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政坛再次开启丑闻模式

赵灵敏

9月9日，韩国总统文在寅正式任命亲信曹国为法务部长官，而此前一个月，曹国因为女儿的入学问题和家人牵涉的种种丑闻，遭到舆论和在野党的广泛质疑，此前的国会听证会本来是要判断曹国是否适合担任法务大臣，但却适得其反成为丑闻深究会，也没有形成任命通常需要的国会报告书。虽然根据韩国法律，总统可以在没有国会报告书的情况下强行任命，但文在寅果真这样做了，必将面临巨大的政治和舆论风险。

今年54岁的曹国出身学界，曾任首尔大学法律系教授，因其向来高调批评权贵的行为，被认为是和卢武铉、文在寅一样的政坛左翼。由于同情工人、经常为他们的不幸遭遇发声，两人也都长期被排除在釜山地区的主流政治势力之外。2016年5月文在寅当选总统，2017年5月，曹国被任命为民政首席秘书，不少人称他为“小文在寅”或“文在寅的影子”。因為韩国历任青瓦台民政首席秘书大多为检察官出身，非检察官出身的曹国获得民政首秘任命比较罕见。

今年8月9日，文在寅提名曹国为法务部长官，统管全国司法系统。而从那时起，针对曹国的丑闻指控一桩比一桩严厉。首先是曹国女儿的文凭问题。曹国现年28岁的女儿在2008年读高中时，曾于檀国大学实习两星期，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作为第一作者，和另外四人共同撰写病理学论文并发表在著名医学期刊上。2010年，得益于这篇论文，曹国的女儿入读韩国最顶尖学府高丽大学。而在大学就读期间，曹国的女儿却成绩不佳，两次因考试不及格而留级。不过，这没有妨碍她连续6个学期获得奖学金。

作为文在寅的心腹，曹国此前也曾屡遭指责和攻击。2018年12月，韩国在野党指控青瓦台特别监察办公室非法监视平民，包括曹国在内的多名高管被指控。2018年年初，曹国发表的论文也曾面临抄袭的质疑。但这些指控因为有明显的党派攻击色彩，都没有形成很大的政治风浪。

此事被揭发之后，8月23日，高丽大学的学生们举行烛光集会，要求校方查明曹国的女儿被该校录取的过程。曹国则回应称，他与檀国大学校方没有任何联系，女儿入学考试并没有享受到任何特惠，奖学金也是一家机构主动发放给女儿的，自己事先不知情。

随后，韩国媒体又曝出曹国家族非法经营一些学校基金会，并涉足金融投资，向一私募基金投资74.55亿韩元（约合人民币4396万元），而这金额已经超过他们的全部家产，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8月28日，首尔中央地方检察厅特搜二部出动一百多名检察官和调查官，对除曹国住宅外的相关场所进行搜查，曹国的妻子因替女儿伪造旨在进入名校的获奖证书也被起诉。一系列尚未有明确结论的丑闻曝出后，韩国舆论及在野党派纷纷要求曹国退出司法部长的竞选。不过，曹国坚决拒绝放弃提名。文在寅则坚定支持曹国，力排众议坚持任命。

文在寅此举，显然是为了他念兹在兹的司法改革。文在寅出身律师，上任后力推司法改革，试图修改《检察厅法》等一系列法案，使警察获得独立办案权，从而让司法体系变得更为平衡。这一提案在国会遭到在野党的拼命阻挠，至今无法通过。文在寅此前已经任命把朴槿惠拉下马的尹锡悦为检察总长，加上曹国的助力，司法改革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不过文在寅此举的政治代价不小。众所周知，韩国政坛的政治斗争一向都很残酷，目前为止的11位前总统都下场悲惨，1988年民主化后的历任总统更是全部牵涉到贪腐丑闻中，因此韩国总统也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朴槿惠亲信干政案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亲信曹国卷入多种丑闻，对于文在寅来说是一个危险信号。这表明韩国政坛再次开启了丑闻模式，离惊涛骇浪可能已经不远了。更诡异的是，朴槿惠亲信崔顺实也是因为为女儿入学请托而东窗事发的。文在寅是否会重蹈朴槿惠的覆撤，目前没有人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