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海鲈拉流钓
2019-09-10于自立
于自立
我是个钓龄四十多年的老钓手,第一次听到“拉流钓”的说法还是十多年前来青岛的时候。实际上,拉流钓是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船钓法,听说是“靠海吃海”的青岛人发明的。我觉得它不但最原始、最传统,也是最科学、环保的钓法,难怪至今它仍受广大钓友的推崇与喜爱。
顾名思义,拉者,上下拉动也:流者,流水也——在海里的水流处,上下拉动钓组以引诱鱼儿上钩,谓之“拉流钓”。最早的“拉流钓”是不用鱼竿的。当然,随着渔具的不断研发改进,鱼竿拉流也逐渐普及。
众所周知,大鱼一般都是逆流觅食的。所以,有海流处才有大鱼出没。船钓拉流一定要在有海流的地方,流水越强越好。拉流钓时,船不抛锚,随着流水漂浮,钓者人手一线,上绑单钩或多钩,垂入水中。这让我想起在洛杉矶的那些手头比较拮据的墨西哥人,他们没有多余的钱买鱼竿,便将鱼线缠在可乐罐上,线尾绑上石头作铅坠;抛出钓组后,以手拉动鱼线诱鱼,鱼儿是否咬钩全凭手感,这种钓法和拉流钓异曲同工。
别小看他们钓具的简陋与钓法的原始,鱼儿却是一条条地上钩。原因很简单,以手牵动鱼线,鱼咬钩的讯息直接传达到手上,钓者能第时间感知。而使用鱼竿,这种讯息则传达到鱼竿,若鱼竿品质不佳或竿梢太硬,不够敏感,又或者你疏忽而没看到竿梢抖动,都会导致“放鱼归海”。所以我才说,拉流钓是最科学的钓法。
我有两位机灵的钓友老徐和小范,传统的拉流钓法经过这二位的改良,已经不限于一人一线、一线一钩了,它甚至被广泛地用于岸上守钓。下面,我将以我的亲身经历,同大家分享拉流船钓与岸上拉流的精彩玩法。
丁字湾大桥拉流钓海鲈、黄姑
丁字湾大桥连接着青岛和邻近的海阳——从青岛的滨海大道跨过此桥即进入海阳市。丁字湾大桥的桥墩上附满各种贝类,海底泥沙中栖息着大量海虫,这使得丁字湾大桥附近海域成为海鲋、海鲈(山东钓友称之为寨花)、虾虎鱼(山东钓友称之为光鱼)聚集觅食的地方。我曾在此岸钓数次,均有不错的收获。
每年中秋前后,这里是黄姑洄游进入崂山湾的必经之地。当四五月份崂山八水河钓海鲋的季节过后,老徐这些“姑粉”就会在七八月份来此拦截黄姑的“先遣部队”。相对于他们这些识途老马,在大桥上拉流岸钓黄姑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去年七月底的一个周末,老徐帮我准备好了拉流钓具——条长约100米,直径1.O~1.2毫米的透明尼龙线,纏在 个红色大塑料圆盘上;线的尾端根据水流的强弱,绑上300~500克的铅坠,每隔2~3米系上钩把线——1.5~2米长的7~1 0号透明尼龙线,绑20~26号鲈鱼专用钩,共3~6副钩把线;钓组前端(与主线连接处)再根据水流的强弱拴上个0.5~1千克重的小铁锚,这就是整个钓组。拉流钓的钓组需根据对象鱼的品种、大小,以及当天的潮汐、风向、水流等因素进行配置和调整;鱼饵以海虫为最佳。老徐他们都是自己动手去挖管食,我用的则是现买的沙蚕(青岛人称之为沙食)。管食粗且硬,持钩性好,适用于水中微生物和小鱼、小虾较多时使用。相比之下,沙蚕较细,又活蹦乱跳,易招引小鱼、小虾。钓者若专钓海鲈,宜用活虾:如果海鲈、黄姑兼而钓之,还是以管食为佳。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在下午5点左右出发,前往丁字湾大桥。因为黄姑、海鲈均是“夜行鱼种”,所以我们争取在日落前到达钓点,黄昏时刻开始拉流。
我们到达时,正值海水落至半潮,桥下水流湍急,这是拉流钓黄姑的最好时机。大家每人两副钓组,挂上鱼饵后,将钓组抛落至桥底,让其顺着水流拖行一段距离,待前后的铅坠在海底固定后,再将主线系在桥墩上,每隔15~20分钟收一次钓组,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知道是否有鱼上钩。
小范的对象鱼是海鲈,对付这种掠食性鱼类,可不能像钓黄姑一样以守钓方式“守株待兔”了。钓海鲈时,铅坠只需一个,钓组到达海底后,稍微上提2~3米,如果无鱼咬钩,则重复上述动作,因此必须线不离手,这与船钓拉流类似。于是,他将他的另一副黄姑钓组交给我看管。 老徐总是第一个钓上鱼的人,在第一次收线时,他就钓到一条半斤左右的黄姑。老刁随后也收线了,看他吃力的样子,应该收获不小。我前去帮忙,怨看看到底是何“巨怪”,结果不出我所料,六枚钩挂满了已经发白发臭了的浒苔,这可真是海钓人的天敌。
老刁搬离了这个钓点,之后大家均处于静候状态。
太阳升起与落下的时段,果真是钓鱼的黄金时刻。黑夜降临时,小范的海鲈钓组有了鱼讯,由于这种钓法须线不离手,所以传来的鱼讯绝对真实可靠,一条2斤左右的海鲈很快上了岸。老刁换了钓点,也换了手气,伴着咕咕的叫声,一条1斤左右的黄姑伴在皎洁的月色下翩翩起舞。老徐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很快又拽上一条七八两重的黄姑。奇怪的是,小范交给我看管的钓组,我收了四五次,结果只是单纯地锻炼臂力。
老刁的外甥小陈是我们当中唯使鱼竿的,他也传来了鱼讯,一条还没报户口的小黄姑上岸了,结果当然是放归大海让它继续长大。 此后的一个小时,鱼讯频传,上鱼不断,我也钓获一条半斤左右的黄姑。大约9点左右,海流渐停,鱼讯中断,我们收拾装备打道回府。
清理战果:小范钓获两条海鲈,其中那条2斤重的拿到了当晚的“最大单尾奖”:老徐以4尾黄姑的成绩赢得“最多尾数奖”:老刁虽然只钓到两尾黄姑,但都是1斤以上的:老陈钓获无数条“十字粒”——老徐他们给小黄姑取的昵称,全都放归大海,只留下一条半斤左右的黄姑:我则只钓到了那条半斤重的黄姑。
短短的三个多小时,大家也算是硕果累累吧!
竹岔岛拉流船钓大海鲈
竹岔岛距离青岛薛家岛不远,每日都有固定班次的渡轮往返于薛家岛与竹岔岛。薛家岛是沉底钓、沿岸矶钓的好去处,竹岔岛周边海域则是船钓鲈鱼的好钓点。
七八月份是出海拉流船钓海鲈的“旺季”。在此期间,只要没有大风大浪,竹岔岛周围海域必定海钓游艇遍布,老徐的“老徐号”是绝对不会缺席这样的盛会的。
老刁与老徐是发小,所以可以容纳五人的“老徐号”,给老刁设有“VIP专座”。
那是去年七月初的一个周五,除了老刁,其他几位“老徐号”的常客要上班。我经不住这二位的百般游说,冒着晕船的风险答应了老徐。
准确地说,现在的这艘“老徐号”应该叫“老徐号II型”,之前的“老徐号I型”是一条又小又慢的旧船,说它是船都有点抬举它,海龟爬得都比它快。不过,我在它身上可是留了不少“纪念品”——吐了好多次。
我曾立志再也不上“老徐号”,可是钓鱼人总是常立志,而不立长志,再说“老徐号II型”配置提升了许多,就姑且再试次吧!
上船前,我贴了晕船贴,又吃了晕船药,也算双管齐下了,可最终还是敌不过大浪的折腾,有了晕船反应。那天起航时,天气还不错,浪也不算太大,不想刚到竹岔岛,风就变大了。有道是无风不起浪,预报说的是0.9米微浪,实际浪高至少1 5米。晕船的人就怕船停,船在行进时感觉还凑合,但船终究是要停的。
我们开到了一片海域,前方至少已有十多条钓鱼船聚集。老徐说,这些人就是最好的“探鱼器”,跟紧他们准没错。可以看见,离我们最近的那条船,已经有人拉起一条大家伙,远远地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目测是条六七斤重的海鲈。
老徐将引擎关,便和老刁迫不及待地抛下钓组,而我这只晕船“菜鸟”过了几分钟后才笨手笨脚地将钓组放下去。此时,海流又大又急,钓组还未沉到底,就已经被拉到十米开外。水流太急也不是好事,因为钓组无法沉底定位。雖说海鲈是趋流性鱼种,喜欢逆流觅食,但钓组若不能沉到底,就无法提升和拉动,也就没法诱鱼。老徐毅然决定抛下船锚,以减缓钓船被海流拖走的速度。
老徐的办法很奏效,加之风又小了些,钓组能够顺利沉到海底了。我按照老徐所说,钓组落底后进行上提,并稍作抖动,如此试了几次,依然没有鱼讯。
此时,老徐、老刁已经上鱼了,他们各钓获两条3斤多的海鲈。老徐一边吆喝着告诉我钓组沉底后必须上提三到五米,一边吃力地拉提他的钓组,没两下,一条5斤左右的海鲈又被他拉了上来。原来,钓棚的选择不是一成不变的,必须根据海流的强度、风力的大小、海底的结构随时进行调整。
我立即按照老徐说的,在钓组沉底后,较之前向上多提2米左右,如此试了几次,终于有了鱼讯,一条2斤多的海鲈上船。未经鱼竿传导的鱼讯果真直接和爽快,尤其是海鲈吞饵后的那股疯狂劲,简直难以言表。我摘完鱼正要再抛时,附近的钓船纷纷发动引擎走了。老徐也拉起了船锚,吆喝着要我们收起钓组,准备更换钓场。老刁说,海鲈习惯集群索饵,这群鱼估计被这十几条船钓得差不多了,跟着其他海钓船跑准没错。
之后,我们走走停停、起锚抛锚、下钓组收钓组,均无收获。老徐说,这是因为海流减弱,鱼群往深水区转移了。既然如此,就钓一钓其他鱼吧,我们改用鱼竿,在相对靠岸的浅水区试了几竿,钓到几条半斤左右重的黑鳕。此时,大浪突然又起,晃动的渔船加重了我胃肠的翻腾,最终我把昨晚吃的海鲜大餐全都吐回了它们的老家。
老徐看我已经奄奄一息般平躺了,只好下令收竿,起锚打道回府。
回到码头时已日落西山。清理战果:老徐收获五条海鲈,其中最大的条有六七斤重,另有黑鳕鱼两条:老刁钓获三条海鲈,排名第二;我以条海鲈的成绩与“空军”擦肩而过。
此后,他们又陆续出海好几次,每次都极力邀请我,均被我婉拒。晕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听说,除了我去的那次还算丰收,其他几次均收获惨淡。钓友小宋数次岸钓“空军”后,改玩船钓,每次花费150元上船出海,结果均以“准空军”收场。
无论是岸钓还是船钓,钓况均不理想,在感叹无鱼可钓时,我们该省思下——海钓资源,乃至海洋资源应该如何开发,才能得以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