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材百合的知识产权保护与区域公用品牌打造研究

孙元鹏，孙燕玲，吴 喆，刘于思，程 正

(1.湖北科技学院 基础医学院，湖北 咸宁 437100；2.湖北科技学院 医药研究院，湖北 咸宁 437100)

0 引言

知识产权，为知识产权经济的主导生产要素，是知识经济的重要资源[1-2]。随着知识化时代的到来和知识经济发展以及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知识产权已成为农业发展与中药现代化的重要资源和核心竞争力，成为现代农业建设与道地药材发展的重要支撑以及掌握农业与生物医药主动权的关键。2010年6月11日，农业部颁发了《农业知识产权战略纲要(2010～2020年)》。2013年1月14日，科技部、农业部和国家知识产权局联合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农业知识产权工作的意见》。

保护与运用农业知识产权[3-5]，能推进中药材等传统产业知识化与知识经济发展，促进中药材道地性保护与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建设，提升经济活力、创新力和竞争力，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6-8]、农业高质量发展[9-10]、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农业知识产权战略、中医药发展战略、中药现代化的重要途径。

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品牌农业发展[3,11]与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建设[12]。在农业部优质农产品开发服务中心组织下，中国著名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推荐委员会，开展了2011、2012、2015、2017年中国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影响力调查，并且每年推荐出100个中国著名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这些区域公用品牌具备以下主要特点：(1)在特定的生产区域内有一定规模化的生产基地，并拥有区域公用品牌的注册商标；(2)生产地区自然环境和人文历史独特，有一定的生产传统、生产规模和文化传承；(3)3年内无质量安全事故，具有良好的品质和美誉度、较大的市场份额和发展空间，在当地农业和农村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4)产品取得了“农产品地理标志”、“无公害农产品”、“绿色食品”、“有机食品”、“良好农业规范”认证中的一项或几项。

2017年1月23日，农业部办公厅印发了《农业部关于2017年农业品牌推进年工作的通知》。2018年第七届品牌农商发展大会，以“乡村振兴与品牌提质”为主题，旨在探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加快推进质量兴农、绿色兴农、品牌强农的途径，促进产业振兴、品牌提质。

中共中央、国务院2018年9月26日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提出了“培育提升农业品牌”，并要求：实施农业品牌提升行动，推进区域农产品公共品牌建设，加强品牌市场营销，构建我国农产品品牌保护体系，建立区域公用品牌的授权使用机制等。

道地性保护与区域品牌公用打造，是道地药材等优势特色产业兴旺与高质量发展的前提。贯彻落实《全国道地药材生产基地建设规划(2018～2025年)》以及国务院印发的《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为当前中药材产业的紧迫任务。百合在我国广泛种植，具有观赏、药用、食用等重要价值[13-15]。其中，多数品种可以药食两用，因此，2002年3月5日，百合被卫生部列入第一批《药食两用名单》。鉴于此，本文探讨乡村振兴战略与农业高质量发展下，中药材百合的知识产权保护与区域品牌打造策略。

1 百合及其中医药功效

百合为百合科(Liliaceae)百合属(LiliumL.)多年生草本球根植物，原产于我国，主要分布在亚洲东部、欧洲、北美洲等北半球温带地区。该属在我国南北均有分布，尤以西南和华中最多。其中，江苏宜兴、湖南龙山、云南阿子营、福建延平、山西平陆等地，有“中国百合之乡”的美誉，湖南隆回县是“中国龙牙百合之乡”，甘肃兰州市为“中国百合之都”。目前，全国百合种植基地有甘肃兰州、湖南龙山、河南洛阳、湖南邵阳、江西万载、江苏宜兴。

我国百合类著名特产主要有：甘肃兰州百合(七里河百合)；江苏宜兴百合；江西永丰百合、万载百合；湖南龙山百合、隆回龙牙百合、新化龙牙百合、陈家桥龙牙百合；湖北宜昌百合；安徽漫水河百合；河南兰考百合；山西平陆杜马百合等。其中，兰州百合、宜兴百合当选过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

根据子叶习性、鳞茎特征、叶序、花型及原产地等性状，百合属野生种分为7个组：轮叶组、根茎组、百合组、具叶柄组、卷瓣组、喇叭花组、毛百合组。百合属全球有120种左右。其中，用于园艺育种和栽培的有40～50种，用于商品化生产的有20种左右，如：百合(Liliumbrownii)、山丹(L.pumilum)、卷丹(L.lancifolium)、麝香百合(L.longiflorum)、湖北百合(L.henryi)、宜昌百合(L. leucanthum)、川百合(L.davidii)、青岛百合(L.tsingtauense)、毛百合(L.dauricum)、天香百合(L.aurantum)、药百合(L.speciosum)、王百合(L.regale)、白百合(L.brownii)、武岛百合(L. hansonii)、日本百合(L.japonicum)、玛多娜百合(L.candidum)、马耳他恭百合(L.martagon)等。

在中医药学上，百合的花、梗、鳞茎均可入药。其中，中药材百合，为百合属植物百合LiliumbrowniiF．E．Brown var.viridulumBaker、细叶百合(亦名山丹)LiliumpumilumDC、卷丹LiliumlancifoliumThunb.、麝香百合LiliumlongiflorumThunb.及其同属多种植物鳞茎的鳞叶。中药材百合花，为百合属植物的花蕾。

百合鳞茎，具有润肺止咳、滋补强壮、宁心安神、清热利尿、理脾健胃等功效，可预防和治疗肺结核、慢性气管炎、咳嗽、肺气肿、肺嗽咯血、体虚肺弱、疮痈肿瘤、热病后余热未清、高血脂、高血压、神经官能症、失眠、神经衰弱、心慌意乱、虚烦惊悸、神志恍惚、坐卧不安、气短乏力、脚气浮肿、涕泪过多、便秘、更年期综合症等病症。百合花具有润肺、清火、安神等功能，主治咳嗽、眩晕、夜寐不安、天疱湿疮等病症。

百合药用共有八大功效：①补阴退热；②滑肠润便；③宁心安神；④清心除烦；⑤补中益气；⑥化痰止咳；⑦润肤防衰；⑧防癌抗癌。

2 百合的农业知识产权资源

农业知识产权[16-18]，特指农业领域的知识产权，包括地理标志[19]、农业生物遗传资源与传统知识、植物新品种以及涉农专利、商标、版权、农业商业秘密等。其中，地理标志等保护中药材道地性，地理标志人文因素、农业生物遗传资源、传统知识等促进农耕文化传承发展提升，涉农国家发明专利、国家实用新型、植物新品种等护航农业科技创新驱动发展，地理标志、涉农商标、国家外观设计专利以及与传统文化传承、农业科技创新相关的农业知识产权，促进区域品牌打造。

2.1 地理标志

地理标志本质上与中药材道地性相似，具有地域性、集团性、独特性等基本特征，所具有的质量、声誉或其他特性本质上取决于该产地的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其中，自然因素是指地理标志保护范围内气候、土壤、水质等环境因素以及相关的生物遗传资源等；人文因素是指原产地特有的产品生产工艺、流程、配方以及相关的文化遗产等。因此，地理标志是相当适用于中药材道地性保护、区域品牌打造等方面的农业知识产权类型[19]。

我国地理标志保护制度不完善，目前存在3个主要系统：①地理标志产品保护；②地理标志商标注册；③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

百合现有国家地理标志产品6种：兰州百合、隆回龙牙百合、漫水河百合、江油百合、龙山百合、双店百合花(表1)；国家地理标志商标9件：兰州百合、宜兴百合、隆回龙牙百合、龙山百合(百合干)、龙山百合(鲜百合)、万载百合、江津百合、延平百合(百合鲜花)、姚安百合(表2)；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3种：凌源百合、杜马百合、宜昌百合(表3)。这些百合地理标志，主要是药用和食用，只有延平百合主要用于观赏。另外，2018年7月11日，永丰百合申请了国家地理标志商标，现正等待实质审查。

表1 百合国家地理标志产品

表2 百合国家地理标志商标

表3 百合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

2.2 农业生物遗传资源

我国百合生物遗传资源相当丰富。全球已发现有至少120个品种，其中55个品种产于我国。近年更有不少经过人工杂交而产生的新品种，其中，云南有百合属22个品种被授予农业植物新品种权。

2.3 传统知识

我国百合由野生变成人工栽培已有悠久历史，但大面种植历史要晚一些，其中，江西万载县约有500多年的百合种植历史；兰州百合种植始于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已有400多年的种植历史。

百合相关的传统知识主要有：其地理标志与道地药材的人文因素；传统种植、传统炮制、传统配方、传统食用、传统菜谱等知识；相关特产传统制作技艺、相关传说与民俗；其传统种植的土地利用系统和农业景观等。

然而，百合相关的传统知识与文化遗产保护，尚未得到应有的重视，迄今还没有这方面的国家级与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中华老字号等。

2.4 植物新品种

2001年2月26日，农业部公布了第三批《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植物品种保护名录》，其中包含了百合属(LiliumL.)。

迄今为止，百合属授予农业植物新品种权的有70个品种。其中，植物新品种权属荷兰的有34个品种(康佳朵尔、母亲的选择、新黄、利亚多、曼丽莎、梦特祖玛、桑坦德、瑟尔堡、密歇根湖、凯里湖、八之后、桑洛秋水、桑洛凯旋、桑垂康斯特、惊艳、传奇、桑垂雅娜、地平线、小蜜蜂、小迪诺、红精灵、小心愿、快乐岛、星际、塔兰歌、桑洛瑞丝、罗宾娜、托莱多、玛龙、粉色秘密、竞赛、帕拉佐、赞比西、台堡丹丝)，属云南的有22个品种(彩云3号、云樱、白雪公主、云霞、暮色、信念、美宝莲、红磨坊、蛟龙、龙珠、香槟、黄金甲、金麒麟、圣诞礼服、春之舞、圣代、琉璃、芳韵、金屋秘密、焰火、云岭公主、霓虹灯)，属北京的有7个品种(京鹤、丹蝶、京鸥、京艳、粉黛、回归、骄阳)，属福建的有4个品种(朝霞、白色加农、双虎、晚霞)，属浙江的有3个品种(玫香一号、小白鸽、小白鹭)。

然而，这些植物新品种，主要用于观赏价值的开发，而药用、食用的百合属植物新品种很少。

2.5 专利

迄今为止，涉及百合且已授权的国家专利有42467项，其中，40892项发明专利，占96.29%；1113项实用新型专利，占2.62%；462项外观设计专利，占1.09%。这些国家专利中，实用新型专利与外观设计专利(用于设计包装材料的图案)很少，发明专利多为医药保健领域，直接涉及到农业的很少。这些国家专利主要是最近5年授权的(图1)。截至2019年2月15日，已授权国家专利643项。

图1 1985～2018年授权涉及百合的国家专利量年变化

2.6 商标

百合的商标约有1000多件，其中，地理标志商标9件(表2)，并且“兰州百合”证明商标荣获2013年中国驰名商标。

3 百合知识产权保护与区域公用品牌建设存在的主要问题

存在的主要问题有：①地理标志的人文因素与自然因素研究不深入；百合的各种地理标志(地理标志产品、地理标志商标、农产品地理标志)，均未建立地理标志产品的国家标准；地理标志保护范围内，相关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使用地理标志专用标志的不多。②农业生物遗传资源保护与利用有待加强。③百合传统知识保护，未受到应有重视，没有相关的国家级与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中华老字号等。④百合属植物新品种有待加强，尤其是药食两用品种；植物新品种权保护不力。⑤涉及百合的国家发明专利，直接涉及到农业的并不多；国家实用新型专利与国家外观设计专利很少。⑥集体商标与证明商标注册得相当少；只有“兰州百合”获得中国驰名商标认证。⑦农业科技创新主体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农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不强。⑧未能充分发挥农业知识产权的品牌功能。⑨只有兰州百合、宜兴百合当选过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区域公用品牌建设需进一步加强。

4 百合的知识产权保护与区域公用品牌打造的策略

4.1 保护农业生物遗传资源与传统知识，传承发展提升农耕文化

建立百合植物园与保育研究区以及种质资源圃，保护与利用农业生物遗传资源。积极开展当前的第四次全国中药资源普查，调查百合地理标志与道地药材的人文因素和自然因素，收集与整理其传统知识与文化遗产，挖掘百合道地性与文化内涵。争取相关的国家与省市县四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从道地性人文因素、地理标志文化内涵、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生物遗传资源等方面，完善百合传统知识与文化遗产保护体系。实施农耕文化传承保护工程，深入挖掘其农耕文化中蕴含的优秀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加强百合产业与文化旅游、学校教育、大众思想教育等的融合，传承发展提升农耕文化。

4.2 保护专利与植物新品种，护航农业科技创新驱动发展

推进植物新品种、国家发明专利、国家实用新型专利等类型农业知识产权的创造、运用、保护、管理，保护与运用专利权与植物新品种权等，护航农业科技创新驱动发展，发展百合产业创新经济。

4.3 保护与运用农业知识产权，发挥知识产权的品牌功能

加强农业知识产权宣传与普及，重点培育百合农业科技创新主体、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知识产权意识。保护与运用百合地理标志、集体商标、证明商标、省著名商标、中国驰名商标、国家外观设计专利、国家发明专利、国家实用新型专利、植物新品种、农业生物遗传资源与传统知识等多种类型农业知识产权，从标志、创新、文化3个方面，发挥知识产权的品牌功能。

4.4 加强“三品”与中药材GAP认证，实施质量兴农战略

加强百合“三品”(无公害农产品、绿色食品和有机农产品)的基地建设与农产品认证，推进药用百合GAP基地建设与认证，坚持走质量兴农之路，实施质量兴农战略，不断提高农业创新力、竞争力和全要素生产率。

4.5 创建特色农产品优势区，推进道地药材基地与富硒生产基地建设

按照国家发改委、农业部、国家林业局2017年10月16日联合印发的《特色农产品优势区建设规划纲要》(2017～2020年)等要求，争创百合国家级与省级特色农产品优势区。按照农业农村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2018年12月18日联合印发的《特色农产品优势区建设规划纲要》(2017～2020年)等要求，提升百合道地药材生产科技水平、标准化生产水平、产业化水平、质量安全水平，争取入选该三部门将要发布的《道地药材目录》。利用自然富硒环境或采用富硒技术，建设富硒百合生产基地，更好地发挥百合秋水仙碱和硒抗癌的协同作用。

4.6 以地理标志与质量为纲，争创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

完善地理标志保护，以地理标志(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国家地理标志商标、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为纲，整合百合区域公共品牌。以质量为纲，推进区域农产品公共品牌建设。弘扬老字号，擦亮老品牌，塑强新品牌，依托农业知识产权，并引入现代要素改造提升传统名优百合品牌，争创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努力打造国际知名百合品牌。

4.7 实施农业品牌提升行动，创建品牌新格局

坚持质量兴农、品牌强农原则，发挥多种类型农业知识产权的品牌功能，实施农业品牌提升行动，创建以区域公用品牌、企业品牌、特色农产品品牌为核心的百合农业品牌新格局。

4.8 做好品牌宣传推介，加强品牌市场营销

做好品牌宣传推介，借助农产品博览会、农产品展销会、中药材展销会、全国17家中药材专业市场等渠道，充分利用电商、“互联网+”等新兴手段，加强百合品牌市场营销。

4.9 构建品牌保护体系，建立区域公用品牌的授权使用机制

加强集体商标与证明商标的注册和保护，加强国家外观设计专利的保护与运用，构建百合品牌保护体系，打击各种冒用、滥用公用品牌的行为，鼓励地理标志保护范围内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使用地理标志的专用标志，建立百合区域公用品牌的授权使用机制以及品牌危机预警、风险规避和紧急事件应对机制。

5 结论与建议

百合具有观赏、药用、食用等重要价值。中药材百合具有润肺止咳、滋补强壮、宁心安神、清热利尿、理脾健胃等功效。大约有20种用于商品化生产的百合。

百合有6种国家地理标志产品、9件国家地理标志商标、3种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我国有丰富的百合生物遗传资源与传统知识，但迄今还没有这方面的国家级与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中华老字号等。

已授权的百合属农业植物新品种，主要用于观赏价值的开发，而药用、食用的很少。涉及百合的已授权国家专利有42467项，但其中国家发明专利直接涉及到农业的并不多，国家实用新型专利与国家外观设计专利很少。

百合注册的商标很多，但证明商标与集体商标很少，只有1件中国驰名商标“兰州百合”。兰州百合、宜兴百合当选过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

基于百合农业知识产权保护与区域公用品牌打造研究，提出建议：①保护农业生物遗传资源与传统知识，传承发展提升农耕文化。②保护专利与植物新品种，护航农业科技创新驱动发展。③保护与运用农业知识产权，发挥知识产权的品牌功能。④加强“三品”与中药材GAP认证，实施质量兴农战略。⑤创建特色农产品优势区，推进道地药材基地与富硒生产基地建设。⑥以地理标志与质量为纲，争创中国百强农产品区域公用品牌。⑦实施农业品牌提升行动，创建品牌新格局。⑧做好品牌宣传推介，加强品牌市场营销。⑨构建品牌保护体系，建立区域公用品牌的授权使用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