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殇
2019-09-10李一帆
李一帆
[关键词:先秦;殇;秦始皇]
一位哲人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那么,回顾历史,可以以史为鉴,何况是回顾一个灰白的年代。
始皇帝统一中国前的一个时期,叫先秦。先秦是汉文化思想十分活跃的一个时期,常被烙以“百家争鸣”的印迹。那时的老子、庄子、孔子和墨子等人,即便在当今,也为世人所称道。
于是,那个灰白的年代,成了后来乃至当今,中国汉民族乃至全中华民族文化的原始积累。
始皇帝,也就是立志超越“三皇五帝”的秦王嬴政。
对于这样一个帝王,我并不想多说什么,的确也无从说起。倘若要说,我只好先说说太史公笔下那个“四大刺客”之首的荆轲了。
荆轲,是战国一个游说的剑客。我觉得,称他作剑客总有些堂皇了,毕竟,他的剑不是什么利刃。他受到了燕国太子丹的赏识,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好马,杀了为壮士下酒;好手,砍下来送给壮士。这是何等的礼遇!
但太子丹的目的很是明确:刺杀秦王。或是轲死,或是政亡。倘是荆轲成功,则是天下大乱,战火纷起。到那时,丹可以乘势重振燕国。即使荆轲死在秦廷,丹也并无大碍。
太子丹给了荆轲太多的恩赐,以致荆轲只能以死相报了!临行的易水之畔,送行的人们穿着似雪的衣冠,面朝着秦都沉重地立着。他们的眼前渐渐远去的是壮士那匆匆的背影,耳边响起的却是英雄那悲凉的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果然,荆轲喋血秦廷。
与荆轲一样的刺客那时不在少数,《刺客列传》中就有记载。豫让就是其一,但他的遭遇似乎比荆轲更惨。
豫让刺杀襄公时,是吞炭涂发,以致“妻不识,友难辨”。他多次刺杀未遂,最终反被襄公“闻声而泣”。襄公脱下自己的外袍让豫让剑刺。豫让三次跳起,用剑猛击襄公的外袍。三剑之后,豫让仰天大笑,最后自刎。
听起来,刺客十之八九是败绩。其实,成功的也有,那就是聂政了。聂政刺杀侠累时很简单,他看见侠累坐在敝门的厅堂上,走上去一剑就结果了他。然后,聂政自剐了双眼,自剥了面皮,就自尽了。
或许就是太过于平淡了,文人总不甘心,郭沫若在《棠棣之花》中说聂姊为了不辱没其弟的英名,伏尸大哭了三天三夜。至于有无此事,就无关紧要了。
在文人眼中,“图穷匕首见”也有了新解:荆轲刺秦王时夹在督亢地图中的并非徐夫人的利刃,而是秦王藏在枕下的一支竹签。这足以证明,有人可以踏月色而来,通过层层把守,进入秦王的寝宫,轻轻抽出枕下的竹签,再乘明光而去——不留下一丝痕迹。也正因为此,秦王杀掉荆轲后才会“目眩良久”。
荆轲、豫让、聂政之辈,成了先秦“舍生取义”的殉葬品。
常翻阅《刺客列传》,渐渐读出了这样一层含义——荆轲、豫让、聂政都是读书人,甚至可以说是书呆子。他们终归于“死读书”或是“读死书”。他们为了虚诞的所谓“义”,都以死相报。尤其是荆轲,过易水时还高唱《易水歌》,以“壮士”自况。幸好他没有成功,否则,只怕天下生灵又要涂炭了。
论读书,这些刺客终没成大器。我想谈谈另一个人,屈原。夏历中逢五月初五,谓之“端午”,这是纪念荆楚名臣屈原的。
屈原,生活在西周末年。提到他,很自然地就会想到《离骚》:“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屈原是士大夫出身,本可不理时政,而他却偏有一颗忧患天下之心。他一生为黎民百姓勤恳操劳,屡屡苦心直谏,只可惜“信而见疑,忠而被谤”。楚王寡有谋略,目卑眼鄙,多次为奸臣和秦人所蛊惑。结果,汩罗江边,“众人皆醉而我独醒,举世混浊而我独清”的屈子,也只能“怀沙”而葬身于鱼腹。
自古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无奈,屈子也只能成为先秦“忠而被谤”的牺牲品;也正因为此,才有了楚辞的诞生。
楚辞,是屈原首创。《离骚》,是楚辞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楚辞的魅力,在于它地地道道的楚韵,浪漫主义的笔法,纯粹理想主义的描写,给人以神往的意境和多重深沉的启迪。
屈原的学生宋玉,在楚辞中自然也分得了一杯羹,留下了些许笔墨。只可惜,宋玉这样一位尊师的楷模,在话剧《屈原》中被人曲解为忘恩负义之徒,委实冤枉!
例如,《楚辞》中宋玉那篇《九辩》,多数人认为是宋玉自辩,但我以为却是宋玉为屈原辩。宋玉甚至于幻想楚王读到《九辩》后,会召回被流放的屈原。由此可见,宋玉是极尊师的,那么,所谓“无耻的文人”,应该是不实之辞。
在《楚辞》中,屈原常常是“带长铗之陆离兮”。于是,他的宝剑,又勾起了我的联想。提及剑,自然又想到了“宝剑锋从磨砺出”。
《庄子》中有《看剑》一文,其中列出了三种剑——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人之剑。这天子之剑,自然是尧、舜、禹的了;诸侯之剑,非周武王的莫属;庶人之剑,——我想,当属莫赤为父报仇的“干将莫邪”之雄雌二剑了。先秦是历史巨典中的“冷剑时代”,说得更冠冕堂皇一点,是荆轲的鲜血砚成的墨汁,为先秦写上了一个唯美主义的句号!
扬眉剑出鞘,毕竟,剑指向哪里,人就会冲向哪里。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先秦过去两千多年了,一切喧嚣皆趋于寂静,只有那轮曾经属于先秦的明月还在圆缺中运转。
是非成败转头空!我不会把这一切归罪于先秦,毕竟,先秦无禅可参,了断性命是最寻常的了。
文明是一条长河,不断有细流的渗出和汇入。谁都没有充分的理由去判断它的功过是非。因此,我崇敬先秦,但我不想挽留先秦。要知道,对于一个民族来说,希望是在于未来!
安静处,只听到苏子在高歌:“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指导老师:毛建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