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身世不凡的蚕
2019-09-10梁甜图
梁甜图
嗨,大家好!我是“鎏金铜蚕”,来自享有秦巴明珠美誉的陕西安康。别看我身板小,我也是丝绸之路历史的见证者之一,而且还被习近平主席点过名呢!
2017年5月14日,“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主旨演讲中提到:“古丝绸之路打开了各国友好交往的新窗口,书写了人类发展进步的新篇章。中国陕西历史博物馆珍藏的千年‘鎏金铜蚕’,在印度尼西亚发现的千年沉船‘黑石号’等,见证了这段历史。”
这番话,让珍藏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的我一下子成了世人瞩目的焦点。那么,我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习近平主席也如此珍视呢?
我呢,其实是一件来自汉代的铜质艺术品,通体鎏金,因此专家把我叫作“鎏金铜蚕”。你知道什么是鎏金吗?简单来说,就是把金和水银合成的金汞剂涂在铜器表层,加热后使水银蒸发,使金牢固地附着在铜器表面而不脱落的技术。
我身材小巧,长度只有5.6厘米,胸围1.9厘米,胸高1.8厘米,和真实的蚕宝宝同样大小,首尾9个腹节都保存得很完整,连腹部的凹痕都清晰可见。你看我昂首吐丝的样子,是不是栩栩如生呢? 我的出现,一方面说明了铜器制作工艺的高度发达,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在西汉时期,蚕桑生产已经十分常见,人们熟悉蚕的生理结构,才能将我做得如此逼真。我是国内首次发现的“鎏金铜蚕”,因为兼具艺术性和历史价值,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作为一条汉代的“蚕”,人们一见到我,自然就会想起蚕丝,想起丝绸,想起丝绸之路。可以说,我就是丝路文化的历史见证者!
说起我被发现的过程,背后还有一段感人的故事呢!
1984年12月,陕西省安康市石泉县的一位农民谭福全在河边挖了一个两米多深的“金窝子”淘取沙金,想不到他真在沙坑里发现了我这酷似真蚕的“金蚕”。这下全家人可高兴了,对我视若珍宝,还专门做了个木匣子,用红布包裹起来小心收藏。消息传开了,县里的领导看后认为我可能是一件珍贵的文物,要联系省里专家进行鉴定。谭福全二话没说,当即表示,如果我真的是文物,就立即捐献给国家。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不断有文物贩子来家里开出高价要收购我。谭福全严词拒绝:“这是国家的东西,我哪能卖到外国去!”为免夜长梦多,1985年9月, 谭福全在县领导的指引下,怀揣着我搭车赶往西安,将我捐献给了陕西省博物馆(陕西历史博物馆前身)。直到此时,他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交给国家我就安心了。”
虽然这是我国首次出土的“鎏金铜蚕”,也是现存两件“鎏金铜蚕”之一,但是在很多史料中都有金蚕的记载。例如晋代史籍《邺中记》中就曾提到齐桓公墓里有金蚕,南朝梁代的文集《述异记》中记载吴王阖闾(hé lǘ)夫人墓中发现了金蚕,北宋典籍《太平御览》中也提到秦始皇陵里有金蚕。不过这些史料中所提到的“金蚕”究竟长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一直到这件“鎏金铜蚕”出土才算有了实物佐证。专家们根据史籍和考古等多方面研究,推测这件“鎏金铜蚕”有可能是一件陪葬品,喻示着重生, 也有可能是西汉时期皇帝奖励地方官或养蚕大户的奖品,用于祈福和庆祝蚕桑的丰收。
大家一定还有疑问, 为什么汉代会出现我这样的器物呢?为什么我是在陕西省石泉县被发现的呢?这一切仅仅是偶然吗? 别急,一起来了解一下我背后的蚕桑文化。
我国是世界上最早开始养蚕、缫(sāo)丝和纺织丝绸的国家,是世界上公认的“丝绸之国”。汉代时我国的养蚕制丝业达到了高峰。据记载,那时都城长安的大型手工业作坊中,从事织造的工人可达数千人。汉代的丝绸颜色鲜艳,花纹多样,做工极为精致,不仅让当时的达官贵人喜爱有加,而且还通过“丝绸之路”行销西亚和欧洲,蚕种和养蚕方法也经由“丝绸之路”传播到世界各地。
根据史料记载和文物考证, 石泉县兴桑养蚕的历史悠久。早在西汉时期,石泉县就是蚕桑丝绸生产的重要产区,是闻名天下的“丝路之源”。石泉县境内的子午古道和西域丝绸之路是相通相连的, 通过这条沟通秦岭南北的古道, 将石泉县及汉江流域的蚕丝等物品源源不断地运往長安,再从长安经丝绸之路,运往西域各国。
如今石泉县依然是西北地区的蚕桑大县。2018年,石泉县被中国蚕学会授予“中国蚕桑之乡”的称号,“石泉蚕丝”也获批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如今的石泉县还以我———“鎏金铜蚕”作为招牌,着手打造金蚕小镇,推广以蚕桑、农耕、丝路文化等为内涵的金蚕文化。可见,我的出现有着独特的历史和文化背景。
我的身材小巧,并不引人瞩目,但我却是中国千百年来先民桑蚕耕织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沟通东西方文明的古代丝绸之路的见证物,集中体现了中国古代养蚕缫丝技术和丝织品贸易在汉代中西贸易交流中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