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童年”的不同解读
2019-07-25刘晓旸
刘晓旸
摘要:1982年尼尔·波兹曼《童年的消逝》一书,对“童年”一词做出全新的解读。波兹曼认为,“童年”是一个被发明出来的概念,他通过对中世纪、印刷时代、电视时代三个不同时期的研究,向大家展示了电视时代以图像为中心的现实对儿童造成的种种负面影响,并得出“童年消逝”的结论。波兹曼怀着一種人文主义的情怀,对现代技术的发展抱有警惕之心。身处于21世纪,重读波兹曼的著作,仍能给现代的人们带来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尼尔·波兹曼;童年;表演理论
一、童年概念中的界限问题——波兹曼与谢克纳的冲突
我们一般认为的童年,是指“未成年时期”或“幼年时期”。但是尼尔·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一书中提出:印刷术普及之前(中世纪),儿童与成人之间靠口语传播,彼此分享着相同的文化世界,所以人类并没有“童年”;印刷术普及之后,文字成为主导,成人掌握着文化世界,手握迈入成人之门的钥匙,“童年”才得以诞生;但是电视时代,人们并不需要进行任何训练就可以轻易看懂电视上的任何信息,儿童与成人之间的鸿沟再次模糊,人类似乎走回了中世纪的老路,“童年”因此消逝。
基于这个理论,我们可以看出,波兹曼“童年”这个概念提出,其实是人为地划出了儿童与成年人之间的界限,并且认为这一界限的存在是必须的。但是21世纪并非是一个壁垒森严的社会,跨界的现象随处存在,基于这样的现实情况,理查德·谢克纳提出了更加适应现代社会的表演理论。表演理论的最终目的,其实是要打破界限,将一切有意识的行为当做“表演”,也将世界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因此,并不存在传统观念中的高低之分,波兹曼向往或者说推崇的印刷时代的读写能力,在谢克纳的观念中,只是我们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现代社会不需要确立某种观念或是某种媒介的绝对主流地位。这种“模糊的界限”是社会的现实情况,也是谢克纳表演理论所提倡的。
二、当我们要讨论“童年”时,我们在讨论什么
波兹曼的“童年消逝论”让人们警惕,他让我们看到电视时代,不仅是儿童和成人间边界的模糊,我们“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儿童的天真无邪、可塑性和好奇心逐渐退化,然后扭曲成为伪成人的劣等面目”,更重要的是,这样的电视文化使得“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成为娱乐的附庸”,我们面对越来越庸俗和肤浅的文化,传统文化成为人类遗弃的废墟,慢慢被大家遗忘。
尼尔·波兹曼的“童年的消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若是站在谢克纳的角度出发,却会得到不同的结论。《童年的消逝》一书也提到,“童年”更多的是一个文化上的概念,表演研究认为,一切传统都处于创造与被创造之中,所以“童年”也不例外。换句话说,波兹曼认可的“童年”也只是童年表现出的一种形式,它更符合十八世纪的历史语境,但未必符合现代,因此,波兹曼的“童年”不能作为一个绝对的权威的童年而存在。表演研究已经告诉我们,21世纪不是显示为一本书,而是基于计算机信息技术的网络式交流,意义存在于语境,而语境已经改变,所以我们现在讨论的“童年”,也已与波兹曼的“童年”不同了。
这便是表演研究带给我们的又一意义深远的观点,即否定霸权,尊重多样性。“童年”既然作为一个文化概念,时代语境变化,“童年”的概念自然随之而变。表演研究并非在说波兹曼的“童年”概念是错的,只是这个概念并不适用于现代社会。多维的读写能力与新媒体的运用,以及传统的文字阅读,都是我们应该尊重和认同的。
综上所述,当我们再次阅读《童年的消逝》时,自然会有新的理解。尼尔·波兹曼所认为的“童年”,既属于人为划定的界限,同时他又将这个“童年”作为一个权威的范本,认为儿童的“童年”只有这一种模式,这样的结论值得我们深究。而我们重读波兹曼的方式,或是这种重新理解世界的方式,却正是理查德·谢克纳的表演研究提出和提倡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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