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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影千姿馆内藏
—— 大同市博物馆典藏壁画资料赏析

2019-09-16李彦颉

文物天地 2019年7期
关键词:壁画墓白灰墓室

文/张 峰 李彦颉

壁画艺术是中国美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古及今,源远流长。墓葬壁画作为中国壁画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描绘了真实的历史,填补了技艺的空白。墓葬壁画,指绘制于死者墓室墙壁或葬具之上的绘画。其内容通常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墓主人所在的社会生活环境,另一部分是当时的神话传说和宗教信仰[1]。从现有考古材料和文献记载推断,墓葬壁画兴起于西汉晚期,持续至清代,是研究古代社会历史文化的重要资料。

大同市博物馆作为晋北地区最大的博物馆,从1959年建馆以来,其发掘记录与保护收藏的墓葬壁画资料十分丰富。早在建馆之初,大同地区就已发掘了一批不同时代的壁画墓,如卧虎湾1、2号辽墓(1954年),十里铺27、28号辽墓(1957年)[2],元代冯道真墓(1958年)[3],卧虎湾3-6号辽墓(1961-1962年)[4]。此时期发掘的墓葬壁画受当时条件的限制,仅存有图片影像。1974年发掘的周家店辽代壁画墓[5],除影像记录之外,还尝试对壁画进行临摹,馆内现保存有一套较完整的壁画摹本。1986年对于原址保护的辽代大同军节度使许从赟壁画墓[6],大同市博物馆工作人员首次尝试对壁画进行揭取,成功获取了第一批馆藏壁画实物;1988年对大同南郊云大金代壁画墓[7]的壁画图像也进行了局部揭取。1999年大同市博物馆工作人员对智家堡北魏石椁彩画进行了清理与保护工作[8]。2012年后又入藏一批珍贵的北魏梁拔胡墓壁画[9]。这些壁画实物与影像资料,为大同市博物馆的馆藏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60年来,从最初的壁画影像留存,到尝试临摹与揭取、科学修复与保护,再到时至今日的文物数字化、信息化,壁画资料发展与利用的这一历程,正是大同市博物馆不断成长的缩影,其中凝聚了一代代同博人的心血与汗水,也见证了大同市博物馆的发展与辉煌。

一 馆藏北魏精品壁画赏析

大同地区已发掘的北魏壁画墓,墓向主要分为两种:坐北朝南、坐东朝西。墓室壁画通常在地仗层上以红线起稿,然后用黑线勾勒定型,最后进行填色渲染,个别图案直接单色绘制;石椁彩绘一般直接在石壁上绘制。壁画题材主要有世俗生活、精神世界、镇墓辟邪和装饰图案四类。墓室正壁通常绘有墓主宴饮形象,左右两壁多为狩猎出行和生活劳作场景,甬道处多绘镇墓武士及异兽形象。

图一 仝家湾北魏梁拔胡墓“墓主宴饮图”

馆藏墓主宴饮图、生活劳作图以北魏和平二年(461)梁拔胡墓壁画为典型代表。该墓为单室砖墓,坐北朝南,墓室平面近方形,四角攒尖顶。北壁壁画(图一)由三组主要图像内容构成:中部为墓主宴饮形象,东侧为杂耍乐舞图,西侧图像脱落严重、仅残存上部几个人物和下部的牵马图像。西壁壁画(图二)中部以折线形红色围栏将图像分为南北两幅,北半幅以生活劳作图像为主,绘有灶台、舂米等汉族日常生活场景;南半幅绘有反映游牧民族特色的车马毡帐图,体现了民族融合的时代特点。具有北魏鲜卑族游牧特色的狩猎图以云波里路北魏壁画墓为典型代表。该墓为单室砖墓,墓室平面为弧边长方形,四角攒尖顶。南壁狩猎图(图三)主体以河流为界,可划分为三个区域。中心区域绘猎者休憩图;左右两侧图像为茂密树林,林间绘人物射猎形象,各猎者均头戴垂裙皂帽,骑于马上,或弯弓射猎,或指挥引导。

整体来看,大同地区北魏墓葬图像秉承汉魏壁画的传统,又吸收了同时期东北地区、河西地区及南朝墓葬壁画的文化因素,同时又融合了西方外来文化,在融会贯通后独具特色。

二 馆藏辽代、金代精品壁画资料赏析

图二 仝家湾北魏梁拔胡墓“劳作图”

图三 云波里路北魏壁画墓“狩猎图”

大同地区已发掘的辽代壁画墓,墓向多为坐北朝南,墓室平面近圆形。壁画多绘于四壁及顶部,通常先用红褐色粘泥或草拌泥抹打底,然后抹白灰一层,在白灰上以墨线勾出轮廓, 并涂彩作画。题材丰富,有出行场景、花卉围屏、门侍图、散乐场景、生活场景等。早期辽墓通常为三层结构,上层穹窿顶及四周,图像内容为天象图、星宿图;中层位于穹窿顶下的立壁上端,为彩绘仿木梁架结构等;下层一般为以朱色影作立柱分开的独立人物画面(图四)。晚期辽墓下层壁画图像发生改变,北壁改绘围屏帷幔,两侧各立侍者(图五);东西壁多生活出行场景(图六)。

从壁画内容上看,人物服饰特征多为汉族服饰,偶有髡发契丹人形象,体现了辽代的西京大同地区契丹民族与汉族融合的不断深入,反映出在辽的长期统治下该区域汉文化与契丹文化的融合。而驼车出行的场景,体现了契丹族自身特色。

大同地区金代壁画墓,墓向也多为坐北朝南,墓室平面呈长方形。墓室内顶、壁皆涂有白灰层,其下为草拌泥地仗,白灰层上彩绘壁画。墓室顶部绘星宿或花卉图像;墓室四角多用墨线或彩绘表现仿木构件;北壁上部多绘帷幔,下部左右各有一名侍者,不见墓主形象;东西壁主要表现日常生活场景,通常以备茶、侍酒(图七)、宴乐图(图八)居多;部分墓葬甬道两壁绘有车马出行图。从题材风格和布局形式看,大同地区金代墓葬壁画承袭晚期辽墓风格的同时,吸收了宋代墓葬壁画中的“开芳宴”场景。

图四 新添堡辽代许从赟夫妇壁画墓『门吏图』

三 馆藏元代精品壁画资料赏析

大同地区元代壁画墓,墓向多为坐北朝南,墓室平面呈方形。墓室的四壁及顶部通常绘有壁画。壁画制作方法为在砖墙上先抹褐色粘泥,其上再抹白灰,将白灰面打磨光滑,然后在白灰面上绘制墨色壁画。壁画材料内容主要为奉酒侍茶图和山水人物图(图九)。

壁画中奉酒侍茶图主要采用墨线勾勒的手法,而山水人物图多以屏风画的形式出现。奉酒侍茶题材上承自宋金时期,以两组人物分别表示备茶献酒,体现出墓主人日常生活的奢华。山水人物图中多包含隐逸及宗教因素,或受当时社会环境所影响,主要表现墓主人的志向及宗教观,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艺术形式。

图五 东风里辽代壁画墓“起居图”

图六 东风里辽代壁画墓“车马出行图”

图七 南郊云大金墓M2“备宴图”

图八 城北站东徐龟墓“宴乐图”

图九 宋庄元代冯道真墓“疏林晚照图”

大同市博物馆典藏的北魏、辽、金、元等时期墓葬壁画资料,时代区域特色鲜明、内容题材极为丰富,是当时社会生活场景的高度还原,充分反映了汉族与各少数民族共同在大同地区创造出的辉煌历史文化,是研究大同历史不可或缺的珍贵资料。

[1]张庆捷:《献给另一个世界的画作——北魏平城墓葬壁画》,收录于《壁上观——细读山西古代壁画》,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

[2]边成修:《山西郊区五座辽壁画墓》,《考古》1960年第10期。

[3]大同市文物陈列馆:《山西省大同市元代冯道真、王青墓清理简报》,《文物》1962年第10期。

[4]大同市文物陈列馆:《山西大同卧虎湾四座辽代壁画墓》,《考古》1963年第8期。

[5]王银田等:《山西大同辽墓的发掘》,《考古》2007年第8期。

[6]王银田等:《山西大同辽代军节度使许从赟夫妇壁画墓》,《考古》2005年第8期。

[7]大同市博物馆:《大同市南郊金代墓》,《考古学报》1992年第4期。

[8]周雪松:《大同北魏墓石椁彩画保护》,收录于《色·物象·变与辩:首届曲江壁画论坛论文集》,文物出版社,2014年。

[9]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同南郊仝家湾北魏墓(M7、M9)发掘简报》,《文物》2015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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