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皆玄远内有深意
2019-08-01张坤
张坤
傅玄既是诗人,又是哲学家。他这两首杂诗属于当时盛行的“正始体”即所謂的玄言诗。西晋永嘉之后,玄风大畅,诗歌创作亦趋附时流,内容上企仙希隐,言皆玄远。其中的哲理,也有诗意。
第一首诗共十句,讲述安贫乐道的道理。这个道理是借助一次月夜饮酒的场面描写来表现的。前四句是环境描写:微风吹拂,月光照,万籁无声,诗人坐在四处无人的高台上自酌白饮,显得那么闲雅清高。“厨人进藿茹,有酒不盈杯。”诗人面对的是一盘野菜,半怀淡酒。这在我们今天看来,实在寒酸无聊。但诗人感到很高雅、很闲适、很满足。因为超然物外、遗世脱俗是当时玄言诗人们追求的时尚,他们标榜“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晋书·刘琰传》),一边居官理事,一边却在诗中去阐发对老庄哲学的领悟,去追求那种超现实、超感官的所谓玄虚美、空灵美。“安贫福所与,富贵为祸媒。”清贫安闲的生活,正是他的极乐世界:在诗人看来,贪图富贵就会招来祸患。最后两句“金玉虽高堂,于我贱蒿菜”,从反面进一步阐述这一道理。意思是:那些富人住在华屋高堂,虽然有许多金玉宝物,但在我看来,比蒿草还不值钱,一点也不值得羡慕。
第二首诗共六句,讲述依贤远暴的道理。前四句写喜鹊和小鸟们随意安家,所以没有安全感,常常提心吊胆,害怕遭遇到毒蛇、蝎子的残害。从而说明慎重选择邻居的必要,环境与人生的关系十分密切。环境(包括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的优劣对人的心理、个性、道德、情操有直接的影响。“徜徉于山林泉石之间,而尘心自息;夷犹于图画诗书之内,而俗气潜消。”(洪应明《菜根谭》)傅玄本人也提出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诗的后二句直接讲述这一道理:“依贤义不恐,近暴自当穷。”意思是:依附贤明的人,心里就踏实,用不着担惊受怕;接近残暴的人,难免要遭殃,这是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