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深处的故乡

李佳

滞雨长安夜，残灯独客愁。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

   ——李商隐

不知不觉中，离开故乡已有十余年。周日的下午，我漫无目的地漫步于长沙的街头深巷中，一首不知名的歌谣勾起了我心底的记忆……

清晨，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我的脸上，阳光穿过密密麻麻的叶片，投下一片片斑驳的树影。深巷之中飘出一阵浓郁的酒香，低头一看，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正寻觅着那一股酒香的源头，灵活地跑开，逐渐消失于楼房旧屋之间。

微风轻拂，屋檐上的风铃随之摇曳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屋檐下的老翁轻捋着手中一盘豆叶，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老媪们手执着蒲扇，笑呵呵地话着家常。青石板路的街旁，青年人下着棋，“吃你一子！”欢笑声伴随着懊恼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的湖面上，船坊驶过，兰桨轻划，白鹭掠过。远处的山一片雾霭，过眼净是葱郁的风光，湖面波光粼粼。不时有人泛一只小舟悄然而过，头戴草帽的渔夫撒下网，顷刻间，捞上许多鱼来，他起手拭汗，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驾舟缓缓驶去。湖边是成排的柳，柳梢不经意间染绿了烟波。隔岸，依稀奏着吴越歌。白鹭飞去，就在那片浅绿的烟波外，淡成了迤逦。

春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忽地飘起了绵绵细雨，烟雨空濛之中，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孩童手里拿着糖葫芦，你追我赶。我走了过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尝了一口，先是甜，紧接着变成了酸，直挑逗你的味蕾，再就是回味……

日暮西山，天色渐渐暗下来，雨早已没了踪影。一抹橙黄色的夕阳铺洒过来，老楼、树木、行人都被染成了金黄色，菜肴的香味也从小巷深处飘了过来。终于，天空变成了深蓝色，房屋上的红灯笼也变得明亮起来。当我回到家時，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并不华丽的屋子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熟悉的饭菜的香味又飘进鼻翼，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街边与故乡大不一样，行人只是匆匆而过，脸上满是冷漠和满满的生疏感，油漆的气味铺天盖地，路边的树木寥寥无几。但那首不知名的歌谣仍在我的耳边回响着，久久不散。

故乡，在我的心中，也只能在梦中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