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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的征婚启事

2019-09-05越楚

幸福 2019年23期
关键词:征婚启事章太炎多情

文/越楚

辛亥革命后,在当时北京地区影响很大的《顺天时报》曾登出一则征婚启事,启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章太炎,其内容大抵有五条:

(一)鄂女为限;

(二)大家闺秀;

(三)文理通顺;

(四)不染学堂中平等自由之恶习;

(五)有从夫之美德。

这则启事一出,社会舆论哗然。一则,章太炎可能是最早登报公开征婚的社会名流;二则,章氏点明只娶鄂地女子为妻,让人大惑不解。

章太炎,浙江余杭人,名炳麟,字枚叔,号太炎,是清末民初的著名国学大师,也是中国近代史上诨名“疯子”的名流,其狂傲直率的秉性堪比三国时期“一代狂士”祢衡。他骂过康有为、袁世凯、黎元洪乃至孙中山、黄兴,不时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原配夫人王氏病逝后,章太炎便一直鳏居。辛亥革命后,章太炎经不住朋友们屡次劝说,有了再娶的念头,便干脆公开登报征婚。

曾有好友问章太炎的择偶标准,他说:“人之娶妻当饭吃,我之娶妻当药用。两湖人甚佳,安徽人次之,最不适合者为北方女子。广东女子言语不通,如外国人,那是最不敢当的。”

据说,这则征婚启事的后两条是章太炎事后修正的,起先是说“夫妻平等,夫死可改嫁,不合可离婚”,这在当时一度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其实,章太炎在武昌期间,曾相中艳丽风流的汉阳新女性吴淑卿,还私下托黎元洪做大媒,殊不知吴氏正跟黎元洪打得火热,黎元洪自然含糊其辞地把他打发了。

章太炎最终所娶的如夫人汤国黎却并非鄂女,而是浙江桐乡乌镇人,只是在七岁至九岁间随家父投靠在汉口做生意的叔叔,算是在鄂地生活过两年。章太炎与汤国黎的婚礼,于1913年6月在上海举行,由蔡元培做证婚人,孙中山、黄兴、陈其美等均前往道贺。是年,章太炎45岁,汤国黎30岁。

章太炎的征婚启事为何指明“以鄂女为限”呢?

一说是章太炎认为“鄂地首义之区,女子亦殊不凡”;二说便是“湘女多情,鄂女多音”。“湘女多情”应该跟湘妃竹相关,自然是指舜帝在南巡驾崩后葬于零陵,他的两个妃子娥皇与女英千里寻夫,泪洒湘竹。

“鄂女多音”,则让人颇为诧异。相传,1914年章太炎赴京被袁世凯软禁时,袁世凯曾好奇地问他:“何以非鄂女不娶?”章太炎回答:“湘女多情,鄂女多音。湖北人语音之中,保存着许多古音,而本人正是研究古音的,若有鄂女应征,自当结秦晋之好。”

这则传闻是否属实不得而知,但鄂地语言中遗存着古楚方言词汇却是实情。作为语言学大师的章太炎,当年曾一度主张以武汉音为汉语的标准音。民间还有戏言曰:“武汉话差一票便成国语了!”指的是当年投票决定谁为国语时,黎元洪内急,猫在厕所半天未出,因而差了一票。戏说毕竟是一种趣话,但章太炎酷爱鄂地语音应该不假,以至于他想娶个鄂女天天听湖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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