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涉外文化旅游现状实证研究

宋美盈

（西北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29）

2013 年9 月和10 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期间，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2015 年3 月，《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提出，要发挥陕西、甘肃综合经济文化和宁夏、青海民族人文优势，打造西安内陆型改革开放新高地，加快兰州、西宁开发开放，推进宁夏内陆开放型经济试验区建设，形成面向中亚、南亚、西亚国家的通道、商贸物流枢纽、重要产业和人文交流基地。

一、前言

陕西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是中华历史文化的缩影，也是一座中华文明和文化一步一步演进的活体博物馆。桥山黄帝陵、宝鸡炎帝陵，神农传说、仓颉造汉字，司马迁著史家绝唱、张骞开拓丝绸之路，更有周秦汉唐等13 王朝定都于此的系列物质或者非物质文化遗产——体现母系氏族社会特点的半坡遗址博物馆、两千多年前的秦兵马俑遗址博物馆、玄奘用以收藏和翻译佛教典籍的大雁塔、见证唐玄宗与杨贵妃爱情的华清池遗址、明朝伟大的防御工事明城墙至今保存完好……历史一次次在这里烙下深深的印记，也留给世人无数宝贵的文化遗产。如今，历史、文物、文化，已经成为陕西对外交往的重要名片。目前陕西共有各类文物点35750 处，其中古遗址、古墓葬15065 处；博物馆153 座，藏品数量超过100 万件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6 座，省级历史文化名城11 座（赵荣，2008）。2018 年上半年，全省旅游业接待境内外游客3.28 亿人次，总收入3076.43 亿元，同比增长分别达24.14%和30.29%。其中国际旅游收入11.8亿美元，同比增长16.37%（王长寿，樊为之，2019）。

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拥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的陕西对外国朋友了解中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何“讲好中国故事”，如何“联接中外、沟通世界”显得尤为重要。

二、文化旅游与文化传播

一直以来文化传播和旅游都是不可分割，复杂相连的。文化名胜、与文化相关的典故都是旅游者旅游的动机，而旅游反过来又会促进文化的发展与传播，旅游增进文化了解。只是最近几十年来，文化和旅游才逐渐被看做是一种独特的消费形式，即文化旅游（Cultural tourism）（Richards，2018）。文化旅游约占国际旅游的39%，换句话说，2017 年约五亿一千六百万次的旅行源于文化旅游，这足以证明文化旅游占国际旅游总量的40%这一推测是正确的（Bywater，1993）。如何定义文化旅游，长期以来也是备受争议的（Allen 等，2015；Du Cros&McKercher，2014；Richards，1996）。在中国成都举办的第22 届大会中，联合国旅游组织对文化旅游是这样定义的：“文化旅游是以游客到旅游目的地学习、发现、体验以及消费其物质以及非物质文化产品为动机的旅游活动”（UNWTO，2017：18）。这些文化产品以艺术、建筑、历史和文化遗产、饮食文化、文学、音乐、生活方式、价值观体系、信仰以及传统等形式表现出来，反映一个社会的物质、知识、精神以及情感特征（Richards，2018）。

对于旅游目的地国家或者地区来说，旅游带来的不仅仅是经济收入，更多的则是跨文化间的接触和文化传播。目标文化能否被游客欣赏、接受并传播出去，取决于旅游者对本次旅游体验是否满意，是否会产生重游意愿。旅游体验也就是旅游者在与当地文化接触、参与时的感受，决定了游客是否会愿意再次前去参观的意愿。

旅游体验是“旅游者个人对旅游目的地所经历事件的主观评价和经历（即喜爱、认知以及行为上的）包括三个阶段，即参观前的计划与准备阶段、参观中、以及参观后的回顾”（Chen 和Rahman，2018）。影响旅游体验的因素很多，包括跨文化交往、旅游活动、服务质量以及满意度（Gomez-Jacinto 等，1999）。要想让游客能够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并愿意口口相传为旅游目的地进行正面宣传，从而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参观、消费，就需要给游客留下难以忘怀的旅游体验感。这就要求旅游目的地开发当地旅游资源，增强游客产生难忘体验的可能性（同上）。

要提升游客的旅游体验感，就要增强游客的旅游参与度。旅游参与指旅游者对旅游产品及服务的感兴趣程度（Abdul-Ghani 等，2011），文化旅游者参与非常积极、有兴致、爱提问并且会反思他们所看到过和经历过的。所以，文化旅游者会寻求更高水平的文化互动和接触。

文化接触的定义是“一切延迟的或者直接的与不同文化身份的人的交往活动”（Schortman&Urban，1998：102）。Gosden（2004）说孤立的文化是不存在的。因为所有的文化形式都重在与他者接触，所以文化接触是人类最基本的元素（Gosden，2004）。文化接触用来衡量旅游者的旅行目的和深度。

旅游与文化传播密不可分，旅游就是一种文化传播方式。游客到一个地方旅游，会参观历史名胜古迹，品尝当地饮食，欣赏当地艺术表演，与当地人互动交流，这些都是文化传播。对于外国游客更是如此。外国游客通过到一个国家去旅游，本身就是一场文化之旅。要通过旅游做好文化传播，那么旅游景点的文本翻译质量、导游的语言能力、跨文化意识、跨文化交际能力，以及目的地所提供的的旅游服务设施如自动讲解器的功能、语言表述等等，都会影响游客对这一地方的总体印象，以及对该文化的欣赏程度。所以，游客的满意度非常重要。

三、研究设计

本文通过对来陕西参观旅游的外国游客进行了问卷调查研究，涉及到游客的旅游目的、对旅游目的地所提供的语言服务，如散客对所提供的自动讲解器的功能、语言选择、语言水平、跨文化交际能力、以及景点所提供的对旅游展品的外语介绍等是否满意；涉外导游人员的语言能力、导游专业知识、跨文化意识、跨文化沟通能力等的满意度；游客对当地饮食、居民与游客的文化互动等方面的满意度。

（一）方法

本研究使用问卷调查法进行来陕旅游的外国游客的数据收集。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初步设计了调查问卷。主要包括外国游客的旅游动机、文化接触、服务质量感知3 个潜变量构成，变量参考了旅游者实际情况和国际知名学者所使用的成熟量表，采用里克特5 级量表，并根据具体研究情况对量表的题项表述进行修改完善。

（二）问卷的优化

研究在正式调研之前，进行了小试调研，通过对外国留学生小规模发放调查问卷获取调研数据，使用spss21.0 软件对初试问卷进行信度检验与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发现各个维度的构面均大于0.7，问卷的信度良好。问卷信度良好。对各个维度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对题项的观察变量进行了优化，形成了正式的问卷。

（三）数据收集

我们采用了网上发放问卷填写和旅游景点现场填写两种方式展开问卷调查和收集。现场填写选择陕西省历史博物馆、大雁塔、小雁塔、城墙、兵马俑博物馆、华清池、半坡历史博物馆等外国游客来陕的必去之地作为问卷发放地。春末夏初，正是旅游旺季到来之际。每天有大量的国内外游客以旅游团队、散客的形式慕名前来参观。有利于客观、准确、高效地完成任务。

课题组于2018 年5 月—6 月期间在上述景区对外国游客、留学生集中发放问卷，共发放问卷263 份，剔除回答不完整等无效问卷后，回收有效问卷252 份，有效率95.81%。因此，本问卷数量能够满足研究需要。

四、结果与分析

（一）问卷信度与效度检验

经SPSS21.0 软件分析，数据显示：1.问卷整体的Cronbach’s α 系数值为0.936，各个变量的系数均大于0.82，表明问卷信度检验结果较好。2.效度检验结果表明：旅游动机构面效度检验KMO 值为0.852，文化接触构面KMO 值为0.821，服务质量与满意度构面KMO 值为0.837。观测变量的因子载荷系数均大于0.5，说明问卷效度良好。

（二）验证性因子分析

研究使用AMOS21.0 软件构建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使用吴明隆开发的构建效度计算程序计算平均变异抽取量（AVE）和组合信度（CR），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表2），研究中各观测变量的因子载荷均大于0.55，维度的平均变异抽取量均大于0.51，说明问卷的构建效度较好。

CFA 拟合指数显示，x2/df 值为2.03，RMSEA值为0.056，小于0.08。AGFI 为0.876，接近0.9，其他GFI、NFI、IFI、RFI 等指数的值均在0.9 以上。验证性因子模型拟合数据表明各数据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表1 问卷题项设计

表2 信效度及验证因子分析

结果显示文化接触对旅游动机有显著的正相关影响，影响系数高达0.816。服务满意度、服务质量对旅游动机的影响系数达到了0.683，说明服务满意度、服务质量是影响外籍游客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数据分析

本研究对来陕旅游的外国游客进行了旅游文化接触满意度的调查研究，研究显示外国游客来陕旅游的主要动机是了解陕西历史文化、以及与景点相关的典故、体验中国美食等。调查结果显示外国游客对陕西旅游总体感觉是，满意70.59%，非常满意21.57%，当然也有7.84%的人选择了不满意。涉外旅游中导游人员的语言能力和专业能力、跨文化交际能力和意识，景区提供的自动讲解器的语言质量、功能等设施都会影响游客的旅游体验和满意度。根据调查问卷，大多数游客对旅游中的语言服务质量满意（53.92%），少数人表示非常满意（3.92%），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游客表示了一般和不满意（37.25%，4.9%）。游客的不满意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导游人员表述不清楚(40.2%);讲述太浅显(21.57%);讲述枯燥缺乏生动性（25.49%）；语法错误（23.53%）；发音不好（15.69%）；语言不地道（17.65%）；语言流利度差（16.67%）；讲解器难用（16.67%）功能有限（17.65%）；机器故障（12.75%）等。

五、讨论与结论

根据调查数据，我们可以看出外国游客对陕西旅游总体满意度较高，但是还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首先，涉外导游人员应该加强自身的语言能力的提升，包括语音、语调、语法、语言的地道性等。其次，涉外导游人员应该提升专业能力，更深的了解中国的历史和文化，以及相关的典故，给游客提供更专业、知识性和趣味性更强的讲解服务。最后，景区应该加大旅游基础设施的改进，一方面需要提供更多的自动讲解器以满足游客需要，而且要提高设备质量，包括语言质量和操作质量；另一方面改善旅游环境，多设置流动卫生间以及流动饮水设施等；提供游客可以休息的公共区域并提出噪音控制要求等，以方便外国游客便捷使用，提升旅游体验，提高旅游满意度，增进对陕西文化的了解和传播。

旅游与文化传播密不可分，涉外导游和旅游景区是外国游客了解陕西文化、历史的媒介，他们的服务质量决定了游客对陕西文化的感知度和满意度，也决定了他们愿不愿再来，愿不愿意口口相传为陕西代言，让世界各地更多的人们了解陕西、了解中国，让陕西文化走出去，让中国文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