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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唱,违背人类的天性

2019-08-26Fiona

看世界 2019年17期
关键词:塔斯维斯批评家

Fiona

当音乐家们在合奏中彼此发生奇妙化学反应的时候,听众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但是,一旦他们独自演奏,这些特别的东西就消失不见了。

显然,大自然想让人类挤在一起,跳脱出孤立的自我,获得某种超越。那么,这种人际之间的化学反应,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自由的声音

最近,一位研究音乐的神经科学家就在探讨这个问题。她的研究令人耳目一新,因为她的实验室不仅在学院里,还在舞台上—她以歌剧演员的身份和室内乐队合作演出。

她叫安德尔·维斯昆塔斯(Indre Viskontas),是一位以自己的艺术家经历推进科学研究的科学家。

安德尔·维斯昆塔斯从小在多伦多长大,父母来自立陶宛。由于母亲是一位合唱指挥家,在她的童年生活中,音乐就像面包一样从不缺席。

维斯昆塔斯从小学习声乐,同时又是“大自然的解释者”—2006年她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获得了认知神经科学博士学位。今天,她是加州帕萨迪纳一家小歌剧公司的创意总监,主持着一个关于音乐和思维的播客“卡丹斯”,最近还出版了一本著作《音乐如何让你变得更好》,而她的全职工作是旧金山音乐学院的人文与科学教授。

维斯昆塔斯研究表演中音乐家之间的互动,这一想法来自她的自身经历。她说:“我想成为一名音乐家的全部理由,是可以参与集体演出。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它让我意识到,无论怎样的合奏表演,音乐家之间都交换着大量直觉性的信息,我们都依赖这样的反馈。它是无形的,发生在意识层面之下,同时也是研究创造力的途径之一。我想知道,当音乐家们聚集在一起表演的时候,他们到底运用何种沟通方式,创造出这般美妙的作品?”

当人们和其他人一起做同一件事的时候,是否会激活了当事人独处时处于休眠状态的那部分大脑?“研究表明确是如此。”维斯昆塔斯说,“打个比方,如果你忘记了某人的名字,你越使劲地想反而越想不起来。因为你意识层面上的认知活动正朝着相反方向努力,你无法到达那部分记忆。当你开始思考其他的事情,或者离开那个房间,答案反而突然在你脑海中浮现出来。”

“独处也是如此。当独自全神贯注于一件事的时候,你的内心会产生一位‘批评家,他监控着你。当你不得不回应别人、聆听他人想法,你才会忘记这位内心的‘批评家,听到大脑其他部分更清晰响亮的声音。所以,你如果独自表演,反而很难完全沉浸于你所做的事情;而当你与他人发生互动,就更容易离开内心的那位‘批评家。”

对大多数人来说,右侧的弓状束要比左边的薄得多,除了歌手。

维斯昆塔斯说,在她刚成为歌手的最初几年里,她很难让自己内心的“批评家”安静下来。“作为女高音歌手,我们需要让高音自由地漂浮起来。但是,练习的时候我经常无法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自由的声音。然而,在集体演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突然间有了更好的持久力和灵活性,可以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来表现,比练习时的状态好很多。”

“合奏计划”

那么,集体演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里有必要探讨下大脑,”她说,“大脑左半球负责语言理解的韦尼克区(Wernicke's area),与负责语言产生的布洛卡区(Broca's area),通过一个叫‘弓状束的纤维束连接。”

当一个人试图重复别人说过的话,或是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会先由左侧大脑去理解将要发生的事情,然后把这些信息发送到语言产生区,好知道自己将要说什么,最后再把信息发送到动力区域以激活肌肉,从而开口。

对大多数人来说,右侧的弓状束要比左边的薄得多,除了歌手。歌手们不断地训练他们的歌唱水平,纤维束逐渐变厚,不同区域之间的联结变得更加紧密。歌手能够更好地听到一些声音并把它唱出来,大概是利用了右弓状束的优势,它能让人更好地使用发声肌肉。

“说了这些大脑工作原理,目的是想说明,当一个人与其他人一起表演的时候,他可以更好地利用这些大脑已经建立起来的联结。一个人对大脑与身体的有意控制,以及大脑与身体对外界的本能回应之间,存在着诸多的联系与影响。正因为此,一个艺人才可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表演,一个歌手的发声肌肉才能发出听众喜欢的声音—简单而自由,听起来就像是来自心灵,而不是受到操控。”

如何發出这种来自心灵的声音呢?“我喜欢和弦乐手合作,”她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大部分声乐训练都是和一位钢琴家一起完成的。我记得第一次由弦乐队伴奏的时候,我的呼吸完全放松了下来,可以更好地演唱。”

“从生物学层面来说,人们通过两片声带的开合来发声。如果它们没有被拉紧,声带就会以柔软而温和的方式贴合在一起。歌手需要让声带彼此之间产生温柔的触碰。声音来自呼吸,当弦乐队伴奏的时候,我们彼此都需要呼吸,气息就成了音乐。”

在旧金山音乐学院,维斯昆塔斯正在进行着名为“合奏计划”的系列实验,以了解音乐家们是如何通过合奏,成就令人动情和产生共鸣的音乐。他们最近的一次研究,是维斯昆塔斯和马修·斯莱顿、亚当·S.布里斯托尔三人完成的,成果发表在《行为科学》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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