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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童话象征性的文学价值

2019-09-10王秋萍

文学教育 2019年12期
关键词:象征性童话

内容摘要:对于优秀的童话,象征性和幻想性一样,具有核心的作用、灵魂的价值。象征性连通了童话中幻想与现实的世界;象征性构建起童话中感性与理性相统一的审美空间;因为象征性,童话不仅仅体现为“孩子的读本”,同时也可以成为大人爱读的书,象征性使童话具有双重阅读价值。正是象征性拓展了童话的审美意境、提升了童话的思想境界、扩大了童话的审美群体。象征性使一些经典童话作品具有隽永悠长、超越时空的文学价值。

关键词:童话 象征性 双重阅读价值

童话是儿童文学各类体裁中最为重要的体裁之一,童话作品也是最受儿童喜爱,最深入儿童心灵的儿童文学作品。童話的最大特征是幻想,而体现这种幻想性特征的要素有很多,比如表现的夸张性、情节的神奇性、事理的逻辑性、内容的象征性等等。[1]因此,目前学界对于童话的研究也非常丰富,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取得了不少成就。但是现有研究多是致力于对某一童话作家或某一篇童话作品的研究。尤其对于童话象征性的研究,则主要聚焦于对某一篇作品中某一形象或意象象征意义的分析,少有人从理论的高度,对童话的象征性进行系统研究。因此,本文拟从以下三个角度较为系统地论述童话象征性及其文学价值。

一.象征性连通了幻想与现实的世界

童话以幻想为其最大的特征,可以说,没有幻想就没有童话,幻想是童话的灵魂。幻想让童话充满神奇的美感,使童话富有强烈的吸引力;但是,童话的幻想仍然是以现实为基础的,幻想是手段,其目的仍然要表现社会现实。而童话的象征性则是童话体现其幻想性特征的要素之一,正因为童话富于象征性才使得童话既有着幻想的翅膀,又有着现实的归依。

象征作为“文艺创作的一种表现手法,指通过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以表现与之相似或相近的概念、思想、感情。”[2]美国学者劳·坡林指出:“象征的定义可以粗略地说成是某种东西的含义大于其本身”[3],黑格尔则认为:“作为象征的形象而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由艺术创造出来的作品,一方面见出它自己的特性,另一方面显出个别事物的更深广的普遍意义而不只是展示个别事物本身。”[4]作为一种文学类型,“象征型文学是一种侧重以暗示的方式寄寓审美意蕴的文学形态”[5]。而童话的象征,是通过童话形象或是由人物的全部活动甚至整个故事内容来表现的。反映在童话中的生活并非人们实际生活本身,童话通过幻想塑造出的人物、事物,虽然与现实中的人物、事物在某一特征上有互相类似之处,但彼此之间决不是在任何意义上都是贴切、一致的。恰恰是因为童话的象征性使得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有了对应关系。

比如,科洛迪的童话《木偶奇遇记》[6],小木偶人皮诺曹虽然可以说话可以行动,但它仍然不是真正的男孩子,只到当它有了“诚实、勇敢、无私”的品质时,“它”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孩。在这个童话中,皮诺曹作为玩具木偶居然能说话能自由行走,这自然是童话的幻想性的体现;而且皮诺曹逃学去马戏团当演员,又因为撒谎而鼻子变长,后来还因为逃学去快乐岛而变成驴,这所有的情节都带着明显的幻想性。但是,这种幻想性也显然是和象征性结合在一起的,木偶人变化为真正男孩子的过程,恰恰象征了现实中淘气贪玩的男孩子成长为一个真正男子汉的过程。这个成长的过程同样也是获得“诚实、勇敢、无私”等品质的过程——只有拥有了这些优秀的品质,一个男孩才算真正长大了、成熟了,才能称得上有担当的男子汉。除了这个成长的过程外,故事中的具体情节也同样有着象征意义:一撒谎鼻子就变长,谎言越多鼻子就越长,和德国的民间谚语“谎言就像雪团,会越滚越大”,有着同样的意思。只不过,“雪团越滚越大”是现实中会发生的现象,是比喻;而“鼻子越变越长”则是幻想中的现象,是象征。至于孩子们逃学去快乐岛,尽情放纵之后,最终变成了驴,也同样是象征的手法,意指如果一个孩子只知道玩乐享受,不爱学习,最后会蠢得像头驴。

所以说,童话《木偶奇遇记》无论是故事的整体构架还是具体的情节,都有着明显的象征意图,而也恰恰是这种象征意图让故事中虚构的、看似荒谬的、不可能真实存在的幻想世界有了现实的价值。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菲莉帕·皮尔斯《汤姆的午夜花园》中:孤独的小男孩汤姆,因为强烈渴望有地方玩、有人陪他玩而钻进了巴塞洛缪老太太的梦境中;孤独的老太太在梦中回到了自己还是小姑娘时渴望在花园里玩耍的时光;而汤姆竟然能够跟她一起回去,也进入那座花园;在这座花园里,汤姆没有脚印也没有影子,还能穿墙而过,在这座花园里,天气总是那样美好,时间一会儿跳到后面,一会儿又回到前面,季节一会冬儿一会儿又回到夏天,而人物也忽大忽小。这么奇妙的情节无疑是童话中幻想出来的,是体现童话幻想性特征的重要元素,而且如此神奇、荒诞而充满想象力的故事情节当然也是童话的可读性所在。但是,如果没有象征性这一重要的桥梁,也许故事就只是故事,是“哄小孩”的玩意儿。而《汤姆的午夜花园》中,最后巴塞洛缪太太说:“后来我才知道,汤姆,花园一直都在改变,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一成不变的,除非在我们的记忆中。”“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汤姆,你就会常常生活在过去了。你回忆过去,梦见过去。”[7]这几句话点出了整部书的象征性,从而也让整部书有了超越故事本身的蕴涵——面对有限的时间,面对成长过程中的的“获得”与“失去”,人们该如何自处?

因此说,象征性是童话作品中连接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桥梁。也正因为如此,象征性也使得童话中的感性世界同时具有了理性的思考。

二.象征性构建起感性与理性相统一的审美空间

“作为一种独立、重要的儿童文学文体,童话的概念被用来指称一切适合儿童阅读的非现实的神奇故事。”[8]所有这些非现实的神奇故事,都是一种感性化的叙事,是通过形象、情节、画面等感性化的方式呈现出来的。而童话的象征性则赋予了童话中所有这些感性化的形象、情节、画面等以理性的寄托。因为象征的基本含义就是“通过某种具体的可视可触的事物,表现某种抽象的观念、思想或情感。”[9]所以说,象征性使童话有了超越其形象体系的深邃、丰富的美学意境,象征性构建起童话中感性与理性相统一的审美空间。

象征性的这一作用在圣艾克絮偑里的《小王子》中表现得可谓极富有代表性。

小王子离开自己的星球后,逐一拜访其他小行星,依次遇到有强烈统治欲却没有臣民的国王、热衷于让别人赞美自己的爱慕虚荣者、以酗酒为耻却又靠喝酒来遗忘耻辱的酒鬼、希望占有星星变得富有然后买更多星星的生意人、看似忠于职守其实却是天性懒惰的点灯人、从不离开办公室的地理学家:所有这些人物都是漫画式的、具体可感的。作品通过这些人物形象自身的语言、动作、表情来凸显其荒唐可笑之处,整个过程构建出的是感性化的形象系列,除了小王子的喃喃自语“大人们真是奇怪呀”,作品中对这些人物形象并没有任何理论性的评价。然而,我们的阅讀经验告诉我们,《小王子》中的每一个感性形象其实都是有着深刻的象征意味的,童话中的这些感性形象是对现实世界中荒诞与变异的折射,恰恰是对现实社会的理性批判。

除了这些富有象征意味的人物形象,《小王子》中还借狐狸之口对“驯养”作了一段极具诗意美的诠释:“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没有?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麦田也不会勾起我任何联想。但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也是金黄色的,它会让我想起你。而且,我也会爱上风吹麦浪的声音……”[10](“And then look: you see the grain-fields down yonder? I do not eat bread. Wheat is of no use to me. The wheat fields have nothing to say to me. And that is sad. But you have hair that is the color of gold. Think how wonderful that will be when you have tamed me! The grain, which is also golden, will bring me back the thought of you. And I shall love to listen to the wind in the wheat…”)[11]这是狐狸对“爱”的诗意化描绘,具有强烈的色彩感和感染力,美得让人无法不动容!而恰恰就是“对爱情这样的一种诠释,比很多描写爱情的文学名著都更接近爱情的本质,比很多专门探讨过爱情的哲学家更具有哲学智慧。”[12]

德国幻想文学作家米切尔·恩德的《毛毛》,是一部具有新浪漫主义传统的现代艺术童话,正如书的副标题所概括的,这本现代童话讲述的是“时间窃贼和一个小女孩的不可思议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毛毛”,是一个奇特的小女孩,她拥有常人所没有的倾听的耐心,她只需用倾听的方式就能解决人们的纷争,因而广受朋友的欢迎。然而,很快人们受城市中无处不在的“灰先生”的蒙骗,出售自己的空暇时间,陷入所谓合理化、经济化、物质化,同时也是机械化的生活,漠视亲情、抹杀良心。而后,“毛毛”冒着生命危险,找到时光老人“侯拉师傅”,进入时间王国,发现了世界和人类的大秘密——“时间即是生命”,掌握着这个秘密的她回到现实世界中终于斗败了那些现代恶魔“灰先生”。

书中用非常优美的,极具感性色彩的文字精致地描述了生命的花朵盛开和凋谢的过程:

就在光柱紧贴水面的地方,仿佛有一颗明亮的星星在闪耀,并在缓慢地移动着,显得十分庄严。毛毛看见一个巨大的摆针在黑色的镜子上前后摆动着。但是,它并不是挂在什么地方,而悬在空中,像是没有重量似的。当星摆慢慢地越来越靠近池边时,一朵硕大的花蕾就从那黑色的水中浮现出来,摆针越接近池边,花开得就越大,直到完全开放,躺在水面上为止。[13]

毛毛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富丽的花,它除了闪耀的色彩以外好像什么也没有似的。毛毛根本想象不到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美丽的颜色。[14]然后,摆针又慢慢地摆回去了。就在它渐渐离开池边时,毛毛惊异地发现那朵美丽的花竟然开始凋谢了。花瓣一片接一片地脱落并沉入水底。毛毛感到非常难过,好像某种东西无法挽救,永远离她而去了似的。[15]

当摆针摆到黑水池中央时,那朵花就完全消失了。但就在这同一瞬间,另一朵花蕾开始从对面池边的黑水中升了起来。毛毛发现,当摆针渐渐靠近时,即将开放的那朵花比刚才那一朵更美丽。[16]

其实,《毛毛》是米切尔·恩德为现代人诠释时间的最好的底本,是以“现代童话”的方式对现代社会的物欲横流进行尖锐讽刺和批判的佳作。书中所有感性的描述恰恰最具有理性的象征。

正如本书前面的作者小传中所说:“米切尔·恩德的作品,犹如一只穿行在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巨鸟,理性的思考是它的脑袋,紧张曲折的情节是它的筋肉,幽默风趣是它的骨骼,奇思妙想是它的双翼。每个沉浸于他作品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飞,飞进一个物我两忘的境界。”[17]而打通这“理性思考”与感性“情节”,最终得以进入“物我两忘”的审美空间的关键正在于作品的象征性。

既然象征性使童话不仅具有感性美,同时兼具理性美,也就意味着童话有时并不仅仅是给孩子看的,童话可能很多时候可以有着“非童话”的解读,它其实也是写给大人看的。象征性沟通了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之间的对话,使得童话具备了双重阅读价值。

三.象征性赋予了童话双重阅读价值

童话作为儿童文学的重要体裁,其创作往往立足于儿童的视角,用儿童的眼光来看待世界、描述世界;选材和主题都更贴近儿童的生活;它那以幻想性为主要特征的叙事方式也主要是遵从儿童的思维特点。因此,童话总能走入儿童的内心世界,它对于儿童的阅读价值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真正优秀的童话,它的阅读价值不仅仅体现为“孩子的读本”,它同时也可以成为大人爱读的书。也就是说,好的童话,它应该同时适合儿童和成年人阅读,从而具有双重阅读价值。日本评论家小宫彰评论米切尔·恩德的童话《毛毛》时就说过:“《毛毛》之所以获得举世瞩目的成功,一个特征就是和儿童读者站在一起的还有众多的成人读者……”[18]米切尔·恩德本人于1980年在德国儿童文学学会奖的授奖演说中也说到:“从根本上说,我反对为了孩子而存在一种特别的文学的说法……”而且,从文学的本源上追溯,童话最早源于民间故事,儿童文学最早就是成人的文学,所以说,童话从一开始产生的时候原本就拥有双重读者。

而能够让童话真正拥有双重读者、具有双重阅读价值的关键恰在于童话的象征性。象征性使童话不仅仅具有童趣,不仅仅靠生动有趣的故事情节吸引少年儿童读者;象征性还使童话有了思想深度,有了反映社会现实、揭露现实问题的功能,并具有深邃的哲理性,因而也吸引了许多成年读者。有人说,优秀的儿童文学应该适合零岁至九十九岁的读者。作家宗璞曾在她的文章《也是成年人的知己》中说:“童话是每个人童年的好伴侣。近年来更体会到,真正好的童话,也是成年人的知己。”[19]可想而知,这里所说的“真正好的童话”、“成年人的知己”,在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童话的象征性。象征性使童话作品具有夸越时空的感染力和涵盖性,并使童话具有了超越读者年龄的普遍性甚至是永恒性。《小王子》翻译者黄荭在译后序《过去的灰尘》中写到:“《小王子》是自传,是童话,是哲理散文……它强调的只是一些本质的、显而易见的道理,唯其平常,才能让全世界的人接受,也因其平常,这些道理都容易在生活的琐碎里被忽视……《小王子》的好处在于它简单而隽永,很少有谁可以用那么少的文字说出自己那么多的心事……”[20]并且黄荭还说,《小王子》让她涌起“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惆怅。这和宗璞所说的“成年人的知己”几乎是异曲同工之妙。

曾经入选为美国“2000年度最佳儿童图书”之列的图画版童话《亨利散步去菲其堡》,取材于亨利·大卫·梭罗的《湖滨散记》, 作品的主人公是两只熊——亨利熊和它的朋友,它俩都想去菲其堡,但是选择了不同的方式:亨利徒步旅行,朋友则为了能筹集到火车票的钱拼命地工作,最后,朋友坐上拥挤不堪的火车,比亨利更早到达目的地,但是亨利一路慢慢走来,不仅欣赏了沿途风光,还摘了黑莓。这个故事不禁让人又联想到《小王子》中的“止渴丸”:商人说人们如果服用止渴丸每周可以节约五十三分钟,但是小王子却觉得“要是我有五十三分钟的空闲,我就会慢悠悠地向一处泉水走去”。毫无疑问,亨利散步去菲其堡的故事和小王子对止渴丸的态度,都是有着象征性的,它们甚至和《毛毛》中的时间窃贼在一定程度上都有着相通的蕴涵。美国《出版人周刊》杂志曾有评论认为《亨利散步去菲其堡》“以最简练的文字和最奇妙的图画,表达了梭罗的哲学信念”。[21]而这种蕴涵和哲学信念,正是童话的象征性所赋予的,也正是童话对于成年读者的阅读价值所在。

四.结语

我们所看到的关于童话的论述,几乎无一例外,都认为幻想性是童话的核心,是童话的灵魂。而关于童话的象征性,很多著述则仅把它看着是童话的艺术手法之一。而事实上,对于优秀的童话,象征性和幻想性一样,具有核心的作用, 灵魂的价值。并且,正是象征性拓展了童话的審美意境、提升了童话的思想境界、扩大了童话的审美群体。因而,使一些经典童话作品具有隽永悠长、超越时空的文学价值。

注 释

[1]参见蒋风《新编儿童文学教程》,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2]《辞海·文学分册》,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第11页。

[3]劳·坡林《诗的声音与意义》,转引自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62页。

[4]黑格尔《美学》第二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28页。

[5]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62页。

[6]有关情节参见[意]科洛迪《木偶奇偶记》,任溶溶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版。

[7][英]菲莉帕·皮尔斯著,马爱农译《汤姆的午夜花园》,人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97、198、200页。

[8]方卫平《儿童文学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95页。

[9]赵君、卢思琴主编《儿童文学教程》,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72页。

[10][法]安托万·德·圣艾克絮佩里著,黄荭译《小王子》,作家出版社2007年版,第62、63页。

[11][法]安托万·德·圣艾克絮佩里著《小王子》,作家出版社2007年版,第172页。

[12]王秋萍《<小王子>的“非童话”解读》,《名作欣赏》2015年11月中旬,第117页。

[13][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版,第145、146页。

[14][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版,第145、146页。

[15][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版,第145、146页。

[16][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版,第145、146页。

[17][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版,卷首第一张图片反面《米切尔·恩德小传》。

[18][德]米切尔·恩德著,李士勋译《毛毛》,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09年版,第236页。

[19]转引自方卫平《儿童文学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257页。

[20][法]安托万·德·圣艾克絮佩里著,黄荭译《小王子》,作家出版社2007年版,第133、134页。

[21]转引自方卫平《儿童文学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52页。

(作者介绍:王秋萍,南昌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文艺社会学、民俗社会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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