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时节

周佳

从感恩节开始，美国人就进入了度假模式。从“黑色星期五”开始为圣诞节以及新年购买各种礼物。忙碌的华尔街也看上去不那么忙碌，大家见面的话题也渐渐地转向度假和节日轮班等假日话题。不过，有些人每天早上进入办公室还是有一丝担心。

“圣诞节前是银行最喜欢的裁员时刻。很多裁员都发生在12月。对于当事人不仅仅是非常突然，而且估计接下去的度假和节日也会失去心情。”在曼哈顿中城一家美国银行上班的麦克就有这样的担心。

麦克是美国华人中的翘楚。在华人中，能够做到美国投行业真正核心高层，也就是年终奖要超过工资底薪的，凤毛麟角。不过，即使是像他这样的精英人士，也有着自己的担忧。

银行员工的收入包括工资和年终奖。华尔街上的职位，越是高层，越是收入高的，年终奖在收入中的比重就越大。也就是说，一个华尔街的高管工作一年，指望的并不是每月入账的固定工资，而是将在第二年年初发下的年终奖。很显然，如果12月被裁撤，那么为之奋斗了一年的年终奖是不会再有了。

“做了一年，一个业务是否能够有盈利前景，一个人的业务表现也都有了依据。银行在年底前都会制作第二年的业务预测，制定来年的预算。被裁撤的人显然是没有能够被编列在第二年的预算里的。”麦克说。

而在华尔街，裁员也有不根据你一年的表现的，即使一个人负责的业务盈利超过其他人，也可能因此被裁，因为他的年终红包要超过其他人。麦克身边有数不清这样的例子。

根据媒体统计，今年银行业裁员已经超过7万人，其中6万人来自欧洲。这些裁员主要来自传统银行业，而不是投行业，主要原因是负利率损害了银行依靠放贷赚钱的经营模式。同时，技术的进步让很多工作被计算机替代。投行业也在小规模地裁员，例如摩根士丹利，以及法国兴业银行等欧洲银行都传出投行裁员计划。

“这些裁员计划都是因为规模比较大，吸引了媒体注意的，其实银行一直在减少高薪职位，用新人代替。有的董事总经理就‘被退休’了。”麦克说。

美国没有强制退休年龄，只要身体健康，想工作到几岁都可以。66岁以上的退休者可以得到社会安全局发的退休金，可以从个人退休储蓄中提取现金。

银行允许员工在满足年龄加工龄超出标准时申请退休。如果一个人从大学毕业加入一家银行，在他45岁那年工龄达到23年，其年龄加工龄就可以超过绝大部分银行的标准，可以申请退休。虽然，因为其年龄达不到政府的要求无法动用个人退休儲蓄，也无法得到退休金，但是，他可以把以前银行推迟颁发的奖金拿到手。如果辞职，银行推迟颁发的奖金就没有了。

华尔街的高管们的奖金都不是一次性发放，通常是一年的奖金分成4份，每年给四分之一。这样，高管们辞职跳槽前都要考虑一下损失的那部分奖金。

麦克说，“相比之下被裁员的还是幸运的，毕竟银行会根据工作年限给予一定的补偿。但是‘被退休’的就没有补偿，银行也不发退休金。不过，无论是申请退休还是被裁员都能把银行推迟颁发的奖金拿回来，唯一的区别大概是自己主动申请退休（被退休）保存了一丝和气和体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