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是心的手指（节选）

李发模

1

舌頭是心的手指

闭嘴合十

无语飘香万籁之音

旁无牵挂与隔墙，勿须防耳听

呵呵一笑，唇上种朋植爱

嘴缝天地一道门，半月升起

来吧！世界

请放下算计

2

从他人眺望中逃亡，出逃路程

是他人踮起的脚尖

和伸长的脖子

记住更高更远之虚无

是打开内心的锁匙

让人眺望的高远曾误几多人生

低矮自己，落日也稳当一些

5

时空坐人怀里：心肝，宝贝

人坐时空怀中：这样我要

那样是我的

永恒笑看世态的坐姿

一直在修改“坐怀不乱”

月上柳梢，情爱一伸手

就触动了几声

过客的叹息

6

叶是树上欲飞的鸟翅

鸟是空中飞动的叶子

在一棵树下，浓荫里

俯身拾几粒虫语，摆正

乘凉位置

过程入怀，结出遐思

说是果子，滋味却各异

8

在山里，山和水都懂得弯腰

还有树

还有路

在山里，山和水都伸腰耿直

比如峰岭

比如飞瀑

站直腰杆做人

弯腰跪父母

还有天

还有地

还有稻谷，站直又

勾腰成熟

站起来不与他人比一般高

跪下知敬畏，莫忘了老祖

11

湖把一条河，放进嘴里嘬

像我

想起：“舀一碗水，把你吞了”

那时，小表姐总这么说。一遇难事

我就躲进她的眼波

她叫秦金莲，后来她出嫁

我去送她

她婆家门前湖里莲花开了

我伸手去采摘，忽被表姐抱在怀

怕我落水，她一脸愠怒

红得像莲花

之后我们都老了，一次在父母住处见她

她轻声喊我一声“表弟”，很快

把头掉转回去……

她离世已几年了，每想起

我好恨自己，为何不陪她坐坐

或是为她撩一撩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