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6~13岁儿童维生素A营养水平及影响因素

高蓉 喻颖杰 郭丹丹 余晓辉 李可基 赵耀

摘 要：目的：了解北京市6～13岁儿童维生素A营养水平及影响因素。方法：于2017年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对北京市982名6～13岁儿童进行调查，分析血清维生素A水平与食物种类、视黄醇活性当量摄入量、血生化指标、体格等指标的关联。结果：血清维生素A缺乏率和边缘缺乏率分别为0.10%、10.5%;膳食维生素A摄入量低于平均需要量的比例为71.6%（以视黄醇活性当量计）;血清维生素A水平与年龄、BMI、血红蛋白水平、铁蛋白水平、蔬菜摄入量存在显著正相关（P<0.05），与超敏C反应蛋白存在显著负相关（P<0.05）。结论：北京市6～13岁儿童维生素A整体缺乏率较低，但仍有部分儿童处于边缘缺乏状态。膳食维生素A摄入量按视黄醇活性当量计算不能满足膳食营养素推荐供给量的风险高，蔬菜摄入量可能是血清维生素A水平的影响因素之一。

关键词：儿童;血清维生素A;膳食;缺乏

维生素A对儿童的生长发育有重要的作用，可影响儿童的视觉功能、免疫功能和生长发育[1-3]。 维生素A缺乏是引起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儿童视力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也是学龄儿童中较为普遍发生的一种由微量营养素缺乏而引起的病症[4]。“世界儿童问题首脑会议”以及“20世纪90 年代中国儿童发展规划纲要”将儿童维生素A缺乏问题列为 2000 年发展目标中最迫切需解决的问题之一。维生素A缺乏曾经是影响我国儿童健康的严重问题，2000年的全国性调查显示中国仍属于维生素A中度缺乏国家。然而近些年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儿童的营养状况不断得到改善，膳食摄入量和生长发育情况与之前相比有所不同，尤其是大城市的儿童营养过剩的情况越来越多。本研究在2017年对北京市7个区的6～13岁儿童进行了调查分析，探究其维生素A营养水平及膳食影响因素，为合理改善学龄儿童维生素A营养状况，降低缺乏和边缘缺乏发病率提供数据基础和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采用多阶段整群随机的方法。第一阶段考虑人口、经济、地理位置等因素，从北京市16区中选取7个区（西城区、海淀区、朝阳区、通州区、房山区、昌平区、密云区）作为调查区。第二阶段在每个区内的小学和初中校中，以简单随机抽样法各抽取4所学校作为监测校。第三阶段在监测小学的一、三、五年级和监测初中的一年级，各随机抽取1个班级进行调查，每班约35人。第四阶段在抽取的班级中每班随机抽取12名学生进行问卷填写、体格测量、空腹采血和膳食调查。各项调查之间间隔不超过2个月。排除全身重大疾病发育缺陷者，共抽取研究对象982例（男511例、女471例）。此项监测通过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伦理委员会审核，所有监测学生均由本人及其监护人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采用家庭调味品称重与学生3d（包括2个上学日和周末1d）24h膳食回顾相结合的方法。以中国食物成分表为依据[5]，计算营养素摄入量。研究对象清晨空腹采集静脉血，采用岛津LC-10A型高效液相色谱仪测定血清中维生素A的含量，标准品来自SIGMA公司（Lot#BCBL1439V），以WHO标准评价人体维生素A营养状况。血清视黄醇≤200μg/L为缺乏、200～300μg/L为边缘缺乏、>300μg/L 为正常。按照《学生健康检查技术规范》（GB/T 26343—2010）的要求测量身高、体重。视黄醇当量（RE，μg）=膳食来源全反式视黄醇（μg）+ 1/6 膳食维生素A类胡萝卜素（μg），视黄醇活性当量（RAE，μg）=膳食来源全反式视黄醇（μg）+ 1/12 膳食维生素A类胡萝卜素（μg）。

1.3 统计分析

采用Epi Data3.0进行数据双录入，用SPSS19.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以均值、中位数进行统计描述，以方差分析进行多组之间均数和构成比的比较，以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血清视黄醇营养状况的影响因素，α=0.05。

2 结果与分析

2.1 北京市6～13岁儿童血清维生素A水平及缺乏情况

2017年调查的学龄儿童血清维生素A水平及缺乏情况详见表1。血清维生素A均数为400.99±86.45μg/L，男生和女生之间没有显著差异。研究人群的维生素A缺乏率为0.1%，边缘缺乏率为10.5%，合计10.6%。调查结果显示，各年级间血清维生素A水平有显著差异（P<0.001），随着年级的增加，血清维生素A水平逐渐改善，缺乏和边缘缺乏率合计降低。

2.2 北京市6～13岁儿童膳食维生素A摄入情况

调查人群视黄醇和β-胡萝卜素的平均每日摄入量分别为 206±272μg、1 411±1 247μg，相当于平均每日摄入膳食维生素A 323±376μgRAE或者441±480μgRE。根据《中国居民膳食营养素参考摄入量（2013版）》中成人维生素A的EAR，并按照体重代谢法推断每个个体的平均需要量，并与其测量的摄入量进行对比发现，摄入量低于EAR有722人，占全部人数的73.5%（以RAE计算），或511人，占全部人数的52.0%（以RE计算）。

2.3 不同血清维生素A营养状况人群特征分析

按照血清维生素A检出结果对象分为3组，第一组为维生素A缺乏组和边缘缺乏组。第二组和第三组是将维生素A营养状况正常者根据血清视黄醇高低平均分成2组。表2结果表明，血清视黄醇营养状况越好的组的儿童，其年龄、身高、体重、BMI 越高，肥胖率也越高，生化学指标中的血红蛋白水平、转铁蛋白水平越高，超敏C反应蛋白水平越低。

表3结果显示，3组总能量摄入量存在显著差异，血清维生素A水平较好的组能量摄入量也较高。食物种类中蔬菜摄入量在3组间有明显差异且血清视黄醇水平较好的组蔬菜摄入量也較多。RE与RAE摄入量在3组间并无显著差异。

2.4 血清维生素A水平与关联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将研究人群血清维生素A 水平作为因变量，一般情况指标（年龄、性别、BMI）、血生化指标（血清锌、可溶性转铁蛋白受体、铁蛋白、超敏C反应蛋白、血红蛋白）与食物种类（谷薯类、蔬菜类、水果类、畜禽肉类、鱼虾类、蛋类、奶及奶制品类、大豆及坚果类、食用油）作为自变量进行多重线性回归分析。如表4所示，在排除其他因素影响的情况下，BMI、年龄、超敏C反应蛋白、血红蛋白、铁蛋白、蔬菜摄入量是学龄儿童血清维生素A水平的影响因素。

3 讨论

3.1 北京市6～13岁儿童血清维生素A营养水平

本次调查发现，2017年北京市儿童血清维生素A缺乏率和边缘缺乏率分别为0.1%、10.5%，均低于2012年中国居民营养与健康监测6～13岁城市儿童水平（缺乏率：9.33%，边缘缺乏率：21.82%）[6]。与2010年北京市居民营养与健康监测调查结果相比（血浆维生素A缺乏率为10.9%，边缘缺乏率为20.9%）[7]，本次调查的学龄儿童血清维生素A水平有明显改善，尤其是缺乏率大幅降低，但仍有部分儿童处于边缘缺乏状态。沙怡梅等[8]和喻颖杰等[9]对北京郊区农村学生和北京市七城区学生维生素A营养状况的调查结果也发现缺乏率很低（0.19%和0.4%），但边缘缺乏率较高（19.15%和7.6%）的现象，这提示我们在关注维生素A缺乏人群时不能忽视边缘缺乏人群，早发现早干预避免其向缺乏状态转化。

3.2 北京市6～13岁儿童膳食维生素A摄入情况

调查结果显示，研究人群膳食维生素A摄入量低于EAR的占52.0%（以RE计），若以RAE计，该比例达到73.5%。近年来，一些关于儿童维生素A摄入量的研究表明，我国儿童维生素A摄入量不足的现象较常见。2002年全国膳食调查结果表明，不论城乡儿童少年都存在维生素A摄入量不足的状况，仅达到推荐量的60%左右[6]。沙怡梅[8]调查的北京市怀柔区和延庆县儿童维生素A膳食供给（以RE计）小于80%RNI者达到了99.2%。北京地区儿童膳食维生素A的摄入情况与全国其他地区相类似，普遍存在摄入不足的情况。

3.3 研究人群血清维生素A的影响因素

研究发现，随着年龄的增加，血清维生素A水平逐渐得到改善，低年级儿童更易出现维生素A缺乏和边缘缺乏的情况。分层分析和多元线性回归结果均显示，BMI与血清维生素A水平呈正相关，这与部分研究结果一致[6，10]，但Gunanti[11]和Farhangi[12]的研究结果则相反，可能的原因是选取的研究对象为病态中重度肥胖人群，其伴随的脂代谢异常使脂肪组织富集脂溶性维生素并导致血清维生素含量降低[13]。本次研究人群为健康儿童，BMI偏高儿童的机体营养状况尤其是铁和锌的营养状况相对较好，有研究表明，铁和锌与维生素A吸收代谢相关[14]，所以可能导致血清维生素A水平偏高。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超敏C反应蛋白与血清维生素A水平呈负相关（β=-5.849，P<0.001），提示感染可能会导致血清维生素A水平降低。研究表明，短期感染和炎症不会导致身体维生素A储存量的大幅变化，但会影响血液营养水平，导致血清维生素A检出值降低[15]。本研究还发现，血清维生素A与血红蛋白（β=1.143，P<0.001）、铁蛋白水平（β=0.256，P=0.003）呈正相关。机体的维生素A水平升高会促进促红细胞生成素的合成，使红细胞合成增加，提高血红蛋白水平[16-17]。既往研究发现，铁蛋白水平与血清维生素A水平呈负相关[18-19]，原因是维生素A缺乏时，由于铁转移，血浆中的铁含量减少，铁蛋白水平会相应升高。本研究结果相反，原因可能是调查对象的铁蛋白异常率（1.1%和2.7%）和维生素A缺乏率（0.5%和0.1%）都很低，难以观察到缺乏状态时血清维生素A与铁蛋白的关联特征，此时机体的整体营养状况可能会对两者的检出水平产生更大影响，营养状况好的孩子，其体内的铁营养状况和血清维生素A水平可能都相对较好，所以结果显示两者存在正相关。既往研究也发现，铁缺乏与维生素A缺乏经常有相同病因，特别是营养不良人群[20]。

研究结果表明，蔬菜摄入量与血清维生素A存在正相关，蔬菜是类胡萝卜素的重要来源，调查人群约有36.4%的视黄醇活性当量由类胡萝卜素提供，而本次调查中约有94.5%的学龄儿童膳食蔬菜摄入量低于《学生餐营养指南（WS/T 554—2017）》中的推荐摄入量，这提示我们应进一步倡导合理膳食，增加学龄儿童的蔬菜摄入量。维生素A的另一主要来源是动物性食物，调查对象中约有84.1%的儿童畜禽肉类摄入量超过推荐摄入量，动物性食物普遍供给充足，这可能是未发现动物性食物摄入量与血清维生素A存在关联的一个原因。本次调查未发现膳食维生素A摄入量与血清维生素A检出水平存在关联，一方面可能因为血清视黄醇浓度并不是反映体内维生素A营养储备的敏感指标，受短期膳食变化的影响不大[21]，且本次调查的儿童营养状况较好，在营养充足的情况下，膳食对血清维生素A的影响是否会削弱有待进一步验证。另一方面类胡萝卜素转化为维生素A的效率與多种因素有关，如人体维生素A营养状况、基因多态性等，不论是用1∶6还是1∶12计算出的RE或RAE均未能考虑上述因素，采用1∶6或者1∶12计算类胡萝卜素的转换率可能并不合理，Hotz C等[15]研究发现，只有当黄绿色蔬菜中的胡萝卜素转化率为1∶26时才能发现维生素A的摄入与血浆视黄醇呈正相关。

综上所述，北京市6～13岁儿童维生素A整体缺乏率较低，但仍有部分儿童处于边缘缺乏状态。膳食维生素A摄入量按视黄醇活性当量计算不能满足膳食营养素推荐供给量的风险高，蔬菜摄入量可能是血清维生素A水平的影响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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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Objective To understand the level of vitamin A nutrition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among children aged 6～13 in Beijing city.Method Totally 982 childern aged 6～13 years in Beijing city were investigated by multi-stage stratified sampling in 2017.The correlation between serum vitamin A level and food types，retinol active equi vitamin A lent intake，blood biochemical and physical measurement was analyzed.Result Serum vitamin A deficiency rate and marginal deficiency rate were 0.10% and 10.5% respectively.The proportion of dietary vitamin A intake below average requirement was 71.6%（measured by retinol activity equi vitamin A lent）.Serum vitamin A level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age，BMI，hemoglobin，ferritin，vegetable intake（P<0.05），and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hypersensitive C-reactive protein（P<0.05）.Conclusion The rate of vitamin A deficiency among children aged 6～13 in Beijing city is low，but some children are still marginal deficiency.Dietary vitamin A intake calculated by retinol activity equi vitamin A lent is at high risk of not meeting the recommended dietary nutrient supply.Vegetable intake may be one of the factors affecting blood vitamin A level.

Keywords：children;serum vitamin A;diet;deficiency

（责任编辑 李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