区向晋南,豫东部队向西北进出。蒋鼎文第一个反对:“不行,不行,我的部队位置不明,命令无法下达。”面对后方勤务部门联系补给事项,蒋鼎文态度又立马改变:“我掌握的部队现在比汤恩伯多,汤部已溃散,汤仅光棍一条。”陈诚哭笑不得:“以蒋鼎文而言,地位不算不高,令其反攻则说部队失去联络,要钱则部队位置似甚清楚。如此矛盾,焉得不败!”
至于汤恩伯是否真成了光杆司令,这个问题确实令人揪心了好几天,差不多一个星期。直到5月20日下午,陕西交管局长聂傅儒兴奋跑来报告:汤恩伯已到西峡口,我请他立即与陈长官通话!”“部队均已联络上,第十二军在两河口,第十三军在韩城,第二十九军明日可到庙子,实力尚有一半,豫东部队完整,周口、界首、舞阳、叶县、沈邱、阜阳均在我手。”如按蒋介石的意思,汤恩伯及第五战区刘汝明集团军应该即时交由陈诚直接指挥。林蔚转达指示,陈诚没有即刻应允:指挥须有机构,通讯问题尚无解决,何足以言指挥,愿当联络之任,我先返渝报告一次。”这里的微妙之处在于,陈诚没有把话说死,转而提出三项意见:指挥位置汉中、安康、南阳均可,以安康通讯较便;蒋鼎文之位置请决定;河南军民已成对立之势,可否改调本省有声望者如刘茂恩等回省,以安定调处军民隔阂。”
【收拾残局,临危受命】
从秦岭上空飞过时,陈诚明显感觉气候骤冷,透过机窗俯视下方,只见太白山巅积雪尚未完全融化。大约两小时后,飞机徐徐降落重庆九龙坡机场,山城下着微微细雨,归来早已万家灯火。5月23日早上,陈诚报告赴陕经过:“此次豫省战事,军民之隔阂更明显、更加深,对地方善后刻不容缓。现在国军之不能作战,全国皆然,第一战区不过先行暴露弱点,其余之不能作战,所恃者敌人未来进攻而已。政治亦然,如中央无办法,无论战区或地方均无办法。”蒋介石旧事重提,指望陈诚接受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职务,同时兼任河南省政府主席。陈诚态度一如既往:“今日之问题,无论军事政治经济,均非整个计划,整个改革不可,绝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所能解决,更非头痛医脚,舍本逐末,尤当期期以为不可矣。”当晚,陈诚有所转变——如仅限于参加洛阳方面会战,不问成败得失,他当前往,待会战后即行回渝,如一定要担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则绝不再去。
1943年秋的陈诚
蒋介石的想法大家可以猜到,只要你肯去,不妨去了再说,既然无法一步到位,那就走一步、看一步。5月25日,陈诚二度北上,先飞陕西安康设营,为联络第五战区协同作战,再乘木船沿汉水赴鄂北老河口。此时,洛阳已经失守,李宗仁对反攻豫西,确保豫南方案,基本无异议,同意抽调第五十五军先向舞阳、叶县之线集结,再向鲁山行进,以掩护汤恩伯部右侧背。6月5日,陈诚在西峡口召集当地士绅、豫省党政干部及汤恩伯等开谈话会,有位中学校长刚正不阿,当场斥责汤恩伯“祸国殃民,贻害地方”。私底下,汤恩伯表示虚心改正,请求陈诚留在河南至少半年,否则绝无办法,“长江以北恐非我有,而影响四川与整个大局”。6月10日,陈诚再由西安飞返重庆汇报情况,提出当务之急莫过于解决第一战区及河南省政府人事,蒋鼎文、汤恩伯“易地为官”。
1942年的河南农村
俗话说“恨铁不成钢”,河南局面已够呛,又连带暴露出胡宗南的弱点。日军攻占洛阳后,分兵西进陕州,胡宗南调派五师之众东出潼关,最终未能坚守灵宝、虢略防线,幸好日军未再西进,关中安然无恙。蒋介石为此失望透顶,“胡宗南在灵宝擅自撤退,实为五年来最大之打击”,开始考虑缩编汤、胡两部和第八战区取消的善后问题。
林蔚代表蒋介石再找陈诚,因对于西北,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但陈诚很为难,林蔚沟通不厌其烦,希望陈诚理解中枢苦衷,“勿再增加其困难”。陈诚叹气道:“老实说,对宗南、恩伯尚可曉之以理,动之以情,而对中央之军政、军令,实在头痛。”6月20日,蒋介石约谈陈诚,语气极为恳切:目前整个改革似不可能,只有先从局部树立基础做起,此次派你到西北,其意在此,如能整顿三十个师可以用,事尚可为。”各方好友亦多规劝。
考虑再三,陈诚郑重要求四项大权:对于辖区内所有部队有整编训练及指挥作战之权;人事、经理、卫生、武器、装备、补给、军法等等,有统一处理之权;军委会各部会所属之单位,如军粮、被服、训练等机关,以及各留守处、办事处等有指挥整饬之权;各党政机关有配合军事予以指导之权。
事情明摆着,只要陈诚愿意站出来,蒋介石绝不吝啬一把尚方宝剑:“所请均予照准。”随后,军令部正式颁布调整第一、第五、第八战区方案,蒋鼎文另有任用,所遗本兼各职调陈诚充任。事成定局,军政部长何应钦的表态值得玩味,“军政方面可以授权陈诚负责,但须顾及制度”。政治部长张治中深知其中奥妙,连日谏言蒋介石:“陈诚任第一战区是国家之损失,以现在之军委会各部情形,如不改组,任何将领均无办法,尤其对于军政之改革非陈诚不可。”蒋介石并非无动于衷,“一战区命令已发表,待三几个月后再行调动”。对此,陈诚洞察秋毫:“委座唯恐我不干,任何办法均照准,惟何应钦一定为权责关系,予以妨碍,我所希望者,能使委座知道我不去之症结所在,而能最后下改革之决心。”
【龃龉丛生,积重难返】
总的来说,围绕如何重整中原河山,蒋介石煞费苦心,陈诚临危受命。只是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任何人事更替或改革变动,哪一次不是几家欢喜几家愁?7月初,胡宗南到重庆述职,得知战区地境调整,顿时心生不安:“关中本来仅河防及陕北两个正面,并入第一战区后,又加上卢氏、西坪、汉中三个正面,以现有兵力,而欲参加五个不同正面之战斗,殊非易事。”6日黄昏,胡宗南遵照蒋介石指示,主动上门拜会陈诚。经过一番兜兜转转,陈诚已是大权在握,不免语出惊人:“整个有办法,局部才有办法,我不怕宗南及恩伯,而怕中央之法令规章,因宗南、恩伯尚有理性可喻也!”胡宗南无法接受:“我非军阀,何以此言相戏!”旋即谒见蒋介石表达辞职之意,“军人最怕跋扈骄横,反上无礼,我不愿效法汤恩伯,陈诚也不愿做蒋鼎文,与其将来难处,不如辞去副长官,而专任军校教育工作为宜”。蒋介石断然否决:“此不好提出,你帮助陈长官处理训练、指挥军事,而对经理、人事你可不管。”
至此,原先独当一面的第一、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时代宣告结束,汤恩伯革职留任,胡宗南调任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幕僚机构改编为西安指挥所,权限范围、人员编制均较以前大为缩小。汤恩伯闻讯消极不满,一改当日诚恳态度,办理移交手续仅拿出关防两颗。7月22日,陈诚在南阳西坪召集驻豫团长以上各级干部检讨座谈,总结河南会战失利原因为“将领不和,军民水火,军政分歧,党政不睦,民吏仇恨,上下不能合作以御强敌”;汤恩伯“不能以身作则,又个性太强,上行下效,往往相率蒙蔽,不敢举发”,“军队纪律的败坏,实在也是无容为讳的事实”。据驻河南临汝的中美合作所第三班少将副主任文强回忆,汤恩伯事后大发牢骚:陈矮子这次整得我好苦,浙江人整浙江人,总有一天会整到自己头上。”是年秋,日军攻陷广西桂林、柳州、河池等地,汤恩伯转调黔桂湘边区总司令,总算得以逃离是非之地。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诚再至西安召集驻陕部队团以上干部检讨座谈,所得结论为胡宗南部队“吃空”现象严重,不过“尚能统筹截旷,核实补给”,并不完全落入高级将领腰包。胡长青时任第九十七师师长,透过他的日记或许可以管窥一斑:家有十四口人吃饭,每月必需一万五千元,麦子五百斤。然我无此收入,只好家眷办之。现以一师长之收入尚不能赡养家庭,等而下之,其何以支?”为了避免与胡宗南发生正面冲突,亦因西安机关林立风气浮嚣之故,陈诚会后即把长官部迁往陕南汉中。即便如此,胡宗南的幕僚,机要室主任王微依然感到委屈:“陈诚就任时神气不可一世,那情形和京剧里曹操进宛城一模一样,我建议胡宗南据理力争,如果我们有罪就伏罪,无罪,就不应该把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取消,以后陈诚再来西安,不必理会他。”胡宗南虽有情绪,但还不至于跟着僚属无理取闹,“这个不可以,我们不能再使委员长伤脑筋”。
尽管政治生态龃龉丛生,陈诚仍在汉中尽心做了不少改进之事。比如军粮,陕西省原由地方直接拨给,浪费很大,陈诚提出统筹办法,军队需要多少先算出来,再由政府照实拨发,此举有效压缩中饱私囊空间,立竿见影,陕省军粮每年竟可减少一百万石的负担。再如改善官兵生活建议,陈诚的目标是提高薪给40倍至85倍,蒋介石举行军事整理会议,决议案核定加薪数目虽与第一战区建议约减半数,但其他经费皆有大量增加。军事方面,陈诚先后拟定《作战指导纲要》《增筑国防工事》《兵站补给计划》《粮弹屯备计划》等,决定“对日军暂取攻势防御,以有力部队配置于嵩县、洛宁、官道口、虢略、灵宝及陕东沿河之线,确保现在态势,掩护主力整补训练,完成反攻准备,并以一部向嵩山及陕州、洛阳间挺进,树立反攻基础”。
1944年11月,陈诚升任军政部长,胡宗南代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翌年春,日军大举进犯豫西,河南地方武装动作積极,军民一致奋力抵抗,最终迫使日军退回原防。平心而论,中原正面战场能够否极泰来,熬过黎明前的黑暗,实在离不开陈诚数月以来的全力以赴。抗战胜利后,陈诚以第一战区之经验大力剔除军政弊端,无奈国民党积累问题太多,内部早已蛀空,颓废之势终究难以挽回。随着“蒋家王朝”轰然倒下,陈诚晚年客居台湾孤岛,再也没有机会踏上他曾经为之倾注心血的中州大地。
(感谢白中琪老师提供部分陈诚档案资料)
(作者系文史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