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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关系与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的相关性

2019-09-23马锦莲黄婉婉李秀青王洪萍胡小敏叶霞艳

中国妇幼健康研究 2019年8期
关键词:亲密关系妇科伴侣

马锦莲,黄婉婉,李秀青,王洪萍,胡小敏,叶霞艳

(1.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妇产科,浙江 温州 325000;2.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妇产科,浙江 温州 325000;3.温州市人民医院妇产科,浙江 温州 325000)

妇科癌症的诊断和治疗对女性的情感、社会、性领域有着巨大的影响,女性及其伴侣在术前、术后都承受巨大的压力[1]。压力知觉(perceived stress)是评价应激水平的指标之一,其与心理健康呈负相关,即个体感知的压力水平越高则面临的心理挑战越严重[2]。夫妻是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以合作的社会原则或相互妥协、为目标实现建立的亲密关系,能够满足婚姻关系中个人和配偶的爱与归属需要,一定程度上也是疾病转归的重要预测因素[3]。妇科癌症由于病变部位为生殖系统,亲密关系会成为患者和配偶共同关注的问题,获得支持对于癌症患者而言是至关重要的[4]。中青年是社会和家庭的中坚力量,这一群体的压力和应对关乎家庭和社会的稳定,但目前关于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伴侣亲密关系对其压力知觉影响的研究较少。本研究拟调查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伴侣亲密关系和压力知觉的相关性,为改善患者的压力提供理论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18年1至6月,以便利抽样法选择温州市人民医院、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和附属第二医院的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患者年龄为18~60岁;经病理诊断确诊为妇科癌症;无精神类疾病诊断史和认知功能障碍;自愿参与本次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不知晓病情者;临终期;合并其他脏器癌症诊断。

1.2 研究方法

1.2.1 调查工具

①一般资料调查:由研究小组自行设计,包括了患者(年龄、教育程度、职业、居住方式、家庭人均月收入、医疗支付方式、子女个数)、配偶(年龄、教育程度、职业)等一般社会学资料,以及患者肿瘤病变部位、病程、病理分型、是否复发等疾病相关情况。②伴侣亲密关系:采用Locke-Wollance婚姻调适测定量表测定(marital adjustment test,MAT),包括了1个维度15个条目,总得分范围为2~158分,得分越高说明个体的婚姻调适越高,伴侣亲密关系越好,其中以100分为分界点,≥100分为婚姻调适良好、<100分为婚姻失调,该量表Cronbach’s α 为0.90[5]。本研究预实验中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05。③压力知觉量表中文版(Chinese version perceived stress scale,CPSS)[6]:用于测量个体的压力感受,共包括压力的紧张感(7个条目)、失控感(7个条目)2个维度共14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计分法计分(0~4分),得分越高说明个体觉察到的压力越大,总得分范围为0~56分,其中:总分0~28分表示正常范围、29~42分表示压力较大、43~56表示压力过大。邓青龙等[7]研究结果显示该量表在癌症生存者中测量的Cronbach’s α为0.89,可以作为癌症生存者压力程度的评估。

1.2.2 调查方法

经3所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通过,由研究者使用统一指导语向调查对象解释调查目的、内容和填写方法,问卷以无记名方式填写,当场回收。本次共发放问卷300份,回收有效问卷281份,有效回收率为93.67%。

1.3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在281名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中,年龄为28~60岁;受教育程度:中学及以下97名、大学117名、研究生67名;职业:在职102名、病休86名、无业/退休93名;居住方式:与父母同住135名、未与父母同住146名;婚姻状况:初婚243名、再婚38名;家庭人均月收入:<7 000元/月87名、7 000~10 000元/月109名、>10 000元/月85名;医疗支付方式:医保182名、医保+商业保险99名;肿瘤病变部位:子宫及子宫内膜124名、卵巢84名、子宫颈49名、其他24名;病程:0.2~26年;病理分型:Ⅰ期76名(27.05%)、Ⅱ期101名(35.94%)、Ⅲ期104名(37.01%);复发:是69名(24.56%)、否212名(75.44%);化疗或放疗:139名(49.47%);子女个数:0个36名、1个152名、2个93名;配偶年龄为27~69岁;配偶受教育程度:中学及以下102名、大学98名、研究生81名;配偶职业:政企事业人员92名、工农商110名、其他79名。

2.2 患者伴侣亲密关系和压力知觉得分情况

在281名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中,MAT得分为(113.83±17.97)分,其中≥100分者169名(60.14%)、<100分者112名(39.86%);CPSS得分为(39.50±7.96)分,其中0~28分者71名(25.27%)、29~42者119名(42.35%)、43~56分者91名(32.38%),其中74.73%(210/281)的患者压力较大。

2.3 伴侣亲密关系患者压力知觉的影响情况

不同伴侣亲密关系的患者压力知觉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伴侣亲密关系与压力知觉及紧张感维度、失控感维度的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均呈负相关(r分别为-0.248、-0.302、-0.209,均P<0.05)。

2.4 患者压力知觉影响因素的分层回归分析

以患者压力知觉总分为因变量,以患者的一般资料和MAT得分为自变量进行分层回归分析,患者的一般资料作为控制变量进入第一层,MAT得分进入第二层,结果显示,患者的年龄、受教育程度、人均月收入为患者压力知觉的影响因素;在控制一般资料后,MAT可独立解释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变异的31.40%,故MAT为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的独立影响因素,R2为0.549,ΔR2为0.314(第一层R2为0.235),见表2。

表1 不同伴侣亲密关系的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得分比较结果

表2 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影响因素的分层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伴侣亲密关系现况

婚姻的无形支持对于社会技能的帮助是很重要的[8]。本研究结果显示,281名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MAT得分为(113.83±17.97)分,39.86%的患者婚姻失调(MAT<100分),与张春晓等[9]研究的乳腺癌患者亲密关系质量相近[MAT为(118.2±36.5)分]。癌症的诊断对个人、家庭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应激,特别是中青年患者会顾虑上一代、下一代的各种事宜,而女性会花更多的时间思考和关注婚姻质量。妇科癌症患者的伴侣亲密关系质量的满意度显著低于男性[10]。另一方面,只有在彼此了解、关心、信赖的前提下,双向互动才是高效的,才能够产生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亲近。男性在照顾癌症患者时,需要权衡工作-生活之间的平衡点,适应各种角色变化,频繁的寻求社会支持、注意力转移、可靠的鼓励性思维[11]。如果男性伴侣自身应对能力无法满足各种需求,特别是其中对丈夫的角色需求时,男性便会产生生理、心理、社会、经济的多维负担,有可能诱发矛盾,进一步影响伴侣亲密关系。因而,男性伴侣需要了解患者症状体验的复杂性及对其日常生活的影响,在充满压力的时刻提供关怀和关心,及时给予积极应对援助,提高女性归属感[12]。女性本身也需要积极沟通,可以通过伴侣之间的分享、交流、自尊来维持和加强亲密体验,减少冲突和压力。

3.2 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现况

肿瘤患者面临巨大心理压力,个人在诊断后的心理困惑或威胁越低,越不易处于紧张和失控状态[2]。本研究结果显示,281名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得分为(39.50±7.96)分,74.73%的患者压力增大,远高于李红杰等[13]研究的一般肿瘤患者的压力知觉。妇科癌症是全球一个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其严重威胁女性的健康安全,虽然各种治疗手段不断更新,其生活质量不断提高,但由于妇科癌症发病部位的特殊性,术中切除输卵管、子宫、卵巢及术后的化疗或放疗、并发症的管理、生命末期的护理,都有可能改变患者的性功能、生育能力、绝经期提前、各种毒副反应等,引起患者对自己的认知、观念、情感或者行为产生怀疑,患者会体验到不一致感和不连续感,影响了自我确定性。不管有无切除子宫或保留卵巢,部分患者性激素水平降低和卵巢共衰退可能发生,甚至提前出现围绝经期症状,导致生活质量下降[14]。因而相对一般的肿瘤患者会存在更多的压力和心理问题。妇科肿瘤的恶化程度高、术后接受化疗或放疗,或因治疗而失去再生育功能,甚至性生活困难的患者,其心理痛苦较高,压力知觉水平较高。刘雅等[15]研究结果也显示术后化疗患者年龄越小、医疗支付自费额度越大的患者,其心理痛苦程度越严重。因而,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的压力知觉水平高于一般肿瘤患者,也有可能与本研究中Ⅲ期患者占比高(37.01%)、化疗或放疗比例高(49.47%)有关。压力过大则不利于身体康复,生理痛苦会导致严重的心理痛苦。因此需要有针对性的制定措施,如社会心理电话咨询、正念冥想、基于精神关怀的护理计划等干预手段,均能够降低患者的压力知觉,提高其个人应对和整体应对[16-17]能力。

3.3 伴侣亲密关系与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的相关性

本研究结果显示,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伴侣亲密关系与压力知觉呈负相关(r=-0.248,P<0.05)。经分层回归分析,MAT可解释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变异的31.40%,说明伴侣亲密关系是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的影响因素,在压力应对方面发挥作用,有助于癌症患者的健康。分析其原因:人类的行为是广泛的、复杂的,尤其是人们应对威胁生命的疾病时,女性癌症患者相比男性更容易受到压力。作为患者的主要支持资源,婚姻伴侣为患者的确定感、归属感、自尊感、精神永存等各种需求提供了非专业性的支持,是妇科癌症患者压力应对的主要支柱[18-19],并对妇科癌症患者的应对方式有很大的影响,故高伴侣亲密关系质量者表现较少的无助和无希望,心理调适水平较高,压力知觉也就越低。另一方面,因为和谐家庭关系,特别是伴侣关系可为患者提供强有力的社会支持系统,患者感受到来自伴侣的鼓励,更能激发抗病的决心[15],因而与其他形式的亲密关系不同,长期的非血缘、契约、较为持久的亲和关系,强化了患者对伴侣的情感寄托和积极应对,削弱了消极情感和行为,可以减少愤怒、焦虑、抑郁,提高社会能力、自我披露等人际交往技能。相对老年患者而言,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身体和社会功能下降并不明显[8],除了注重躯体症状外,中青年患者对疾病的了解更多,对后期心理护理干预中接受能力强、依从性高,更可能表达积极的情绪、积极的重塑经验,保持较高心理弹性,主动的寻求医务人员及亲属的帮助,并在生活中培养平和感和意义[20],故良好的伴侣亲密关系可以促进个体有效的应对威胁,降低压力知觉。因此建议妇科肿瘤患者的家属,特别是伴侣积极地参与同步健康教育,主动参与入院、术前、术后、化疗、出院后健康教育,积极地参与到疾病的治疗和康复中,让患者能有效应对来自疾病、治疗的压力,增强信心和弱化压力知觉[21]。

3.4 小结

综上所述,妇科癌症本身和治疗都有可能导致患者和整个家庭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本次调查结果显示,仅60.14%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的伴侣亲密关系良好,有25.27%的患者压力知觉处于正常范围;且伴侣亲密关系是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压力知觉的影响因素。因此,建议个人、家庭和医院从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的伴侣角色入手,在关注患者本身心理和生理健康的同时,通过有针对性地干预或随访指导,改善患者与配偶伴侣之间的亲密关系质量,以有效地减轻患者的压力知觉水平,改善其应激应对方式,提高心理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但是,本研究调查对象中未复发中青年妇科癌症患者占比较多(75.44%),对于已复发或转移的患者纳入样本量较少,故结果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并未能动态地反映整个疾病过程中的压力知觉水平。配偶仅是家庭关系的1个维度,整个家庭的亲密度与患者压力知觉的相关性如何,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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