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对春联

胡荣锦

前些年，旅美诗人利向阳在荔湾湖畔的“西关人家”举行诗集发布会。他是广州诗书名师麦少麟的学生，从小就喜欢写作诗词、对联。在聚会中，利向阳对我说出了一件亲身经历的趣事，是关于著名散文家秦牧的写作轶事：

1961年春的一个星期天，利向阳约了两位诗友登广州白云山，去踏青、行吟。

这天春光明媚，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绕过大金钟水库，直向著名风景点明珠楼而来。

他们在明珠楼附近的一个半山亭停下。

众人凭栏极目远眺，只见云雾绕山，白茫茫一片，山峦与松海时隐时现。春风送来松涛声阵阵，百鸟和鸣，好一幅壮美图景！

眼前的景色逗引利向阳吟出了唐代诗人王勃的名句：“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美景映入眼帘，三位青年诗人顿觉心旷神怡。

他们决定在风景优美的亭中吃自己带来的午餐。

席间，利向阳口占了一句下联：“三人同一席，嬉笑在亭中。”

“请两位对一下上联吧！”利向阳邀请两位诗友说。

于是，两位诗友沉吟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有十来个人走进亭中，并与利向阳他们聊起天来。

当他们知道利向阳三人来登山春游，并正进行对对联时，一位有点领导样子的长者便对众人说：“有趣！有趣！那就請各位记者同志们帮他们一把，拿出个上联来！”

于是，大家就分头去想，过了几分钟，一位中年记者便说：“让我来献献丑，我对的上联是‘四野立千峨，闲情飘岭外。’”

话音刚落，大家便鼓起掌来。他的对联，对得很工整，字句也文雅，大家对他有不俗的旧学功底表示佩服，且对他的急才更是同声赞好。

后来，他们向一位年轻记者了解，才知道那位长者竟然是当时广州市的林西副市长，而那位对上联的中年记者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散文家秦牧！

原来，他们都是报社的记者，这天是陪同林西副市长趁着假日一起来春游的。

秦牧虽以白话散文著称于世，但他平时十分注重学习古典文学，所以在需要时能自如地运用旧学知识，显出其学识的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