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这个重要吗

寇洵

你来我这里喝酒吧？张小鸟跟我说。我习惯性地问他，都有谁。就我们俩，说说话。我想了一下。你来我这里吧，我叫上刘阳。张小鸟似乎也想了一下。顿了一下，他说，好。

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刘阳正在去取车的路上，他的车修好了。我一会儿取了车，去接你，到你楼下打电话给你，刘阳这么跟我说。刘阳一听说喝酒，很兴奋。他喜欢喝两口。

我没有让刘阳来接我。我们要去喝酒的地方，离我家很近，我打算走着过去。我已经在家里待了一天，急着想出去透口气。

已经到了晚上。我在路上走的时候，看到不少出来遛弯的人，也有出来遛狗的。狗跟在他们前面，低着头，跑一会儿，停下来嗅嗅，再跑。忽然地，又跑回主人身边。有一男一女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看样子，他们是出来吃宵夜的。旁边是一个叫“大城小爱”的夜市，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和张小鸟、刘阳约在了一家四川功夫火锅店喝酒。我先到了那里。那是一家开业时间还不长的火锅店。去年冬天，我和张小鸟及几个朋友去那里喝过一场酒。我记得那天雪下得很大。我们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谈论着窗外那场大雪。我印象中，那是去年冬天最大的一场雪。那天很冷，但我们所在的包间里温暖如春，热气升腾起来，在包间里弥漫，久久不肯散去。很久以后，我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因为那天的缘故，我喜欢上了那地方。后来的日子，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到那里去一次。一段时间下来，那里几个服务员都认识我。有一个叫张什么的服务生，有两颗大牙特别突出，说话有点流里流气，每次见面，都跟我开玩笑。我一开始对他还有点好感，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好感尽失。是这样的，我发现他欺负店里的女服务生。店里的女服务生都是一些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大多数一看就知道刚从乡下来。他喜欢占她们便宜。我有几次看见，他跟她们说笑的时候，趁机摸摸人家的脸蛋，拧拧人家的耳朵，抓人家的胳膊，抓人家的屁股，摸人家的胸。他似乎对店里大多数女服务员下过手。这个就让人受不了。我怀疑他背后肯定还干过别的。真要那样，真可惜了这些女服务员。我在心里替那些女服务员叫屈。

有一次，我去结账，又碰到这个叫张什么的服务生调戏女服务员。我说了他两句，他不愿意了。吧台里的两个女服务员说，你可以投诉他，投诉一次，他会被扣十元钱。我说，这也太少了吧。她们说，那你可以多投诉他。她们都喜欢我能投诉他，我知道她们的意思。她们都想看着他被投诉，但我最终没有那么干。我总觉得，他们赚钱都挺不容易的。因为，我有一次听这个叫张什么的服务生说，他是从别家火锅店跳槽过来的。至于为什么要跳槽，他没有说。他好像也不方便说。不过，他在现在这家店里也没有待多久就走了。

店里还有一个女服务员，是刘阳媳妇的亲戚，喊刘阳舅舅。有一次，我们正吃着饭，刘阳忽然对一个给我们上菜的女服务员说，你认识我吗？刘阳有个毛病，喜欢挑逗女的。我以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谁知道刘阳说，你认识谁谁谁吗？刘阳报出了他老婆的名字。那女服务员愣了愣。我认识，她说。刘阳说，我是你姑父你知道吗？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这个向刘阳叫姑父的女服务员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张娃娃脸，身材挺好的。应该说，她挺漂亮的。听刘阳说，她才十八岁。十八岁就不上学了，出来打工。我觉得挺可惜的。我问她为什么不上学，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应该回去上学，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她走开后，刘阳说，她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这么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又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想到那个叫张什么的服务生。我说，这些涉世不深的小女生，早晚被那些家伙欺负。我想想，就觉得挺可惜。刘阳也有这个顾虑，他说，可不是咋地，你看看店里这些男服务员。显然，刘阳也早已经注意到了男服务员的不轨行为。

但这些又都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我们只是来吃饭喝酒的。我们只是偶尔看到了一些事。我们偶尔想发点牢骚也正常。就比如现在，我刚走到火锅店楼下，就看到了我们单位一个人。一个男的，把车停了路边。我觉得他很面熟，就是猛一下没有想起来他是哪个部门的。从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女的。一个身材长相挺不错的女的。這本来也没有什么。我很容易就把他们想成一家人了。他们也是来这家店吃火锅的。我看着他们一起上了楼。

我在路边等张小鸟的时候，有一个身材修长，穿一条短裙的女的，一直在马路对面走来走去。她肩膀上挎着一个小包，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走过去，又走来，好像魂丢了一样，真是奇怪。她还在那里走来走去，张小鸟来了。张小鸟一下来就往门口走去，我喊了他两声，他才听见。

我跟张小鸟到了楼上，奇怪的是，刘阳还没有来。他本来就住在附近。我们三个中间，他离这里最近，他竟然晚到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顺便说一下这家火锅店。这是我在这个城市看到的最大的一家火锅店。我有一次听店里的店员说，这个火锅店，有五千平方米。这么大的火锅店，我还真是头一次遇到。我印象中，这里以前是一家足疗店，叫什么皇宫神指的。这是个神一般的名字。据说，里面的技师也都是美女。等我真有机会去了那里，发现传言还真不是虚的。但当我们问了价钱以后，就打了退堂鼓。不过，我听说，张小鸟被人在这里诓过一次。但张小鸟不在乎，他不缺这个钱。

按说，这个足疗店，应该挺赚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开着开着就关门了。然后，就换成了这家火锅店。足疗店变火锅店，这挺有意思的。但我很快又听说，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和原来足疗店的老板是同一个人。当然，我只是听说而已。

火锅店朝北的一面，全是窗户。外面临着马路，不过火锅店是在三楼，所以外面的喧闹不太能传得过来。马路再往北，是公园。公园临着一条渠。到了晚上，渠边经常有很多人在那里散步。

我们每次来，都喜欢选靠窗的地方。我们之所以选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这里视野开阔。坐在窗口，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马路，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还有马路北边的公园，公园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公园里的树，满眼的绿。现在是夏天，公园里一片绿荫盎然。

基本上还是在我们上次来的地方，我和张小鸟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张小鸟跟我换了个位置，他要借我这个地方充电。我坐的这边有充电插口。这样，我就和我之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个同事面对面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不熟的缘故，他似乎并没有太注意我。

现在，我看到我那个同事和一个女的，面对面坐着。他们桌上的火锅已经上来了。我看到那个同事站起来到转台那里去选了一些小料端过来。他又坐了一会儿，忽然，换到了那女的旁边。这样，他们就并排坐了。

刘阳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好半天才过来。这时，我和张小鸟已经连着抽了两根烟了。我没有太大烟瘾，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忽然很想抽烟。

因为已经连着感冒了几天，鼻子不透气不说，嗓子也有点肿。我跟张小鸟说，我今天就不喝酒了吧。但张小鸟觉得不喝酒似乎少点什么。他竟然跟我说，我们喝点劲酒吧。我还没有说行或者不行。他又接着说，劲酒治感冒。这我真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像是怕我不相信，张小鸟又说，真的。他说这话时，一脸认真。我竟然就信了他。他说，先喝点劲酒，一会儿我们再喝点啤酒。就这样，在刘阳到来之前，我们两个敲定了要喝的酒。

刘阳来了以后，坐在了张小鸟身边。我们点的菜也上来了。上菜的时候，服务员说，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有节目表演。什么时间？晚上八点。吃火锅，看表演，倒也有意思。服务员这么跟我们说了之后，我们都挺期待的

就开始喝酒了。刘阳把酒倒在杯子里，我和张小鸟则就着瓶子。拿酒瓶碰多痛快呀，我和张小鸟都有点瞧不上刘阳。一口酒下去之后，我想起了什么。那里有我们一个同事，我跟刘阳说。我示意刘阳在他身后，刘阳果真把头扭了过去。他扭过头去，用手指着对方跟我说话，我说，你别指。我是怕对方发现我们在议论他们。我这么一说，刘阳马上意识到什么，就把手缩了回去。他呀，刘阳说，他化成灰我都认识。我没有想到，刘阳竟然跟他这么熟。他不就是资料室那个发报纸的吗？刘阳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还别说，他还真是资料室那个男的。我也经常去取报纸，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如果事情到了这里，那也没有啥。关键是下边。刘阳下边的一句话让我吃了一惊。他老婆就是图书室那个个头不高的小女生。我想起来了，我们图书室只有一个小女生，脑后梳着一个小辫子，不怎么爱说话。我有很多次在图书室里见她，她都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直到我问她借书，她才那么支吾一声，然后飞快地走到书架前，迅速帮我找到我要借的书。她的业务还是蛮熟练的。大概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我有一次去图书室没有看到她，另一个替她当班的女的跟我说，她结婚度假去了。难道是她？我有点疑惑。就是那个留小辫子的女的？不是她，还有谁，刘阳一口咬定。如果真是刘阳说的这样，那现在她老公身边坐的这个又是谁？我开始真把他们当一家人了。那还用说，情妇呗，刘阳说。就在刚才，我看见我那个同事和那个女的的头已经碰在了一起。他不时地把脑袋抵在她脑袋上，还不时地把身子往那个女的身上靠过去，靠过去。这样过了一会，那女的就把头枕在了他肩上，抵在他脖子上，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我看不下去了。他们俩的关系，明显不正常呀。刘阳也看见了。刘阳说，说不定已经睡过了。张小鸟也觉得怪有意思。张小鸟也把头扭到身后，去看了几次。那个女的又把头搁在那男的肩膀上磨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刘阳看着，受不了了。刘阳说，我过去看看。刘阳装着去转台拿小料，径直走到他们俩坐的地方。刘阳本可以直接从大堂中间穿过去，为了看他们俩，他专门绕到了他们那边。到了那里以后，我看到刘阳正走着，忽然回了一下头。

刘阳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碟西瓜。看清楚了？我问刘阳。看清楚了，刘阳说。他说，那女的长得一般，叫我说。刘阳话没有说完，我和张小鸟都笑了。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刘阳不服气了，我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定了。刘阳又来了。就我所知，刘阳确实搞了不少女人。他喜欢这口，所以经常在我们面前吹嘘。他觉得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我觉得他有点吹牛了。我不知道，他的自信从哪里来。所以，他每次这么说，我都喜欢打击他。我一打击他，他就说，那都不叫事，谁爽谁知道。说这话时，刘阳笑得很淫荡。我有点看不惯他这副嘴脸。不说他了。就说张小鸟看到这幕，他忽然突发奇想。如果，张小鸟说，如果你把他老婆叫过来，会是什么样？张小鳥跟刘阳说，你不是认识他老婆吗？你给他老婆打个电话，把她喊过来。

刘阳当然不会听张小鸟的话，就把他老婆喊过来。他才不会傻到那个程度。但我还是大胆地设想了一下。那男的老婆真要忽然过来，就有意思了。我是这么觉得的，我觉得我这个同事胆子也太大了点。这地方离我们单位才多远呀。他这样明目张胆带着情人在这里秀恩爱，也不怕被别人撞见。他胆子也真够大。还有，他这才结婚多久呀，就耐不住寂寞，走这么远。他也真够可以的。

他们继续在那里秀，刘阳看不下去了。中间，他用手机偷偷拍了几张。刘阳说，如果把这些照片在单位传出去，那就有意思了。不过，他也只是这么说说。我知道他其实没有这个意思。他老婆今天肯定没有在家，刘阳说。这个推断，我觉得比较可靠。但也不好说。万一，他跟她老婆说，他今天出差了呢。刘阳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说得有没有道理，刘阳都觉得，他们今天晚上非干上不可。张小鸟说，早干过了。刘阳说，回去了以后接着干呀。

到了这里，我觉得再说下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恰好就在这时候，节目表演开始了。节目一开始，我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上来了一个女的，穿着一件银色的裙子，前面开着很大的叉，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她边走边拉着小提琴。拉的什么，我没有听出来，但我能感觉到，她拉得挺好。她从大堂南边过来，边拉边往北边走，也就是我们坐的地方来。她长得还是挺不错的。我们就都去看她拉琴。当然，也是去看她。

她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她把琴拉得越来越响。食客中，不知道是谁，带头鼓了一下掌，我们也跟着鼓起来。可能是因为食客们的掌声，她更加卖力地拉起琴来。她拉着琴，走到我们身边，我们鼓掌。她不好停留，继续往前走，绕着北边的所有桌子转了一圈，又到东边，最后回到大堂中央，继续卖力拉琴。她拼命拉琴。整个身子都跟着摆动起来。她的右手飞快地挥动着，越挥越快，越来越激越。真棒，我想说。

结束了，她走的时候，去得很快。一眨眼工夫，她就消失在了后台。张小鸟说，应该加她个微信的，以后有活动，让她去表演。我怀疑张小鸟看上她了。

她走了之后，又上來一个变脸的男的，穿着打扮完全是戏台上的样子，身穿戏装、头戴花冠、手拿折扇。东边那里有几大桌客人，他在那里停留很久。那两大桌客人一直围着他起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等他好不容易转到我们这边，张小鸟迫不及待站起来，搂着他的肩膀和他合了一张影。我身后有一男两女，他把他们也照了进去。照好了，张小鸟很快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下。

最后上来的是一个戴红帽子的大鼻子小丑，打扮得有点像电影里的卓别林。他从西边过来，拉着一个小推车，小推车里堆着一堆形状各异的气球棒。他很会互动。到每桌客人那里，他都要停下来。遇到小朋友，就给每个小朋友发一个气球棒。有的大人，他也给。走到我们这桌的时候，他刚把小推车放下，前面一个桌上的小孩子趁他不注意，忽然从他身后过来，在他的小推车里拿了一个气球棒就跑，有几桌客人看见了，大家哄堂大笑。小丑回过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晃晃脑袋，摊开手，一脸疑问。但他没有立即走开，而是麻利地给张小鸟编了一个圆形的气球圈，上面还带着一个棒槌。那是一个绿色的气球圈，张小鸟想都没有想就把它戴在了头上。他还很兴奋。小丑一走，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提醒张小鸟，他给你戴了个绿帽子。我这么一说，张小鸟才意识到什么，马上把绿帽子取了下来，把我和刘阳笑得前仰后合。

小丑到了东边，停留的时间比较长，还是那两桌客人，估计是都喝得差不多了，把他围在中间，我看他们在一起玩起了游戏。他们都挺逗的。

我们继续喝着酒。几瓶劲酒早被我们喝完了，刚要的几瓶啤酒也下去了大半，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我去点了一根烟，刚抽了几口。我看到我那个同事身边的那个女的站了起来。她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洗手间在东边，不用说，她是去洗手间的。她袅袅婷婷地从我们不远处走了过去。她身材真是挺不错的。我和张小鸟、刘阳我们都去看。看了，刘阳说，你说这妞知道他有老婆吗？张小鸟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们觉得这个重要吗？张小鸟和刘阳忽然看看。刘阳说，哥你说的有道理。知道不知道有什么用，知道了又能怎么着，不知道又能怎么着，反正我敢说，这俩人已经搞到了一起。

那女的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又从我们眼前过去。我那同事等她过去以后，就带着她往前台结账去了。他们背朝着我们在那里结账。对了，今晚还有一个抽奖环节。他们显然是抽中了。旁边一个架子上放着一些毛绒玩具什么的。他们就走过去，手拉着手，站在那些玩具面前，好像在商量该要什么。他们竟然拉起了手。张小鸟激动地说，拍下来，拍下来。刘阳果真去拍了几张。张小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站起来，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那两个人旁边。张小鸟是去看他们的，但他还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已经选好了东西。选好以后，他们就手拉着手走了，很亲热，很亲热。

他们走了以后，我们也觉得索然无味。刚才因为这个意外发现，我们都沉浸在兴奋中。这下，我们再也提不起精神。提不起精神的时候，我们只好一个劲地灌酒。张小鸟说，喝酒吧。刘阳说，喝酒吧。我说，干。

就又喝了一会儿，吃了一会儿。刘阳说，一会儿我们干什么呢？要不，我请你们唱歌吧。唱歌就唱歌吧，刘阳又说，你们两个一人负责喊两个美女。刘阳开始给我们派任务。说实话，我本来就对唱歌不感兴趣。我不知道，一帮人对着个大屏幕有什么吼的。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去那么嘈杂的地方。我是这么想的，张小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们两个都没有表态。刘阳说，看你们那模样。刘阳显然对我们有点失望。要不，我叫两个。刘阳这么一说，我和张小鸟都说好。你那么多女人，随便叫两个都行。刘阳被鼓动着，他开始去翻手机。我等了半天，也没有等着。我忽然想起一个女人。对了，你把李楠喊来吧。李楠是刘阳他老婆的同事，丰乳肥臀的，我们几个一起唱过一次歌。她的歌声一般，但舞跳得很好，给我的印象很深。刘阳一听就来了劲，原来你喜欢李楠呀。好，哥，我现在就帮你叫。刘阳开始给老婆打电话。刘阳在电话里问他老婆李楠有没有下班。刘阳他老婆好像说，已经走了。刘阳就让他老婆联系一下李楠。他老婆很听话，联系了，但李楠的电话关着机。刘阳说，哥，真不好意思，我没有把李楠给你叫来。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但刘阳真当回事了。刘阳就又去翻手机。好半天，他一直在那里翻呀翻的。但好半天，刘阳到底没有翻出一个女人。别翻了，兄弟，我们不去唱歌了，我说。我这么说了之后，刘阳终于放下了手机。

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走到街上。这时候，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