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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格列柯与现代绘画艺术

2019-09-10金蕾

美与时代·下 2019年9期
关键词:立体主义埃尔绘画艺术

摘  要:埃尔·格列柯是文艺复兴绘画艺术史上最为复杂的天才人物之一,被称为“现代主义先驱”。他在几百年前所创造出的关于空间、光与色彩等独具特色的艺术表现形式具有惊人的超前性,与现代艺术的追求目标相一致。他的艺术形式不仅启发塞尚开启了现代艺术之门,同时也影响了立体主义画派和德国表现主义画派的形成,为艺术家们指明了前行的道路,直接促进了艺术史从古典主义向现代主义艺术的转向。

关键词:埃尔·格列柯;绘画艺术;现代主义艺术;立体主义;西班牙艺术

被称作“西班牙绘画之父”的埃尔·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来自希腊的克里特岛①,原名多米尼克·狄奥托可普洛斯(Domenikos Theotokopoulos)。他是文艺复兴绘画艺术史上最复杂、最难以理解的人物之一,其一生的艺术轨迹由地中海自西向东,跨越拜占庭艺术、文艺复兴艺术以及西班牙哥特式艺术传统,在故乡克里特、意大利的罗马和威尼斯都有着多年的学艺经历。多年的艺术游历给予他开阔的视野,而东西方不同文明传统之间的碰撞则丰富、滋养了他的艺术,使其形成了一套在艺术史上独具一格、兼具东西方特色的、将东方的拜占庭传统与西方的文艺复兴艺术传统相结合的艺术形式语言。他的艺术因其形式语言的现代性被认为是“现代艺术的先驱”,有着众多的现代拥趸。他的艺术形式不仅被塞尚、毕加索等借鉴,很多现代画家也在对他形式语言的研究中深受启发。埃尔·格列柯在遥远的年代就形成了一套具有超前性的艺术语言,成为人们不断探索的课题。即使是在当代,研究埃尔·格列柯的艺术语言仍具有重要的价值。

一、埃尔·格列柯与现代绘画

德国艺术史理论家朱利叶斯·迈耶·格雷夫(Julius Meier-Graefe)描绘他初见格列柯作品时的感受就像“晴天霹雳”[1]196,说明当时的欧洲对于埃尔·格列柯的艺术是非常陌生的。对于这种暌违已久的艺术样式,“具有革新精神的法国画家,如德拉克洛瓦、米勒、马奈、德加等,却对他的天才艺术表现给予了肯定和赞美,将之归为艺术史上最杰出者之列”[1]14。塞尚就是在这个画展中与埃尔· 格列柯的艺术相遇,从而开启了现代艺术的进程。

(一)塞尚的发现

塞尚被称为“现代主义之父”,但实际上他既没有在艺术史上引领一个流派,也从未有其艺术形式的直接继承人。他被人们如此美誉的原因,是因为他拆除了那栋横亘在传统观念与革新道路上的高墙,为后人打通了道路。这座高墙就是名为“自然主义”的写实性艺术传统。而塞尚达成这个目标的契机,是他在埃尔· 格列柯的艺术形式语言中发现了与现实世界保持距离的可能。

作为时代的艺术先锋,塞尚对再现式的艺术传统产生不满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他希望寻找到一种新的、能够与传统保持距离的艺术形式。作为一名敏锐的艺术家,在19世纪30年代,巴黎卢浮宫举办了一次以西班牙为主题的画展,塞尚在画展上窥见了这种新的艺术的可能性,“第一个认识到格列柯绘画中的内在结构形态的是塞尚这位立体主义的先驱。”[2]罗杰·弗莱为此写到:“难道不正是格列柯最早在拜占庭传统中接受过的训练,启发塞尚走向一种直接的装饰性表现方式吗?难道不正是塞尚在这么多个世纪过去之后,率先接受了格列柯的启示吗?‘苏巴郎(Zurbaran)和委拉斯开支的雄健画风’恰恰错过了这一启示。”②弗莱从塞尚的作品中,看到了与格列柯一脉相传的,对文艺复兴以来照相术式的、再现自然艺术传统的画面结构的突破以及对装饰性视觉语言的自觉探求。

文艺复兴至19世纪的几百年间,尽管绘画艺术风格多样,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几乎没人怀疑过艺术的目的是对自然世界的真实再现。埃尔·格列柯的艺术对塞尚形成如此之大的震动的原因,就是他看见了一种与自然主义旨趣完全相反的、背离文艺复兴统一空间的可能形式。埃尔·格列柯对自然的漠不关心为塞尚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塞尚发现这个名叫埃尔·格列柯的文艺复兴时代的古人,以难以想象的严谨和热情做着和他一样的事——与自然世界保持距离。虽然在写实主义道路上行人如梭,几百年里能工巧匠不绝于缕,但塞尚觉得重复过去是非常乏味的事。对于塞尚来讲,艺术的范围不应只限于对眼前世界的描绘。塞尚的艺术理想是追求有秩序的画面结构与坚固的形体,追求画面的一种永恒之美。他对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和几百年前曾摆在格列柯面前的一样。

塞尚作品中对埃尔·格列柯的模仿清晰可见:他作品中的人物造型、线条的使用和对空间的塑造方式都是他研究格列柯样式的成果,尤其是空间的处理,塞尚将散乱的自然重新赋予某種秩序性——这是对自然的一种重新整理。罗杰·弗莱曾说,塞尚研究格列柯的一大收获是学会了将连续统一的造型方式融入到画面的每一部分之中。塞尚在给他朋友的信中也清楚地解释了他所采取的方式:“表现自然要用圆柱体、球体、椎体……在感受自然时,深度比平面更重要。”[3]在这些信件中,他提出画家在绘画过程中只依靠眼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依靠头脑的“深思熟虑”。而在塞尚的眼中,绘画艺术就是关于以何种秩序来组织一堆几何形体的艺术,这是他从埃尔·格列柯的作品中窥见的现代艺术之光。即使到了晚年,塞尚也没有放弃对埃尔·格列柯的研究,《大浴女》就是其中的一个范例。这幅画面描绘了一群浴女正在河边洗浴的场景,画中人物的容貌与表情对他来讲永远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形式结构本身。

二十世纪的艺术之所以将塞尚认作先驱,就是因为他试图建立与客观世界平行的理性世界,建立一种永恒的坚实结构。塞尚虽然生活于19世纪末,但他的影响一直沿袭至今,从塞尚至康德,“经过齐美尔、沃尔夫林、克莱夫·贝尔、罗杰·弗莱等人,在对形式结构的充分研究,探讨了绘画语言的本质问题之后,西方艺术才在一百多年前发生了质的飞跃”[4],只有在现代艺术和塞尚诞生后,埃尔·格列柯才找到了他真正的同时代人。

(二)埃尔·格列柯与立体主义

在所有的艺术流派中,立体派的艺术革命进行得最为彻底,呈现了新的空间处理观念,这种新的艺术观念使它成为20世纪各种非具象艺术的源泉。立体派的代表画家毕加索在20世纪初观看过在法国沙龙展出的塞尚作品之后,开始和以波拉克为首的一些画家进行新的画面实验。路易·沃塞尔评价道:“布拉克先生将每件事物还原了……成为立方体。” 立体派虽然以人物、风景等为手段,但它的兴趣点实际上是自然外貌背后的结构形式。它将画面中的各种自然形体打散之后重新组合,将具象与抽象的形象互相拼接之后形成新的画面语言。

正如其名字所示,“立体主义”的艺术形式就是把世界归纳成立体的几何形体。然而,它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图,即以艺术手段重新理解世界。以毕加索的标志性作品《亚威农的少女》为例,毕加索大胆地挑战文艺复兴以来一以贯之的审美法则,画面的情节、环境都消失了。这幅画看起来一切都是平面的,几个人物在造型上以拼接起来的正面、侧面、斜侧面的状态同时呈现,站在这个从内容到形式全都与传统背道而驰的作品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困惑,即使是当时先锋派的艺术家们。不难看出,毕加索的所有手段其实都只有一个目的:他力图创造出与真实世界不同的,有着独特视觉形象的另外一个世界。再造这个新世界的方法源出塞尚,又可从塞尚追溯到格列柯。毕加索对埃尔·格列科的研习更是有目共睹:“当毕加索在绘制《亚威农少女》时,他去他的好友伊格纳西奥·苏洛亚加(Ignacio Zuloaga,1870-1945)在巴黎的工作室时,研究了格列柯的《揭开第五封印》。在二十世纪80年代《亚威农少女》和《揭开第五印章》的关系被指出,当时就风格的相似性、两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5]102-113苏洛亚加家族是近代西班牙埃尔·格列柯画作的著名藏家,他们收集整理了不少格列科的画作,也为毕加索提供了不少研习格列柯画作的机会。通过将毕加索与格列柯的作品进行对比,可以非常清楚地显示出在埃尔·格列柯绘画中关于空间结构处理等这些具有代表性的现代元素都被毕加索吸收进了其作品中,甚至在毕加索看来,埃尔·格列科的绘画结构就是立体派的:毕加索的《卡沙马斯的葬礼》就是对埃尔·格列柯作品的直接模仿,画中人物形体的处理方式、空间结构方式与格列柯的《奥尔加兹伯爵的葬礼》一脉相承,不仅采用与格列柯同样的瘦长造型,构图也同样分为上下两个部分,描绘的分别是亡魂在天上骑着白马和人间的下葬场景。毕加索曾经直接表达出他对格列柯的欣赏,他说:“我不知道人们都看到委拉斯贵支的什么……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我喜欢格列柯胜过他千百倍,格列柯是一位真正的画家。”[5]102-113他还坦白承认:“立体主义根源于西班牙是千真万确的,而我就是那个发明立体主义的人,还有必要追寻西班牙的影响远及塞尚,……而塞尚又受格列柯的影响。这位受威尼斯画派影响的画家,他的构成元素却是立体派的。”[6]

如果说塞尚依照自己的秩序重建的世界还保持着可视形象的话;到了毕加索这里,他将自然世界分解为各种几何切面,旧的世界已然破碎,正濒临抽象世界的边缘。艺术史发展至此,经过马奈、塞尚对格列柯的研究后,彻底体现出了格列柯的价值意义。

(三)埃尔·格列柯与表现主义

在现代艺术史上,狭义的表现主义运动指的是20世纪初德国在两个中心地——慕尼黑的《青骑士社》和德累斯顿的《桥社》所进行的现代艺术活动。广义的表现主义运动则是指兴起于20世纪初期的欧洲,针对同时代的“立体主义”“超现实主义”“野兽主义”和“抽象主义”而言,主要活跃于德国的绘画运动,其影响波及北欧地区。表现主义的艺术家们反对客观世界的再现式描绘,强调自由、奔放的主观色彩、夸张变形的形体、突出有力的笔触以及装饰性、平面性的空间处理,这些艺术追求都与埃尔·格列柯的艺术目标相似。

表现主义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一种艺术现象,它已经在人类的历史中延续了数百年。仅从字面释义,“表现”是相对于“再现”而言的,实际上,传统的“再现性绘画”同时包括很多“表现”成分,区别只是“再现”和“表现”的整体性倾向而已。传统的文艺复兴古典艺术就包含着绘画的表现主义因素,提香的色彩、肌理和米开朗琪罗的人体夸张的扭动和弯曲都有着绘画语言的表现性特征;在丢勒、格吕内瓦尔德的作品中,也时常会见到表现性艺术的倾向。然而,如果对表现主义艺术的源头进行回溯,其最直接的源头,应该是埃尔·格列柯。这个古人的作品所传达出的那种激情和迷狂力量是强大的,与表现主义艺术家们有相同的精神特质,其作品中极富穿透力的情感表现,直接触碰到20世纪表现主义的精神脉搏。

德国人是以哲学家辈出、以思辨著称的民族。但或许是物极必反,德国在中古时期就形成了重视情感个性、强调主观表现的艺术传统,常常展现出他们理性的另一面:输出属于激情的艺术。20世纪的画家如席勒、科柯施卡、苏汀等虽然并没有被直接归入表现主义团体,但他们作品中的精神力量比桥社中的画家更为强大,他们在艺术实践中探索如何将表现性语言抽象化,从而诱发了抽象表现主义的诞生。

在泥沙俱下的时代,当人类精神空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形式之时,物质主义泛滥所导致的精神危机也一并到来。在20世纪林林总总的艺术中,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居民总是能更多地在他们的艺术中表达出对精神力量的关注,使这条从中世纪艺术开始的精神线索始终未能断绝,从而构成一个精神性艺术谱系。“从美术史的角度看来,他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他创造了一种他个人特有的艺术风格,使他成为三百多年后德国表现派的先驱,以至当今的人介绍他的风格时,不得不用三百年后出现的‘表现主义’这个词去形容他,因为实在难以找到另一个更确切的词儿了。”[7]

二、埃尔·格列柯与西班牙艺术

埃尔·格列柯在西班牙去世之后,虽然他的艺术形式并没有直接的继承人,但其开拓的绘画“精神性”艺术传统,却成为西班牙艺术的精髓所在。埃尔·格列柯留给西班牙艺术的最大遗产就是绘画艺术对于人类精神领域的探索及表现,因此被称为西班牙的“精神守护者”。17世纪的西班牙画坛上闪耀着委拉斯贵支、苏巴朗和里贝拉等一串闪耀的名字,他们的艺术成就使西班牙走进了17世纪艺术的黄金时代,不仅是西班牙的光荣,也是欧洲的骄傲,而埃尔·格列柯就是拉开西班牙“黄金世纪”序幕的人。

我们研究西班牙绘画史,就会发现这是一部因内容过于丰富而缺乏统一风格的绘画史,充满着裂变和不连贯性。西班牙的藝术发展规律是非理性的,缺乏规则的存在,与意大利、法国等国的艺术史相比,经常在一连串时间不等的喷发和高峰涌现之后,长久的低谷跟随而来。17世纪时期著名的“黄金世纪”就是西班牙艺术史上这种骤然涌现的“高峰时段”。

埃尔·格列柯的艺术正是破解了西班牙艺术中这种狂迷和沉溺的基因,而这种神秘的基因在或明净纯真如苏巴朗或沉郁狂放如戈雅的绘画中一直沿袭。尽管其形式不同,但对精神性的强调都是一致的。苏巴朗虽然致力于描绘可见世界,采用的是最完美的自然主义再现式技法,但他的独到之处是能以物质性的可见世界表现出精神性的不可见世界。他尽其所能来描绘信仰的神圣和纯洁的灵魂,使自然事物被赋予了崇高肃穆的精神,可以透过具体事物去感知神秘世界的精神。但若论及绘画的神秘内核表现,18世纪的戈雅是埃尔·格列柯最优秀的继承者。戈雅的黑画系列作品意味着西方绘画从写实的客观性向表现主义的主观性艺术的转折,他在画面层层堆积的黑色仿若让人无法喘息、无法穿越的阴霾,其中所包含的意蕴至今仍是艺术世界的谜题。戈雅晚年的创作不仅继承了西班牙的神秘传统,而且他对文艺复兴以来的写实体系的新尝试也为毕加索、达利这样的大师提供了一条新的路径。

比起其他国家,西班牙的艺术家们更倾向于将生命力注入到自己的作品当中,使其作品带上鲜明的个人特色和印记。西班牙的艺术家们常常表现出对形式的突破和超越,使用充满动感的线条和色块以及强烈的表现意志打破当时的美学规则。西班牙民族即炙热又悲情的“伊比利亚式”精神气质在历史上历经种种灾难而延绵不绝,特立独行的伟大人物在其历史上也屡见不鲜。这种“精神性”的标识在西班牙的绘画史上反复出现,展现出一种鲜活、洒脱、充满动感的雄性力量,时常偏离对自然的正确再现而率性而为。埃尔·格列柯、戈雅,或者是现代的毕加索和高迪都可为其中代表。在变动不居的艺术形式背后,“艺术的精神性”是对西班牙艺术的最好总结,而来自希腊的埃尔·格列柯,在其作品中对于绘画的精神性强调与西班牙艺术特色如出一辙,这种艺术性格的一致性或许是他将这里作为后半生的永居之地的原因所在。

三、现代艺术的奠基人

埃尔·格列柯艺术中的平面化倾向、强调画家内心情感的表现以及抽象变形等艺术手法都可在现代艺术中找到相似特质。埃尔·格列柯正是赋予了他自己艺术的这些“有意味的形式”,赋予光线、空间、造型以及色彩的独特处理,使他的艺术可以超越时代,艺术生命长存。

H.H.阿纳森认为:“在当代艺术中去找任何历史上的原型,总是可能的。所以20世纪在幻想方面的探索,就和博希、勃鲁盖尔的幻想以及布莱克的幻想绘画有了亲缘关系。格列柯似乎早已走在大部分现代表现主义之前了。”[8]但如果我们抛却动机,只从形式上来分析埃尔·格列柯对现代艺术产生影响的原因,只是窥一斑而未见全豹。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与文艺复兴绘画的真正区别是产生于画面背后的创作动机,而不是形式。埃尔·格列柯的绘画之所以在文艺复兴年代如此特殊的原因就是他背离了文艺复兴的自然主义风格,用主观的思想去控制和改造画面的形象,来表现他的精神理念,它对现代绘画的影响也正是从这一理念衍生出来。埃尔·格列柯的艺术探索之所以能在几百年后找到知音,也是因为时代风尚的变化与他在画面中所表现出的对于艺术本体语言的探索相符合,是他在画面传达出的巨大诗意、具有神秘主义特征的精神气质引起了现代艺术家们的深深共鸣。

纯粹形式语言的发展空间终有匮乏之时,后现代艺术走入了困境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艺术始终徘徊在形式与观念的狭窄天地,变成了一场游戏,再现以往时代艺术的丰富性就是痴人说梦。当历史进入21世纪,文化依然呈现出萎靡状态时,精神信仰和文化立场的重新建立应当引起全社会的重视和强调。伟大的艺术应当兼顾艺术与精神,任何一方的缺乏都只会导致艺术的逐渐没落。

当代的艺术若要重整往日风采,就必须找回艺术的精神价值所在,回到那条延续数百年的精神之线上。新的艺术不仅召唤着人道主义精神的回归, 而且召唤一个属于精神的艺术时代,作为先行者,埃尔·格列柯是当之无愧的艺术先驱。“艺术的传统昏然沉睡,只是偶尔有两个天才人物出现,反抗陈规陋俗的束缚,并且创造出有意味的形式。比如我们可以列举一些这样的天才:普桑、克洛德,还有埃尔·格列柯。”[8]

注释:

①克里特岛是希腊古老的文化中心和最大的岛屿,在历史上曾经分别为罗马、拜占庭帝国、阿拉伯、土耳其、埃及所统辖,在1204-1669年间作为威尼斯的殖民地存在。1453年当土耳其人攻陷君士坦丁堡之后,很多希腊人因战乱移居到克里特,此地的拜占庭文明得以发展。埃尔· 格列柯所生活的年代正处于威尼斯统辖时期。

②Roger Fry.Introductory Note To Maurice Denis,“Cézanne”[M]//A Roger Fry Reader.Edited and with Introductory Essays by Christopher Reed. Chicago & London: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6:78.据Falkenheim 所述,弗莱此处提及维拉斯凯兹意在反对印象派。力推印象派的学者斯蒂文森(Stevenson)赞赏维拉斯凯兹,他对两者(印象派和维拉斯凯兹)的赞赏出于同样的原因,弗莱则否定他们对形式的消泯。

参考文献:

[1]Beat Wismer,Michael Scholz-H?nsel. El Greco and Modernism[M].Ostfildern:Hatje Cantz,2012:196.

[2]Marina Lamprake-Plaka.El Greco:Ho Hellenas(The Greek)[M].Athēna:Ekdoseis Kastaniōtē,1999:4.

[3]钟远波.结构素描教学改革初探[J].美术大观,2010(12):160-161.

[4]孙蛮.论塞尚作品的形式结构[J].美术观察,2012(4):122.

[5]Christopher Green,edited.Picasso’s Les Demoiselles d’Avignon[M].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1.

[6]何政广.格列柯——西班牙的画圣[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167.

[7]傅文燕,平野,编译.格列柯[M].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1986:17.

[8]Aphrodite Alexandrakis,ed.Neoplatonism and Western aesthetics[M].New York: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1.

作者簡介:金蕾,博士,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绘画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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