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角苗服饰文化特征提取与研究

蒋奇 彭莉 高芸坤 杨幸雨 黄蔚

摘  要： 为了使长角苗服饰文化在现代社会中得到良好地传播与保护，文中结合符号学、眼动实验和PrEmo情感测量工具，综合主观和客观方法开展了长角苗服饰文化提取研究。从符号学角度解读长角苗服饰文化，筛选出具有一定内涵的文化特征;通过德国SMI公司RED桌面型眼动仪和BeGaze软件采集分析了被试者观察长角苗服饰文化特征的眼动数据;基于SPSS软件对数据进一步展开分析，计算得到长角苗服饰文化特征形态吸引力。最后结合心理测量工具筛选出具有正向视觉吸引力的文化特征，用于指导设计师开展设计应用。

关键词： 文化特征; 长角苗服饰; 眼动追踪; PrEmo情感测量; 视觉吸引力; 特征分析

中图分类号： TN820.4?34; TP391.7; TB47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373X（2019）14?0135?05

Extraction and research on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Longhorn Miao

costume and adornment

JIANG Qi， PENG Li， GAO Yunkun， YANG Xingyu， HUANG Wei

（School of Mechanical Engineering， Guizhou University， Guiyang 550025， China）

Abstract： In order to spread and protect Longhorn Miao costume culture well in modern society， the extraction and research on 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Longhorn Miao costume and adornment are conducted with a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synthetic extraction method of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which combines semeiology， eye movement experiment and PrEmo measurement instrument. The Longhorn Miao costume culture is interpret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meiology and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with certain connotations are screened. The German SMI company RED desktop eye tracker and BeGaze software are adopted to collect and analyze the eye movement data of the testee observing 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Longhorn Miao costume. The data is further analyzed by means of SPSS software. The attractiveness of the Longhorn Miao costume culture characteristics and forms is obtained by calculation， and then the positive visual attractiv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re screened out in combination with the PrEmo measurement instrument， which can be applied to the guide in design of the designers.

Keywords： cultural characteristic; Longhorn Miao costume; eye movement tracking; PrEmo Measurement; visual attraction; feature analysis

0  引  言

長角苗人民生活在黔西南六枝特区的山岭间，是我国最少的苗族支系之一。由于自然封闭的生活环境，长角苗至今保存着古老独特的优秀文化。相对于其他民族与支系，其服饰形态上有鲜明的特征，是其最具有视觉表征的外在符号，能够充分反映长角苗的民俗文化特点[1]。传承发扬长角苗文化的重点之一就是长角苗服饰文化的研究与保护。因此从服饰形态元素入手，搜集和积累特色服饰文化，开展文化特征提取研究工作是有必要的。

在特征提取研究领域，常采用观察、问卷、访谈等方法。这些方法受主观思维影响，依赖于研究者背景、阅历、偏好、认知等个人因素，难以客观理性地提取文化特征。随后，眼动技术逐渐应用在提取研究中。王伟伟等对盐土文化器物进行形态分析提取特色因子，并利用眼动实验热点图筛选设计元素[2]。沈艳将眼动追踪技术用于广告视觉研究[3]。李珍等利用综合赋权法确定眼动指标权重，构建用户需求指标评价体系，提高用户需求获取准确性[4]。

目前，在对民族文化开展研究时，大多会选择单一的符号学方法、眼动数据、热点图进行特征提取，未能将主观和客观工具整合创新，全面测定用户的情感偏好。本文以长角苗服饰为刺激样本，用符号学解读长角苗服饰文化，通过眼动实验获取文化特征眼动数据，运用主成分方法进一步分析，依靠PrEmo工具测量得到正向吸引力的文化特征，为文化特征选取和设计应用提供可靠支持。

1  长角苗服饰文化特征筛选

长角苗服饰是苗族人民在世代生产生活过程中创造并积淀下的文化瑰宝，但由于其中文化符号的复杂性和专业性，大众难以理解欣赏。为了保证文化内涵同时易于社会理解，有必要对服饰文化特征进行文化解析和主观筛选。

1.1  差异性文化元素筛选

在保障清晰度、视觉角度、图像内容一致性的前提下，广泛搜集了5组共25张各苗支系服装图片样本。3位民族文化专家和8名专业研究生观察5组素材，归纳出长角苗与其他支系间服饰元素视觉差异。主要体现在上衣、下装、服饰图案、绑腿、头饰、颈饰、腰饰7项元素中。

1.2  基于符号学的文化特征筛选

使用符号学解读上述7项服饰元素，可以深度挖掘符号语意，筛选出具有长角苗文化内涵的服饰文化特征，便于研究人员的理解，并避免文化内涵的偏移流失。同时保证文化特征能够顺利融入现代产品设计，增加产品的公众接受度，提升用户体验的质量[5?6]。文化元素解读过程（头饰为例）如图1所示。

在对7项服饰元素的解读过程中，发现长角苗羊毛毡绑腿的文化内涵不显著，限于劳作和预防蚊虫，且在现代逐渐被长裤、长靴取代，最终筛选出6项文化特征，记为A1（无领对襟上衣）、A2（百褶长裙/裤）、A3（蜡染图案）、A4（奇特头饰）、A5（红铜项圈）、A6（围腰腰饰）。

2  结合眼动技术和PrEmo测量的提取研究

上述研究保证了服饰文化内涵，但仍存在主观认知、社会背景带来的差异，难以获得客观认同。应用眼动设备结合PrEmo情感测量工具对结果进一步实验，将生理测量和情感测量方法结合能获得被试者的偏好数据，提高特征提取的准确性。

2.1  实验手段

2.1.1  眼动追踪技术

眼动跟踪技术是研究视觉认知的重要方法，它通过眼动追踪器记录每只眼睛的运动轨迹及在可视点上的活跃区域[6]。

2.1.2  PrEmo情感測量工具

PrEmo（Product Emotion measurement instrument）测量法由Desmet P等人在2003年提出并不断改进，是一种非言语式表达的用户情感反应测量工具，可以测量6组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被用来在设计中评估已有产品或新的设计概念的情感反应[7?8]。实验者通过情感评估界面，选择与之情感相符的卡通图片，将自身抽象的情感以清楚的情感投射方式抽离出来，报告情感感受[9]。

眼动测试作为客观的测试数据结果，能够反映视觉吸引力的显著性与否，但在实际研究中，形态的视觉吸引力是存在正向和反向的，反向吸引力是指人的猎奇和审丑心理，有可能刺激样本中吸引用户的是比较怪异的形态特征。事实上只有正向吸引力才是需要的用户偏好数据。因此，使用PrEmo实验对被试者进行主观测定，能够提高实验可靠性。

2.2  实验样本

制作包含上述6项文化特征的长角图片样本。

1） 为了排除人物表情、环境等因素对实验产生的影响，所有的图片样本统一处理，人物面部模糊化，样本背景灰色化;

2） 分别将3组长角苗不同形态的男、女性样本搭配组合成3张测试样本;

3） 为了避免连续观看长角测试样本产生视觉疲劳等一系列注意力不集中、心理厌倦等反应，制作成2张短裙样本，夹杂在长角测试样本中。

2.3  被试人员

旅游消费者以20～49岁的中青年为主 [10]，招募40位被试者，均有民族旅游经历，对旅游消费有一定的接受度，平均年龄39.4岁，视力均正常。

2.4  实验过程

实验分为眼动追踪与PrEmo情感测量两部分，实验设备包括SMI?RED桌面型眼动仪、工作电脑和PrEmo情感测量的触摸板。本次实验的目的是获取被试者对文化特征的眼动数据用于进一步统计分析，获取被试者情感偏好，筛选出正向文化特征吸引力。实验流程如下：

1） 准备与调试。简单介绍实验的目的及注意事项，请被试者坐在测试座位上，调整座椅舒适度并与电脑屏幕保持45～65 cm的距离，对眼动设备进行视点追踪的测试校准，减少实验过程中的误差，帮助设备正确追踪被试者的眼动轨迹。

2） 实验正式开始。被试者对5组样本进行观察，每组样本测试10 s，每组测试后屏幕上会有5 s的纯灰色图片，避免被试者的视觉残留对测试产生影响。

3） PrEmo情感测量。观看5组样本之后，被试者在实验员引导下，对相应的卡通情感图片和5点量表打分，如图2所示，表达自身情感强烈程度。

4） 被试者完成测试要求后，实验人员和眼动仪将记录眼动数据。眼动实验热点图如图3所示。

2.5  眼动数据获取

1） 兴趣区划分。实验结束后，使用BeGaze软件AOI Edictor模块划分样本的各文化特征兴趣区，便于将各特征的数据结果作为独立的要素单独分析，直接比较长角苗族各文化特征的吸引程度。基于长角苗文化特征筛选结果，将测试样本的兴趣区划分为A1～A6六项特征兴趣区，分别对应：上衣、下装、蜡染图案、头饰、颈饰、腰饰部位。

2） 眼动指标筛选。众多的眼动指标中，注视可以反映被试者的吸引程度。注视时间越长，被试者对该纹样所代表的设计要素就越感兴趣[11]。注视次数越高被试者对该纹样获得并储存的信息量就越大[12]，兴趣就越高。运用Event Statistics模块，导出兴趣区内与注视相关的“开始注视时间”“首次注视持续时间”“注视次数”“注视点数”“瞳孔大小”5项指标，数据均值见表1所示。

3  实验结果分析与处理

3.1  单因素方差分析

为了得到可靠的文化特征吸引程度评价结果，运用SPSS 22.0数据统计软件，以文化特征为影响因素，对眼动数据做单因素方差分析。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除“瞳孔大小”指标以外，其余4项眼动指标均与文化特征吸引程度有相关，显著水平小于0.05，可以作为吸引力评价指标，进一步展开主成分评价数据分析。

3.2  主成分分析综合评价

文化特征的吸引程度受到多项眼动指标的共同作用，这些指标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直接纳入分析不仅复杂，变量权重难以取舍，而且可能因多元共线性而无法得出正确的评价结论，主观地根据单项数据数值高低判断文化特征的吸引程度更是不可靠和不可信。主成分分析方法是将多个指标中的信息集中为若干的主成分，加权求和，得到综合评价指数的一种方法，提取出的每个主成分是多个指标的线性组合[13]。根据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兴趣区吸引力主要受到4项眼动指标的影响，可提取4项主成分，整理成方程如下：

[Z=a1U1+a2U2+a3U3+a4U4] （1）

式中：Z为眼动指标的综合性评分值;Ui为指标自变量的标准值;ai为常数向量，是各个自变量对主成分的影响程度。分析步骤如下：

1） 标准化处理，消除不同指标单位和不同评价标准带来的数据误差;

2） 相关性分析，数据之间的相关系数越接近1，数据之间的相关性越强;

3） 使用SPSS软件对4项指标进行进一步的主成分分析，提取出4项主成分，结果表明，第1主成分Z1、第2主成分Z2的累积贡献率达到86.6%，涵盖了4项眼动数据大部分信息，如表2所示。

根据眼动指标载荷可知，Z1与首次注视时间、注视次数、注视总时间相关性强，与开始注视时间相关性一般。可以解释为，Z1代表的是眼动指标的综合评价，直接反映长角苗文化综合吸引力高低;Z2涵盖的主要是开始注视时间的指标信息，可以解释为反映出特征的首次吸引程度。

4） 运用式（1）求得Z1，Z2的值，以主成分Z1为横轴、主成分Z2为纵轴，绘制各文化特征吸引力散点图。横轴代表文化特征综合吸引力，横坐标越大，综合吸引力程度越高;纵轴代表文化程度首次吸引力，纵坐标越大，首次吸引力就越强，如图4所示。

3.3  眼动实验结果分析

由图4各特征横坐标可知，文化特征视觉综合吸引力排序：A6>A3>A1>A5>A4>A2。其中A6，A3，A1分布紧凑，表明三者在视觉有较强的持续性吸引力。由纵坐标可知，文化特征视觉首次吸引力排序：A5>A4>A1> A3>A6>A2。其中A5，A4吸引力比较显著，表明其视觉优先性比较高，其在用户认知上是一种“新”的物体，且形颜色突出，能够在第一时间给用户较大的视觉冲击力。

由于被试者情感复杂，视觉吸引力可能来源于审美、审丑、猎奇心理，所以结合情感测量结果区分出具有正向、反向吸引力的文化特征。

3.4  PrEmo情感测量结果分析

采用Excel对情感测量结果可视化处理如图5所示。图5反应了被试者对长角苗服饰文化特征的情感偏好。A3，A6，A1三个刺激样本在正向情感维度中得分良好，A5在正向情感维度表现一般，反向情感表现不显著;A6在6个正向情感中着迷和高兴维度得分较高，而满足、骄傲2个维度得分较低;A3在着迷和期待2个维度得分较高，满足、骄傲维度得分较低;A1在着迷和期待维度得分较高，在满足维度得分低;A4在正面情感表现中一般，且在反面情感中厌恶和害怕得分较高;A2在反面情感中表现突出，无聊、不满表现显著。

结果表明，被试者区分了6项刺激样本的情感和特征，能够理解并有效执行PrEmo测试。A3，A6，A1和A5是正向吸引力文化特征，A2是反向吸引力文化特征，A4根据被试者的不同，表现出了正向和反向吸引力。

3.5  实验总结

基于上述结果，发现：围腰（A6）、蜡染图案（A3）、对襟上衣（A1）视觉吸引力较高且用户情感反应积极，可塑性、实用性强且符合现代审美，在针对长角苗文化创意产品设计时，可以优先选用;奇特头饰（A4）造型独特、吸引眼球，但用户情感褒贬不一，可以适当设计将其美化，作为长角苗标志性符号;下装（A2）功能实用但用户关注度和情感反应不理想，在设计时可以不予考虑。

4  结  论

本文结合符号学、眼动实验和PrEmo情感测量工具，综合主观和客观方法开展了长角苗服饰文化提取研究，提高了实验的可行性和可靠性。通过主成分分析法结合情感测量手段归纳出正向吸引力的服饰文化特征为长角苗服饰文化特征应用于设计提供了可靠依据。本研究采用的文化特征提取的创新方法，为其他民族文化特征提取研究和创新实验提供了一定的参考和借鉴。但受到研究条件的限制，研究成果仍然存在部分缺陷：由于研究条件的限制，实验中被试者人数有限，群体特征没能进一步细分，在后续研究中会积极扩大人群，予以改进。

注：本文通讯作者为彭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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