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绕诗文
2019-09-10吴雨馨
吴雨馨
《花经》曾记,暑月中栀子盛开,叶绿花白,花香最为浓烈扑鼻,让人宛如置于香国之中。栀子一物,比之牡丹并无富丽妖娆之状,较之兰花也无清高绝俗之态,但因其独特的状貌、品性为人所喜爱,历代文人在诗文中更是对它多加称颂。
据李时珍《本草纲目》所载,栀子花形似酒器“卮”,因此加“木”作“栀”。“栀子”之名,如今也成为人们对此花最为熟悉的称呼。但古往今来,栀子花其实亦有多个别称。《长物志·花木》载:“薝卜一名越桃、一名林兰,俗名栀子;古称禅友。”栀子雅名众多,也足见世人对其的关注。
栀子花在千百年的进化发展中演变出了多种形态,也因此拥有众多别名。《广群芳谱》载,栀子有两三种:一种木高七八,叶片厚绿且形若兔耳,花则大如酒杯,呈白色状;一种花小儿且复瓣,适植于园圃中;还有一种徽州栀子,小枝小叶小花,高不过尺,一般用作盆景。而《本草纲目》也记,蜀中有红色栀子,花为烂红色。只可惜现今红栀子已实属罕见。而白栀子虽品种多样,但皆是纯白无瑕,不落纤尘,在枝叶的掩映下更显得素雅恬淡。南朝梁文帝萧纲《咏栀子花》诗云:“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花色纯似为白霜所裹,花朵繁茂如雪遮盖枝叶,足见栀子花色白纯一,不惹污俗之姿。暑气蒸腾之中有这一抹“雪色”,到也為夏日送来了阵阵凉意,无怪乎杨万里盛赞栀子“孤姿妍外净,幽馥暑中寒”,也道出了栀子在百花之中独自与炎热对抗的至情至性。
相较于栀子花色的洁白素淡,栀子花香的浓烈馥郁却更显其近于尘俗的一面。凡栀子所在处,花香由鼻尖飘自心间,定要设法引人注意。明代画家沈周《栀子花诗》云:“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即便植于幽谧的曲径深处,栀子仍能在微风的助力下将香气向远处四散。而杨万里更是称栀子“有朵篸瓶子,无风忽鼻端”,哪怕无风拂过,栀子的香气也能将人迷醉。宋代蒋梅边的《檐卜花》则更显夸张,将栀子花香与焚香类比,直言若有栀子,可“省爇铜匜几炷香”。
栀子不仅有形色香上的优美和结子同心的美好寓意,于日常生活也有极大的功用。如明诗人陈长明《迎仙客》:“栀子房,老经霜,曾染汉宫衣袂黄。游园的,道花香;行医的,称芽良。治黄疸青伤,久著在方书上。”道出了栀子在染布、医药等方面皆有其效用。同代,屠本畯《野菜笺》则记述了以栀子做食的方法:将栀子放入面糊中一拖,再将其置于油锅中炸至金黄即可。几口下肚,栀子馨香由唇齿涌至五脏,身体似经过调理而顿感舒适。
我家中的庭院里亦植有一株栀子,春去冬来,已走过二十余载。“幽香无数续,偏于静者私”,其虽于角落中默默无闻,但也早已成为家中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而栀子的芬芳既已萦绕诗文千百年之久,也定会伴着我们的家园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本栏责任编辑 徐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