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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作为《诗经》之首的原因探析

2019-09-10周珊红

青年文学家 2019年30期
关键词:关雎诗经

摘  要:《诗经》在中国诗歌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典范意义,是我们审美、情感、文化的“圣经”,是一种灵魂酵母和生命基因。探析《关雎》作为《诗经》之首的原因就很有必要。

关键词:关雎;诗经;首列

作者简介:周珊红(1966.5-),女,汉,江阴职业技术学院讲师,文学学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为中文。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30-0-01

诵读古诗的人都知道《诗经》在我国古代诗歌史上的地位和作用,这一部最早的詩歌总集是周代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是我们了解和研究周王朝时期社会生活的最好典籍。可以说《诗经》是我们审美、情感、文化的“圣经”,是一种灵魂酵母和生命基因,她对后世的文学和艺术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那么,作为《诗经》开篇的《关雎》自然也就特别引人关注了。《关雎》,描写了一位男士爱上了一位采荇菜的姑娘,追求她、思慕她,想与之结为夫妻,显然,这是一首纯粹的爱情诗歌,为什么它会居于《诗经》之首呢?如果按照封建正统观念和儒家教义来看,怎么说都有些令人难于理解。

《礼记》里提到:《关雎》列入诗经之首与“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关,对于这样的表述,用封建正统观念和儒家教义是难于讲通的,因此,历来儒家学者们都要费尽心机试图“拔高”这首诗的思想含义来自圆其说,诗中明明只说这男子爱慕追求采荇菜的姑娘、想与她结为夫妻。可那些儒家学者们却硬要“拔高”到符合夫妻关系和儒家婚姻伦理的高度。《毛诗序》曰:“《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毛传云:“雎鸠,王雎也,鸟挚而有别。”笺云:“挚之言至也。谓王雎之鸟,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朱熹在《集传》中也说:“雎鸠,水鸟也。状类凫鹥,今江淮有之。生有定偶而不相乱,偶常并游而不相狎,故毛传以为挚而有别。”对这种鸟的解释几位大儒都认为它们生有定偶不相乱,一旦找到理想的伴侣了,就再不跟其它的雌雎鸠来往了,伴侣间相互尊重感情笃深。雎鸠“偶常并游而不相狎”,就是同伙之间并游也不乱开玩笑的,这显然是正人君子的作派。

现实生活中,人们真看到过自然界有这样的夫妻鸟吗?注释里说这鸟是一种鱼鹰,我们知道所有的鱼鹰都只是想吃鱼,如此真诚专一、相敬如宾、含蓄端庄的品性附会在此鸟身上无非是旨在宣扬儒家在夫妇这一伦关系处理上的道德标准和审美评判,并不是原诗的本意。所谓“关关雎鸠”,应该指的是水鸟鸣叫而已,而鸟的鸣叫多半缘于发情求偶。“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纯属起兴罢了。

要探究《关雎》为什么位列三百零五首诗歌之首,其原因自然和编订者孔子有密切的关系。据钱穆先生所著《孔子编年》中,孔子四十八岁时(公元前五百零四年)季氏家臣杨虎擅权日重,孔子故不仕,退而修订《诗》、《书》、《礼》、《乐》。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孔子编订《诗经》之初衷,并非是为了讨好执政者或是为了谋取一官半职,因此可以排除政治上的因素将《关雎》排在《诗经》之首。

那孔子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此看重《关雎》呢?孔子编《诗经》之时,将其格调定为“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一首《关雎》恰恰是完美符合这种格调的。快乐而不过分,悲哀而不悲伤,“不淫”“不伤”都处于温柔敦厚的中正平和的程度。《关雎》全篇表述了一位沉静不语的美男子,独自低声叹气,对採荇菜的美女的美好向往和一时踌躇的惘然若有所失。以恰到好处的情调展现了儒家所倡导的“情”与“礼”之间的关系,《关雎》以其儒家代表性位列《诗经》之首。反观《诗经》中的其它诗歌,就不如《关雎》将情与礼阐释得这么精妙了。譬如《邶风.谷风》中的弃妇悲声就对于《诗经》所倡导的中正平和有所偏倚,又如《鄘风.桑中》先后勾引贵妇三人的男子稍显过分,就不敦厚,倘若与《秦风.蒹葭》相较,《关雎》的哀乐之情确实更胜一筹。如此一来,《关雎》以其儒家中庸之代表性居于《诗经》之首亦不足为怪了。

西周时期,提倡“礼乐”治国,《诗经》就成了宗法制度的外部体现,当时礼法,《关雎》就用于乡饮酒礼,这是最早对于《诗经》的应用。

至春秋战国之际,《泰伯》篇以“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将《诗经》推上了崇高地位,不仅着眼于个人内在的修身养性,亦着眼于事父、事君的宗法制下“齐家”和“治国”,从此《诗经》被政治功用。

不论是鲁、齐、韩将《关雎》视作讽刺康王沉沦女色,贻误朝政,还是毛诗赞颂其后妃之德,都是汉代的文人的政治诉求。直到朱熹,依旧沿用毛诗的说法来教化人民。而明清的学者不再固守汉儒解读《诗经》或《关雎》的路径,开始还原诗歌的本质,从诗歌文学审美的角度看待《关雎》。

如果我们跳出封建正统观念和迂腐的儒学教义,跳出文化政治功用的文艺教条,《关雎》确实是一篇优秀而纯真的爱情宣言。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人类所有的情感、人伦关系都基于爱情。“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青年男女自然而正常、天经地义的纯真感情,它展现了中华儿女生机蓬勃、繁衍兴旺的强大生命力,这是优美而博大的民族诗情!这样的诗自然应该列为诗三百之首。

参考文献:

[1]司马迁 《史记·孔子世家》 中华书局 2007年.

[2]钱穆 《孔子编年》 台北出版社 2001年.

[3]流沙河 《诗经现场》 新星出版社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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