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效率非对称影响研究

杨荣桂 黄宇

摘要：采用超效率DEA-Tobit两阶段模型，利用2008-2016年福建省地方公共服务供给的投入产出数据对福建省地方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效率进行了测算，分析了房地产税对地方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效率影响的机理。实证研究表明，福建省近几年地方服务供给效率呈现下降趋势，房地产税的征收有助于提高地方公共服务的供给效率，当地政府财政实力、支出偏好及转移支付支持力度对地方公共服务供给也有显著的影响。

关键词：房地产税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效率DEA-Tobit

一、引言

财政分权改革在赋予地方政府独立或相对独立财政收支权利的同时，也扭曲了地方公共服务的供给，导致地方政府出现事权与财权不匹配的现象，加之“营改增”的影响，地方政府财政实力的匮乏窘境进一步加剧。为增加财政收入保证财政支出，地方政府纷纷将土地出让金作为重要的收入来源，造成地方政府的土地资源愈来愈少，也一次性地预支了地方政府的未来土地收益。解决这一现状的对策就是确立和培育相对独立、具有明显筹资能力且税源稳定的地方税种。很明显，房地产税将是未来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房地产税作为保有环节的直接税，税收的收入稳定且潜力巨大，能有效的将税收收入与当地公共服务对应起来。作为地方征收的房地产税，地方政府将有对房地产税的税率、计税依据、支出等的自主权利，使地方政府能够更有效的根据当地的相关需求而提供相对应的公共服务，也反映了“地方自治”及中央—地方分权的理念。

笔者基于福建省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效率进行实证分析，将地方政府看成是基本公共服务的生产单元（DMU），其供给基本公共服务的过程可以看成是在一定区域内，政府进行一定数量的地方公共产品或服务投资决策，用于购买资本、劳动等生产要素，进而生产出公共产品或者服务的过程。本文参考前人有关文献进行综合考量，最终选择了教育支出、文化体育与传媒支出、人均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及医疗卫生支出为代表的地方公共服務投入产出变量指标。此外，为了避免其在某个指标上产出贡献大而其他指标产出贡献占比低，且同时为了简化数据和方便评价分析，本文先对数据进行了标准化处理，然后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到的特征值作为权重，将反映各个产出效率的指标进行加权合并来进行降维。接着进行DEA分析得出效率值，但出现多个效率值为1的情况，为此进行了超效率DEA分析，得出各年的效率值。最后以第一阶段超效率DEA分析得到的效率值为因变量，选取选择财政自给率（Own）、房地产税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Tax）、支出偏好（Pre）和转移支付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Tr）为自变量进行Tobit回归分析，分析各个因素对地方公共产品供给效率的影响。

二、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服务供给影响

（一）福建省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效率测算

1DEA模型变量选取。本文有关地方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投入指标经过筛选和合并最终选择为四个：人均教育支出（X1）、人均文化体育与传媒支出（X2）、人均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X3）、人均医疗卫生支出（X4）。有关地方基本公共服务供给的产出指标的选择，其中反映教育产出的指标选择为：学龄儿童入学率（Y1）、小学升学率（Y2）、初中升学率（Y3）;反映文化体育与传媒产出的指标选择为;图书馆总流通人次（Y4）、广播电视人口综合覆盖率（Y5）;反映社会保障与就业产出的指标为：参加城镇基本养老保险人数（Y6）、中等职业教育学校每万人毕业学生数（Y7）;反映医疗卫生支出产出的指标为：每千人拥有的卫生机构床位数（Y8）、每千人拥有的医生人数（Y9）。数据来源：2009-2017年《福建统计年鉴》。

投入和产出指标选择及其权重整理在表1中。

2DEA模型实证分析。运用DAP21软件进行CCR-DEA分析，得出福建省2008-2016年地方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效率，整理到表2中所示。

从软件分析结果来看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1）福建省地方基本公共品总体上供给效率值良好，有7个年份相对效率值为1，达到了DEA有效，分别是2008-2014年，说明这几年投入的资源得到了良好的运用，实现了有效率的水平。

（2）最近几年效率值有所下降，有2个年份未达到DEA有效，分别是2015年和2016年，由表格中规模效率小于1，可知其原因在于其规模效率不足所致。为使其达到最优效率，

必须调整结构或者规模，从规模报酬递减可以看出需要减少投入才能使得效率值达到最大。

从以上分析也可以看出，在进行BCC-DEA分析时出现了多个DEA效率值为1的决策单元。我们无法对效率值下降的原因和趋势进行更为细致地分析，因而为了克服对多个效率值为1的投入产出效率的对比排序困难和进行趋势原因的分析，本文还用DEA-Solver软件进行超效率DEA分析，结果如表3。

由于2008年金融危机政府加大投入，使其效率值异常的高，符合预期，但为了接下来回归模型的准确性，在分析中剔除了2008年进行分析。为了更为清楚地看出福建省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效率变化趋势，我们还制作了每年的效率值变化折线图，如图1所示：图1福建省2008-2016年地方基本

公共服务供给效率变化趋势图由上图可以清晰地得出以下分析和结论：

一是从整体趋势来看，福建省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服务效率呈现波动下降趋势。具体的看，从2009-2011年效率值具有下降趋势，从2011-2013年效率值呈现上升趋势，2013-2016年呈现下降趋势。

二是对福建省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效率下降趋势原因的探析。这需要结合福建省近几年来的具体发展情况进行分析。从历史来看，福建省地方政府在2008年开始面对全球性经济危机，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调控宏观经济稳定大局方面，注重于经济总量的稳定和增长，对地方公共服务的供给效率关注度不够，因而导致了“量增质不增”的困境。而从2012开始，经济危机的影响渐渐消退，地方政府从关注量的增加转移到质的提高的方面上来，故效率值有所提升。而从2013年开始又有了下降趋势情况出现，但是效率值并无明显变化。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福建省地方政府对地方公共服务供给的结构不合理，缺乏整体上的协调统一规划。此外还有相关供给制度和考核机制落后、有效监管不到位等其他原因。

（二）房地产税对福建地方公共服务供给效率影响分析

1Tobit模型变量选取。接下来是有关地方公共产品供给效率影响因素的分析和选取。

（1）财政自给率，它代表着地方政府财政的自主状况和收入支出能力的综合指标，财政自给率计算公式是地方公共一般预算收入/一般预算支出。

（2）房地产税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反映的是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收入的直接影响，其越高表示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收入的贡献越多。该指标计算公式是（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地方公共收入。

（3）支出偏好，是指地方政府对基本公共服务支出的偏好，该指标反映了地方对公共产品供给的重视程度。支出偏好的计算公式是地方基本公共服务支出/地方公共支出。

（4）转移支付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反映了地方对中央的依赖程度，其越大表现中央对地方的监督和影响程度越大。转移支付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计算公式为转移支付/地方公共收入。

根据前文的分析，这里选择财政自给率（Own）、房地产税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Tax）、支出偏好（Pre）和转移支付占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比重（Tr）为自变量，以第一阶段超效率DEA分析得到的效率值为因变量，进行Tobit回归分析。

其相关变量的名称、符号和计算公式归纳到表4所示。分析研究的数据取自2009-2017年的《福建统计年鉴》。

2Tobit模型实证分析。运用Eviews80软件操作Tobit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

四个变量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系数都为正数。说明通过提高财政自给率、房地产税收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支出偏好水平和转移支付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能够提高地方政府对地方基本公共服务的效率，其中影响程度最大的为房地产税收占地方公共收入的比重，说明其“受益税”性质明显。因为在进行房地产税制改革，基于保有环节的房地产税课征后，能大大改善当前中国房地产税的重流转、轻保有的状况，并且在地方政府对房地产税的使用实行专款专用，主要用于提供和改善优质的地方基础的医疗卫生，基础的教育设施等基本公共服务，会使得周围的房产物业及地价在不断保值升值，使得在逐步提高房地产税在地方税收收入的比重的同时，也激励着地方政府积极的从事于地方公共服务的建设和提供，实现良性循环，能够非常显著的提高地方政府对于地方公共服务的供给效率。这正是证明了前面的一些理论分析和猜想。

3稳健性检验。本文为了证明模型结果的稳健性，将时间段划分为2009-2012年和2013-2016年两段分别进行Tobit模型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其与前文使用2009-2016年差别较小，结果一致，不存在时间原因导致不稳健的情况。说明模型建立是稳健的。

三、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采用理论与实证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分析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产品供给效率的影响机理，得出其能促进地方公共产品供给的结果;其次采用DEA-Tobit两阶段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实证分析的第一阶段，运用超效率DEA模型测算出福建省地方公共产品供给的效率值;实证分析的第二阶段，我们运用Tobit模型证明房地产税影响地方公共产品供给效率的影响及其机理;最后，我们不仅证明了房地产税对地方公共产品供给效率的影响机制，还证明了财政自给率、当地政府支出偏好及转移支付对地方公共产品供给效率具有显著影响。

（二）政策建议

1规范和明确财政收支的纵向划分，建立良好的激励机制。当前的财政体制对于中央和地方的事权及财政支出责任并非科学合理，应在财政体制框架下明确责任的支出，如文化、科学、教务、卫生医疗等。这样就会有效地降低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地方政府也就不会盲目地追求GDP，更多的是注重公共品的提供效率，实现向服务型政府的有效转化，有助于地方治理的可持续发展。

2深化税收体制改革，建立征收规范税负合理的现代房地产税制。在新的形势下应该优化税制结构，推进依法治税，稳定宏观税负，完善税收功能，建立有利于科学发展、社会公平、能够充分发挥筹集财政收入、促进结构优化的基于保有环节的现代房地产税制。通过改革扭转当前畸形的地方财政收入格局，使其不再依赖于房地产交易环节及土地出让金，更加注重地方的基础设施、社会保障，转变地方财政职能，实现地方财政的有效治理，协调中央与地方的财政关系。

3加强地方政府对公共服务的偏好，提高财政资金的利用透明度。一方面要进一步加强地方政府对于公务服务的投入偏好，彻底改革对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的行为激励，进而完善当前的政府的绩效考核机制，有效提高地方政府的服务质量;另一方面应该注重财政资金的有效利用，不断加强财政支出的透明度，使得财政的支出切切实实的落在对地方公共服务的建设当中，实现公正廉洁的服务型政府的转型，促进地方的良性治理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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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福建师范大学大学生创新计划项目“福建省房地产税改革研究”（项目编号：cxxl-2018036）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