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推进光通信产业链发展的思考——打造“浙江光谷” 的发展方向和重点举措

吴玉凤

提 要： 光通信、 铜加工、 造纸是富阳的三大传统支柱产业， 铜加工已经完成了转型， 造纸也基本完成转型。 随着5G 的发展， 光通信领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本文就围绕光通信产业如何打造全产业链， 打造“浙江光谷” 做了初步分析和研究。

杭州市政府对富阳区产业链工作非常重视， 于2019 年1 月9 日专门听取意见，并指明以高质量推进光通信产业链发展、 打造“浙江光谷” 的方向。

光通信是富阳的传统支柱行业， 也是杭州市富阳区工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21 世纪初， 杭州市富阳区电缆、 光缆的产量一度占全国总量的近1/4， 工业产值占富阳的1/4。 近年来， 随着武汉光谷、 江苏吴江地区光通信产业的快速崛起， 杭州市富阳区光通信行业发展也面临严峻的挑战。 但同时， 随着5G 乃至下一步6G 等技术的应用和推广， 光通信行业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一 富阳光通信产业链基本概况

光通信全产业链（如图1 所示） 中， 光芯片厂商和光纤预制棒生产厂商位于行业上游， 他们将产品分别卖给同样位于行业上游的光器件与模块厂商和光纤光缆制造商。 光通信系统设备集成厂商集成从上游购买的光模块， 最终将通信设备卖给电信运营商， 从而由其搭建完整的通信网络， 为消费者提供各种电信服务。

图1 光通信全产业链流程

终端消费者的电信需求是光通信产业发展的根本动力， 整个产业链目前由下游电信运营商来主导， 但是未来以数据中心为代表的数据通信业务将在光通信产业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富阳的光电线缆始于1985 年杭州富春江通信电缆厂（富春江集团的前身） 的成立， 1993 年， 富阳研制成功了浙江省第一根室外用通信光缆。 经过30 多年的发展， 经历了从初起、 发展、 鼎盛到转型提质的过程。 产品以光纤、 光缆、 电缆、 光器件为主， 各类产品的产量和市场份额均占有较大比重， 尤其在光纤预制棒、 光纤光缆领域。 2005 年， 富阳光纤光缆产业园被评为首批“国家电子信息产业园” 和“十五” 国家863 计划成果产业基地， 2011 年富阳光通信产业集群被杭州市政府列为块状经济向现代产业集群转型升级示范区。

目前， 杭州市富阳区有规模以上通信器材企业33 家。 2015 ～2018 年， 光通信规模工业销售产值分别为174.9 亿元、 207.1 亿元、 171.9 亿元（2017 年对同期数据进行了修正） 和195 亿元， 同比分别增长24.7%、 18.4%、 -17.0%和13.4%；税收收入始终保持在4 亿元以上（具体见表1）。

从行业发展和产业链角度来看， 主要呈现出5 个方面的特点。

表1 富阳光通信产业总体概况 单位： 亿元， %

（一） 产业链条比较完整

从光通信全产业链上游来看， 杭州市富阳区光通信覆盖光纤预制棒、 光纤光缆、光通信芯片、 光器件和光模块等领域。 从产业链中游来看， 有普乐科技、 兴达通信等一批设备集成企业。 从产业链下游来看， 有大华智联、 雄迈科技等高科技、 高潜力型智能网络应用设备企业（见表2）。

表2 富阳光通信全产业链代表性企业汇总 单位： 万元

（二） 龙头企业实力雄厚

富通集团、 富春江集团2018 年入选我国电子信息百强企业， 分别位列第26 名和第52 名。 2018 年， 富通集团主营业务收入（集团口径） 达400 多亿元， 连续8年位列中国移动集中采购份额第1 位， 光通信产品占据了中国光通信市场约23%的市场份额， 全球约10%的市场份额， 综合实力位居中国第2 位、 全球前6 位。 富春江集团是国内最早生产通信产品的企业之一， 主营业务收入（集团口径） 超120 亿元， 拥有光通信工业园区、 移动通信工业园区、 超高压电力电缆工业园区等相关产业园区7 个。

（三） 细分领域优势明显

国内首根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预制光棒诞生在富通集团， 富通光纤光缆产品（含海外基地） 国际市场份额排名全球第二。 目前， 浙江省只有杭州市富阳区的富通集团和富春江集团能够生产光纤预制棒。

（四） 创新能力加快提升

目前， 杭州市富阳区光通信行业有高新技术企业12 家， 国家级企业技术中心1家， 省级企业技术（研发） 中心3 家， 杭州市级技术（研发） 中心3 家， 企业博士后科研工作站2 个， 其中富通、 富春江等6 家为国家重点支持的高新技术企业。 同时， 杭州市富阳区近年来也集聚了一批光通信领域的高级人才， 比如， 富春江集团目前有高级工程师17 人， 工程师39 人， 博士11 人， 硕士45 人。

（五） 重大项目注入活力

近年来， 总投资10.8 亿元、 年产目标300 吨特种光纤预制棒和1000 万芯公里特种光纤的永特信息， 总投资4.8 亿元的富通集团改扩建银湖工场等一批项目的建设和完成， 加快推动了光通信行业的发展。 特别是2018 年引进的上海光机所， 将进一步推动光通信行业高质量发展， 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是引进光学领域人才，包括院士、 “国千”、 博士等科研人才150 名， 提升富阳包括光通信在内的光领域的研发实力； 二是组建及引进一批企业， 用5 ～10 年时间形成一个从材料、 光纤到激光器的产业集群； 三是每年向富阳转移转化研发成果50 项以上， 为光通信等企业提供委托研发和技术服务50 家以上。

二 富阳光通信产业链存在的问题与发展机遇

（一） 富阳光通信产业链存在的问题

1. 核心技术相对缺乏

从软件上看， 杭州市富阳区缺乏像阿里巴巴、 网易、 微软那样掌握核心技术，制定游戏规则的光通信领域企业。 从硬件上看， 杭州市富阳区也几乎没有掌握核心技术的通信设备企业。 同时， 光通信领域的高端芯片、 核心器件研发能力还不够强。

2. 项目外溢比较严重

比如， 富通集团嘉善光通信全产业链项目总投资将超过50 亿元， 建成后销售额将超过100 亿元， 每年可生产光纤预制棒、 光纤、 光缆各超过3000 万芯公里。 同时， 富通集团投资近100 亿元， 分别在天津和舟山建立相关的研发和生产基地等。

3. 市场主体大幅减少

2010 年， 全区规模以上光通信企业78 家， 通信和相关电子企业311 家。 目前，规模以上通信器材企业只有33 家， 同时， 该行业整体企业数量减半。 比如， 飞虹经历了为烽火代加工一直到2017 年停产， 华达、 蓝鸟、 华丰等一批企业转型到其他产业， 天野、 奇星已经倒闭， 光大电缆、 江南电缆等几个电力电缆企业涉及拆迁。 富阳对全国光纤光缆产量的贡献， 也从巅峰的1/4 降到了目前的12%左右。

4. 行业利润率相对较低

国内光通信行业集中度低， 产品同质化程度高， 企业规模普遍偏小， 产品主要集中在中低端领域， 市场竞争主要依靠相互压价， 企业盈利水平普遍低， 比如2018年， 杭州市富阳区光通信行业利润率约为2.66%， 远低于同期规模以上工业4.47%的水平。

（二） 光通信发展的新机遇

在国家持续推进“三网融合”、 “宽带中国”、 “5G 建设” 以及“互联网+” 多项政策引导下， 中国光纤光缆市场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带动光棒市场快速发展， 其中最大的机遇就是5G 时代的到来。

1.5G 与光通信的关系

5G 网络是第五代移动通信网络， 其峰值理论传输速度可达每秒数十Gb， 比4G网络的传输速度快数百倍。 其特点有四个： 一是频段高， 二是基站数量多， 三是光纤接口速率高， 四是光器件、 光纤数量需求大。 总的来看， 5G 时代需要有更高质量和数量的光纤。 有专家预计， 随着“宽带中国” 战略的持续推进， 以及5G 时代的到来， 未来几年我国的光纤市场有望保持两位数的增长， 到“十三五” 末， 全国市场规模将达到1.5 万亿元左右。

2.5G 带来的新机遇

随着5G 的发展， 对光通信行业来说， 主要受益者有3 个。

光纤是第一受益者。 5G 使用的是更高的频段， 因而单个基站覆盖的范围将会变小， 这意味着相同覆盖面积下， 5G 的基站数量将会比4G 更多。 据专家估计， 我国5G 光纤用量将会是4G 的2 ～3 倍。

光模块是第二受益者。 光模块的作用是光电转换， 发送端把电信号转换成光信号，通过光纤传送后， 接收端再把光信号转换成电信号。 在5G 基站数量是4G 的2 ～3 倍的假设下， 考虑到中传和回传模块的因素， 5G 有望带来千万级的25GHz 高速光模块用量。

高速光接入网系统和光器件是第三受益者。 5G 网络架构促使回传、 中传、 前传容量扩大了几十倍， 对可调激光器、 可调滤波器等器件提出了很高的性价比要求，其需求也将大幅增长。

三 富阳光通信产业链的发展方向和重点举措

从上述分析来看， 我们要牢牢把握5G 带来的发展机遇， 在全国光通信领域占据重要一席， 打造“浙江光谷”。 下一步发展的方向和重点应该是做强做大光纤光缆， 适度引进和发展中高端设备集成企业， 构建细分领域的光通信产业链。其理由主要有三个： 一是富阳拥有全省仅有的2 家能够生产光纤预制棒的企业，而光纤行业中， 光棒、 光纤、 光缆的利润占比分别为70%、 20%和10%， 光纤预制棒是核心； 二是5G 的发展给光纤光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对光纤光缆的需求成倍增加； 三是高端通信设备集成企业引进难度较大， 而培育又需时日， 所以目前的关键是发挥富阳的已有优势， 做强光纤光缆。 具体来说， 要做好以下几个方面。

（一） 做强细分领域产业链

围绕光纤预制棒这个核心（见图2）， 突出富通、 富春江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加快集聚上下游配套企业。 光纤预制棒、 光纤、 光缆所需的原材料及其配套企业见表3。

图2 光通信细分领域产业链

重点要做好四个方面： 一是盯引北京国晶辉、 武汉云晶飞等GeCl4生产企业；二是引导富阳贝斯特公司改进技术， 提升工艺， 更好地服务富阳光通信企业发展；三是在符合环保要求的情况下， 积极招引飞凯、 维凯等企业在杭州市富阳区建立生产基地； 四是加大与护套料、 钢铝带等领域相关企业的合作， 积极探索富阳光纤光缆企业原材料集中采购模式。

表3 光纤预制棒、 光纤、 光缆所需的原材料及其配套企业

（二） 提高企业研发创新能力

一是研究制定专门的扶持政策。 围绕光通信产业的做强做大， 探索研究制定扶持政策， 如设立专项创新基金， 定向用于扶持企业增加研发投入。 二是要推动企业与高校和科研院所合作， 特别是要加快建设上海光机所等企业， 为光纤生产企业和光纤用户企业提供结构设计、 性能检测、 新品研发、 人才培养、 技术咨询等多方面的服务。

（三） 推动企业“留心留根”

最近几年来， 我们以“最多跑一次” 改革为引领， 着力改善营商环境， 取得了明显成效， 但与企业的诉求相比， 还是存在较大的差距， 导致一些项目投资区外。比如， 2018 年， 富通集团主营业务收入超过450 亿元， 但留在富阳的规模只有149亿元， 不到1/3。 下一步， 我们要围绕企业诉求， 打好政策牌、 乡情牌， 打通堵点、痛点， 鼓励企业更好地服务于富阳经济社会发展。 即使企业把制造环节转移到外地，也要引导企业“留心留根”， 把研发、 设计、 销售等环节留在富阳， 同时， 把企业合理的效益“带回来”， 回报家乡。

（四） 推进行业改造提升

装备落后、 工艺落后、 产品低端是光通信行业中小企业加快发展的“绊脚石”。一方面， 要用好安全生产、 环境保护、 节能降耗等监管手段， 依法依规倒逼淘汰、转型一批“低散乱” 企业。 另一方面， 要通过加大政策扶持， 推进光通信企业开展企业机器换人、 工厂物联网、 企业上云三大专项行动， 推进企业向智能化、 数字化方向转型， 提升行业整体“互联网+” 水平和能力， 增强行业整体竞争力。

（五） 引导企业扩大市场

一方面， 要鼓励企业扩大现有产品的市场占有率。 比如， 富春江集团投入15 亿元， 承包云南联通网络未来几年1/8 的运营业务。 另一方面， 随着5G 通信、 超高压电网、 物联网、 工业互联网等的快速发展， 对“高新特尖” 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大， 要鼓励企业布局高技术、 高附加值的产品领域， 特别是要想方设法抢占国防军工、 轨道交通、 航空航天等领域光纤光缆的“新蓝海”。

（六） 建立光通信企业战略联盟

要积极引导光通信企业探索建立企业战略联盟， 整合资源， 相互补台， 实现抱团“出海”、 联动发展， 从根本上改变企业分散、 不成规模、 各自为战的模式， 促进产业进一步发展壮大。 构建企业战略联盟的优势至少有5 点： 一是共同分担新技术研发费用， 从而促进技术创新， 拓展新的发展领域； 二是快速实现扩大信息传递的密度与速度， 避免企业在规避经营风险时出现盲目性或者孤军作战； 三是省略了内部整合的环节， 有利于降低协调成本； 四是弥补企业之间优势等不均衡、 优势与不足的不对称性， 使企业之间实现资源互补； 五是提升行业话语权。