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华投资的回顾与展望

摘要：中日两国作为目前亚洲地区首要两大经济体，其相互间经贸往来对两国乃至世界经济均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回顾了日本在华投资总量和结构两方面的变化特点，分析了目前影响日本对华投资的主要因素，展望了日本未来在华投资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关键词：日企对华投资回顾与展望[HK]

一、日本对华投资回顾

（一）日本在华投资的变化

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在华投资规模逐年增长，至2012年达到巅峰，后连续多年下降，“日本逃离论”成为话题。中日两国作为目前亚洲地区首要两大经济体，相互间一衣带水之联系无需赘言，日资的撤离在经济层面对中日而言均会产生巨大影响。日本对华贸易额自2007年起连续11年位居首位，对华进口额自2002年起连续16年稳居首位，中国对日本之重要性独一无二。

2012年，日本对华投资达到738亿美元的巅峰，随后连年下降，2016年仅为311亿美元。2017年才迎来转机至327亿美元，扭转了持续5年之久的颓势（见图1）。

2014年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大幅减少、较2013年降幅高达387%。表面上对中国的投资呈现断崖式下跌，实际上与当年日本对全球整体投资额比较，对华投资占比仅略微下降。在“安倍经济学”酝酿的日元货币量化宽松环境下，日本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投資均大幅缩水。对于在海外投资或建厂的日企而[HJ2.2mm]言，出口型企业由于日本本土成本优势激增扩大，继续展开投资的意愿呈下降趋势，内销型企业则同样因为日本制造的成本优势，开拓销售业务的积极性大幅提高。

（二）日本及全球其他主要国家对华投资特点

近年来、随着我国持续加大开放力度并与世界接轨，在全球经济持续低迷的当下，中国GDP仍保持稳定增长，各产业链的集中化也吸引着世界各国越来越多的来华投资。日本在华投资在2017年虽较前年小幅提升58%，但仍与其高峰期相去较远。如图2所示，日本对华投资占我国受到的外商投资比例已远不及当年。

（三）日本在华投资产业结构

根据历史上日本对华的投资数据，其对华投资的产业结构发生了明显变化。20世纪80年代，日本在制造业上的投入较在邮政、交通和计算机软件等非制造业及第三产业领域上的投资力度要低。到了20世纪90年代，日本对华投资的重心逐渐转向了制造业，在制造业上的投资所占比例有了显著提升，加

工业、电子制造业的快速发展使得日本进一步扩大了对华投资的市场。到了21世纪后，日本对中国的投资逐渐出现了从传统低附加价值的制造工业向医药、运输、化学等高附加价值产业等方向的战略调整。可以看出日本对华投资是以制造业为中心，非制造业平稳提升的方向的来发展的。

长期以来，中国较低的劳动力成本和完善的基础设施建设是吸引日本企业来华投资的主要因素。20世纪80年代，东北三省是日本投资商的热门选择地，利用当时中国大量的低成本劳动力生产可以得到高利润回报的轻工业产品。20世纪90年代开始，日本企业又将投资的目标放在了电子工业上，将投资逐渐转移至华南及珠三角地区进行电子产品的生产、加工和零售，并形成了具有一定规模的电子产业园区。

时至21世纪，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市场需求变大使得更多的日本投资商将拓宽在华市场定为了主要发展目标。上海、江苏等地由于经济发展的速度快，吸引了大批日企相继投资，华东沿海地区成为了日本企业的新聚集地。图3展示了20世纪90年代至今日本在华制造业与非制造业投资的金额变化。非制造业投资随时间推移稳步提升，制造业则在不同时期呈现不同投资总量。

伴随着中国产业经济的不断发展及产业结构的日益更新，日本对华投资的重点从以农牧业为原材料的轻工业发展到以电子制造等机械生产加工为基础的重工业再逐步转向以建筑、化学等的能源原材料为着眼点的重化工业，实现了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到技术密集型再到资本密集型产业的转变。在日企投资产业结构升级的同时，中国的重化工业与电子制造业水平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出现了共同发展的局面。

二、日本对华投资面临的问题

（一）中国GDP增速放缓

图4反映了近十年来中国GDP的总量及其增速。中国在2009年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18年我国的国内生产总值第一次超过了90万亿元;比较往年同期时增长了66%，并初步完成了约65%的发展指标。从经济增长速度来看，中国自改革开放初期迎来腾飞的30年后，目前已进入经济平稳增长阶段。产业结构方面，如上所述我国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2018年第一、二、三产业的增幅分别为35%，58%及76%。第三产业目前占GDP比重522%，同比提高03%[ZW（]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国民经济核算。第二产业中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比上年实际增长62%，其中以高新技术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及装备制造业增加最快。伴随着我国GDP增速的放缓及传统制造业的结构调整，相关行业日企在华经营条件变得更为复杂。

（二）劳动力成本上涨过快

曾几何时中国被誉为世界的工厂，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作为世界经济的承接体，全球知名企业纷至沓来、安营扎寨，中国制造名满全球。然而近几年，由于中国人均工资的大幅上涨，制造业的人均薪酬已超过越南、印尼、菲律宾、印度国等亚洲国家，劳动力成本优势已成往事。据全球咨询公司WTW最新发布的报告数据显示，某些东南亚和南亚国家的劳动力十分低廉，对中国的劳动力市场竞争出现压迫性影响。报告中指出，中国各个产业的人力基础薪资比印尼高5%-44%，比越南和菲律宾的员工薪资高出19至22倍。

（三）中日关系的影响

政治因素作为中日两国贸易间始终躲不开的话题。中日关系自2012年秋，两国历史矛盾激化后降至冰点，这也是日本对华投资的拐点。出于对政治风险的警惕日本企业在华投资呈现观望状态，并隧提出“中国+1”的投资策略。为了避免风险不将投资放在一个国家，计划相继在越南、柬埔寨、印尼等东南亚国家建厂。若两国间关系处理不当，从长期角度会继续导致日企对华投资的分流。

（四）中国产业政策变化的影响

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经济政策以增量为主，对制造业投资的支持力度明显，从中央到地方针对吸引外资制定并提出了许多优惠政策。目前，应对我国GDP增速放缓，产业结构的变化，日企在华制造业中投资比重较高的基础制造业由于无法获得更多的政策优惠，在华的新近投资或持续经营均受到明显的抑制。

三、日本在华投资机遇与挑战

（一）迎接机遇，应对挑战

二战后日本大力发展经济，至20世纪60-80年代，日本已成为亚洲东部经济贸易最为活跃的国家之一，投资的区域也由本国扩大到了东亚的其他国家，在亚洲东部区域建设了以日本为中心的“东亚雁行国际分工体系”，并以此为根基产生“东亚雁行发展模式”。雁行模式是一种关于产业结构在国际尤其是在西太平洋地区国家间传递的学说。该学说自美国发源，日本对其极为推崇，力图将其作为亚太地区经济合作的重要模式之一。其基本思想是：在西太平洋地区，各国的经济发展像雁阵一样有序，美、日作為领头雁，亚洲四小龙作为第二梯队，泰国、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尼等国家为第三梯队。此种雁阵能够形成，是由于投资的过程和其产业在不同国家间陆续传递引起的，雁行发展模式的基础是阵中各国产业梯度差的存在。

德勤公司在其《2016全球制造业竞争力指数》中指出，中国是近年来制造业竞争力指数最高的国家。日本早已被中国超越屈居第四，中国制造与日本制造的正面交锋已无法避免。但积极的一面，要求日企今后对华投资也要呈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转变才能有效地利用中国健全的产业链。

（二）迎合市场，智能制造

随着日本电子行业巨头索尼在华大幅度亏损，松下也对自己的白色家电部分也进行了调整，夏普则已被鸿海收购，消费品市场结构性变化使得大量日企在华工厂不得不将退出提前摆上日程。尼康无锡数码相机工厂的关闭，起因便是当下智能手机摄像头的拍照水平越发强大。虽然以索尼为首的日企在摄像头传感器领域仍保持较大的市场份额，但已无法在整机上与苹果及众多中国手机生产商较量高低。除了部分全球仅日本生产的零部件产品仍在国内市场具有支配地位外，其他产业想要发展必须跟上中国前进的脚步。这就要求日企在华的投资及发展方向应调头转向高端制造业。不二越、安川电机和川崎重工等近年来均在中国国内投资，开展工业机器人的制造。

日本在绿色制造、智慧生产等高端产业以及养老医疗等服务行业多来始终位居世界前列，反之、中国在高端装备及医学健康等方面方兴未艾。日本先进的科技类、制造行业和高端的服务行业在华投资，不仅能够促进我国新兴行业的发展，对相关传统的产业的结构性升级也有裨益。此处中国潜在的市场需求是日本企业来华投资的最大吸引力。

（三）深入合作，政策护航

2018年11月5日，中国上海举办了全球第一个以进口产品为主旨的进口博览会。这个展览会议邀请到了全球3600多家企业，包括200多家行业龙头企业。各国展馆充分利用高科技手段多元化展示形式，覆盖了商品买卖、服务交易、产业规划、旅行观光等典型性的产品。日本对华投资在未来可以更多地契合“一带一路”倡议，并与中国展开更紧密的合作，共同开拓第三方市场，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更为优质的工业、服务业产品。

据日本共同社报道，其在2019年初汇总了以115家日本主要企业为对象的问卷调查结果，预测2019年经济景气、延续扩张的为63%，虽然较2018年调查的预期有所下降，在全球经济不景气之当下，希望这股乐观劲头能够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为2019年在华日企注入新的信心。

参考文献：

[1]日本贸易振兴机构（JETRO）海外调查部中国北亚课对华直接投资动向（2012～2017）[R]2012～2017

[2]胡莹日本对华直接投资的影响因素分析-基于中国的角度[J]经济师，2012年（8）

[3]田正日本对华直接投资对中国经济发展影响研究[J]日本问题研究，2018年（3）

[4]李海楠2019寄望平稳增长坚定发展信心[J]中国经济时报，2019（1）

[5]韬睿惠悦（Willis Towers Watson）2015/2016全球50国薪酬计划报告[R]2016

[6]张帆论“后雁型模式”时期的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J]国际贸易问题，2003（8）

[7]德勤德勤：美国制造业竞争力将重返榜首[J]商业观察，2016（5）

（王中琦，对外经济贸易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